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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情况,自己曾经来过这里吗?
脚下突然一个趔趄,流歌毫无防备地朝前栽倒,一头扑进沙子里。
沙子热乎乎的,触感十分真实。流歌趴在地上不想起来了。她浑身酸痛,腿也沉得要陷进沙子里,头疼,口渴,肚子饿,各种糟糕的情况一齐触发,她简直找不到能爬起来的理由。
身边的一个同伴停下来,挥挥手招呼了其余的人。
“休息一下吧,我们的小妹妹似乎有点累了。”那个人说。
什么小妹妹,才不是小妹妹!——流歌想这样反驳,但是嗓子疼得像刀割,感觉一说话,脖子就会从里面裂开。
她正要挣扎着爬起,那个人扶住了她的肩膀,握住她的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还好吗?肚子饿了吧,找个地方坐下来吃饭喝水吧。”那个人说。他的脸被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对笑眯着的眼睛。
流歌觉得脸上热热的,不知道是脸红,还是被沙子烤的。她伸手朝脸上一摸——摸到一个光溜溜,圆滚滚的东西。
流歌吓得弹坐起来,什么大漠黄沙昏暗日光瞬间消失不见,腰酸背痛和腹中的饥渴倒是实实在在地留下了。
刚才的梦境大概是自己的一部分回忆。
流歌一晃神,身子一歪,腰突然被人搂住了。她这才发现自己坐在一棵树上,差一点点就要掉下去。
“我猜你就在高的地方。”抓着她的人笑嘻嘻的说,收回了另一只手里的保温壶——刚才就是这东西贴着她的脸。
流歌想起来了,刚才躺在长椅上闭着眼眯了几分钟,来来去去的脚步声和眼神实在让人难受。于是她索性就近找了个小公园,挑了一棵又高又壮的树,攀跳上树枝,找了一个结实又舒服的地方,靠着睡觉。
她讨厌被很多人看着,一个人待在高处还更舒服些。
“……你来做什么?”理清了当前的状况之后,流歌问。提问的对象是那个讨厌的点心师,此刻对方已经收回了抓着她的手,正在拧开保温壶的盖子。
“给你送饭啊,”阿潇说,“我猜你也该饿了。”
他把保温壶里的东西倒在杯子里,一股暖暖的甜香味飘散出来。流歌使劲扭过脸,不去看。
“牛奶,温的,不烫。”阿潇补充了一句。
然而流歌并不想接过——她可还没决定不生他的气呢。
于是两人坐在树上,一个端着冒热气的杯子,一个鼓着冒热气的鼻子,一个不想放弃,一个不想让步。
“你不饿?”阿潇望望远处的大钟楼:快10点了。
“咕——”肚子回答了。
阿潇“噗”地笑出声,然后不由分说地把牛奶杯子塞到流歌手上,又从身上的双肩包里拿出一个饭盒,打开,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蛋糕卷。
“吃吧,我做的。”阿潇把饭盒递过去。
“不吃。”
“咕——”
点心师又笑了。流歌又气又恼,扁扁嘴,喝了一口牛奶,有点甜。
“……订单完成了吗?”流歌低声问树枝。
“一小时前就交货了,300个,反响非常好,托托说真好吃,和她爸爸做得一样好吃——傻孩子,都是我做的,当然一样好吃。”
“……你是怎么做到两小时做完300个的?”
“秘密。”
流歌低头摸摸杯子,不说话。
“不吃?”阿潇又把饭盒朝她塞了塞,“还是想让我喂你?”
他刚说完,流歌立刻夺过饭盒,抓了一个蛋糕卷咬下去。
入口就感觉到绵实的软,温柔的甜。胚子是抹茶戚风,微微带苦,奶油的甜味恰到好处地中和了苦味,相得益彰。流歌细细地咀嚼,发现奶油里还夹着红豆粒,给软乎乎的口感多了一点节奏。
不得不承认,跟他做的相比,自己忙活了一晚上的东西,确实难吃到会砸招牌。
流歌一声不吭地默默吃着,吃光了饭盒,喝空了暖壶。旁边的人一直眉眼带笑地看着她。
“……你不是说不想做吗,怎么又反悔了?”吃完之后,流歌擦擦嘴,问树枝。
“哦,因为我很高兴啊。”阿潇说。
“啊?”流歌忍不住回过头了。
阿潇收了她手里的暖壶和饭盒,盖好之后放回双肩包里,似乎不准备继续回答。
“……到底什么很高兴啊?”流歌望着他追问道。
阿潇抬眉一笑:“我第一次吃到你做的东西,高兴,高兴得想拯救世界。但是想想我并不能拯救世界,那么作为回报,至少拯救一下你。”
流歌一愣,看到对方竟然微微脸红了。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脸比他更红。
“……你、你不是说很难吃嘛!”
“是很难吃啊,”阿潇说,“但是再难吃,那也是你做的。”
……哼,流歌勉勉强强地从鼻子里挤出一声,然后跳下树去。
老板说得对,这个家伙……果然很会哄人!
“休息日我带你去买衣服吧。”树上传来很会哄人的家伙的喊声。
流歌一愣,然后落荒而逃,逃回店里。
第11章 少女,明天我们去约会吧
纸杯蛋糕的订单顺利敲定下来了,5000个纸杯蛋糕,算是汪泽的小店接过最大的单子——听说教务主任很不情愿。
虽然阿潇已经展示过两小时做完300个蛋糕卷的神奇技能,但他似乎不愿意再展示一遍。所以这5000个纸杯蛋糕都是老老实实熬夜加班做出来的。烤制,裱花,包装……所有的工序都由汪泽和他的员工自己动手——毕竟已经请不到白工了。
忙忙碌碌了21小时后,最后一箱纸杯蛋糕被装上了汪泽的小车,准备送去学校。
托托学校的联欢会是下午开的,上午布置会场。9点刚过,汪泽和流歌一起到了学校,手动把一箱箱蛋糕从车上搬到会场里。
“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汪泽端着一个箱子说,“这种活应该让男人——”
“没事,我知道他不愿意干体力活。”流歌端着两个箱子说。
而且让那家伙看店,还能多赚点女顾客的钱呢。流歌对阿潇的某个设定耿耿于怀。
“说起来,那天他是怎么……那么快做完300个蛋糕卷的?”流歌问。
汪泽放下手里的箱子,想了想:“不知道啊,他把厨房门反锁了,门又是毛玻璃的,什么都看不到。”
“为啥要反锁?”
“他偶尔就这样,不许人进厨房。”汪泽说。
流歌也放下箱子,马上有学校的老师上前接过,开始往桌子上摆放蛋糕。
“你不觉得很可疑吗?”流歌问汪泽。
“一开始是有点可疑……他刚来的时候,还强烈要求把厨房的玻璃门换成毛玻璃,”汪泽说,他们开始新一轮的搬运,“不过后来我就习惯了,再说做出来的东西都不错,生意也一天天好起来了,就当他是仙鹤报恩吧。”
独自看店的仙鹤打了个喷嚏。
*
下午的时候,联欢会开始了。孩子们穿着花花绿绿的戏服,绑着小翅膀甩着小尾巴,在台上台下窜来窜去。会场旁边长餐桌上放着的点心饮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减少。
“这个节目结束,就是托托她们班了!托托要领唱!”汪泽远远地站在会场后排,举着手机对准舞台,两眼放光。刚才送完蛋糕,流歌正准备要走,他说什么也要留下来,坚决不回去。
……原来是为了看自己女儿的表演啊,流歌忍不住朝汪泽斜了一眼,就不能直说嘛。
托托班级的节目开始了。穿着小白纱裙的女孩子,和穿着蓝色水手服的男孩子交叉排成三排,和着歌曲的前奏摇头晃脑。站在最前面的是托托,她的头发放下来了,吹了几个小卷,带着一个亮晶晶的星星发箍,穿着轻飘飘的亮片纱裙,可爱得像个小仙女。
“哎呀托托……不愧是我女儿啊托托……你看你看,她们班上就属她最漂亮!”汪泽一边拿手机拍视频,一边笑得比舞台背景上那个人脸太阳还荡漾。
“托托平时怎么不常来店里?”流歌突然问。
汪泽一愣,扁扁嘴:“没办法咯,门前门后守着这么多门神,她妈妈不让她来——上次还是她妈妈下班晚了,她才溜过来的。”
“那老板娘为什么要带她回自己家?”
汪泽皱了皱眉头,望向流歌;对方还是扑闪着大眼睛,单纯又无辜。然而他有些怀疑,她是在扮猪吃老虎,趁机呛他。
盯着流歌看了一会儿之后,汪泽叹了口气说:“因为我不争气啊——有手有脚,还天天想着天上掉馅饼。前些年炒股赔了钱,开店攒下来的存款都没了,我还想着要翻本……老婆劝我别炒股了,我觉得有道理。于是借了钱去赌马……”
他不说话了,托托的节目快要结束了,他聚精会神地盯着手机屏幕。
“因为没钱,所以老板娘回家了吗?”最后一句唱完,幕布拉上了,流歌问。
汪泽挠挠头:“因为她伤心了吧——嗨,我也觉得我以前挺混蛋的……不过我这不是在改嘛,而且她……她也在帮我……”他顿了顿,转向流歌,“你这么年轻,可别让自己喜欢的人伤心啊。”
流歌想了想,点点头。
她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在等她,如果她去晚了,他会伤心吗?
*
顺利完成这份里程碑式的大订单之后,汪泽给他的两个员工放了一天假,前一天傍晚就挂出了店休的牌子。
“这几天辛苦了,明天出去玩儿吧。”这句话是贴在冰箱上的,看来老板早就出去玩儿了。
流歌收拾完柜台,发现阿潇还在厨房里,没事找事地东摸西摸,快把手里的勺子擦得穿孔。
“那些我都洗过了,”流歌说,“你走吧,记得把门口的垃圾扔了。”
“嗯?哦,”阿潇放下勺子,挠挠脸,有些不自然地笑笑,“明天我们去约会吧?”
流歌皱了眉头:约会是什么?
“上次我不是答应了要陪你买衣服吗?”
——可是我没答应?
“明天店休,一起出门吧。”
——穿着制服出门?
大概是她把这几句话写在脸上了,阿潇又笑了笑,指指仓库——她的房间:“我先替你准备了一套衣服,虽然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流歌一愣,推门冲进仓库,看到她的小床上平平整整地摆着一条裙子:薰衣草的粉紫色,半透明的纱袖,散开的裙摆铺满了半张床,领口上用缎带打了个蝴蝶结。
流歌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布料凉凉滑滑的。
“你有印象吗,以前穿过这样的衣服?”阿潇在外间说。
听到这句话,流歌马上转身关了门,开始换衣服。
“我看到这裙子第一眼就想到你,所以也没问,就买来了。”阿潇又说了一句,隔着门,语气听起来有些错觉似的不好意思。
流歌小心翼翼地换上那条裙子,衣料像水一样贴着她的身体泻下。她一边拉上拉链,系上缎带,一边竭力地思索任何与之有关的回忆,然而脑中却空空一片。
仓库里没有镜子,她不得不推门出去,找店里的镜子。门打开的瞬间,她看到点心师糖水一样的眼神。
柔软湿润,是甜的。
流歌慌慌张张地走到镜子前面。裙子的长度在膝上三寸,垂落的裙摆下露出一对圆润的膝盖,和笔直的小腿。腰身的尺寸非常合适,不多不少,盈盈一握;胸前的缎带正好落在锁骨下方,她看起来就像一个倒扣的纤长的高脚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