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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梗低着头,目光阴冷,满脸的怨恨。
罗秋平很快就把卢郎中请了过来,手里提着卢郎中的药箱。
卢郎中是个年近六旬的老者,微胖,面白无须,被心急的罗秋平拖着跑来的,有点气喘,额头上也渗出一层薄汗。
安意的肤色白皙,经过这么长的时间,脖子上红紫色的指痕十分的清晰明显,令人触目惊心。卢郎中也被吓了一跳,赶紧仔细检查了一番,松了口气,道:“还好还好,没伤到骨头。”
罗氏脸上忧色不减,“卢郎中,刚刚我家喜儿喊了两声娘,就昏了过去,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真得不要紧吗?”
卢郎中给安意诊了脉,道:“喜儿是受惊过度才会昏过去的,给她喝碗定神汤,睡一觉,起来就没事了。”
“谢谢您卢郎中。”罗氏摸出荷包,从里面掏出几文钱。
“不用了,留着钱,给孩子买点好吃的补补。”卢郎中提起药箱,往外走。
“卢郎中,这不行的,怎么好意思?”罗氏执意要把诊金付给卢郎中。
“钱我就不收了,明天你让柱子去我家帮我抄半天药书吧。”卢郎中道。
“秋妹,就听卢郎中的吧。”罗富贵开口道。
罗富贵说了话,罗氏也只好听从,客客气气地送走了卢郎中,接着处理周大梗。
“大伯,三叔,既然喜儿没有大碍,就让他走吧。”罗氏只想打发走周大梗,不想小事化大。
罗氏的顾忌,罗富贵明白,没多说什么,叫罗冬生放人。
罗冬生心有不甘,却也不好违背父亲的话,泄愤似地拽着周大梗的衣襟,把他拖出院子,往地上一丢,道:“周大梗,这一次就算了,要是再敢来闹事,老子就打断你的狗腿。”
周大梗没有应声,低着头,拖着有点酸麻的右腿,一瘸一拐的向村口走去。看热闹的村民也跟着散开了,罗氏的大伯娘杨氏拉着罗氏的手,道:“秋妹,这件事不怪柱子,是周大梗不讲理,等柱子回来了,你不要骂他噢。”
“我知道。”罗氏点点头。
罗富贵让做木工的次子罗秋林留下来帮罗氏把门修好,罗家其他人跟张鲢打了声招呼,就先行离去,这场卖柴的风波算是平息了。
☆、第八章 亲情可贵
“大嫂,这几条鱼是清早才打上来的”张鲢把木桶提到罗氏面前,“很活,可以放在水缸里多养几天。”
“这大雪天你怎么还下河捞鱼呢?”罗氏皱眉道。
“不冷,我没下河,是用网子网的,塘里的鱼多着呢,网了几网,就有百来斤。”张鲢挠头笑了笑,“大嫂,我把鱼拿进去。”
罗氏跟着进了灶房,“大弟吃了午饭再回去吧。”
“不吃了,家里还事。”张鲢把鱼倒进水缸里。
罗氏忙转身回了里屋,拿来两个纸包,“大弟,这包莲藕粉是给娘的,这包红糖是给弟妹的。”
“大嫂,这个我不能要。”张鲢摆手道。
“这又不是给你的,是给娘和弟妹的。”
张鲢提着桶子跑了出去,“大嫂,你快进去照顾喜儿吧,我先回去了。”
“大弟,哎,大弟。”罗氏追到门口,张鲢早已跑远。
这边,罗秋林把门按好,重新做了根木拴,又找了两块木板和几块木头,做了两张凳子,收拾好就准备回去了,扬声道:“秋妹,我回去了,你出来把门拴好。”
“好。”罗氏应声从灶房里走出来,手里提着三条用草绳系着的鱼,“二哥,辛苦你,帮我把鱼带过去。”
“不用了,家里有腊鱼。”罗秋林推辞道。
“腊鱼没活鱼好吃。”罗氏把鱼递给他,“快拿着,别让我追着送过去,我可没空,灶上熬着定神汤,我还要看火,还要照顾喜儿呢。”
罗秋林和罗氏做了几十年的兄妹,知道她的脾气,听她这么说,也就不再推辞,把鱼接了过去,开玩笑道:“鱼我带过去,可回头我娘要数落我,那可都怪你。”
罗氏轻啐了他一口,笑骂道:“你哄谁呢?你被大伯娘数落了几十年,皮都数厚了,还会怕这个。”
罗秋林哈哈大笑,提着鱼,出门自去。
罗氏拴好门,回到灶房,将熬好的定神汤倒进碗,放在旁边,把熬粥的小锅搁在了灶上,又在上面放上几个豆渣粑粑的锅子,从灶里铲了些火丝出来,再往灶里塞了两根干柴,一手端碗,一手提起装火丝的铁桶,进了里屋,“喜儿,来,把药喝了。”
安意看着那碗褐色的液体,双眉微蹙,接过去,抿了一口试温度,味道怪怪的,“娘,还有点烫。”
“那先放在桌上,等凉了再喝。”罗氏把火丝倒进炭盆里,盖了些火丝炭在上面,“娘去做饭,你乖乖坐在这里烤火,不要绣花了。”
安意点点头,等罗氏转身出去,她就将那碗定神汤给泼到了墙角,她学医,深知是药三分毒,更何况经历了那么多事,这么点小事,还吓不住她,用不着喝什么定神汤。
过一会罗氏就端着白粥和豆渣粑粑进来了,母女俩吃过午饭。罗氏非让“受惊过度”的安意上床睡觉。安意闹了这么一场,也有些倦意,听话的上了床。
安意一觉睡醒,安康兄弟已经从城里回来,两人趴在床边,眼巴巴地看着她,“大哥,二哥,你们回来了。”
“妹妹,你的脖子还疼不疼?”安健问道。
安意看着两人一脸的关心,微微浅笑,道:“不疼了,这个就是看着吓人,其实没有伤着筋骨,过几天,这些痕迹就会消失的。”
安康愧疚地道:“妹妹,对不起。都是大哥考虑不周全,要是大哥不把柴卖给张管事,周大梗就不上门来闹事,就不会……”
“大哥,你不要这么说,那有人看着生意上门不做生意的,是周大梗蛮横不讲理,不是你的错。”
“大哥宁愿不做生意,也不想你受伤。”安康沉声道。
安意心中一暖,眸光微转,道:“大哥,你不做生意,那就没有钱买白米给喜儿吃了。”
安健戏谑地笑道:“妹妹,你不是说你已经长大了,不喜欢吃白米了,要吃豆渣粑粑。”
“豆渣粑粑要吃,白米也要吃。”安意调皮地笑道。
安康笑,摸了摸她的头,把棉衣拖过来,“妹妹,来,大哥,帮你穿衣服。”
“妹妹,大哥买了好东西给你吃。”安健笑道。
“什么好东西?”安意不太相信安健的话,就算有好吃的东西,家里也没有闲钱买。
“穿好衣服再说。”安康帮妹妹把衣服穿好,坐到炭盆边,从怀里掏出个小油纸包,打开油纸包,里面放着几块饴糖。
安康挑了块最大的递给安意,“妹妹,这是你的。”
“谢谢大哥。”安意接了过去,并没有马上吃,看着手里不含添加剂和色素的天然饴糖,目光复杂,好多年不曾吃糖了。在十一岁以前她很喜欢吃糖,常常背着妈妈去偷糖吃,等到十一岁以后,那个常买糖果哄她的女人带着和那个男人偷偷生下来的一双私生儿女登堂入室,她就再也不愿吃糖了。
安康又挑了块稍大的递给安健,“二弟,这是你的。”
安健接过糖,马上塞到嘴里,咂着嘴巴道:“好甜,好甜,真好吃。”
安康用纸把剩下的几块饴糖包了起来,抬头看见安意没有吃糖,问道:“妹妹,你怎么不吃糖?”
“留给娘吃。”安意脱口而出。
“不用了,你吃吧,我给娘留了。”安康笑,伸手摸了摸安意的头,“妹妹越来越懂事了,不象你二哥,就知道吃。”
安健对哥哥的数落,并不在意,冲着安意挤眉弄眼。安意看着他的怪模样,轻轻一笑,把糖慢慢放进嘴里,甜甜的味道在嘴里漫延,上一世已经结束,这一世有了母亲的宠爱和哥哥们的爱护,该淡忘过去的痛苦了。
傍晚时分,罗氏的四叔罗耀祖和四婶方氏从方氏娘家回来,知道白天的事,特意过来看望安意,还带来了小半袋面粉。
两人小坐一会,就要回去,罗氏不肯收面粉,和方氏推来让去,“四婶,我已经买好了面粉。”
“你买的是你的,这是我送给喜儿补身子的。”方氏把面粉往罗氏怀里一丢,扯着罗耀祖飞快的跑走了。
罗氏只好把面粉抱回灶房。
☆、第九章 读书识字
次日,安康吃过早饭后,准备去卢郎中家抄写药书,安意急忙把粥喝完,喊道:“大哥,等等我,我也要去。”
“你去做什么?”安康不解地问道。
“看书。”安意想从书里知道她身处在那个时代,看穿着的服饰和头发,不是元朝和清朝,哪是宋朝还是明朝?。
安康大笑,曲指刮刮她的鼻子,“你又不识字,看什么书。”
安意微愕,没想到已年满七岁的她还不识字,不识字,很多事做起来就没有那么顺理成章,从椅子跳下来,上前拽住安康的衣袖,道:“那大哥回来教我认字。”
“哎哟喂,我家喜儿病了一场,不但要学绣花,连字也愿意认了,这场病生得到也不是件坏事。”罗氏边打趣安意,边拿细布帕子帮她擦擦嘴。
“娘!”安意娇嗔的喊道。把罗氏视为母亲后,撒起娇来,愈发的自然。
安健飞快地喝完粥,用袖子擦了擦嘴巴,道:“妹妹,二哥可以教你认字。”
“混小子,又用袖子擦嘴巴,说了你几百遍了,都不改,邋里邋遢,脏的要命。”罗氏骂道。
安健缩着脖子,嘿嘿笑了两声,快手快脚地收拾碗筷去了灶房。洗好碗筷,从隔壁房里拿来他在读的一本书,坐到安意面前,笑呵呵地道:“妹妹,我们来认字吧。我读一句,你读一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安意对《千字文》非常熟悉,在商场纵横的外公喜好古文,把她的妈妈培养成了一个充满古典韵味的大家闺秀,在她牙牙学语时,妈妈教她读的就是《千字文》。没想到来到这里,她读的第一本书又是《千字文》。
《千字文》是南梁时期周兴嗣奉皇命从王羲之书法中选取一千个字,编纂成文的,自宋明以后直到清未,《千字文》、《三字经》和《百家姓》都是儿童启蒙书籍。从《千字文》是没有办法确定这是那一朝那一代。宋明的服饰是有区别的,只可惜她没有这方面的知识,不能从中知道想要的讯息。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馀成岁,律吕调阳。”安健继续读道。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馀成岁,律吕调阳。”安意在现代为了研究一些特殊中草药的特性,看过许多古本的繁体医书,对繁体字并不陌生,可现在跟着安健学认字,却要装文盲,而安健也不是个好老师,不解释文中意思,只知道照本宣科,让人死记硬背,要是真是个七岁女童,一定会觉得很枯燥。
安健一口气把一本《千字文》全部念完,又教了两遍,然后就指着中间的一段,问道:“妹妹,这几句怎么读?”
安意看了安健一眼,有些犹豫,她是当“天才”还是当“蠢材”?瞬间主意已定,垂眸念道:“绮回汉惠,说感武丁。俊义密勿,多士实宁。”
安健又挑了几处让安意认,安意一字不差地全念了出来,喜得他大声喊道:“娘,娘。”
“哎哎哎。”罗氏连声应着走了进来,“怎么了?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