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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姓张,小字倩女,年长一十七岁。不幸父亲亡逝已过。父亲在日,曾与王同知指腹成亲,后来王宅生一子是王文举……”沈喜秀眼若秋水,声音婉转轻柔。
一段唱词唱罢,四周看客纷纷叫好,有人往台上丢碎银子打赏,訾薇也跟着他们往台上丢碎银子。
戏台一番见礼过后,沈喜秀又唱道:“他是个矫帽轻衫小小郎,我是个绣帔香车楚楚娘,恰才貌正相当……”
这句唱词一出,挑动了唐绮年、梁筱阅和庄蔓如的心弦,庄蔓如又盯了安意一眼,百绪呈现。
安意刚好回头端茶杯,与她的视线一撞。
庄蔓如见她看了过来,飞快的别开脸。
安意微皱了下眉,淡定端杯喝了几口茶,把视线重新移回戏台之上。
沈喜秀唱得委婉动听,让戏迷訾薇沉迷其中,丢碎银时,一不小心连荷包也给丢了下去,“哎呀!我的荷包!”
“你这个笨蛋!”梁筱阅离訾薇最近,“这下要怎么办?”
荷包从天而降,落在了沈喜秀的脚边。
看客见状,大起哄,站在栏杆边的訾薇,顿时羞的缩回去椅子上。
沈喜秀经历了各种的场面,丝毫没受影响,边唱唱词,边抬眸寻找丢荷包的人,借着给小生行礼之际,飞快的捡起了荷包,塞进了衣袖里。
唱完上本,戏子退台换妆,中间休息。
“荷包要想法子拿回来才行。”梁筱阅着急地道。
“我知道啊,可是我不敢去。”訾薇扭捏地道。
“你胆子不是挺大的嘛,这会子怎么不敢了?”梁筱阅快被訾薇给气死了。
“行了,你别骂她了,让下人去找那戏子要回荷包,就行了。”唐绮年道。
訾薇让身边的婢女去后台讨要荷包。
很快婢女就回来了,“姑娘,班主不让奴婢进后台,说沈伶还要唱下本,不准进去吵着沈伶。”
“现在怎么办?”訾薇急了,她一个姑娘家的东西,落到伶人手中,被传扬出去,对她的名声有碍。
“小薇,我陪你去找班主,一定要把荷包拿回来。”梁筱阅起身道。
“绮年,筱阅性急,小薇又害怕,你口齿清楚,还是你陪着她们一起去吧。”庄蔓如道。
唐绮年三人带着婢女,前往后台讨要荷包。
庄蔓如等她们离开,回头看着安意,“不知道安姑娘有没有读过《春秋左氏传》?”
“没有。”安意见庄蔓如故意支开唐绮年,就知道她有话要说,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开场。
“这就难怪了。”庄蔓如冷笑道。
“庄姑娘有话直说,不必这么拐弯抹角。”安意淡然道。
“《左传?哀公二十五年》,六月公至自越。季康子……公曰:‘是食言多矣,能无肥乎?’安姑娘知道这个事,说得是什么意思吗?”
安意蹙眉,“庄姑娘的意思,我不懂,我什么时候对你食言了?”
“那天从公主府的赏花大会出来,姑娘在马车上是怎么跟我说的?姑娘不记得了吗?”庄蔓如愤怒地诘问道。
“我记得,我说过,我对他绝没有半点非分之想。”安意道。
庄蔓如瞪着安意,“你嘴上是这么说,可是你又是怎么做的呢?”
“我做什么了?”
庄蔓如眼眶微红,“前几日,你与他同车共行。”
“庄姑娘,你误会了,我没有与他同车共行,那天天下雨,我的马车与他的马车相撞,他的马车被撞坏,他也受了伤,我无奈之下,才用我的马车送他去医馆疗伤。”安意解释道。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庄蔓如质疑地问道。
“我没有必要骗你。”
“你,你发誓。”
“啊?”安意讶然,“发誓?”
“你发誓,我就相信你。”庄蔓如盯着安意,表情严肃地道。
☆、第一百四十四章 话不投机
“庄姑娘,我家姑娘已经说清楚那天的事,你不要太过份了。”芳蓉看不下去了,抢先喝道。
古人重誓言,相信会应誓,是不会轻易发誓的,庄蔓如的这个要求,太过僭越。
“你若不是心虚了,为什么不敢发誓?”庄蔓如没有理会芳蓉,盯着安意,语气咄咄逼人。
“如果我发誓,能令你心安,我可以发誓。”安意对发誓并不抵触,但对庄蔓如的无理取闹,有些恼火。庄蔓如爱慕卿奚,想嫁给他,大可以让家里人去暗示岚漪公主好了,岚漪公主若是有意,自会派人去庄家提亲,成就好事,她有必要用这样的法子清除所谓的情敌吗?
“姑娘,不要。”芳蓉着急喊道。
安意放下手中的杯子,表情严肃地道:“我安意在此立誓,我不喜欢卿奚,现在不喜欢,以后也不喜欢,更没有想过要嫁给他,以后在任何地方见着他,我都会避得远远的,不会和他碰面和他说话,若我违背此言,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姑娘!”芳蓉大惊失色,这发的是毒誓啊!这要是应誓了可怎么办?
“用不着害怕,我不违背誓言,就不会应誓。”安意淡定地安抚芳蓉。
庄蔓如微微动容,“安姑娘……”
“这样的誓言,庄姑娘可满意了?”安意挑眉问道。
“我……”
安意微眯了眯眼,“这个誓言庄姑娘还不满意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相信你,你不要发这么毒的誓言,这样不好。”庄蔓如急忙辩解道。
安意嗤笑一声,道:“让我发誓的是庄姑娘,等我发完誓,庄姑娘又摆出这副模样,到底想要怎么样?”
庄蔓如一怔,显然没想到一向表现温顺有礼的安意会发脾气。
安意起身对訾家的婢女道:“麻烦你告诉你家姑娘,多谢她的款待,我有事先走。”
说罢,安意就往门口走去,芳蓉拿起帷帽,香芹捧着暖手炉,跟了上去。
“安姑娘等等!安姑娘!安姑娘!”庄蔓如着急的喊道。
安意充耳不闻,拉开门,径直走了出去,已经厌恶庄蔓如的为人,不愿与她共处一室,连话也不想再跟她多说一句。
安意刚刚离开不久,訾薇三人就回来了。
“安姑娘去哪里了?”唐绮年关心的问道。
“应该去净房了吧。”訾薇随口答道。
訾家的婢女看了看庄蔓如,道:“姑娘,安姑娘没有去净房,她走了。”
“走了?为什么?”訾薇问道。
訾家的婢女又看向庄蔓如,道:“安姑娘说她有事,先走了,还说谢谢姑娘的款待。”
唐绮年和梁筱阅都注意到訾家婢女看着庄蔓如,心中生疑,她们两个,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这时,戏台的开戏锣,訾薇把所有的事抛到脑后,趴在栏杆上,看戏去了。庄蔓如也做出一副专心看戏的模样。
唐绮年和梁筱阅不好直接问,闷闷的坐在椅子上看戏。
“绮年,安大人在翰墨轩下棋,安姑娘应该会去那边找他,你过去问问,看是什么事,要不要我们帮忙?”梁筱阅善解人意的为唐绮年制造机会。
“我过去问问。”早就心不在此处的唐绮年,就势起身,朝门外面走去。
“绮……”庄蔓如喊了一字出来,又把话咽了回去。
唐绮年没听到,梁筱阅听见了,看向庄蔓如,“蔓如,你要说什么?”
庄蔓如摇了摇头,看向戏台,回避了梁筱阅探究的目光。
唐绮年出了留园,直奔翰墨轩。
翰墨轩分前后两院,前院设有十九间斗棋室,每室里有一位棋艺高手坐镇,凡来翰墨轩斗棋的人,需要连赢三局,方有资格进入后院与轩主对弈。赢了轩主的人,就可以得到斗棋的彩头,每一次翰墨轩拿出来的彩头,都众人心仪已久的东西。只是翰墨轩开张五年了,仅有三人从轩主手中赢得了彩头。
这一次的彩头是一本古籍,翰林院的各位组团来斗棋,安康是其中之一,他已经连赢两局,正和另一位高手下第三局。
一般进翰墨轩的人都是来斗棋的,斗棋的人交三两银子给伙计,伙计就会将人引进斗棋室。
安意不知道翰墨轩的规矩,一进门,就被伙计要去了三两银子,然后进到斗棋室斗棋。
“我不是来斗棋的,我是来找人的。”安意看到棋盘和棋子,双眉紧锁。
“银子已付,概不退还。姑娘,请选子。”男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银子不用退,劳烦这位小哥,带我去找人。”安意因为小龚爷的原因,对下棋有阴影,宁愿损失银子,也不想下棋找虐。
“不知道姑娘要找哪位?”伙计问道。
“今天来斗棋的一个叫安康的人。”安意道。
“姑娘要找伯宁公子啊,请随小的来。”伙计有礼的道。
安意跟着伙计出门,正好遇上被伙计领着去找安康的唐绮年。
“安姑娘。”唐绮年看到安意,很高兴,笑容灿烂。
安意见唐绮年没戴帷帽,眸光微闪,颔首道:“唐姑娘。”
“你找令兄了吗?”唐绮年问道。
“还没有,正让这位小哥带我去。”安意道。
“发生了什么事?需要我帮……”唐绮年一顿,改了口,“我们帮忙吗?”
“没什么事,我们一起过去吧。”安意笑了笑,看来庄蔓如并没有告诉她们,她离开的原因。
伙计将安意一行人带到安康斗棋的那间斗棋室内,在室内围观的还有好几个人,梁筱闳也在其中。
观棋不语真君子,室内只有落子的声音,安意和唐绮年也保持安静的站在旁边观看。
安康落下一子,对面的高手考虑了一刻钟,把手中的子放进棋盒,拱手认输。
“伯宁,你连赢三局了,可以去挑战轩主!”和安康一起来斗棋,在第二局败下阵的几个人,欣喜地叫道。
安意看了看唐绮年,见她笑靥如花,美目含情脉脉地看着安康,扬唇笑道:“大哥,大哥。”
安康听到熟悉的呼喊声,拔开面前的人,“妹妹,你怎么过来了?戏唱完了。”
“戏还没唱完,我不想听了,就过来找你。”安意笑道。
安康看到唐绮年,笑了笑,“唐姑娘。”
“小女见过安公子。”唐绮年娇羞的脸颊绯红,行了个标准的万福礼。
“唐姑娘不必多礼。”安康双手虚扶,眼睛一直看着唐绮年,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
安意看着两人,明眸流转,看来有必要去了解一下唐绮年的情况,如果为人不错,她不介意多一位大嫂的。
那几个人却不容这两人眉目传情,着急地催促道:“伯宁,快去找轩主斗棋,万一那本古籍被别人给赢走了,可就白费功夫了。”
一行人在伙计的带领下去后院,找翰墨轩的轩主斗棋。翰墨轩的后院布置别有洞天,一派江南园林的风格,奇石玲珑,植立园中,虬松古朴,蜡梅吐香。
伙计将众人领到轩主所在的棋室,进门奇香扑鼻,室内温暖如春,只是已有早到之人,在与轩主斗棋。
那人穿在一袭黑衣,坐在轮椅之上。
安意不用走到前面去看,光看背影就知道是白无名,与他对弈的人坐在屏风后面。
伙计请众人坐下观棋,婢女送上茶水,这后院的礼数要比前院好。
两人的对弈刚开始没多久,落子很快,渐渐的,白无名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迟迟无法落子。
一局终了,白无名以三子告负,转动轮椅,面向安家兄妹,“安公子,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