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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年轻气盛的,谁没个冲动劲啊,那人家原来和贾家有生意来往,这个事我知道,也是跟人抢一个窑姐儿,火气上来了就打起来了,对方人高马大的,他吃了亏断了腿,不过,到底是把那窑姐儿抢到手了,听说带回去做了妾。”
梅顺娘说着直笑,“不过,那妾现在不在了,我前一阵子去过他家,只听说人没了,到底怎么着我也没问,一个妾,也没什么好问的。”
听到这样说,张氏就迟疑起来,半晌不言语,梅顺娘就有些急,“娘,您难不成还准备给她找个侯门贵族,回头再压着您?”
张氏面色顿冷,“说的什么话!我就是想把她嫁个高门,你瞧她那模样,长得不出挑,也没规矩没见识,高门又看得上她?我就是想着,你说的那个妾,怎么就没了,别不是被……”眼神定定的盯着梅顺娘。
梅顺娘被盯着发怵,就有些脸红,“我哪里知道,我不是没问嘛,娘,您计较一个妾干什么,就算是那什么了,反正是没了,这不正好嘛,房里没人,嫁过去干干净净的做正头娘子,倒省了争风吃醋了。”
“你懂什么!你才见她一面,不知道她有多厉害,得理不饶人,眼睛也毒,不好糊弄,她那个不吃亏的性子,嫁过去会不会闹得不可开交?到时候,三天两头的闹回娘家来,梅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还不如给她寻个老家的村人,也省了心。”
梅顺娘就恍然拍手大笑起来,张氏急忙朝外努嘴,示意她小声点,梅顺娘虽然不以为然,到底把声音降了下来,笑得更深了,“原来娘是想着把她嫁的远远的啊,那还正是合适了,那人家早有离开京州回老家的打算,这要是娶了亲,指定就扭头走了,娘,您知道那老家在哪吗?关外呢,我的妈呀,据说是一眼望过去全是黄土沙尘,人都住在山洞里,这要是回去了,那可就一辈子也回不来了,那时候,再厉害、眼睛再毒又能如何,熬上几年,也就乖觉了。”
张氏默默不语,良久,缓缓点头,“你说的样样是好,这样的好人家嫁过去不愁吃穿又是正室太太做着,她一个庶出,能有个这样的归宿也算不错,只是谁知道她心里乐不乐意,她要是不乐意,倒咬我一口说我虐待她,说梅家虐待她,我可不想做这个恶人,传出去梅家也丢不起这个脸,虽说是个庶出,总要让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都知道梅家善待她、高嫁了她才好。”
梅顺娘笑,将绿豆糕吃下,拍拍手,“这个自然,要不是看着老三的脸面,她一个野外养大的,谁知道是谁的……”
话到一半又止住,瞟了瞟张氏,又道,“梅家一向都是厚待子女的,让她这么贸然进府,又给了个二小姐的身份,将来再以梅家二小姐的身份出嫁,这就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了,外人知道了,只有说娘是继善行德的活菩萨的,断然没有指责的,再者,娘尽管放心,那人家不缺钱,聘礼必然少不了,生意人也是爱面子的,到时候准时让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谁也说道不着。”
张氏沉思,却不是为了风光出嫁之事了,是因为梅顺娘脱口而出的那半句话,引发了她的疑心,对啊,养在外面十几年来,自己也没有亲眼见着,谁知道是不是家恩的种呢?万一章氏背着家恩做出什么苟且无耻之事,那她那个女儿的身份还真有待查实,就算是家恩的,我还不喜欢呢,要真是来路不明的野种,那就更不能容了。
“行了,你也别说了,这亲事,我先应下,总是要先问过老三再说,我毕竟隔着辈份了,就算再有心为她好,她领不领情是一回事,老三同不同意又是一回事。”
话到这份上,梅顺娘也就没再说了,“行,反正我这次回来准备多住几天,您和老三商量定了我再走。”方妈妈悄声进门,又将门拴紧了,看了看梅顺娘,没作声,梅顺娘立刻反应过来,指着她笑骂,“方妈妈,你现在可是连我也防着了?老猴精的,有什么话赶紧说出来,我娘有什么事我听不得?快说快说。”
方妈妈就忙着赔礼,“哎哟我的大姑太太,您可饶命吧,老奴有话哪敢瞒着您那,这不是正巧您和老太太说着话嘛,不敢插嘴,总得老太太点头示意一下才好说啊。”
梅顺娘就冲张氏笑,“娘,听见没,可是等着您发话呢,要不然,这架势,估摸着是要憋着赶我出门呢。”
方妈妈就陪着笑,张氏也笑,“尽胡说八道的,可见是我把你惯坏了,方妈妈有事就说吧。”
☆、探病
方妈妈这才收了笑脸,变得凝重起来,低声道,“老太太,刚才大少爷又去东园了。”
张氏腾的站了起来,“又去了?干什么去了?”
梅顺娘也好奇的问,“寿儿不是从不去那边吗?怎么听娘这话,这段时间竟是老去吗?怎么,敢情和那边亲热起来了?”
张氏一听就蹿火,“还不都是那丫头挑唆的!自从她进来,寿儿就被她挑唆的完全变了样。”冷冷一笑,倒是释怀些,“亲热?哼,她倒是想,只怕又是要命去的!方妈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老太太猜得正是,大少爷又是去闹了。”方妈妈脸皮抽了抽,这样的情况,连她都不知道是该道贺呢还是该面带愁容才好,这几天大少爷明显对老太太不如以前言听计从了,这本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是在此同时,大少爷又几次跑去东园哭闹发狂,这倒的确让她拍手称快。
梅顺娘哈哈大笑,“去闹了?这倒是件趣事,娘,寿儿倒是有胆气了。”
张氏烦躁的白她一眼,“行了吧,你别跟着掺和了,我这正燥着呢,方妈妈接着说,到底如何了?”
“奴婢没进去,站在墙根下听着真切,大少爷跟太太哭闹呢,指责太太没尽到当娘的责任没养育他,还说的一些什么话,奴婢也听不懂,什么心里空空的、心脏缺了个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意思,老太太,别不是大少爷得了心口疼的毛病了?”纳闷的询问张氏,张氏也不懂,担忧的摆摆手,“明天我好好问问这个病,你先接着说,那边怎么样?”
方妈妈摇头,“反正奴婢只听着大少爷的声音,并没有太太的声音,过了一阵,大少爷就跑出来走了。”
“老爷去了没?”张氏问。
“应该是没有,奴婢站了很久,并不见老爷过去,东园也没有人去请,不过……”顿了顿,低声说,“好象太太又吐了血,我听着里面的动静像是太太犯了病,两个丫头哭着喊着。”
张氏叹口气,脸色反复变幻,看不出悲喜,到底悠悠的道,“去看看她吧,别叫人说道没人管她。”
梅顺娘一把拉住,“娘,您这可是没事找事了,连老三都不去,您去做什么,由着她去吧,左右一时半会死不了人,且看她明天早上来不来请安吧,指不定是假装的也有可能,要我说,您是长辈,她就是吐血那也得来您跟前禀报,没得您赶着去看她的道理啊。好生坐着吧,有什么事尽管让丫头们去打听就是了,自己费那个心思干嘛。”拉过张氏坐下,又喊人,“去抱了荣哥儿过来逗会儿。”
门外有个丫头回到,“回太太的话,哥儿正在奶奶房里,奶奶带着识字呢。”这是贾家跟过来的丫头,说的太太是梅顺娘,奶奶就是王氏。
梅顺娘一瞪眼,“识什么字啊?她自己也不认识几个大字,倒会得瑟着教荣哥儿了?叫你去你就去,太太大还是奶奶大?没眼力的狗东西!”张氏只是笑而不语。
丫头一溜烟的就跑了,没几时就领了婆子抱着荣哥儿进来了,张氏就让方妈妈去厨房给荣哥儿再炖一碗鸡蛋羹来,自己则从桌上拣了一块饴糖塞到荣哥儿嘴里,笑眯眯的问,“荣哥儿,可是甜甜的好吃?”
荣哥儿鼓着腮帮子使劲的嚼饴糖,扯着张氏的衣襟爬到床上,大声道,“甜,真甜!外祖奶奶,你家也娶姨娘了吗?”
张氏一愣,“荣哥儿为什么这样问呢?”
荣哥儿嘻嘻笑道,“娶姨娘吃糖啊,我爹上个月娶姨娘,给我吃了好多糖,可甜可甜了。”大家就都笑起来,张氏逗道,“等荣哥儿长大自己娶亲,买好多糖回去天天吃。”
“那是自然!”荣哥儿摇头晃脑的得意,“外祖奶奶,奶奶,你们不是说要给表叔和荣哥儿娶亲吗?什么时候娶亲啊,娶亲就能吃糖了。”
张氏就捏着他鼻子摇,笑得前仰后合,梅顺娘却恍然忆起一桩事来,凑过来一扯张氏衣袖,脸色就有些严肃了,“对了,娘,荣哥儿还真是提醒了一个事,上次我来,咱们不是说了嘛,寿儿和秀莲的亲事,如何?早把这事儿定下来,该纳彩纳彩,该请期请期,都准备准备着。”
夜幕降临,朦胧中,一顶青呢小轿穿街走巷,悄无声息的隐入了一处宏宅之中,在宅中仆人的引路下,妖娆轻盈的进了一间灯光昏暗的屋子,跪倒,恭声道,“爷,今日果然如爷所料,他们在和晟宝莊见了面,不过,奴婢感觉他们互相心存敌意,各有防备。”是个柔媚的女子声音。
黑暗中传来一声男子的冷笑,“这么说,他们并无勾结。”迷离的光影中,有人坐起来,“你回来这么早,怎么,云懿霆对你没兴趣吗?”
女子垂下头,不知是何心思,略缓了缓才闷声道,“奴婢无能。”
男子笑得怪异,伸手招她近前,细细打量,挑眉道,“如此容颜,云懿霆这个浪荡公子竟能熟视无睹,奇哉,莫不是你泄漏了身份,让他看出你是本王的人?”
女子吓得花容惨白,连声道,“奴婢小心谨慎,绝不敢泄漏半分,云三爷绝不可能知道奴婢身份。”
“罢了,兴许是本王多心了,再贪花的人也有感觉腻味的时候,你且将今日之事细细说来。”
……
“梅小姐?国子监司业梅家恩的女儿?云懿霆这个人本王知道,虽然贪花戏柳,却从不牵扯朝官内眷,这个梅小姐应该真的只是云归雁的朋友而已,不必放在心上。”男子懒懒的道。
“奴婢却觉得云三爷对那位梅小姐颇为宠溺,女人天生对此敏锐,爷不妨一试。”
“哦?宠溺……有趣,云懿霆是个处处多情的,惯会游戏花丛,这也算不得什么,不过,试一试也无妨,容本王想一想再说,现在嘛。”男子一把将女子拉了过来。
梅府。
一盏气死风灯快速的移动,从西跨院穿过长长的抄手游廊,一直来到东园,门已上拴,初夏上前拍门,不多时,脚步声由远而近,“吱呀”一声,门开了,巧云探出个头来,脸上泪痕未干,鼻尖发红,显然是才哭过,见是若胭,喜道,“奴婢便知道是二小姐来了,除了二小姐,这府里,更不会再有人会关心太太的死活。”声音嘶哑,说着话,打开门请两人进来。
“太太如何了?”若胭蹙着眉问。
巧云伤心道,“吐了好几口血,刚清洗完,躺下了,二小姐去看看便知道了。”泪眼朦胧。
巧菱从屋里跑出来,拦在前面,行了个礼,歉意的道,“巧云,太太不是说了,不让二小姐进门的吗,你怎么给让进来了?二小姐,您请回吧,太太早便说了,要是你来,不放进来,只让你回去,装作不知,太太现已睡下了,您还是回吧。”
若胭怔住,转念便已明白,这是杜氏要撇清自己好保护自己呢,张氏若知道自己特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