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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庆宫是离乾清宫最远的宫殿之一,两年前,住在这里的李贵人突然发疯砍杀了乔昭容后,自刎而死,赵美人和周御女害怕,百般央求迁居其他宫殿后,此宫已无有嫔妃居住,只留下几个太监打扫庭院。
惇王太妃带着安意直奔园中石亭,旋转亭边左边的灯塔,亭中的石桌缓缓地移开,地面上露出一个洞,洞中有微弱的光线透出来。
衍庆宫地下秘室的秘道直通景祺阁,从景祺阁出去,就是神武门的右侧门,方便进出,这也是惇王太妃把小龚爷送进宫来的原因之一。
安意跟着惇王太妃进了洞,惇王太妃触动石壁上的机关,让石桌回归原位。向下走了二十层阶梯,进入地道,地道干爽通风,没有湿气和异味,走了约有二十多步,拐了一个弯,就看到一间石室。
小龚爷躺在石室的木榻,双眼紧闭,脸色发黑,嘴唇呈现乌红色,气息微弱,胸口上绑着的厚厚的纱布,纱布上隐约能看到从伤口渗出来的血。
安意对小龚爷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习惯了,放下木匣,去给他诊了脉,摸了摸他的额头,拔开他的眼皮,看了看,解开纱布,用纱布擦去药膏,打开木匣,从暗格里取出一个瓷盒,拧开,把瓷盒里的药膏全挖出来抹在伤口处,“有干净的纱布吗?”
“有。”守在小龚爷身边的护卫之一,拿来干净的纱布。
安意重新帮小龚爷包扎好伤口,从暗格里又拿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一枚药丸,塞进小龚爷的嘴里。
小龚爷已经昏厥,不知吞咽。
“拿杯水来。”安意道。
“姑娘没有水。”守在小龚爷身边的护卫之一小声道。刚把人运进来,有些东西没一起带进来。
安意看了看三个护卫,又看了看惇王太妃,救命要紧,顾不得那么多了,权当人要呼吸,把药含进嘴里,让药丸变软,扶住小龚爷的头,按住几个穴道,令他的嘴微微张开,俯身吻在小龚爷的唇上,用舌头小心翼翼的将口中的药,一点一点的喂进小龚爷的嘴里,迫使他吞咽下去。
惇王太妃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愣,接着就笑了,她家小师妹以口喂药,等小龚爷清醒,必要让他知晓她家小师妹待他之情。
安意喂完药,抬头看到惇王太妃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脸一下红了,忙用帕子擦了擦嘴角,道:“大师姐,刺伤函王爷的剑上焠的毒,是由多种毒药糅杂而成,毒素已深入肌肤,普通的解毒方法无用,必须让他全身浸泡在药水里,泡两个时辰后,我再用针法帮他拔毒。”
惇王太妃见她红了脸,知她害羞,把打趣她的话咽了回去,笑道:“需要哪些药材?你说,我想办法运药材进宫。”
“金钱草、土茯苓、地稔藤、鸭脚木、积雪草、细叶黄桅子、杏树皮、萱草根、粉防已、萝芙木、半边莲、紫云英和玉珊瑚根。一共十三味药,每样至少需要三斤。”
惇王太妃惊问道:“怎么需要这么多?”
“药水泡过一次以后,就不能用,函王爷的毒,要泡三次到五次。”安意道。
惇王太妃有些为难地皱紧双眉,运人进来很麻烦,运这么多药进来,同样麻烦,“御药房里的药材又多又齐全,要是能从御药房里拿药,就不用舍近求远了。”
安意沉吟片刻,道:“大师姐,我有个法子,可以名正言顺的从御药房里拿药。”
“什么法子?你快说。”惇王太妃问道。
“我为定远候府的大少奶奶配了一瓶求嗣丸,让她顺利怀孕,卿奚死了,岚漪公主一定还想再生一个儿子,大师姐明天去公主府劝劝她,让她进宫来找我。”
惇王太妃笑道:“这个法子好。”
“可是汤药要在哪里熬煮呢?”解决了药材,安意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弄两个炭炉进来,不是难事。”
“不行,这里空间太窄,会二氧化碳中毒的。”
“熬煮汤药也会中毒?”惇王太妃问道。
“不是熬煮汤药会中毒,而是……”安意不知道要怎么解释,“熬煮汤药时,找个通风的地方,不要在石室里熬。”
过了一刻钟,小龚爷的脸色稍有好转,安意又给他诊了脉,脉象有了点变化,不再时断时续,知他有所好转,这才放心,嘱咐了那三个护卫几句,随惇王太妃离开秘室,返回春禧宫。
第二天,安意用过午膳后,才等来慈宁宫的人,容嬷嬷道:“安姑娘,太后娘娘召见你。”
安意带着芳蓉和红菱,匆匆赶去慈宁宫,“小女见过太后娘……”
“安姑娘,你给梁大奶奶配的求嗣丸,马上给我配一些出来。”岚漪长公主不等安意给太后行完礼,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急切地道。
安意抬头看去,数日不见,岚漪长公主苍老不少,双眼红肿如桃,布满了血丝,圆润的脸颊凹陷了下去,额头和眼角全是细纹。
中年丧子,对岚漪长公主是一个重大的打击。卿奚死有余辜,但岚漪长公主虽然曾想过利用她,但是毕竟没有做出什么实际危害她的事,安意对岚漪长公主没有多少怨恨,看她这样,到有一丝怜悯,“公主是想再生个孩子吗?”
“是,我要怀孕,我要再生个儿子。”岚漪长公主肯定地道。
“小女先给公主诊脉。”安意给岚漪长公主诊完脉,微微蹙眉:“公主的年纪不轻,孕育孩子是件很辛苦的事……”
“本宫不怕辛苦,你马上给本宫配药,只要能怀上孩子,我什么都不怕。”岚漪长公主情绪激动的连自称都混乱了。
太后轻轻一叹道:“安丫头,你帮公主配药吧。”
“公主在怀孩子之前,要让心情变得轻松,否则,就算吃了求嗣丸,怀上了孩子,只怕也保不住。”
“这个本宫知道,你赶紧去给本宫配药。”
“太后娘娘,这求嗣丸是小女师门传下来的秘方,恳请太后娘娘准许小女出宫,为公主配药。”安意跪下道。
“你是备选秀女,现在是不能出宫,你需要什么药材,就去御药房去拿。”太后娘娘目光一闪,“你要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秘方,你可多取些其他药材,扰乱他们的视线就是了。”
“谢太后娘娘恩典。”安意要得就是太后娘娘这句话,看了眼坐在一旁的惇王太妃,唇角微扬,随方女官去御药房拿药。
有太后娘娘的话,御药房的提督太监也不敢多嘴,任由安意取用了三十多种药材,并且还应她的要求把药碾子等制药工具送去了春禧宫。
安意没有马上为岚漪长公主配求嗣丸,而是把为小龚爷解毒的药分拣出来包好。
戌时末亥时初,各宫熄灯落钥,惇王太妃来接安意。姐妹俩一路小心避开巡逻的内侍卫,进入衍庆宫的秘室。
惇王太妃还是想办法运进来了一些药材,依旧处于昏迷状态的小龚爷半躺在药水里。
“泡了多久了?”安意问道。
“还有一刻钟,就到两个时辰了。”护卫之一道。
一刻钟过后,护卫们把小龚爷从木盆捞出来,擦去药水,帮他换上干净的中裤,放在木榻上,请安意和惇王太妃进去。
☆、第六十章 不想嫁人
安意给小龚爷诊了脉,查看了被药水泡得有点发白的伤口,从针筒里拿出银针来,把银针扎在三处伤口的周围,最后一枚银针扎在了百会穴上,贯注内力,依次轻拧银针,三次后,取针,针尖呈黑色。
“两位大哥,麻烦你们扶他坐起。”安意拿出另外一套银针。
护卫一左一右,扶小龚爷坐起。
安意走到小龚爷的身后,将银针扎在他后背的十二个穴位上,最后一枚银针,依旧扎在百会穴上,贯注内力,依次轻拧银针,三次后,取针。
安意认穴准确,下针下得极快,看似十分的轻松,事实并不轻松,连续耗费内力为他拔毒,令她脸色苍白,香汗淋漓;用丝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从木匣里拿出瓷盒,往小龚爷伤口上涂抹药膏,包扎好,又拿出瓷瓶,倒出一枚药丸。
小龚爷泡了两个时辰的药水,又经安意施针治疗,意识有所恢复,药丸塞进嘴里,已知道吞咽。
过了一会,小龚爷从昏迷中醒来,睁开眼,就看到那个面色沉静,目带关切的少女,是安意,果然是她,他就知道,只有她才能救活身中巨毒的他,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喜儿,你又救了我一次。”
“你体内的毒还没有完全解除,活不活得了,还不一定。”安意看着他脸上的笑,无名火起,气话脱口而出。
小龚爷笑容未减,“有你在,阎王不敢收我。”
“王爷可太……”安意嘲讽的话没说完,就想起还有惇王太妃和三个护卫在,恨恨地把话咽了回去,冷哼一声,抿紧双唇,伸出手来专心为他诊脉。
小龚爷半眯着眼看着安意,烛光下的少女,肤色晶莹,眉目如画,
安意诊完脉,收回手,并不理会小龚爷,扭头对那三个护卫道:“一会熬点小米粥,明天可以熬红枣粥或者燕麦粥。”
“属下记住了。”
安意抱起木匣,起身道:“大师姐,我们走吧。”
“喜儿。”小龚爷想抬手抓住她,可是余毒未清,全身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安意,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你好生歇着,明晚我再带她过来。”惇王太妃挤了挤眼睛,笑着追了出去。
到了秘室出口,安意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定无人,触动机关。
惇王太妃带着安意离开衍庆宫,“小师妹,砚遒也不想受伤的,他被十几个高手围攻,能逃回来,已是万幸,你别生他的气了。”
安意看了惇王太妃一眼,停下脚步,她的内力不足,不能边施展轻功,边说话,“他的生死与我无关,我不会为他受伤生气。”
“这话我听着好耳熟啊。”惇王太妃挑眉,笑了笑,“让我想想,想起来了,这句话,我在和我家死鬼成亲之前说过。”
安意正颜道:“我不想嫁给他,如果大师姐能帮我想办法逃过指婚,我会感激不尽。”
“你是认真的?”惇王太妃看着她,问道。
“我是认真的。”安意语气肯定地道。
“为什么?”惇王太妃不解,昨夜,安意以嘴喂药,可见她待他之情。
“大师姐当年为什么不愿嫁给先惇王?”安意问道。
“我不认识他,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怎么敢嫁?小师妹不嫁的原因是什么?”
“我不想被人利用,不想安家因为我的关系,牵扯进皇家夺位之争。”安意沉声道。
“师妹对砚遒的为人就这么没有信心吗?”
安意还没来得及回答,惇王太妃听到前面有声响,知巡逻的内侍卫过来了,伸手搂住安意的腰,足尖一点,飞身上树。
十名内侍卫提着灯笼,从树下走过。
姐妹俩从树上跳下来,安意接着刚才的话题,“这与他的为人好坏无关,他是皇子,他有坐上那个位置的资格,在其他人眼中,他就是对手,就算他不想争,其他人也不会放过他,我不想无辜受他牵连,过那种提心吊胆、勾心斗角的日子。”
“师妹既然知道争与不争,都由不得砚遒,难怪就不知道安家如今日益权重,已深在漩涡之中,要脱身已然晚矣吗?师妹此时,不应该是想着与他撇清关系,而是要助他一臂之力。”惇王太妃苦口婆心地劝道。
“皇上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