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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跳呀跳,在这有节奏的跳跃中,吃饱喝足的沈曦不久之后就在霍中溪怀中睡了过去,倒是小霍侠,颇为享受这种风驰电掣的感觉,一路上都保持着兴奋和清醒。
中途又落回到地面吃了一顿饭第二次落地的时候,已经是黑夜了。这次,他们停留在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下面,晚饭仍旧是烤了一只野味,然后一家三口在一块巨石下裹着被子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沈曦就被清晨的寒气冻醒了,她张开眼先看看儿子,见小霍侠裹的严严实实的睡的正香,这才轻手轻脚的起了身。霍中溪睡觉轻的很,沈曦一动他自然也醒了。
两人来到不远处的一个小湖泊旁边,洗手洗脸进行洗漱,刚打理干净了,霍中溪却突然抱起沈曦,几步冲向小霍侠睡觉的地方,将沈曦迅速塞进巨石下,急匆匆的说了声:“有人。”然后他迅速站起身形,面向南方,挺身而立,手却是按紧了腰间的剑。
沈曦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但能让霍中溪如此如临大敌的,必定不是平凡人。生怕拖了霍中溪后腿,沈曦乖乖的趴在巨石下,刻意挡住小霍侠,一声也不敢吭,但两只眼睛也是盯向了南方。
清晨的森林中,弥漫着浅浅的薄雾,虽然不至于对面不见人,但二三十米外,就看不见对面的情况了。沈曦见看不清来路,只好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清晨的森林,并不寂静,不知名的虫鸟时不时的就发出一些叫声,仔细听来,是很热闹的。但在这虫鸣鸟叫中,沈曦也慢慢听到了沙沙的走路声。这声音很杂,听起来不象是一个人,象是好几个人在同时走路。
森林中多的是枯枝败叶,这些东西堆了不知多少年了,都腐烂成泥了,是以在森林中行走,绝对不应该是象在平地上走那样轻便灵活。
可沈曦听到的声音,就好象是有人走在平整的沙地上一样,连自己都听出不一样了,难怪霍中溪会如此紧张了。
沙沙沙,沙沙沙……
脚步声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大,沈曦也越来越紧张,她紧紧的屏住呼吸,眼睛眨也不敢眨的死死盯着来路。
有两个白色的身影慢慢在雾中显出了轮廓,体形粗壮,身材高大,看来是两个男人。这两个男人身穿白衣,一人抬着一只胳膊,歪着一边肩膀,似乎肩上在抬着什么。
当他们越走越近,终于从雾中露出真容时,沈曦还真是有点意外。
来者一共四人,是四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
他们身上都穿着白色的绸衣,衣襟领口都绣着精致的花纹,飘逸的腰带上还垂着晶莹剔透的玉佩,这些衣服不管衣料还是做工,都非常的考究,看得出来价值不菲。
而让沈曦吃惊的不是他们的衣服配饰,而是他们的相貌,前面的两个人,长的一模一样,应该是对双胞胎,后面的两个人也长的一模一样,应该也是双胞胎。而这四个人,要仔细看起来,就会发现虽然前后两对双胞胎相貌有差异,但总的来说这四个人有相像的地方,就好似是兄弟一样。
这虽然奇怪,但最让沈曦惊奇的,是这四个人穿的如此华美,却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公子哥,他们竟然是下人,因为他们的肩上,抬着一顶淡紫色的轿子。轿子装饰的很华丽,浅黄的流苏从轿顶垂下,流苏上坠着一串串透明的珠子。最为显眼的是,轿身上竟然用红色和金色,画了一幅红花金叶的荷花,那红也不知用的什么颜料,竟然红的耀眼,那金色似乎是金粉,也熠熠生辉。
沈曦不用猜也能想得出,能用得上粉紫浅黄颜色的,轿子里坐的肯定是个女子。只是不知道,能用得起这么富贵的仆人的女子,又是何方神圣。
那四个男人抬了轿子径自来到霍中溪面前,将轿子放到地上,前面左边那人弯下腰去,向轿中道:“小妹,巨石之下果然有人。”
轿中人未回答,却先传来了一阵轻咳,那声音清脆的紧,一听就知道是个年轻的女孩,不过她咳的很厉害,撕心裂肺的,似乎是得了重病一样。
一听轿中女孩咳嗽了,前面右边的人立刻从袖子中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药,把轿帘掀起一条缝,就将那药丸递了进去。
他一抬手间,沈曦看到他的袖口上用黑色丝线绣着三个小字:名七。
轿中人吃完药后,再没动静了。
霍中溪忽然开口道:“神府名家?”
名七向霍中溪行了一礼,从容道:“在下名七,这是舍弟名八,名九,名十。”
名七名八名九名十,听名字似乎是兄弟四人,怪不得长的这么象呢。也不知人家父母怎么办事的,效率真高,生了四个孩子竟然只用费了两回事。
沈曦正在胡思乱想,又听得霍中溪道:“在下霍中溪,不知名家几位少爷来此有何贵干?”
名七道:“舍妹自幼病魔缠身,幸得天佑,觅得药方一份,我们兄弟是来带舍妹寻找药材的。”
霍中溪淡淡道:“那霍某就不打扰各位了,请便。”
名家几位少爷却没有动身,而是继续向霍中溪道:“既然是世所罕见的药方,所用药材自然也是不易寻的,我们名家用了十一年,却仍没有凑全药材。小妹术算通神,卜得一卦,有一味药,却与巨石之下那女子有关。”
巨石之下的女子,那不是自己吗?
沈曦彻底怔住了。
自己不过一个普通人,连普通药材都不认识,怎么可能认识什么药方里的药材呢?
霍中溪没有退步,也没有让沈曦出来,不卑不亢道:“名公子说笑了吧,我娘子并不通医术,也不认识药材。”
名七还要说什么,只听得轿中人又“咳咳咳”的一顿猛咳,待平静下来后,她微喘着吐出了三个字:“异世魂?”
沈曦的眼睛,忽然瞪的溜圆溜圆的,若不是她正在捂着自己的嘴,怕是已经惊叫出声了。
霍中溪却是手按长剑,目露精光,死死的盯住了那浅紫色的轿子。
☆、58
借尸还魂;到什么时候,都不会是件容易被人接受的事情,甚至有好多人,抱着各种各样的目的,会千方百计的打着“降妖除魔”的旗号,对借尸还魂的人给予肉体上的消灭。所以一直以来;沈曦在小心翼翼的融入这个社会,不敢做出什么太出风头的事情来;生怕一不小心就遭了灭顶之灾。
而现在,除了她最亲近的爱人以外;竟然被外人一口道破了她的来历,这怎能让她不心惊。
她正在想着接下来自己可能遭遇的种种情况,忽听得轿中女子上气不接下气道;“你进来……不伤你……”
沈曦看了霍中溪,却见霍中溪按在剑上的手已经慢慢轻开了,然后沈曦听他说道:“名府十三小姐的话,我还是信得过的。”说完,他移开了脚步,伸出胳膊,将沈曦从巨石下扶了出来,还顺手帮沈曦拍掉了身上的尘土。
沈曦不知道这名府十三小姐是什么人,甚至连名府都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当她看到霍中溪微微向她点头后,她明白这霍中溪是肯定了她不会有危险,默许她去见那名府小姐。
沈曦整了整衣服,在两对双胞胎的仔细察看中,慢步来到了轿子前,镇定自若道:“名小姐,现在进来行吗?”
轿子中轻轻的答了一字:“好。”然后又是一阵剧烈的喘息。
沈曦轻轻的掀开轿帘,目光只向轿内扫了一眼,迈出去的脚步就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轿中并未设有轿椅,而是直接在轿底铺了几层锦被,角落里挤着一个丫环,而那躺在锦被中的,却根本不是她想象的十七八岁的少女,而只是一个极为瘦弱的小姑娘,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皮肤雪白雪白的,身子已经瘦成一把骨头上,两只伶仃的大眼陷的很深,一看就知道是久病缠身之人。不过最奇特的是她的眼睛,透着一种和常人迥异的明亮和清澈,就好象,就好象蓝天下的流云一样,让人一见清心,一见忘俗。
见沈曦掀开了轿帘,小女孩艰难的动了一□体,似乎是想向旁边挪一下,但很明显,她没有成功,仍是原地未动的躺在了锦锈软被中。
旁边的丫环有眼力劲的下了轿,然后请沈曦上去了,轿帘又重被放了下来。
轿内光线有些暗,别的都有些看不太清了,只有名小姐那双眼睛,在暗中格外的流光溢彩。
沈曦还未说话,被子中的小姑娘又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咳的厉害的很,让沈曦觉得她的肺都快咳出来了。
沈曦勉强笑,轻声道:“你是不是得了肺结核?”其实肺结核到底是什么病症,沈曦不是医生护士还真说不好,只知道得了这种病又喘又咳的。
名小姐喘息了一大会儿,才颤微微道:“不全是…肺病。”
沈曦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是她这病不光是肺上的毛病,可能还有别的病症纠缠在了一起。
“我不是大夫也不是医生,我真不认识什么药草。”沈曦实话实话,生怕耽误了这小姑娘的病。
名小姐努力平息了一下呼吸,才艰难道:“卦象…显示,与你…有关…”
沈曦不忍看见小姑娘失望,只得叹道:“你说说那药草长什么样吧,我若认识肯定告诉你。”
那名小姐又一通咳嗽,然后才断断续续道:“把…手…给…我…”
沈曦不知道她想干吗,但仍是伸出手去,握住了名小姐的手。
名十三的手,冰冷刺骨,就如同数九寒天握住了一块寒冰一样。
沈曦心里一惊,这名十三还是活人吗?这手怎么一点温度也没有呀。
她正想松开名十三的手,却听名十三道:“姐姐…得罪了…”然后一股冰冷的气息从名十三的手上传来,转瞬间就弥漫了她的全身,然后沈曦觉得自己的大脑咔吧一下冻住了,就没有知觉了。
粉红色的卧室中,一个小女孩头上敷着毛巾,乖乖的躺在床上,一个年轻的女人走过来,拿了两药和一杯水。小女孩任性的哭泣,那个女人将小女孩抱起来,不断的亲吻着她的额头,安抚着她的情绪。
公园里,崴了脚的小姑娘在哇哇大哭,一个男人把她抱起来,开着车就送到了医院。挂号,交钱,照X光片,治疗,取药,那个男人忙上忙下,跑的满头是汗。
一个简陋的门诊里,一个年轻男子在一扇紧闭白色的破木门前不停的走来走去,他有时会走到那扇破木门前,似乎想推开那扇门。有时他会竖起耳朵,倾听门中的动静,还有的时候,他会狠狠的在自己的头上砸几下,似乎在后悔着什么。
忽然,破木门怦的一下从里面被撞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大夫惊惶失措的跑了出来,她的双手上,还在往下滴着血。
那个男子楞了一下,然后发疯般的冲进了那扇门里。
人来人住的医院中,抢救室的灯在无情的亮着,还是那个男子,似乎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一般,呆呆的坐在长椅上,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抢救室。
抢救室内,一个年轻的女孩面无血色的躺在手术台上,她的腹部被打开了,好几个大夫围着她,刀剪齐飞。
病房里,那个女孩躺在病床上,床头挂着点滴,那个男子细心的找来一块毛巾,盖在了那女孩扎着针的手上。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