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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蛋糕放下,就去隔壁书店喊他们,流歌想。她感觉自己像在带孩子。
然后她一手端着蛋糕,一手拉开厨房的门,看到前厅餐桌旁坐着一个人。
流歌手一晃,在蛋糕彻底砸在地上之前接住了它。
“好险,”点心师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地说,“不过我知道你肯定能接住的。”
他的语气神情平静得好像刚送外卖回来。
流歌端着蛋糕站在门口,说不出话,也迈不出步。
“我闻到你烤蛋糕的味道了,就趁着那群小学生还没回来,赶紧坐好,”阿潇解释似的说,然后停了停,“毕竟你做的东西,我一口也不想让给他们。”
嘴角上翘的猫一样的微笑。
流歌有点怀疑自己那天到底摔没摔他,还是说把哪里摔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突然发现好像很久没有写正经吃东西了呢………………_(:з」∠)_看看章节号这是第一卷的最后一章了,还真是憋屈的结局呢……明天开始就是第二卷,时间线推进到了秋天,有更多好吃的东西(ˉ﹃ˉ)也希望自己可以写得更好吃
这本书的长度大约三卷,有任何建议欢迎举手发言_(:з」∠)_
第31章 少女,秋天的山上有栗子
流歌早上起来; 看到窗外的行道树开始落叶了。
夏天过去之后就是秋天,天气转凉,虫声渐悄; 早上穿着短袖扫地的时候会打喷嚏了。
流歌最喜欢的就是秋天。在她的家乡,这正是要开始捡橡果捡栗子的时候。阳光温暖的日子; 吃完午饭她就挎着小篮子上山,漫山遍野溜达一下午;草丛里落叶堆里; 那些圆溜溜的果实全是她的点心。等到装满一篮子; 晚上她就能围着炉火,和妈妈一起烤栗子,听着栗子在柴火里“噼噼啪啪”炸开的声音。
虽然流歌吃不出味道,但是烤栗子香得可以忽略味道。多余的栗子晒干以后,可以剥着生吃,妈妈说又甜又脆; 她很喜欢。
然而这个城市里没有橡果也没有栗子; 树叶黄了就掉了; 然后被“刷拉拉”地扫进垃圾桶,什么也没留下。
那天点心师回来之后; 对汪泽解释了一下这两天的去向——说的是突然有事; 来不及请假。虽然这原因等于没说; 但是汪泽立刻接受了。
总有些不想说的麻烦嘛,年轻时候都这样——汪泽后来是这么对流歌说的。
既然主厨大人回来了,小店的转业计划也暂时搁置了下来,只是营业额也被搁置了。最近的一星期; 平均日营业额大约50元,其中2/3是周拆拆和他的小伙伴贡献的。
那些碰瓷的家伙回去之后,过了没两天,微博和朋友圈里又流传开一则新的帖子。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用一看就知道是在说哪家店的“某点心店”指代,讲述了一个孩子食物中毒的父亲上门讨说法,反而被凶悍的店员殴打驱逐的故事,附脸部打码照片。
流歌非常气愤,然而汪泽倒是相当平静——只是每天看着自己手指的时间越来越长。大概是觉得快要失去的东西,看一眼少一眼。
而点心师的心情似乎一直不错。
“反正没生意,下午不如就休息吧。”这一天的午休时间,阿潇在一个客人都没有的前厅里这样提议道。
汪泽看看自己的十个手指,缓慢地点点头,又缓慢地摇摇头,动作迟钝得像风里的湿床单。
“你们休息吧,我看店,”汪泽说,“万一有客人来了呢。”
阿潇马上转向流歌:“那下午我们去——”
“不去,”流歌想都不想就截断他的话头,“都什么时候了还要休息!这样下去真的会关门的!”
“你留在店里就不会关门了?”
两人都没说话,两人都很想揍他。
*
然而流歌没有想到,阿潇说的“下午我们去”是指去山上。
午饭后,点心师换了衣服,不由分说地拉着她上了自己的车——圆圆的奶油色小车,她记得老板说过这叫什么虫?——然后一路不停地往前开,路过无数她不认识的街头巷尾。
流歌扒着车窗,许许多多的陌生人从她眼前飞快掠过,她的视线却一直望着车窗的倒影。
倒影里的她睁着圆圆的眼睛,身边驾驶座上坐着一个侧颜好看得像幅画的男人。
她有时候觉得,这家伙的记忆每天早上都会刷新重置——要不为什么他总是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他回来之后什么都没多说,以前怎么做现在还是怎么做,过肩摔和挖角似乎是上辈子发生的事——不,上辈子发生的事他反而还记得清清楚楚,整天挂在嘴边。
车里突然响起一阵悠扬的风笛声。流歌转过头,看到车上的播放器亮了,跳出一长串她不认识的名字。
风笛吹奏的曲子让她想到家乡的秋天,有金色的落叶和金色的麦浪。
她又抬头看看开车的那个人,对方正专注地望着前方。然而她心里默数到10的时候,发现他的喉结悄悄滚动了一下。
40分钟无话的行驶后,他们在一片空旷安静的山野里停下了。
流歌看到了许久未见的草色树色木色花色,还有被微风翻动的湖面,叽喳呼应的鸟群……以及更远处绿得明明暗暗的山林。
她感觉回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虽然她知道并不是。
“前面车开不上去,得走一段。”阿潇说着下了车,替她打开车门。流歌听到自己的鞋子踩在砂石路面上发出的“嚓嚓”声。
“所以我们来这干嘛?”她问。
“来捡栗子啊,”阿潇说着从车上拿出一个结实的布口袋,“秋天到了,有栗子吃了。”
*
这里的栗子树并不多,流歌一路上山只看到四五株野栗子树,树干虬结粗壮得像樵夫的手。晒足了一整个夏天的太阳之后,栗子们渐渐裂开刺球似的外壳,像一个个吃撑了的小胖子,在枝头摇摇欲坠。
脚下的砂石路“嚓嚓”地响着,流歌渐渐雀跃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来到这样的地方了。
最近一次来山里捡栗子,是上辈子的事。
她背着双手,踩着松脆的落叶跑来跑去,不时停下来低头检查树下的草丛,开心得快要哼起歌来了。带她来的人就一直陪在不远不近,正好能听到彼此说话的地方;虽然谁也没说话。
掉下来的野栗子有些已经光溜溜地脱了个干净,有些还带着黄黄绿绿的刺壳儿,混在草丛和落叶里非常隐蔽,要多看两眼才能发现。流歌一个个捡起来,剥了外面的壳,把光滑的深褐色小果实丢进口袋,“刷啦刷啦”掂几下,笑得咧开牙,好像已经进了自己的肚子。
复活之后的第一个秋天,就有栗子吃,开心!
在附近转了一圈之后,手里的袋子差不多装满了一半。流歌正准备回去,突然视线一歪,看到几步外有一颗柿子树,一颗又大又红的柿子像信号灯似的挂在树枝上;整棵树就结了这么一个果实。
以她的经验,这样的“独生子”吸收了整棵树的养分,肯定比别的柿子好吃上百倍。
于是流歌立刻跑到树下,伸长了胳膊去够那个柿子——够不到;原地跳了一下——还是够不到。
她四处看看,从地上捡了一块大小合适的石头,朝树上一丢。“啪”的一声,石头准确无误地打断了长着柿子的树枝。
柿子连着一小节树枝掉了下来。流歌一伸手,稳稳地接住了。
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又光滑又饱满,不愧是全家的独苗苗。
她听到“嚓嚓”的脚步声在朝自己靠近,于是一边转身一边把手里的柿子朝身后一丢:“给你吃。”
接住柿子的人楞了一下:“为什么给我?”
“这个柿子肯定很甜,让我吃了也是浪费,”流歌笑嘻嘻地说,“还是你吃吧,”她又回头看了看那棵柿子树,“它就结了一个果子,要让能欣赏它的人吃,不然不就白甜了。”
阿潇笑了一下,擦了擦柿子,对着咬了一口。
“好吃吗?”
阿潇咀嚼了一会儿,没有回答。他咽下嘴里的柿子,小心地撕掉了另外一边的柿子皮,把它递还给流歌。
“非常好吃,”他说,“你也尝尝,不然它就白甜了。”
流歌刚要推却,对方不由分说地抓起她的手,把柿子强行塞给她。
柿子皮被剥得很干净,吸收了一整个夏天的养分的果肉饱满得像太阳,晶莹剔透。流歌红着脸咬了一口,脆生生,甜丝丝,凉凉的果汁润了一嗓子。
“……为什么这个柿子是甜的?”她惊讶得脱口而出,下一秒立刻反应过来,闭了嘴不说话了。
“就因为是甜的,所以我想让你吃。”阿潇说。
*
流歌吃完了柿子,把种子埋在离树不远的泥土里。
“谢谢你,”她对树说,“你的果子很好吃,今天真高兴能遇见你。”
她又把土踩了踩,然后提着装栗子的口袋朝阿潇走去。
“这就回去了?”点心师抬眉问了一句。
“回去吧,”流歌掂掂口袋,“这些也不少了,剩下的留给松鼠们。”
点心师笑了:“这里可没有那么多松鼠——至少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多。”
“为什么?”
“因为离人类的城市太近了。”
流歌想了想,大概明白了。然后阿潇发动了他的甲壳虫,两人在风笛声中踏上返途。
流歌打开了车窗,趴着看那些栗子树越来越远;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栗子,烤起来好不好吃。
“做栗子蛋糕好吗?”旁边的人突然说了一句。
“栗子蛋糕?”流歌一愣,马上点点头,“好呀好呀,我还没吃过栗子蛋糕。”
点心师在风笛声里笑了。
“我想用栗子蛋糕做本季新品,”他说,“我们的店要重新出发,需要一些新的机会——总之就是新新新,和以前不一样。”
“原来你带我捡栗子是为了这个啊。”
“不,只是顺便。”
“什么顺便?”
阿潇光是笑,不说话了。
流歌又想了想:“那以后天天都要来捡栗子了。”
“为什么?”
“既然是新品,那每天都要做栗子蛋糕吧?这点栗子够用吗?”
阿潇“噗”地笑出声了,忍不住转头看了她一眼:“栗子蛋糕的栗子可以直接买,不需要上山捡。”
“那为什么今天……”
“我只是想和你一起捡栗子而已。”
流歌闭嘴了。车里又只剩下风笛吹奏的曲子。
*
又一段无话的行驶后,车窗外的景物渐渐变得热闹起来,流歌也认出了那些建筑物和信号灯。去的时候觉得陌生的街景,在回来的路上反而成了熟悉的标识。她突然想到,也许再过不久,这个城市对她来说,会变得和家乡一样亲切。
但在那之前,也许她就要归还生命。
她忘记了创世神为她定下的期限是多久,但想必不会太长。
十字路口的信号灯转红了,风笛曲也适时地出现了一个停顿,为对话留出了空间。
“前几天有人来问我,要不要去他们那里工作,”身边的人开口了,“如果我走了,你准备怎么办?”
流歌一愣,从车窗外收回视线。她没料到他会这么问,于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不知道,不过老板说,我可以留下来。”
“你会留下来吗?”
“不知道,”又一个不知道,“大概也会走吧,然后去别的地方打工赚钱还他——”流歌停了停,“不管怎样,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