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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去这么长时间,黄氏可还安分?”安意接过芳蓉端来的茶杯,沉声问道。
“黄姨娘整天睡着,到是安分,只是黄夫人不安分,姑娘出门后的第三天,就打发人来探望黄姨娘,奴婢不让,她们就恼了,大吵大闹,奴婢动手将她们撵了出去,凑巧那天老爷有事提前回府看到了,第二天就把黄姨娘送到城外的庄子里去了。”芳蓉笑道。
安意一怔,没想到安清和会这样打发走黄氏,转念一想,就明白安清和选在这个时间打黄氏的用意了,唇角微扬,轻轻的笑了,“黄家有没有过来讨要说法?”
芳蓉撇嘴道:“如今黄家人是没脸出门了,哪还敢上门讨要说法。”
“黄家闹出什么事来了?”
“李嬷嬷说黄家闹出的事,不好入姑娘的耳,奴婢就不细说了,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安意眼中闪过一抹了然,淡笑道:“你说说其他的事吧。”
“十八姑娘在外城租好了店面,挑了三月初九开张,姑娘回来的正是时候,恰好赶上。保定城地动的消息传到京中,十八姑娘知道夫人挂牵姑娘的安危,过来劝了夫人四五回,说姑娘吉人天相,必会安然无恙回来,哄得夫人收了眼泪。”
安意心中一暖,笑问道:“店名叫什么?”
“庄记甜品店,是胡老爷子的墨宝。”
“庄记?”安意略一沉吟,就知道胡清月为何取此名了。
“还有就是唐夫人来过两回,要把她家的姑娘许给大少爷。”
安意喝了口茶,笑问道:“夫人可应允了?”
“头一回,夫人假装没听懂,后一回,夫人应允了。”
安意惊愕,“老爷也同意?”
“老爷说等大少爷从保定回来,就找官媒上唐家提亲。”
安意眸光一转,“京里这些日子,可有什么事发生?”
“京里没什么大事,小事到是有好些,奴婢原本打算明儿跟姑娘细说的。”芳蓉是打探消息的高手,如今虽拘在安家,不方便外出,但收集各方的情报的习惯没改。安意知道后,就给她一些银两,方便她收买外面的人,经过这两个月的运作,京中各处的消息,十之六七芳蓉都知道。
“我不累,你说来听听。”安意把茶杯放下,向后靠在锦垫上,笑道。
“奴婢就先说长乐伯府分家的事吧,据说是从宫里传来的消息,丽妃娘娘求了皇上恩典,长乐伯多承袭一代,风声刚放出来,唐家大爷和四爷就接连出事,先是唐大爷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差点在早朝上失仪,接着唐四爷的马车被人动了手脚,四爷从车里摔了出来,摔断了腿,险些没了半条命。大家都说是五爷想当世子,害死两个嫡兄,好做下一任的长乐伯。五爷为了洗清嫌疑,和长乐伯提出分家的要求,僵持了数天后,长乐伯同意分家,除了大爷继续留在伯府,其他六位爷都带着妻儿,搬离伯府,另外买宅子居住。唐五爷离开伯府时,没分到什么东西,奴婢觉得唐五爷是背了别人的黑锅。”
安意沉吟片刻,结合上次唐五夫人来时说的话,冷哼一声,道:“这些事多半是唐五爷做的,只不过他要的不是爵位,而是要跟伯府撇清关系。”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芳蓉不解地问道。
“或许是他不看好简亲王,不想困死在简亲王这一棵树上。”安意冷笑道。
“唐五爷要真是这么想的,那就是脑子有问题,一笔写不出两个唐字,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
这也是安意的想法,皱了皱眉,问道:“老爷应允唐家的亲事在前,还是送黄姨娘出府在前?”
“应允唐家的亲事在前。”
安意心中一沉,父亲选择此时站队,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为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他就突然做出这么重大的决定?看来在她离京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还有什么事?你继续说。”
芳蓉想了一下,“户部右侍郎养外室,宠妾灭妻,纵容庶子在外行凶的事传扬开来,御史上奏弹劾,皇上罢了他的官,现在的右侍郎是宁亲王的二舅。”
安意眸光微敛,“他以前在哪里任职?”
“他先前是太常寺的少卿。”
“这是升官了。”安意冷哼一声,还是个肥缺。
“十八姑娘的父亲也升官了,如今是工部的左侍郎。”
安意笑道:“后天我去给师姐道喜。”
“就怕这两天姑娘没空过去,五天前,庄姑娘吃完一盅银耳莲子羹后,嗓子就哑了,说不出话来,这几天,庄家把城里有名的郎中全请进府里给她看病,都说治不好了。姑娘的医术,各府传得神乎其神,庄家肯定会请姑娘过府给她治病。”
“庄蔓如得罪了什么人?居然下这样的狠手。”安意厌恶庄蔓如的为人,得知她出了这事,虽然不会拍手称快,却也不怎么同情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是有道理的。
“这个还没打听出来,只知道有个厨娘自尽死了,线索断了,怕是查不出什么来。”
安意正要说话,听到有人上楼的声音,“余下的事,明天细说吧。”
“是。”芳蓉笑,转身去衣柜里拿干净的衣裙。
安意闭上眼睛,掩藏住眸底的锋芒,储位之争是每朝每代必上演的戏码,每位皇子身后都有那么一拨支持他们的文臣武将,将这场厮杀上演的愈加激烈,卷入其中的人,甚少能得到善终;皇上一边放出给唐家恩典的风声,一边又扶持宁亲王的母族,他的用意是什么?
“姑娘,奴婢进来了。”杏仁在外面道。
安意睁开双眼,“进来吧。”
杏仁笑着走了进来,道:“姑娘,热水已备好。”
“好。”安意起身去沐浴更衣,上床歇息,一夜无话。
第二天是三月三,上巳节,安意刚从外地回来,不耐烦出门凑这热闹,备了份礼物,打发人去张家告诉胡清月,她已经安全回来,明天过府拜访。至于庄家会不会上门来请她去给庄蔓如看病,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安意陪罗氏吃过早饭,又陪她去顺宜堂处理完家事,就回明珠阁听芳蓉继续说京中的事。
“吏部尚书的小儿子借着他父亲的名号,在外面卖官鬻爵,被人告发了出来,前几日刑部把人抓到大牢里去审问了。要是被证实了,吏部尚书就要换人做了。”
“周府的大少爷房里接连死了三个妾室,她们私下里都说是大少奶奶害死的。”
“李府的二少奶奶生了个怪胎……”
“齐国公府……”
芳蓉杂七杂八的说了十几件事,听得安意头隐隐作痛,京城里官多人多是非多,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回井塘村去过以前那种简单生活啊?
申时正,安康就回来了,去井篱园见过罗氏,就到明珠阁找安意,“妹妹,在乡下定亲的事,不可再提。”
安意皱眉,“为什么?”
“爹和娘在外面早就露了口风说你没有定亲,而且爹已经另想法子解决了这件事。”
“什么法子?”安意隐隐觉得不安,安清和的法子不会是让安康娶唐绮年吧?
“我会娶唐绮年为妻,唐五爷是丽妃娘娘的弟弟,但他与丽妃娘娘不同母,又离开了长乐伯府,这关系看着近,实则远,却能令皇误会我们家已站了队,他就不会打你的主意了。”
“这法子好,好的不得了。”安意被气笑了。
“妹妹,你别生气,爹和我知道这法子不好,可是只要有一点可能,也要这么做,不能让你落入那个火坑。”
安意看着安康,敛去脸上气愤的冷笑,黯然一叹,道:“大哥,这是你的终身大事。”
“傻妹妹,我是男子。”安康伸手揉了揉安意的头,“别为大哥担心,这些事大哥会处理好的。”
“大哥,我不能这么自私,我……”虽然在婚姻上,男女从来就没有平等过,男子不管是休妻、丧妻,还是和离,都能迅速的找到下家,女子则相反,可是谁不想要个温馨的家?谁不想两情相悦,琴瑟和鸣?安意不愿让安康牺牲了他一生的幸福,换取她的幸福。
“妹妹,你切不可这么想,你要是嫁给皇子,那我们家才是真正的站队,不得不参与夺位之争了。”安康正颜道。
安意深知安康所言有理,可是……
看着安康坚毅的目光,安意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要是这么做,还是改变不了她嫁给皇子的命运,那么就她会“好好”做皇家的儿媳的,慈宁宫的风景还不错。
安康不知道安意的想法,又安抚了她几句,出门赴同僚之约。
安意送安康出门,转身回到房里,靠在躺椅上,看着窗外的翠竹,先前打算用在乡下定亲一事,离京归故里,如今已然行不通,如今安家要与唐家结亲,且等着后续发展,再做打算吧!
翌日,安意带着芳蓉和杏仁去了张家,胡清月笑容满脸把她迎进屋内坐下,“你回来就好,我听传闻,那里又是地动,又是瘟疫的,可把我吓坏了。”
安意起身给胡清月行礼,道:“多谢师姐帮我劝解我娘,免她心忧。”
“师妹,你这是做什么呢?”胡清月扶起她,“我们是师姐妹,你娘如同我娘,你不在家中,我过去看看婶母是分内之事,你跟我道谢,太生分了。以后要再敢跟我说这见外的话,小心我打你。”
“不敢。”安意笑道。
姐妹俩重新坐下,婢女送上热茶,胡清月问了问安意在保定的情况,安意一一说了。
胡清月把店铺的事说了说,安意笑道:“店子的事,师姐自拿主意,不必跟我说,我只等着分红就好。”
“你呀,除了对药材痴迷,对其他的都不上心。”胡清月横了她一眼,笑道。
“师姐这话说的不对,我不仅对药材痴迷,还对吃食痴迷。”安意看着时辰钟,“正午时分,腹内饥饿,师姐备了什么好菜给师妹吃啊?”
“知道你要来,早备了你喜欢吃的菜,且等着,我让她们送上来。”胡清月笑,“传饭吧!”
饭菜送上来,姐妹俩吃完饭,捧着茶杯,继续闲聊,话题不知道怎么转到林熙忞身上去了,胡清月道:“昨儿我回家,听我大哥说,临昌伯上折要立幼子为世子,林大人也同时上折,说临昌伯此举违逆自古立嫡长的规矩,希望皇上圣裁,不要让听信妇人言,神智昏庸的临昌,做出让人诟病之事来。皇上训斥了临昌伯一顿,当即就下旨立临昌伯的长子林熙忞为世子。”
“我还听说临昌伯夫人把屋里的东西全砸了,气得连饭都吃不下,躺在床上,直嚷胸口痛。”胡清月接着道。
安意勾了勾唇角,不置一词。
又闲坐了一会,安意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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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从老家回来,终于可以上网,可以用电脑了。
☆、第二十九章庄家来人
安意坐车离开张家,眼看就要到家门口了,被人给拦住了,护送她去张家的随从,厉声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那男子从马车上跳下来,行礼道:“小哥有礼了,小的是庄家的下人,请问车里坐的可是安将军的千金安姑娘?”
马车上是有安府标记的,他问一声,是为了再次确定,免得找错人。
“你打听我家姑娘,想要做什么?”随从冷声问道。
从那辆马车上十一二岁的小丫鬟,她从车上扶下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那妇人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