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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家恩呢,敢情是秦先生自己收的,还是因为若胭自己得了先生的青眼啊。
杜氏想了想,到底又道,“秦先生多才,不但文采斐然,更是见识广博,你能做秦先生的学生,也的确是你的缘分,你要好好珍惜,学大字学应对,天下夫子任一皆可,未必非的秦先生。”
杜氏的话说的轻、慢,平稳,神色却有些复杂,若胭看不明白,却听懂了话中含义,跟着秦先生,学见识、学风采才是重点,学写字和吟诗作对,就太浪费了。
看来,杜氏很识秦先生之才。
杜氏并不等若胭再说什么,就带了她们去中园,甚至提也没提昨天早上请安之事,若胭心里反而松一口气,杜氏不管道谢,还是疑问动机,若胭肯定都只能礼节性的作答,未免有些虚应,这却不是若胭愿意做的事,倒不如彼此什么也不说。
快到中园,若胭到底憋不住,问,“母亲,秦先生名讳逸夫?”
杜氏明显一怔,吃惊的看着若胭,片刻,方回神,答道,“逸夫是秦先生的字。”
“噢,此二字甚是与秦先生风采相配。”若胭没有再多问,心里却有了疑惑,男子行冠礼后取字,并以字自称,并无奇怪,奇怪的是杜氏的神色,杜氏亦是才女,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一点常理,怎么会这么吃惊,是这个字有什么与众不同吗?
几人到中园的时候,富贵在阶下就迎住了,告知张氏刚起身,正在洗漱,让大家先外厅侯着。
杜氏就点点头,很自然的先进去坐着等,看来以往是惯等了的,若胭也就恭恭敬敬的坐在杜氏下首,总等了大半个时辰,天色已然大亮,这才听到内室里传来慢悠悠的脚步声,方妈妈扶着张氏出来了。
张氏有些刻意的扫了眼三人,却见三人都是眼观鼻鼻关心、一脸安然的模样,就有些憋气,傲然坐下,三人丝毫不以为然,只做不知,不亢不卑的行了礼,张氏就沉下脸,冷冷一哼,刚要说话,就有郑姨娘和梅映雪、梅映霜鱼贯而入。
三小姐梅映雪和四小姐梅映霜都是郑姨娘所生。
郑姨娘与章姨娘岁数相近,看上去却年轻好几岁,眉眼妩媚、精致不说,还很会装扮,满头珠翠,周身艳丽,竟像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家,与拘谨朴素的章姨娘一对比,差距立现。
若胭忍不住心叹,不怨这些年梅家恩独宠她,哪有个男人不爱美人?
两个女儿也遗传了她的美貌,梅映雪眉目如画、樱唇一点透红,瓜子脸儿莹白剔透,身穿一件银白底十锦月季花杭绸小袄,外罩一件鹅黄色锦织镶金边对襟比甲,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已然出落得身姿袅娜,颇有几分曲线,堪称貌如其名,是个少有的美人儿。
她岁数只比若胭小不过三个月,年前才过得十四岁生辰,在若胭入府之前,原是这府里的二小姐,只因有了若胭,重新排了齿序,她就退为三小姐了。
梅映霜尚小,不满十二,粉雕玉琢的生的很是可爱,她和映雪一母同胞,眉眼有五六分相似。
郑姨娘似有些急色,直奔张氏,一边见礼就一边说起来,“老太太,妾昨儿得到个好消息,说是二小姐要跟着秦先生念书?不知真是不真?”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妖瑜今天好高兴啊,终于得到读者的肯定了,有书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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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斥责
梅映雪目不斜视、笑容恰到好处,唯有梅映霜飞快的环视一圈,然后冲着若胭友善的眨了眨眼。
张氏就似笑非笑的看着若胭,一脸疼爱的呵呵笑,点头道,“是真,你们老爷昨儿特意来说的这事,说是若胭大了,已经过了十四岁,该学几个字,以后自己掌家理事的,也不算个睁眼瞎,这也是梅家的名声。”这是很明白的说给大家听,若胭念书是为了准备定亲嫁人、以后要做当家主母的,若胭却很是纳闷,怎么老爷竟是这样说服张氏同意的吗?难道不是直言真相,说秦先生自己提出来的?或者就说多人几个字也是好的也行啊,疑惑的目光从张氏脸上别过,转向郑姨娘和梅映雪时,心下顿时清明,这不过是张氏的挑唆计。
只见梅映雪适才一张笑容如春风的粉面已经消失,嘴唇轻咬,拳头微紧。
郑姨娘更是白了脸,急声讨笑,“这是好事,妾要恭喜二小姐了。”回头看了眼若胭,脸上虽挂着不得己的恭维,眼神却是□□裸的嫉恨,迅速的掉头巴望着张氏,“只是,老太太,三小姐只比二小姐小两个月,也过了十四岁了,回头婚嫁也不过是前后脚的事……”
“当着小姐们的面,浑说什么!”郑姨娘的话被身后凭空杀出的一个声音轻声喝止。
梅家恩瞪了郑姨娘一眼,有些不悦,大步走近了向张氏毕恭毕敬的请了安,接着大家又相互行了一圈礼,郑姨娘刚才忙着打听若胭入学的事,不知有意无意,并没有向杜氏请安,这时被梅家恩一瞪眼,猛地想起昨天请安的事,突的瞟了若胭一眼,规规矩矩的给杜氏见了礼。
众人礼毕,郑姨娘不死心,又说起来,梅家恩就沉了脸,道,“在若胭之前,府里的小姐们都没有跟着先生上学这事,这么些年,也都没什么话说,若胭上学,是秦先生自己看中她,主动找的我,要收她做学生的。”
此言一出,除了张氏,满屋的人都面露惊疑。
郑姨娘母女三人是始料未及原因有他,一时又惊又妒。
杜氏、章姨娘和若胭则是没有想到老爷会当众说的这么直白,不但毫不在意的撇清了自己对若胭的爱护,而且直接把若胭独自推到了风口浪尖,本来她们和秦先生同住西跨院已经让章姨娘觉得行动不便,无风尚有三尺浪,秦先生的青眼独加岂不是更引来闲言碎语?若胭进府不过短短数日,秦先生是怎么认识她并欣赏上的,谁也不知道,要是猜来猜去,难保被传成什么版本。
章姨娘情不自禁的轻喊了一声,“老爷!”急得眼泪就在眼窝里打转,手指紧攥着袖口,关节发青。
郑姨娘心神一动,迅速抢过了话,一脸诡异的笑容,“倒是妾误会了,原来这是秦先生自己的意思,二小姐生的明艳动人、气质如仙,也难怪——”
“郑姨娘慎言!”向来沉默寡言的杜氏脸色骤变,突然厉声喝止。
若胭也是一身冷汗,郑姨娘这话看似平淡,实则狠毒,她不说若胭虚心好学、七窍通灵,却偏偏只夸若胭生的貌美,无疑是要故意引人误会,让大家想入歪处,猜疑一旦从这里开了头,后面可就收不住了,若胭的声誉难保就要被毁。
素来清淡无欲的杜氏,此刻双目如电,凌厉的射向郑姨娘,声音凛然严肃,“郑姨娘以后还是要三思而后言,须知三寸之舌惹祸端,清白多毁于流言!”
梅家恩有些发愣,他已经很久没见杜氏激动了,不禁诧异杜氏此刻的异常是为了什么,因为郑姨娘说错话?郑姨娘惯是个口没遮拦的,有时说出的话更是难听,甚至直指她自己,也并不见她如何生气,怎么今天这么大脾气?莫非自己说错了话?梅家恩摇摇头,他从不以为自己会说错什么、做错什么,就算有什么错,那也是别人疑神疑鬼自取烦恼。
张氏的眉头突的跳了一下,到底姜是老的辣,她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番关键人物若胭,隐约看出些什么蛛丝,正要说什么,杜氏又开口了,堪堪将她的话堵住,“须知若胭是府里的二小姐,映雪亦是府上三小姐,映霜是四小姐,无论哪一个小姐,都是府上的娇客,小姐们之间也是手足之情、血脉相连,如同五指,伤其一而势必牵连其他,切莫以为断一指而其他如常。”说着,目光在三位小姐面上一一转过,又言,“二小姐不但气质出众,更是心灵通敏,三小姐和四小姐也个个出色,这都是梅家的福分。”
杜氏这话已经很明显了,别动歪心思想着毁了若胭,小心得不偿失连带着也毁了映雪和映霜,这可不是说给郑姨娘一个人听的,自然,也是说给张氏听的,也不知道张氏心思如何,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上,笑容一成不变,仿佛僵直。
若胭却是听进了心底,杜氏无非也在劝说她,不可意气用事,因小恩小怨就心胸狭窄,忘了手足家族,须知她们都出自梅家,自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梅家恩点点头,表示认可杜氏的话,不管对杜氏有什么偏见,这话的确是为梅家好,轻轻一咳,准备发言总结,善观气氛的郑姨娘立刻陪笑,抢着说,“太太教训的是,这是妾的失言了,妾往后必定慎言慎行,念在妾虽胡言乱语,却是无心之过,真心是想夸赞二小姐,却是词不达意,还请二小姐原谅。”说着,转向若胭,柔顺的福了福,认错态度极佳,错虽认了,话早己说出,猜疑的种子,也已种下。
若胭冷冷一笑,正要扎她两句,就见梅承礼走了进来,眉眼之间颇有些倦意,无精打采的,半垂着头,路过若胭身边时,却微微抬头,尴尬的看了一眼,又赶紧移开,脚步略滞,很快就擦身而过,若胭忍不住心里又鄙视他一回,不就是昨天说了你一句吗,至于如此颓废么?
“寿儿,这是怎么了?这样的精神不济,可是哪里不舒服?”张氏没等他行礼,就一把拉过来坐在自己身边,一脸担忧的询问。
这一拉住、一坐下,请安一事也就算作罢。
若胭就有些来气,敢情昨天那出戏是自己白唱了,人家还真是个庙里的钟,撞一下才响一下,这又“忘了”请安一说了。
意外的是,张氏一连串的问话后,素来乖巧柔顺的梅承礼只是轻轻的回了一句“让奶奶担心了,我没事。”然后在张氏拉住不松手的情况下,微微起身,向着梅家恩和杜氏欠身行礼,犹豫着唤了声,“父亲!母亲!”
就是这么简短的一个称呼,让满屋子的人都怔住了,就连杜氏自己也是神色变幻,很不适应的模样,转瞬间,各人心思飞转,气氛诡异。
若胭嘴角微微翘起,心赞,还好,有点进步,还没到行尸走肉的地步,远远的将目光移过去打量,不想正撞上张氏射过来的目光,满是惊疑和仇恨,像一柄尖刀想要解剖自己一般,很不舒服,只好又扭过头去,却错失与梅承礼的目光相交,张氏看到的,却正好是梅承礼投向若胭的征询意见般的眼神,气得险些压不住喷涌而上的气恼和嫉妒。
得,已经记恨上了。
意料之外,接下来的事,更让张氏堵心,梅承礼接着又向着三个妹妹一一打了招呼,“二妹妹,三妹妹,四妹妹好。”
这下,若胭藏不住笑意就露在了脸上,欢快的回了个礼,映雪和映霜虽然也很诧异,也立刻回了礼,如此,今天早上的请安说起来是梅府多年来难得一见的完整和“和谐”。
就是梅家恩,也面露笑容,赞许的点点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是不早,对梅承礼道,“你二妹妹从今天起,和你一起听秦先生讲课,你是大哥哥,从师多年,你二妹妹以前没入过学,有什么不妥的,你也提点着点。”
梅承礼立刻向若胭投去一个大大的惊骇,有些发愣的回答,“是的,爹。”
可能是昨天说起“以后晚点来请安让张氏多睡会”,今天梅家恩就来的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