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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曦转过身问旁边的安静萱道:“萱儿,你真要和你爹爹走吗?”
安静萱没有说话,只是侧过身来默默的趴到了沈曦的怀里。
沈曦一边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一边和安修谨说道:“要不让静萱留在这儿吧,这里虽然清苦,可总好过去那杀人不见血的宫里受罪。”
“嫂子,静萱大了,过两年就得议婚了,她总得要学一些礼仪的,也要亲手准备她的嫁妆了。”安修谨显然早就安排好了安静萱的住处,说起来有头有尾的。
安修谨毕竟是安静萱的亲爹,沈曦没有置喙的余地,只得默默接受了这个事实。
安静萱趴在沈曦怀里,低低的说道:“干娘,我不去宫里,我一辈子都待在这里陪着干娘好不好?”
沈曦只得苦笑着说出了俗到烂大街的安慰话:“傻孩子,女孩子总是要嫁人的,干娘这里可没有乘龙快婿,还是听你爹爹的话吧。”
安静萱不再出声了,小嘴抿的紧紧的,眉心一直深锁着。
在吃饭的时候,本我初心对唐诗是殷勤备至,不断的给唐诗挟菜,生怕唐诗吃不饱一样。唐诗仍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不亲热,也不刻意推拒,一切和往常没有两样,若不是大家知道她和本我初心闹了别扭,从唐诗的表现上,还真看不出他们之间出了问题。
从那天开始,风缠月还就真的没再出现,可能真的被本我初心打跑了。而本我初心也不再外出,天天在家教儿子练武,眼光就没留开过唐诗,而唐诗一出去肯定要陪她一起,和唐诗是寸步不离,似乎怕唐诗再次离开他。
唐诗却仍和以前一样,没事就去采采药,回来后就制药,没有因为本我初心的相亲相近就开心起来,不过也没有再寻找机会离开这里,当然了,本我初心盯的紧也是一个很大的原因。
☆、第 97 章
风缠月没有再出现;唐诗和本我初心一家也就暂时安定了下来,唐诗看起来仍和以前一样,看不出有丝毫的不满或愤怒。本我初心也一改以前的油腔滑调,对唐诗是关怀备至,对儿子更是格外的重视与喜欢。从表面上看,这一家三口过的很融洽。
他们家平静了;可安静萱和安修谨也要走了。
正在沈曦恋恋不舍的时候,霍中溪又对她说;让郑家清也和他们一起走,回家去看看。郑家清来的时候才是个十岁的孩子;现在已经是个十五六岁的翩翩少年郎了。孩子已经离开家这么多年了,应该让他回家看看。
虽然很舍不得郑家清离开,但这个要求;沈曦不能拒绝。她也是一个母亲,知道不管孩子在哪,做父母的心里总是会牵挂的,是应该让人家一家团聚了。
在他们临走的前一天,沈曦将她那厚厚的一叠银票拿了出来。三千万两剑神专用银票,一张也没动,来时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
看着这一张张的银票,沈曦不住的叹气,有这么多银票有什么用啊,在这森林深处,一张也花不出去,这些东西连废纸都不如,甚至连块破布头都比它有用。
沈曦抽出了几张,一万的十万的五十万的,抽出了二百万两,打算一个孩子给一百万两。
郑家清家本就清贫,多给他点钱,把家里安置好了,也让孩子能专心学武。
静萱将来在宫中少不得花钱,打点心腹手下,收买个眼线什么的,还有皇后太后宠妃的生日呀生病有灾的,都得花钱。
这些银子在这里放着也是发霉,还不如让孩子们过个舒服日子呢。
拿着沈曦给的银票,实在的郑家清跪在地上咚咚咚的给沈曦磕了三个头,而静萱的表现则强烈的多,她趴在沈曦怀中,呜呜的哭了好长时间,等她抬起头来时,两只眼睛都哭红了。在她心里,沈曦给她的,是她从没感受过的最淳朴的母爱,是比她的亲生娘亲还要细致还要温柔的母爱。瞿明雪放了太多精力在朝廷政务和宫廷斗争上,略有闲暇,也是要考问儿子的功课,留给她这个女儿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现在要离开“母亲”,去一个让她既尴尬又害怕的地方,小姑娘心里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可实在拗不过安修谨,她只能忍痛离开这里。
不管她如何的不舍得,安修谨仍是带着她和郑家清离开了。
在临行前,安静萱跪在沈曦面前,恭恭敬敬的给沈曦和霍中溪磕了头,以谢他们这么多年的照顾,然后在她纷飞的泪雨中,一行三人离开了森林。
在安静萱和郑家清离开后,沈曦很长时间都是无精打采的,一点心情也提不起来。这种不断分离的情况,让她的心情变得很糟糕。而和沈曦一样无精打采的,还有一向顽皮的小霍侠。
从郑家清来了以后,小霍侠就和郑家清吃在一个桌,住在一个屋,同时起床同时练武,两个人天天同进同出,相处的比亲兄弟还亲,郑之清对他的重要性,很显然比沈曦大多了。现在郑家清一走,他立刻就如失去了左膀右臂一样,觉得浑身的不自在。不过好在还有一个本我迎在,他倒不至于太寂寞。
沈曦家的日子又平静下来了,霍中溪和本我初心天天教各自的儿子练武,沈曦和唐诗没事就琢磨着吃或裁剪衣服什么的,日子过的十分安逸,而在这安逸中,沈曦的预产期也逐渐来到了。
小霍侠是六月中旬受孕,四月初八生日,沈曦肚子里的这个大概是六月底怀上,生日应该也在四五月间。
所以在进入四月以后,做为第一次要亲眼看着新生命诞生的霍中溪就变得有点紧张起来了。每当看到沈曦怀揣着那么大个肚子进进出出,他就会提心吊胆胆颤心惊,沈曦有个什么动静,就立刻去拉御医,生怕沈曦有个什么闪失。这种待产父亲的心态,和普通男人没有什么不同。
在四月二十七这天夜里,正在睡觉的沈曦忽然觉得肚子有点痛,已经生育过一次的她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虽然现在还没痛的要死要活的,不过已经有了往外流羊水的感觉,沈曦赶紧推搡睡在一个被窝中的霍中溪:“相公,你醒醒,我要生了。”
霍中溪一个激灵就想蹦起来,又想起和妻子是睡在同一个被窝里,被动作大了再吓到她,就又不敢动弹了,刚要缓缓坐起来,忽然感觉到有热乎乎的东西流到了自己腿上……
“娘子,你流血了?!”霍中溪吓的连声音都变了,他伸出手去忽的一下将被子掀开了,掀开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漆黑的夜里什么也看不到,赶紧又下去点着了蜡烛,当他看到沈曦下面并没流血时,就呆呆的楞住了。
看到平时很镇定的剑神大人这副傻样儿,沈曦强忍着痛笑出了声:“没事,不是血,是羊水。你把我放在柜子里的那个小褥子拿来,帮我垫下面。”
霍中溪此时已经没有了主意,妻子说什么是什么,赶紧开柜拿出了小褥子,帮沈曦垫在了屁股下面,然后扎楞着两手问道:“还做什么?我去叫大夫,叫唐诗?”
沈曦连忙制止住了他:“现在还不用,离生还早呢,就算是快的,也得痛上个两三个时辰,叫他们来也没用。你过来陪我说说话,等我疼的紧了你再喊人。”
霍中溪把被子给沈曦盖好,自己穿好衣服,还帮沈曦也穿了件上衣,这才坐到沈曦旁边,拉着沈曦的手,傻傻的看着沈曦。每当沈曦疼的皱眉的时候,他攥着沈曦的手就会不由的用用力。
“没事,不用这么紧张,现在还不算疼。”沈曦安慰着这个比她还要紧张的男人,心中是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温暖。
“什么?还会更疼?”一听沈曦这话,霍中溪那手就有点开始抖了,他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娘子,要做什么你吩咐我,我没看见过女人生孩子,不知道会这么痛。娘子,你说,你让我干什么?”
慢慢的,肚子里一阵阵疼紧了,沈曦想笑又笑不出来,她紧紧的握住霍中溪的手,狠吸了几口气才说道:“你就在这儿坐着,等我疼的快死的时候,我就咬你几口解解恨,谁让你让我这么疼呢?”
霍中溪把袖子撸起来,露出了胳膊,送到沈曦嘴边道:“娘子,你使劲咬,我不怕疼。”
沈曦一把打掉他的胳膊,呲牙咧嘴的又忍过一波疼痛,然后才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让我咬,我还舍不得呢。”
“娘子!”霍中溪的眼睛里,逐渐现出了湿意。
两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随着时间的流逝,沈曦痛的越来越厉害了。
又一阵强烈的疼痛袭来,沈曦紧咬着牙关,把牙咬的格格响,脸上立刻疼出了一层冷汗,霍中溪只觉得心似乎被揪了一下一样,慌的不知如何是好了,只会一个劲的说:“娘子,你是不是很痛,痛了就咬我。”待沈曦的身体松驰下来以后,他赶紧下去拿来布巾,帮沈曦擦汗。
沈曦享受着丈夫的服务,不由感叹道:“还是有你在身边好,上次生小侠的时候,是芳姐和于大嫂在旁边,虽然她们对我也很照顾,可就是觉得心里空空的,象是缺了点什么。现在才知道,原来是缺了你。”
“娘子,是我对不起你,当初我应该带你一起走,省得你受那么大的罪。”一听沈曦提当年的事,霍中溪心中就充满了愧疚,他又坐回到沈曦旁边,拉着沈曦的手,似乎这样就能分担妻子当年和现在的痛苦一样。
沈曦紧皱着眉头,忍受着又一波痛苦,她紧紧抓着霍中溪的手,那力道大的,让霍中溪感觉到自己的骨头都快被捏碎了。
“娘子……”霍中溪眉头也没皱一下,任由沈曦握疼他的手,心中满满的全是心疼,不过看着娘子这么痛苦,他觉得他应该想办法帮一帮她。
沈曦这边疼的正厉害呢,忽然听到霍中溪惊喜的说道:“娘子,要不我用内力帮你往外推推它,早点把它弄出来,这样你就不疼了!”
往外……
推推它……
疼的正厉害的沈曦被他这句话惊着了,顿时觉得腹内的疼痛不算什么了。
这么奇葩的想法,他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呀?
这家伙也不是地球人吧……
见他正要往自己肚子上伸手,沈曦赶紧连吁带喘的制止他:“一边待着去,净添乱。你还是叫唐诗过来吧,她比较靠谱点。”
霍中溪一边下炕,一边仍在低声问沈曦:“内力不行吗?我保证轻轻的,不会伤了它。”
回答他的,是沈曦的一个白眼。
霍中溪识趣的出了门,去叫唐诗了。
很快,唐诗就过来了,在替沈曦检查了一遍之后,说还早呢,就陪沈曦坐在炕上聊天。
沈曦在痛的不厉害的时候,就将霍中溪刚才的话学给唐诗听,没想到唐诗听完后却是见怪不怪。
“我生小迎的时候,本我初心也想这样干来着。在这帮男人心里,内力是什么都能做的,武功是什么都能解决的。”
沈曦彻底无语了,原来再厉害的男人,第一次遇到女人生孩子,也会犯白痴呀!
霍中溪不仅把唐诗叫起来了,还把侍卫营那边都折腾起来了,大夫稳婆全都过来待命,侍女们早早就把接生用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只等着沈曦生产了。
在疼了足足三个时辰后,在四月二十八日的清晨,沈曦家又添了一名新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