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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收笑的下一秒,会议室的玻璃门被推开,Cyndi走进来,走到两个男人面前,面无表情地看了两人片刻,转身对静静说:“跟我过来。”
静静起身跟她走去办公室,转身离开会议室之前,她从余光里看到那个胖男人铁青的脸。
因为有关于房地产的转移手续,静静一下午签了很多字,读了超多合同。从下午三点半左右在办公室坐下,静静手脑都没停,一直在那呆到了晚上八点多,才终于在她强烈要求回酒店的申请下离开了办公楼。
Cyndi虽然让静静很吃瘪,但她很守规矩,协商好的事情就不去破坏。
因而在基础合同差不多确立以后,离开之前她将一整包凯旋门附近大楼的门禁卡交给了静静,还叫了人送她回去。
坐在车上时,静静摸着小包里那扎门禁卡,心里毫无实感。
轿车很快停在迪士尼好莱坞门前,门童给她拉开车门,静静下来走进酒店,回了自己的房间。
早晨走的时候她没关电视,现在里面在播《无敌破坏王》,拉夫愤怒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静静坐在床上边探头看边换运动服。
穿袜子的时候她低头整理棉袜,把袜子的缝对准脚趾,接着向上提。
“……”
看着被提到脚踝的袜子,它散发着一股洗过的香皂味,那是静静熟悉的味道。慢慢地、慢慢地停下来,她终于有了一点在生活的实感。
啊……她好几天没回家了哎。
向后一仰,静静光着一只脚躺在了床上。
原本在每天的穿越之外,她还有其余23个小时的日常生活拽着她,不要她和生活彻底脱节,可这段时间以来,她的人生每天都和日常无缘,昨天去爱国那里的一个小时,在感觉上竟然是和日常最相近的。
算了算了,手上有香港一栋楼的人就先不要想这种细枝末节的伤感了。
静静一下从床上爬起来,把另一只脚的袜子也套好。
时间逼近晚上九点钟,静静快速检查好小包,刚把手机插好电,手表上的滴滴声就响起来了。
随着视野中闪现过去的红色,从虫哥那刚回来时出现的“感觉”再度出现,静静根本来不及细想,就在宇宙闷声不语的轰鸣扭转中消失了。
第112章
再出现时; 静静落于一片嫣红的纱帐内。
房间很有古意; 门格窗几带着一眼就能看出的宋唐感; 左侧窗柩微启着; 冷风吹进来; 拨动纱帐; 带进外面冷冽的冰与雪。
静静只穿了一身运动服,被冷风一摸冻得哆嗦; 爬起来从小包里掏出羽绒服裹在身上。
套羽绒服时,静静在心中感到一阵不好。如同一切生活中的偶然性,她经历的世界多数也是扎堆出现; 好比如果这些世界有很浓厚的魔法感,那近两三周遇到的世界也多是魔法世界,如果这次世界格局的改变只是偶发性的还好; 可如果是那种集群的格局改变; 她恐怕要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虫哥了。
可她明明将时空锚抛出了,近来的穿越不该一直围绕着他吗?
难道她的推测错了?
拉上羽绒服拉锁; 静静小声打了个喷嚏,不远处忽然传来破空之声,一物击碎半掩的窗柩猛地朝她袭来。
眼未及身已动; 静静向旁边灵活地一闪,顺势倒在床上掏出盆和小伞,一只护头一把前撑; 随着钛合金盆上被打入子弹般的一枚小坑; 静静顺利防住了后续袭来的攻击。
等攻势消却; 她低头定睛,却发现三堆指肚大小的雪末碎在青砖地上。
“你好大的胆啊。”男人柔和的声音从窗外传进来,飘飘忽忽,伴着风雪。“独身入得本宫的炼境,是想毛遂自荐,来暖本宫的身子么。”
“……”
男人道出第一个字时,静静就记起他是谁了,但她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因她实在不敢确认对方是否还记得她。
“媛……媛媛姐,是我呀。”
静静小心翼翼地从盆后冒出眼睛,刚探出半个头她就吓得一抖,男人不知何时已经进屋来了,正倚在窗边望向她这里。
说是望,也说不得是望,只因这男人的面孔是一张椭圆,唇舌鼻孔双眼眉睫,一切皆无,就跟半拉光屁股蛋一样,静静实是没法分辨他的视线在哪里。
而且重员因常年修习功法,五官尽失,精神亦极不稳定,时常忘却自己是谁。早年静静刚认得他时他还算好,后来有一次召唤静静来时正逢他与人山巅斗法,重员落那人一招,斗输了竟突然犯精神病,削走了山巅所有其余门徒的头颅,洗净了将辫子绑在一起做成一网兜人头骷髅,全送给了静静,因而打心底里,静静实是不怎么乐意与他相见的。
不过反过头说,既然是老熟人的话,说不定这就不是世界大格局的变动,而是偶发性的。
壮胆冒着头唤了男人一声,不等到反应,静静又小心道:“媛媛姐?重教主?你还记得我吗?”
“……”
男人只用一张屁股脸对着她,却并不言语,也不动作。
干咽了一口,静静把整个脸都露出来,犹豫着道:“那个,风那么大窗户又破了,你穿的还少,很冷的,进来点比较好哦。”
“……”
男人仍是不言不语的,他又望了静静片刻,忽然不知从哪个器官发出一阵笑声。
“静静。”
他道。
“我认得,你定然是静静了,那个天外来的小娘子,是也不是?”
静静睁大双眼道:“啊呀,你还记得我啊!”重员看上去还是不大正常,因而当他一句认出静静,静静既惊且喜。
“自然了。”
几乎是静静一眨眼间,重员便无声地走近过来,在极尽处依着床帐,冰冷的手指将她的伞沿轻轻压下,尾指触一触静静的脸颊。
他柔声道:“当今世上,还对我如此之好的小娘子,便只剩你一人了。”
这句话实在是有些凄凉,若不是重员低言细语时,正用他那张啥也没有的屁股脸对着她,静静也几乎要被他的衷诉打动了。
静静:不能笑,不能笑,笑了绝对会被打出脑浆子。
轻咳了一声,静静看重员目前好像还算稳定,收了盆,静静把伞放到一旁。
看了眼手表,她思考片刻,道:“那个……重教主?”
“静静~”
重员蛇一般从床旁滑坐到她身旁,轻柔地应了她一声。
静静小心翼翼地道:“你这次又碰到什么不好的事了吗?有什么不开心,难过的事?你像之前一样跟我说一说,我可能没有你厉害,解决不了,但我发誓会认真听的。”
重员顿了一顿,咯咯笑起来,食指卷着颈边一绺青丝,他探首将无面的脸孔凑向静静。
重员比静静高出大半个头,身着大紫带金的轻纱,人虽纤瘦,骨相却仍在。这么高大的一个男人一副女儿态凑坐在她身旁,静静非常的不习惯。
这股不习惯倒不是不习惯男人做女态的刻板,她认识爱国,她也喜欢爱国,但爱国的女儿态并不让人不舒服,也不让人惧怕,重员的这股女态却带着种怪异,带着自身无法掌控的疯意,这让静静非常警惕。
“你总是待我这般好。”他甜声道:“见到你我便欢喜了,没有烦忧了。静静,我喜爱你逗我笑,你再说些罢。”
他冰冷的手指窗棱般抹过静静的眉角,冻得她一哆嗦,这是她自落地以来第三个哆嗦了。
慌忙低头,静静从包里又拽出一件羽绒服,羽绒服是薄长款,帽檐镶着一圈兔毛,素得如同一件大氅。
静静将它展开,拉开拉索,递给重员。
“笑话先放一放,你手好冷啊重教主,先把这个穿上吧。”
“……”
重员却只收回手去,没有搭话。
羽绒服在手里举了半晌,静静等了一等,只得壮着胆子自己将羽绒服披在他肩上。手指尖刚触碰到重员的肩头,她忽然感到眼前一花,后脑剧痛,在巨大的窒息中被压在了床板上。
重员骨节分明的手掌卡在她颈项上,昏花的视野中,是他那张啥也没有的屁股脸。
“我让你说笑话哄我!你怎么不说啊!说啊!!!”
屁股脸教……重教主掐着静静的脖子,男人的嗓音比暴雪更寒冷。
“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既然都走了,为什么还回来!啊?!”
“你们都走了!都走了!就留我在这迭玉峰上!我一个、我一个弱女子,我……”重员冷暴的声线忽转,凄凄哀哀的纤弱下去,末了带了哭音。
“我一个女子,什么都不会,屋子里冷得很,也劈不了柴生不得火,冬衣都不见一件,小产也不得汤药喝,天晚了只得一块床板,静静,静静,小娘子……我好冷,媛媛好冷啊……”
他猛地放开静静,把剧烈咳嗽的静静搂进怀里,抱着她的头,光滑的面孔轻蹭她的脸颊,咿咿地呜咽起来,却因没有五官,泪也流不出来。
静静心里简直一个大写的淦你娘,但重员明显又人格解离了,她剧烈咳嗽着,还要拍拍他,边断断续续地安慰着,边爬过去把落在地上的羽绒服拽过来,哄着重员穿上。
一般来说,能召唤静静的人都不会是很危险的人,最起码得有点童心,按道理来说重员这种人是叫不来静静的,但巧就巧在召唤她来的不是重员,而是重员疯时给自己造出的另一个人格。
“媛媛姐,你暖和点了吗?”
“嗯。”重员拉着静静的手点了点头,温柔地道:“我好多了。”
静静还是有点咳,但她又不能抱怨,她边咳边道:“媛媛姐,你、咳、你怎么会叫我过来啊?”
重员低低地道:“我的红妆用尽了。”
静静:“……”
大哥脸都没得你还化妆呐。
重员继续道:“红妆尽了,我本欲奔下山去采买,可迭玉峰上忽飘雪云,风雪下来封了山路,我找不得路下山去,就……。”
放屁,屁股脸你他娘不是轻功冠绝天下吗。
……
对不住刚被掐了一遭,心情有点暴躁。
不过重员这人脾气本就怪,加之人从来都是缺什么便挖空心思去想什么,没了五官便要画一副五官倒也合理,甚至将其看作头等事也可以理解。
仔细近看,静静也的确看到那张空白脸面上被擦去的,依稀可辨的炭笔与朱丹。
摸着脖子想了一想,静静道:“媛媛姐,要是我帮你穿暖和一点,你能不能自己飞下山?”
重员的嗓音忽然沉下去,拉住她的手慢慢紧握,阴岑岑地道:“如此风雪中,你要本宫自行下山?”
“……”
静静默默地把手抽了出来。
妈、妈妈,我想回家……
带着点焦躁,静静又看了眼手表,却绝望地发现时间才刚过去五分钟。
事实上,若一定要与重员对抗,她是能够撑住不败的,可重员虽疯,但若非要说他欲刻意加害于她,静静实在无法如此断言,因而她在对待重员的立场上时常摇摆不定,越摇摆,便越不愿遇见他。
还是虫哥好,简单的笨蛋最好了。
叹口气,静静无奈地道:“我陪你一起下山好不好?”
重员刹那间笑出声来。
“你也同我一起挑红妆?”
静静认命地道:“好叭,我和你一块去买化妆品。”
第113章
被重员半拖半依地拉出房来; 静静举目放眼山巅。
迭玉峰极高,因高而常积雪; 现下又恰逢深冬; 山巅雪冷而山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