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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先帝和当今圣上的教导之恩,加之她爹又是立了大功的侯爷,这一届秀女里头,除去沈夙媛,她是极可能问鼎后位的。待她登及后位,她一定不会放过沈夙媛这个祸害!
她都摆出好姐妹一家亲的架势,沈夙媛不好驳了她的美意,顺着她的话道:“那是自然的。”
林暮烟没陷害成,也就不愿呆在这了,直言道:“那姐姐,妹妹还有些事,就先回去了。”
“哦,妹妹这就要走了?姐姐可舍不得啊……”她说着舍不得,眼里却浮现打趣的笑,似在嘲讽林暮烟无功而返的窘迫之境。
林暮烟气恼,却无法,她觉着若她不调整好心态继续呆在这难免露陷,沈夙媛气人的本事她是领教了,她而今先打道回府,等和张太后商议后再来向她讨教不迟!然林暮烟想走,朱菡萏却不想跟着她走人。
朱菡萏看出林暮烟是不打算和明珠郡主结交的,可她的境地不上不下,最是尴尬不已,容不得她朝三暮四,方才她说出想同沈夙媛结交的话已是惹恼了林暮烟,想来她也没法和她处了,便狠下心道:“既然烟姐姐有要事,就赶紧回去罢,妹妹在这也是同样的。菡萏有好些话……想、想同沈姐姐说呢。”
林暮烟的眼中顿时射出一道火光来,她盯着朱菡萏半晌,忽地笑道:“也好,难得走一趟确实不容易,那菡萏妹妹就替我好好陪沈姐姐罢。”说罢头转向袁芳,“袁芳,你走不走?”说话间已有逼迫的成分。
袁芳眼见朱菡萏要甩开林暮烟而赖上沈夙媛,她心头天人交战,激烈碰撞,片刻后,垂下头不去看林暮烟刺人的目光,低声说:“……我也陪沈姐姐。”
这会子林暮烟小白花的模样不装了,直接露出凶恶面孔,咬着牙瞪着袁芳和朱菡萏两人,最终挥袖而去。
待林暮烟一走,朱菡萏就霹雳巴拉地说开了:“沈姐姐,你不知道林暮烟她说姐姐是个性子跋扈的,先头一直欺负她,还当着太后娘娘和太皇太后的面给她脸色瞧,还说你是故意把虫子扔到她裙子上叫她出丑的,说了你好多坏话呢!”
“菡萏,不要胡说!”袁芳低喝一声,伸手拉住朱菡萏的衣角。
朱菡萏皱了皱眉,却到底停住了嘴,只小声嘀咕道:“这是事实嘛。”
袁芳一双柳眉紧紧拧起,她们袁家和朱家算是世亲,祖上就有结姻,到这一代,朱菡萏的嫡亲姐姐嫁的人正是她袁家,她爹爹续弦后太太所出的嫡子,故此她打小和朱菡萏有所交际,她是知晓朱菡萏这个性子的,先前朱菡萏投靠林暮烟她也阻止过,却耐不过她的哀求,只好陪她一同在林暮烟底下伏低做小,她并不赞同这种做法,可心中晓得朱菡萏的身份在秀女中实在不算出挑,而今朱菡萏触怒了林家千金,反来巴结明珠郡主,袁芳心中越是不安……
她望着沈夙媛,眼中聚了些许愁绪,轻叹道:“沈姐姐不要怪菡萏,她就是嘴皮子浅,惯会说些胡话惹人笑话,沈姐姐千万不要见怪。”
“哪儿的话,皇祖母也经常说我是个顽皮的猴孙,说来……反叫妹妹们看笑话了。”
“传言里的那些,妹妹都不当真的。”袁芳道。
沈夙媛见这位袁家小姐气度不凡,通身的书卷气,是个知书达理,颇有几分文采的模样,一双如江南烟雨般的眼眸欲语还休,说起话来轻声细语,却并不畏缩失礼,当真是好苗头,说不准就能在这秀女堆里被挑出来。
和这样心性的做姐妹,想来往后里的麻烦事也能少许多吧……
这般想着,沈夙媛轻笑道:“瞧不出,妹妹的心,似是同明镜一般剔透。”
“沈姐姐赞誉,袁芳虽涉世未深,却也知晓人心难测,最不可轻信。就算再懵懂,也不会凭了他人的闲言碎语就轻易给人下了定论。”
“确实,就算眼睛瞧见的,也未必是真的。更不说是从他人嘴里说道的……或是精雕细琢,或是粗制滥造,总归大相径庭。”沈夙媛意外地觉得,同这位袁小姐说话很合拍。本来以为所谓的姐妹情谊交流会不外乎是你攀比我,我攀比你,大家秀一秀家室的同时顺道秀一秀首饰珍品啊,最后嘛,话题都会回归到当今圣上的身上去。不想无心插柳柳成荫,让她撞上个心眼明净通透的姑娘。
朱菡萏在旁看了,心中自卑感更甚,她不像袁姐姐那样会说话,又没有沈夙媛那样能摆谱的家室,见袁芳和沈夙媛交谈甚欢,她的手紧紧绞住裙角,头都快埋入胸口里去,没有了方才的爽利肆意。
袁芳心细地注意到了,她对朱菡萏是有姐妹情谊的,因她母亲早逝,她是家中唯一的嫡女,父亲耗着她的岁数,就是想将她送入宫内,她本人并不想入宫,可她没办法反驳父亲的意愿。幸而朱菡萏也入了宫,她才不致孤寂。不过朱菡萏的争斗欲太强,她怕她将来会出事,而袁芳是打心里将她看做姐妹的,故此才会处处提醒她。
而今见朱菡萏这般,心头微涩,袁芳握住朱菡萏的手,冲她笑:“菡萏妹妹不是想要和沈姐姐说说话么,怎么都不说了?”
朱菡萏见袁芳制造机会给她,心里一热,不似方才那般萎靡,转头看向沈夙媛,然而见她笑盈盈望着自己,朱菡萏想说的话都紧张地忘了,她身处的地界离皇都极远,姐妹聚会都没几个是有派头的,今日见了沈夙媛,就觉得她果真是金枝玉叶,什么都要高人一等,不由自惭形秽……
沈夙媛何等心细,连袁芳都瞧出了,她岂会看不出,不过朱菡萏这样的性子,按她看来,在宫里是呆不长的,除非……身边有袁芳这样的帮衬。她望着朱菡萏,慢悠悠地道:“这大热的天,还是先来一杯冰镇酸梅茶解解暑吧。”
朱菡萏一愣,连袁芳都有些傻住了。
这冰镇酸梅茶莫非有什么奇效,为何明珠郡主三番四次地提起?
沈夙媛见二人俱是疑惑,笑眯眯地将茶往前推,一边露出做传销的模样介绍道:“这酸梅是我亲自泡的,特地从宫外带进来的,就等天热了准备用来做冰镇酸梅茶喝呢,来,妹妹们来尝尝。”
朱菡萏一听竟是明珠郡主亲自泡的酸梅做成的,还来招待她,心下顿时感动不已。未等袁芳,便自顾接过沈夙媛递上来的茶,怀着激动的心情往嘴里倒。
“唔——”
袁芳面露惊色:“菡萏妹妹?”
朱菡萏的脸在饮入酸梅茶的那一瞬间就皱成把折扇,憋着气吞咽下去,就见沈夙媛往前伸了伸头,眼里带着期盼:“口味如何?”她是第一次泡呢,想着如果还不错就给皇祖母捎一份。
“……好。”酸。后头这个字朱菡萏自是不敢说的,她僵硬地堆着笑,只觉茶水酸得她的牙都激淋淋打抖。
袁芳见此,也拿了过来,轻轻茗了口,秀眉顿时皱紧。她望着沈夙媛,脸上现出一种非常具有诚意的表情,异常严谨而恭敬地说道:“沈姐姐的手艺,妹妹若是昧着良心,那自是极好。然若发自肺腑,实在非常人所能承受也。”
沈夙媛看着袁芳姑娘认真的脸,突然很想问,妹子你也是穿越的吧……
第30章 墙头草
朱菡萏用过沈夙媛这一杯倍显诚意的冰镇酸梅茶后脑子都有点不好使了,她很想同这位金贵的明珠郡主进行深层次意义上的交流内容,奈何她的原处环境世面太窄,到这皇都后眼睛都被迷乱了,见到这真正的金枝玉叶就不知该如何起头。
沈夙媛反倒比她大方多了,听得袁芳的话,脸上眼里都聚满了笑意,乐不可支地瞧了袁芳姑娘一眼,随后转向朱菡萏道:“倒让菡萏妹妹受委屈了。”
朱菡萏忙摆摆手,极为惶恐:“哪里,这茶挺好喝的,芳姐姐莫乱说!”说着用眼神挤兑她,大概是在指责她怎么敢在这样的大人物面前说出如此不尊重的话来?
袁芳淡淡地望着朱菡萏,眼里却有一丝执意,注视着沈夙媛,慢慢地说道:“我觉得沈姐姐不是会计较这些的人,沈姐姐要听实话,妹妹就说了。”
沈夙媛看着袁芳,越发有种与她是同道之人的惜惜之情,眼里的赞赏十分显然:“袁大人有妹妹这样的女儿,真是有福了。”
袁芳却眼神一黯,浅浅笑了笑,并不作答。
朱菡萏见此,只道袁芳不识相,郡主都透露出这样明显的结交之意,她却这等冷淡,不是下人的脸么?于是乎,朱菡萏抱着替袁芳赎罪的心态,热笼地朝沈夙媛笑道:“是啊,袁芳姐姐为人和善,待人极好,在颍州就是咱们一帮姐妹里最叫人艳羡的一个。”
对一个小地方而言,四品官的嫡女已是有些脸面的存在了。况且袁芳脾性好,为人亲和,又非整日向往嫁户好人家的望夫石,反精研诗书五经,一副烟花地里唯我出尘的飘然模样,也不清高自傲,从言谈间,就不禁令人心里头对她产生好感了。
不过这样子的人儿,却并不适合呆在宫里。
沈夙媛支着下颚看了一会儿袁芳,嘴边一勾道:“嘴上说的话,和心里想的话,往往差得许多。就如菡萏妹妹,明知这杯茶酸涩难饮,却不得不碍着我身份说假话。”
“沈姐姐——”朱菡萏脸色一白。
“罢了,我素来是个泼皮性子,不爱那些弯弯绕的人或事,菡萏妹子若一心想同我做姐妹,想在这宫里呆的长久些,还是多听一听袁妹妹的。”沈夙媛说完,就作一副倦怠模样,摆手让林妈妈处理。
林妈妈一直在旁边观察,早就看这个朱菡萏的小姑娘不爽了,做人最怕就是碰上这种不定性的墙头草,郡主怎么可能同这种见风就使陀的人处在一块,简直就是降低格调!林妈妈眼中升起鄙夷来,眼神转了转,又飞快掠过一丝遗憾,不过就是可惜这个叫袁芳的姑娘了……
“郡主乏了,两位小主子请回吧。”
朱菡萏上一刻还见她笑盈盈的,谁想下一刻沈夙媛就派人下了逐客令,心头顿时慌了,一阵惊惧夹杂着难堪充盈了胸口,她看了眼袁芳,手攥得紧紧的,不知所措。
袁芳见了,却只在心里叹息,她就知晓这位明珠郡主非表面上瞧上去是个和善之人,她自是个会赏识人的,却并非只有一条路选择。菡萏的性子……怨不得她看不上,自进宫以来她看在眼中也是颇多异议……
林妈妈见朱菡萏还傻愣着不走,嘴角一撇,语气加重道:“菡萏小主子是要留在何芳斋想和郡主一道用晚膳不成?”她直接点名朱菡萏,说话一点不留情面,让朱菡萏一张俏脸煞白煞白。
袁芳拉起唇色发白的朱菡萏,轻声劝道:“菡萏妹妹,回去罢。”
朱菡萏的手不停地抖,她心里有个声音叫嚣着,她不能走!林暮烟已经舍了她,而今明珠郡主又明显嫌恶她,她以后就没人可以攀附了,那她怎么继续在宫里呆下去,怎么在这一帮容貌身家都比她出众的秀女们脱颖而出,让皇上的眼里看到她的存在?
“菡萏妹妹?”袁芳见她两眼发直,眼神里闪过惶恐、害怕、不甘种种情绪,生怕她一时想不开入了魇,当机立断将手按在朱菡萏的手臂上,扭了一把,朱菡萏这才被疼醒过来,吃惊错愕地转头看向袁芳,袁芳眼里露出满满的担忧之色,手下的功夫却依旧未曾停止,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