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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就行了,本来咱们就是绕了路的,不过是因你说起,若是带了左维明的人头,只怕就得连夜赶回京,没得空松快松快,我也不会应了你特意先到这小镇上来。这趟差办好了,得了厂公常识,多少荣华富贵没有,还少了娘们?”
李强小心地把公文袋子抱在怀里,虽说昨夜过得确实不错,不过他自认为比张能来,自己个儿要精细得多。
若说延误个一两天的,九千岁也不会去注意,时间长了万一让九千岁发觉了,自己这些人的脑袋都得让九千岁给摘喽!
张能听了这话,嗤笑一声,“也就是李二你才信有什么荣华宝贵,左不过有些赏银罢了。先时咱哥几个去苏杭办差回来,也没见有什么荣华富贵啊。”
原来苏州捉拿周顺昌,这两个也是有份的。
李强冷笑一声,“苏州那回要不是王老三撒酒疯,你也跟在他后头显摆,能弄得那般大的乱子?”九千岁面上虽是支持自己这些小喽罗,但也未尝没有觉得自己这些人给招了事的意思。要不怎么当时表现最蠢的那个王校尉,后来被九千岁寻了个错给打发了呢。
这二人正说着,忽觉马车剧烈晃动,登时一阵天旋地转!
☆、二百一 钦差坎坷进襄阳
望见那马车如喝醉了酒的狂汉一般,在官道上忽东忽西地横冲直撞,最后呼拉啦地跌进了路边的一个泥塘里,仪贞在心里暗叹了一声,还是来得晚了啊。
罗绫下了马,道,“事已至此,王妃过去已是无用,不如属下去瞧瞧结果如何。”
仪贞点了点头,“有劳罗管事,一切小心。”
罗绫从怀中摸出一团物事,在头上一罩,右手捏了什么东西,在脸上抹了几下,双手齐动,竟是眨眼间就把外袍脱下,露出里头的一身深灰色半旧短打来…这整个变装,干净而熟练,此时再呈现在外的,就是一个五十来岁头发花白微带驼背的黑脸愁苦老妪了。
饶是仪贞此时心事重重,也要赞一声,好个一秒钟变老太!
罗绫能杀了人还独自在江湖上逍遥五年,果然是有真本事的!
仪贞听从罗绫的建议,带着两匹马退到了附近的树林之中。
而罗绫自己走得很快,不过几息间就到了事发现场,心想,如果那两个校尉已经毙命,少不得要帮着把首尾处理得干净些了。
“哎哟!快拉爷出去!快点啊,啊!老子的腿断了!…”
张能半个身子都陷进了烂泥塘里,胖脸上又是泥水,又是血水,一只手伸在半空乱挥着,尖声吆喝着四个侍从来救命。
另一个校尉李强的情况比他好点,马车掉进泥塘时,李强搂着公文袋从车门处跳出来。因此落在泥塘较浅处,黑泥只过了膝,他一瘸一拐地自己爬了起来,着急忙慌地看他手中的公文袋。不由得发出一声惨叫。
“这,这可怎么办?”
但见那装着圣旨的公文袋和他的衣裳一样地遭了殃,外头全糊上了黑泥水。沥沥拉拉地朝下直淌。
李强顾不上上岸,就忙着用干净点的衣袖擦试这要命的宝贝。
那边四人侍从齐齐动手,拉胳膊拽腿的总算把张能给捞了出来,张能半坐在地上,长一声短一声地嚎着,“疼死我了啊,爷的腿断了。还不快给爷请大夫去!”
李强被他嚎得心烦,吼道,“闭嘴,命都要没了,你还有空嚎!”
张能和众侍卫一看那狼狈的公文袋。都是面面相觑,心胆俱寒!
这损毁圣旨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李强小心地把那白绫包儿从公文袋中取了出来,看到白绫包表面光洁干净,不由松了口气,“可吓死老子了,幸亏没…”
他还没说完话,就见大家的目光都朝着白绫包的底部瞧着,表情骇然欲绝。
他抖着手,把白绫包掉了个儿。但见至少有一大半,都浸了泥水!
李强吓得腿一软,就坐倒在地上,“这下可完了这,怎么会这样!”
想起好好的马车怎么会掉进了泥塘。遂回头找那马车夫,“快,莫让那天杀的车夫跑了!”
就算不是车夫的错,也要推到他身上,何况是当下这般呢。
那几个侍卫才如梦初醒,待要寻那同来的车夫时,早就跑得没影子了。连拉车的马儿,都不知自行跑到了什么地方。
然而更悲摧的是,几个侍卫的座骑,也跟着私奔没影了啊!
张能李强拿着身上的刀在那架豪华大马车上乱劈了几下出气,李强一屁股也坐在地上,欲哭无泪。
张能红着眼,捧着圣旨包一个劲儿的看,琢磨着里头的圣旨没被污损的可能。不过这白绫也就是包了两层想到这里,张能心中哇凉哇凉的。
据侍卫们说,这拉马车的马之所以受惊,是因为道边的山上突然窜下来一只野猫,跳到了马的头上,貌似还挠了一爪子,那马儿才惊了的。
侍从们胆小的已经哭出了眼泪,这可肿么办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车夫和马都跑了,还有一个腿受伤的校尉大人?
却见官道上缓缓走来一个村妪,见这行人坐的坐,站的站,衣衫狼狈,不由得好奇地瞧了一眼,却在看到侍从们带着的刀剑后,吓得身子一缩,绕得远远地躲着他们走。
张能忙道,“快拦下这婆子,问问最近的村子怎么走?”
侍从们答应一声,四人拦下了那村妪,那婆子眼见得这四个大汉来势汹汹,不明其意,吓得跪地直磕头,嘴里嘀嘀咕咕地,却是满口的乡音,这些自京城而来的侍卫们竟然是一句也听不懂。
见这些大汉们横眉竖眼的,老婆子无法,只得自袖中掏摸了半天,取了四五个铜钱出来要给侍卫们。
这些人又好气又好笑,还是一个侍卫反而拿了一小块碎银赏了老婆子,老婆子这才不误会他们是强盗了。
比手划脚了半天,这帮人总算让老婆子知道他们是要去最近的村子,老婆子又嘀嘀咕咕了好几句,抖着手指来指去,这帮人也听不明白,还是侍卫又拿出一块银子,请老婆子给他们带路,老婆子这回似乎才听明白了。
当老婆子走在前头给他们带路时,张能李强这些人终于松了口气,不过他们没想到这只是一系列杯具的开始啊!
那看起来很近的小山村,居然要下山上山外带跨越一条河啊!
那老婆子走几步就要喘几下歇一歇,急得他们想挠墙啊!
到后来,他们这些平时养尊处优的反而累个臭死要走几步歇一歇,也是郁闷地挠墙啊!
好吧,后来总算到了村子,天也快黑了,也寻了个村民家里住下了,到半夜某个不成器的断腿校尉居然发起了高烧,不得不给他寻大夫,喂苦药,又是折腾到天亮啊!
好容易将养了几日,那张能总算没有大碍了,总可以上路去襄阳了吧,结果又下起了大雨,涨河了交通不畅啊!李强这干人望着连阴的灰蒙蒙的天,哭死的心都有了。
等一行六人终于进了襄阳城,已是快一个月之后了。
张能等人还抱着侥幸,觉得圣旨未必就污了,就算污了某个边边角角,到时候自己读完了圣旨,顶多给左维明看看,左维明就要被砍头的人了,他能说什么,只要把他的人头带回去,九千岁想必也会放自己这些人一条生路的,再说这圣旨…
张能六个人你扶着我,我扶着你,在那遥远的小山村住了这些天,粗食陋菜的,几个人又忧心忡忡,就算把人家村里的鸡都买来杀吃了,也还是都瘦了许多,身上的衣衫也是有味道的了,替换的都掉进泥塘里了。
这些人先在襄阳城里找了个大客栈,沐浴换装,大吃了一顿,这才大摇大摆,朝府衙而来。
知府一听是天家来使,忙不敢怠慢,将几人迎接进府衙,一干文武都来跪听圣旨。
等听得居然是圣上要赐死左维明,并要传首回京,登时都骇绝,襄阳左相,乃是国之柱石,圣上这般岂不是自毁长城?再一细想便都了然,这定是此前左公将武昌生祠砸了,引得魏阉怀恨,不定在皇上面前说了些什么谗言,才有左大人今日杀身之祸!
但怎奈李强态度俨然,手捧着圣旨昂头挺胸的模样,这些人不过是地方官员,也不敢有异议,只得都随着这六人,浩浩荡荡,来到左府。
左家世居襄阳,不但祖上很有仁德的名声,就是左维明出将入相,也早成了襄阳城众的骄傲,此时一听说居然有这般大祸,早有府衙里的人飞奔去给左府报信,虽然未必有用,却也是个心意。还有好些人都自发地到酒楼,茶馆街头这些人多的地方散播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登时襄阳城民,男女老幼,都纷纷聚到左府门口,听听倒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左府里已经摆下香案接旨,合府男女都跪下听旨,只女眷们都在二门内跪着。
那李强洋洋自得,将圣旨念了一遍。
左家众人一听,如塌了天般地骇然惊魂。桓清和赵氏都吓得面如金纸,桓清眼泪止不住地流,这家里没了擎天柱,自己还活着做什么,不如跟老爷一起去了罢!
致德永正也吓得魂飞天外,不知所措。
张能手捧着一把龙泉剑,阴笑一声,“左大人,这便遵旨了断了吧?”
左维明理也不理张能,倒是看向李强,“既是圣旨下了,也该让本官亲眼看看才是。”
张能心想,好个左维明,旁人听了这圣旨都是乖乖的该受拘的受拘,该砍头的砍头,偏偏他有这许多话说。
因圣旨上有鬼,张能便一举圣旨,横眉道,“你敢抗旨不成?”
一边就暗示两边的侍卫上来拿住左维明。
这若是寻常文人,也只得被侍卫们按住了,偏老左本事强大,这几个哪里是左维明的对手?不过轻轻一拨,便都闪在一边,老左托住张能胳膊,喝道,“拿来我看!”
张能吓得一哆嗦,圣旨便落入了老左之手,老左一看,倒是印章俱全,只在那圣旨的几行字上,有些黑点污损,有一处正好落在了左维明的左字上头。
维明瞧得冷笑一声,“这圣旨居然被污损了,你们好大的胆子,还不从实招来,这圣旨是皇上下的,还是魏阉写的,你们身为校尉,可知污损圣旨是何等罪名么!”
李强张能吓得心头惴惴,却是强自镇定,“左维明,你这是要抗旨造反么?不慎污损圣旨的罪我们自然回京去领,你还不速速自尽让我们取了人头回京?”
第二百二章 二接圣旨辨真假
维明将圣旨给襄阳众官看了,道,“这圣旨上字迹不清,罪名与量刑不符,这两个校尉又行迹可疑,今日只怕是本官的人头他们是带不的了。”
那襄阳城众官虽都是同情左相的,但听了这话都觉骇然,“这,大人还请三思。若是抗旨不遵,只怕要祸连全府啊。”
维明微笑道,“众位大人莫怕,并非是我不遵旨,只是要起本上奏,等我皇再下圣旨一并遵旨不迟。”
李强厉声道,“这一来一回少则也要一个月,莫非左相是要趁这一个月图谋起事不成?或是逃窜他乡,又当如何?”
左维明道,“若担心图谋起事或逃窜,尽可调兵,将我府里围住,等待圣旨便了。”
襄阳众官一听纷纷道维明言之有理,李强张能相顾一眼,见文的武的都不行,只得同意,就要出左府,想着赶紧给九千岁报信,好让九千岁再作筹划。
却不料左维明道,“二位差人既然担心我左维明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