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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大夫人吴氏不知如何应答。
二夫人王氏嘴唇泛白,不停地颤抖,王氏看着吴氏手中的佛珠,哭着说道,“我方才……听闻下人们说……大夫人手中的佛珠……是……是妍儿的骨骼研磨而制的……妍儿……妍儿的骨骼……”
众人屏住呼吸,看着王氏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一提到夏常妍,便是王氏最痛心的地方,王氏再也没有精力去怒骂吴氏,而是泣不成声。
“胡说八道!怎么可能?!”吴氏愤怒,看向院子里的下人们,呵斥道,“谁在胡乱嚼舌根?!血口喷人!”
“妍儿……我的妍儿……”王氏没有趾高气扬,有的只是一个普通母亲的丧子之痛。
夏尚峰护着王氏,说道,“这是下人们闲着胡说的话,你不要相信,我保证这事不会是真的,你别难过了,我送你回屋子去休息,别哭了。”
夏凌儿看着抓狂又愤怒的吴氏,袒护着二房又不断安慰的夏尚峰,以及痛苦不已的王氏,夏凌儿心中的猜测更进一步被验证了,当然这个滑稽的传言是夏凌儿散播的。
一场闹剧散场了,夏筠烟去了吴氏娘家,夏尚峰并非真的不要这个嫡女,而是希望夏筠烟可以通过这件事有所收敛。
倘若是以前,王氏因为下人嚼舌根就去吴氏的院子闹,甚至闹得夏尚峰和宝贝嫡女吵翻,王氏早就没有好果子吃了,可是事实却截然相反,夏尚峰还派人送了王氏礼物,只为了宽慰王氏,希望她不要再伤心难过。
“你来干什么?你别以为说了那样的话,我就真的以为你是为了烟儿好!我们的账还没有算清楚呢!”吴氏见到进来的夏凌儿,冷言冷语地对待。
“嫡母何必这样?”夏凌儿命海棠将礼物献上,夏凌儿继续说道,“凌儿只是顺水推舟罢了,其实父亲是关心大姐的,但是当时那样的情况下,父亲不可能拉下脸叫人把大姐叫回来,父亲这台阶下不了,凌儿就帮了父亲一把。”
吴氏承认夏凌儿确实很聪明,她那么一句话,一下子解决了很多问题,甚至对夏筠烟来说,见到管家护送,自然会想到是自己父亲没有真的放弃她。
夏凌儿接着说道,“嫡母可别误会,凌儿可不是想要讨好你们,只是顺手罢了,在父亲面前多一个好印象,对凌儿来说,不吃亏。喏,这人参是凌儿新得的,凌儿听闻父亲老是送礼物给二娘,却一直忽略了嫡母,凌儿看着不公平,所以善解人意的凌儿再替父亲做一件事。”
“你……”大夫人吴氏顿怒,夏凌儿哪里是来送礼物的,分明是来讽刺她吴氏的!
“真是奇怪,换做以前,二娘怎么敢跟嫡母顶嘴呢?今日明明是二娘胡闹,因为下人嚼舌根就来闹事,嫡母却挨了骂,大姐被逼走,二娘却什么事都没有,无缘无故还得了不少新的礼物。”
“不管你的事!”
“当然,凌儿只是来送礼物的,那么凌儿告辞了。”
正文 第271章尸体的真相
“小姐,我们这是在干嘛啊?老何要盯着老爷?”海棠小声地问道,一脸疑惑。
“嘘”夏凌儿的食指贴在海棠的嘴巴上,道,“看着就行。”
夏凌儿和海棠已经盯了夏尚峰大半天了,夏尚峰从王氏的院子出来以后就一直待在自己的书房里,哪也没有去。
“可能对吴氏的刺激还是不够……”夏凌儿正准备撤退,却瞥见吴氏走来,敲了敲门,走进了书房。
“快,快!”夏凌儿招了招手,和海棠一起快步跑去,偷偷躲在窗户外头。
夏尚峰抬头看了看吴氏,说道,“你来干什么?”
吴氏哭道,“老爷,你真的很过分!你到底要袒护王氏多久,我承认自己没有教育好烟儿和炎儿,现在炎儿变成这个样子,我知道老爷你恨我,但是烟儿呢?老爷你这样逼走她,是不是连嫡女也不要了?”
“亏你平日里吃斋念佛,难道你心里没有一点意识吗?”夏尚峰反问道。
“念佛……”吴氏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佛珠,说道,“老爷,你分明知道那个传言是假的,王氏是无理取闹,指不定是她自己杜撰的,来我这里胡闹,老爷你到底想要怎样,是不是休了我,让她做正妻,你才满意?”
“胡闹!”夏尚峰将手中的笔狠狠地砸向吴氏,道,“这件事还不是因为你?我袒护的到底是谁?!”
吴氏顿时吓住。
“该蹲大牢的人是谁?该判死刑的人是谁?不是你吴氏,而是我夏尚峰的正妻!”
夏尚峰此言一处,躲在窗户外头的夏凌儿已经心中有数,她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但还是有些意外。
夏尚峰继续说道,“炎儿为何变成这般模样?因为有你这样心狠手辣的母亲!你不积德,报应全在子女身上,毁了我整个夏府!我之所以把真相告诉你,尸体是我处理的,但不是在纵容你继续胡作非为,是在警告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在顾全大局,我已经足够给你吴氏一族面子了!”
尸体?海棠疑惑地扭过头,看向夏凌儿。而夏凌儿却早已经猜到,夏尚峰为何这般袒护二夫人王氏,怕是跟夏常妍一事有关,多少是愧疚的,加上吴氏确实不知好歹。
如此一来,也说明了一个问题,王氏如此嚣张,敢直接怼吴氏,吴氏却忍了,因为自己的把柄落在夏尚峰的手里,哦不,不能说把柄,而是自己在夏尚峰面前没有抬头和理直气壮的理由了。
夏尚峰怒火冲天,继续说道,“嫡子是金,嫡女是宝,我的这些庶女在你吴氏眼里全是垃圾,你到底是看不起她们,还是看不起我夏尚峰?烟儿和炎儿要是有她们这些庶女一半的好,如今会变成这个样子吗?全都死光你才高兴?!只留下一个傻儿子,一个蠢女儿?!”
“老爷……”吴氏连连摇头,哭着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还是你打算让我夏尚峰断子绝孙才心满意足是吗?”
“老爷息怒,我知道错了,老爷……”
“我顾念你我是结发夫妻,但是你不要再逼我了,这里姓夏,不姓吴,你要是不愿意待,随时可以回娘家,一辈子不要踏进夏府半步。”
“……老爷,你是想要休了我吗?”
“妍儿已经死了,你亲手杀死的,可我堂堂一个刑部尚书却只能包庇你!死的那个是我夏尚峰的女儿,杀人的也是我夏尚峰的妻子!难道还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把我的子女一个个都毁了吗?”
“老爷,我已经发过誓了,这是唯一也是最后一次,是我当时太冲动了,老爷,我不会了,我真的不会了,不要休了我,不要,老爷我错了……”
“不要再给我惹是生非,你的心思应该花在如何治好炎儿,如何教育好烟儿身上!”夏尚峰说着便拂袖而去,留下吴氏泣不成声。
海棠听到大新闻,吃惊地捂着嘴巴,夏凌儿拉走了海棠,回了自己的院子。
“小姐,为何你一点都不惊讶?”海棠看着一脸平静的夏凌儿,追问道。
“难道要我买鞭炮来,庆祝一下?”夏凌儿走进亭子,抓起一把瓜子,顾自嗑了起来。
原来,尸体不见了,是被夏尚峰处理了,理由也很清楚了,夏尚峰不能将丑事外扬,死者是自己的女儿,凶手是自己的妻子,夏尚峰岂不是自己打脸?所以这件事淡化才是最好的办法。
也正是因为这样,吴氏心狠手辣反而衬托了王氏的好,加上夏尚峰对王氏的愧疚,成就了现在的宠爱。
那么,夏尚峰是何时知道夏常妍是吴氏杀死的呢?吴氏生辰的盛宴上,夏隆炎去找了尸体,河底已经没有尸体,说明夏尚峰已经处理,那个时候是不是已经知道吴氏是凶手?
对王氏的袒护怕只是一个表面功夫,对吴氏才是可怕的偏袒,夏尚峰终究是在顾虑吴氏一族的权势啊!夏凌儿透过表面看到了本质,什么庶女好不好,这夏筠烟对夏尚峰来说,才是唯一,所有的一切,都在为那个嫡女打基础。
“呵”夏凌儿轻叹一口气,这路还真是难走,而且一个人越是聪明,越看得透彻,反而更累,或许像王氏这样,日子反而舒坦一些。
“小姐怎么了?”海棠泡了一杯茶,递给夏凌儿,问道。
“我只是在害怕自己。”夏凌儿看着茶水里隐约倒映着自己的容颜,莫名觉得不安。
“小姐说什么胡话,干嘛要害怕自己呢?”
“害怕自己的直接太准了。”夏凌儿无奈地笑道。
是啊,关于夏尚峰宠爱王氏不惜怼吴氏这件事,夏凌儿的第一反应就是跟夏常妍有关,而这其实也是唯一的联系,夏凌儿的猜测并非无凭无据,众多现象都指向一点,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然而最后,当事人也承认了。
如此说来,夏凌儿觉得夏常纯和沐闻玄之间有什么,直觉也是十分强烈,这正是夏凌儿害怕的地方,她多希望只是自己想多了。
正文 第272章新的蔬菜
清早,夏凌儿正准备出门,便听到一声嘲讽,夏常纯道,“三姐果然好本事,如此轻而易举地便将大姐给赶出了夏府,可怜的大姐还在跟父亲怄气,殊不知是中了三姐的圈套。”
夏凌儿的意图,可不是为了驱赶夏筠烟,无非是想弄清楚心中的疑惑罢了。夏凌儿说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个人好像一直都是你夏常纯,如今夏筠烟不在,你的心里分明很开心才对,这里没有旁人,你又何必再假装,替夏筠烟打抱不平?”
夏常纯往四下看了看,周围确实没有什么人,夏常纯说道,“三姐这么说实话就没有什么意思了,不过纯儿还真得感谢三姐。”
是啊,夏常纯如今在夏府,也是不一般,二夫人王氏现在受宠的很,就连大夫人都要让着三分,可想而知,这个四小姐的分量也不一般。
夏常纯想要雀占鸠巢的心思,夏凌儿岂能猜不到。夏凌儿说道,“但是嫡小姐就是嫡小姐,是夏府最为重要的人,即便现在出去了,很快就会回来,怕是你高兴得太早了。”
“那如果嫡大小姐一去不复返呢?”夏常纯笑着走近夏凌儿,继续说道,“纯儿再添油加醋有些,比如关于那个流言蜚语,什么大夫人佛珠由二姐的白骨做成,说是你三姐造的谣,你害大姐父女反目为仇,逼走大姐,甚至害死大姐,那嫡母、父亲和吴氏一族,又会如何待你?”
海棠吃了一惊,这件事可没有和任何人说起,散播的时候也没有指名道姓,这四小姐是如何得知的?
但是夏凌儿并不意外,被夏常纯猜到也不足为奇。夏凌儿说道,“你才是夏府的害虫,然而吴氏和夏筠烟至今后没有看透你,你这个可怕的女人。”
“三姐这话又说错了,纯儿跟大姐,还有嫡母,关系可好了,纯儿就像一条听话的狗,温顺又乖巧,他们的敌人只有三姐你,三姐与其说纯儿的不是,倒是好好地想一想,如何保护自己,城西命案的事,还没有完呢。”
夏常纯说完便继续往前走去,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事情还没有完,更精彩的马上就要开始了。
海棠道,“小姐,要不要去揭发她!”
向谁揭发?跟夏尚峰吗?夏尚峰不是个瞎子,比如夏常妍的死,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