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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游蜡黄无一丝气色的苍老面容上闪过一丝不耐之色,他吵着林善雅挥了挥手,声音疏离而冰冷,“朕所知你在封国时,进退有度,如今在夏国反而没了分寸?”
林善雅怔愣的望着元游,心中咯噔一声,恐惧油然而生。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慕容歌未到之时,他虽然未亲口应允了她,可在话语间已经应了她。怎么此刻,却出尔反尔?还反来责备她?此时虽然在她心中颇不舒服,可对元祁而言,此时必定是欢喜的。那么元游应该不会出尔反尔的啊!“儿媳一心一意为太子着想,只希望太子身边能够有个贴心的照顾,可能想的甚少,妇人之见望父皇见谅,儿媳愚钝。”
“起来吧。”元游冷扫了一眼林善雅后,冷省道。
林善雅再三犹豫,才缓缓起身。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元游的神色,她虽然这段时间做了一些没有理智的事情,可毕竟是饶有心计,在封国时无一人是她的对手。所以对元游的举动,在心里反复的掂量了一下后,后更加确定,元游似乎想要杀了慕容歌!心中忽然闪过一丝喜色,真是这样的话,她不必放长线钓大鱼了,尽管冷眼旁观便可。
慕容歌轻轻的蹙了下眉。原本以为想要对付她的人是林善雅,却万万没有想到是来元游!同时,心在此时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元游重新将目光落在了慕容歌的身上,年迈几乎能够看穿世事的眼睛深处划过一道凛冽的恨意,往事如同一张张生动的画卷在眼前浮现,那些恨与痛犹如虫蚁啃咬,让他受尽折磨的身体体验到了一种绝望的死亡之感,曾经爱进骨子内的那风华绝代的女子仿佛重新出现在他的怀中,风华绝代的女子风华不再,满面伤痕,七窍流血不止,在他怀中终于折腾了整整三日的时间才气绝身亡,温热的身体变得如万年寒冰般的冰冷!
往事一幕幕,让他望着慕容歌的神色镇定时,痛不欲生!
幸福,有些人不配拥有。
“你并非夏国人,在夏国太子府几个月内是想要为齐国探听消息吧?”元游此刻眼中神色极为复杂,尽管他将许多情绪隐藏的根本不会让人察觉到任何异样,就算是日日在他身边照顾的宫人,也绝对不会感觉到他情绪上有任何变化。但在他这几句看似平静,实则诡谲云诡玄机重重。偶然间泄漏出来的光芒,是浓烈到不可让人忽略的是死亡气息。
慕容歌眉梢与心同时跳动了一下。她命令自己务必沉着冷静,虽然换了强劲的对手,让她有些措手不及,或许今夜不是反死在林善雅的手中,而是死在了元游的手中,她仍旧要赌博,该做的必定要做!
“妾并非是齐国人,而是夏国人。如今妾对夏国太子忠心耿耿,怎会为齐国探听消息?妾绝对不会做出这等让人不齿之事。皇上圣明,此乃他人陷害诬告。”她低声回道。
林善雅没有吱声,现在她还在观察风向,再决定如何去做,自然不会再随便言语。
元游经过数十年的洗礼,一身气势早就被磨练如精,他只是轻笑三声,就已经让人不敢去看他,只听得他无力的声音在前方响起:“口齿伶俐,有几分才智!”可惜,若此女不在元祁身边,或许还会留有性命,如今……“证据确凿,你无需反驳。”固然这几年来是元祁在夏国管事,可任何地方发生了什么,仍旧无法逃脱他的眼。慕容歌的存在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入了他的眼。
只是没有想到,看似普通,只是有些小聪明的女子竟会让元祁动心了!
房中浓烈遮掩药香味的熏香此刻化作无形的一缕烟在所有人的鼻尖流动着。
在药香中,熏香中,慕容歌于精神极度警备之时,似乎闻到了一抹若有似无的……臭腥味。她眼眸一动,这缕臭腥味是从床榻间传来。
莫非……
元游重病,小便失禁了?!
现在来不及想这些震惊之事,她脑筋快速的运转,在元游这句判定的罪名里,她重新跪下,将头埋在双腿前,沉声道:“妾身份卑微,不敢忤逆皇上。可说是证据确凿,却让妾云里雾里。究竟是何证据?”
“慕容管家身边有一名齐国太子的贴身护卫,而此贴身护卫日夜保护你,并每日与齐国太子鸽传书泄漏夏国消息。同时,慕容管家未到夏国时,曾经是齐国太子暖床的歌姬。如此亲密的关系,慕容管家还有何话说?”一名在床榻前近距离伺候的宦官,细声细语的低着头瞅着慕容歌说道。
听言,慕容歌顿时心神剧烈的颤动了一下!那日兰玉公子对她的提醒仍旧在耳,兰玉早就知道会有今日的这番逼问与陷害!所以才会侧面提醒她,让她能够早做准备。只是,兰玉是如何得知?而她的存在对元游有何阻碍?她极力的让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回想起刚才进入房间是听见他们几人的对话,还有林善雅的反应。莫非是怕她耽误元祁?认为她是个红颜祸水?不知为何,她虽然猜不到具体的原因,但是这样的猜测告知她并不正确,那么,究竟是因为什么?
她抬起头看向那宦官,目光清冷,冷声问道:“公公,只是这些证据吗?是否还有其他?”
“这些就已经足够置你死罪!”宦官高傲不已,已是有些不耐烦之色,根本就没有将慕容歌放在眼中。话落下后,不等慕容歌再说些什么,已经举起手打算让宫人将慕容歌带下去。
见状,林善雅已经掌握机会,立即毫不犹豫出手,“禀父皇,儿媳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元游伸手阻止了宦官,示意林善雅说下去。
林善雅点了点头,道:“若慕容歌果真为齐国探子,那么必定是蓄意勾引太子。如此,请父皇明察,莫要让齐国奸计得逞。”
这句话一锤定音!指定慕容歌是齐国探子,不仅如此,更是指慕容歌是齐国太子命令蓄意勾引元祁,罪名更大。
元游淡扫了一眼林善雅,眼睛无力的眨动间似已经将林善雅的心思看穿,可仍旧点头:“此言有理。拖下去,将慕容歌关入水牢,不准任何人探视!”
如此快的定罪,几乎是不给慕容歌反驳的机会!
电光火石间,慕容歌好似抓到了一根极为重要,能够将许多不能解释的事情连为一体的线。她不紧不慢的直起腰,语气冰冷:“流云却是齐国太子侍卫,太子知晓流云的身份。流云虽日夜保护妾,却是因为一个赌注。况且……”
她抬起眼眸,首先眼波流动着冷光间她先是扫了一眼出手狠辣的元游,然后是至始至终从见面开始到现在都想要杀她的善雅,最后是刚才盛气凌人,狐假虎威的宦官,最后平淡至极的收回目光。
元游与林善雅同时蹙起了眉。
那臭腥味似乎又浓了几分,若是继续待下去,必定是房中所有人都会闻到。
她又快速的收回了目光,凌厉的看向元游,“况且此事并非秘密。不过,妾的确是愚蠢,怪不得兰玉公子会三番两次的提醒妾,让妾莫要认为流云留在身边是理所当然,其实流云是个祸端,想不到果真如此。”
兰玉两个字,如同一道响雷。
那宦官愣了一下,这兰玉公子的大名如雷贯耳,几乎全下人都知晓此人,想不到慕容歌竟然认识兰玉公子!
林善雅剪水眼眸半眯,不解的望着慕容歌,此时不见她惶恐不说,却提起了兰玉公子,究竟她想要做什么?
元游神色不明的沉默了,接着便是忍俊不住的咳嗽声。
慕容歌抓住机会快速说道:“若是太子府真的有齐国探子,那么一定不是妾!妾斗胆请皇上下令,彻查太子府。若所有证据表明妾是探子,那么妾必定不会多言一句,甘愿撞墙自裁。”
于此同时,气氛怪异下,寝殿外传来宦官尖细的声音,“禀皇上,太子求见。”
☆、第一百一十四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
宦官尖细有些刺耳的声音由外传入。
慕容歌紧蹙的两眉缓缓展开,浮动的心而有一丝安定,无论如何,今这一关并不会难过!
林善雅意外元祁的突然到来,今晨她得知元祁要去林之城,来回便是半的路程,他怎会回来的如此早?莫非……她嫉妒的看向慕容歌,莫非是因为她?
元游眼睛扫了一下门的方向,满面疑云的容颜闪过一丝让人无法理解的复杂神色,只是对一旁的宦官点了点头。
宦官立即领命退下。
“父皇,这……”林善雅转过眼眸看向元游,不确定的问道,接下来该如何处理慕容歌的事情?莫非就这样因为元祁的到来而放过慕容歌?
元游目光锐利之极的望着慕容歌,沉声逼问道:“你与兰玉公子是何关系?”
那目光不容慕容歌错过,她眼中快速的闪过一道光,回道:“曾经同生共死,他对他人说,妾是红颜知己。”
闻言,元游竟然沉默了下来,眼中不见刚才的冷冽逼人。
林善雅见状,万分不可思议,情况怎会在几句对话间忽然逆转?她凝眉盯着慕容歌,心中妒忌恨意又重新袭上心头。几个沉重的呼吸间,她极力的将这份恨意压制住,此时最要不得就是失去理智!唯有保持理智才可掌控局面。
“儿臣参见父皇。”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屋子中的几人都将目光转向那处。
始终喜欢身着黑衣的元祁,此时仍旧是一身黑袍,优美清雅的仿佛踏雪而来的谪仙。华丽逼人的俊美容颜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一双高深莫测的眼眸扫了一眼房间中的每一人。
“妾给太子请安。”林善雅立即起身对元祁行礼道。
慕容歌因面向元游跪着,所以不能起身向元祁行礼。
元游的反映淡淡的,只是点了点头,道:“坐在一侧吧。”
当元祁落座之后,似乎也擦觉到了一丝异味,他眉梢几不可见的动了一下。不过,他却看了一眼慕容歌,她沉着冷静,姿态看上去卑微,她刚才在房中所言,清晰的传入了身在门外他的耳朵中。
果然,她是极其聪明的!
“慕容歌所犯何罪?”元祁轻声问道。
一旁宦官斟酌了一下言辞,回道:“怀疑慕容歌通奸叛国。”
“通奸叛国?说说是什么证据。”元祁听言,嘴边噙着一抹淡笑,神态闲适的问道。
那宦官小心翼翼的瞧了一眼元游,见元游似乎并未有人神色变化,他才回道:“是慕容歌身边的护卫流云,流云此人乃齐国太子的贴身护卫。”
“哦?”元祁淡淡一笑,不动声色间,将流动着魅惑的眼眸移向林善雅。
林善雅察觉到他的目光,身形颤了颤。他是疑心她想要对慕容歌不利吗?心快速的划过一丝疼痛,尽管她一直目的是针对慕容歌,但他却没有一丝犹豫的怀疑她。她紧紧咬住嘴唇。
几乎出了所有人的预料,慕容歌竟然朝着元游提高声音,说道:“妾乃清白之身。但为求证明妾的清白,请皇上彻查太子府!”
清朗不失柔和的声音,在房中响起。
元祁深沉莫测漆黑的眸子定定的扫了一眼慕容歌。
房中又重新静了下来。
慕容歌跪着的双膝传来酸麻的痛楚。她必须耐心等待着。
“父皇,儿臣认为此举甚好。”元祁看向不知因何事而沉默的元游,笑道。
元游自沉默中回神,他目光极为复杂的望了慕容歌一眼,随后又温和笑着对元祁点了点头,“甚好。”
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