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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融笑声透门而出,似乎连树梢上的雪都被惊落,簌簌飞散。
云懿霆含笑入内,若胭已闻声迎上,嘘寒问暖,为他更衣端茶。
“若胭,我刚回来时,看西市十分热闹,新开了好几家卖小玩意的铺子,今日雪停,路上行人少,要不让她们几个都陪着你出去看看。”
云懿霆笑着开口,然后朝晓萱丢了个眼色,晓萱会意,立即笑道,“多谢主子,奴婢们刚才还在说着迎春的婚事,正好趁着街头热闹,再买些喜庆物事。”
若胭有些纳闷,他以前也常邀她出门游玩,只是都亲自陪着,恨不得寸步不离,从未让丫头们代劳,今日明显不寻常了,莫不是他瞒着自己有事,故意支开?
云懿霆看出她迟疑,又是一笑,“我本想陪你同往,只是父亲还找我有些事,你们先去逛着,早点回来,我若忙完,自去找你,若等明日,怕是街上白雪被行人踩得脏了,少了意兴。”
若胭半信半疑,“让她们几个去就是了,我也懒得动。”
初夏突然也来劝说,““难得天气好,三奶奶就出门逛会吧,就算三爷不在,有晓萱在,也能保护呢。”
这样一说,若胭就不好退却了,倒显得是信不过晓萱似的。
很快,一辆马车骨碌碌出府去,临出门时,若胭无意中看到门口地上有一道粗大的痕迹,像是有什么特别大的东西拖动,地面厚雪虽然已清扫开,但青石板上难免留下雪渍,普通脚印看不清楚,这么大的痕迹就明显了。
还来不及细看,若胭就被拥簇着蹬车离去。
云懿霆笑着为她拢了拢头发,放下帘子,一直看着马车消失在甬道尽头,才转过身,此时,笑容敛去,一脸寒意,令人胆颤。
晓莲也冷着脸,闪身隐入门后,再出现时,手里竟然拖了个巨大的布袋。
云懿霆阴沉沉的走过去,一语不发,抬脚,不轻不重的在布袋上踩下,布袋里竟然抖了一下,发出一声低闷压抑的呜咽。
“走吧。”云懿霆冷冷的说了两个字,径直前行。
晓莲也不说话,拖着布袋跟上,布袋大得离奇,看着非常重,可她一路拖着,并不显累。
国公府的园子,尽是高大的常绿树,尤其从瑾之到存寿堂这一段,绿树葱葱,白雪覆冠,点缀以大红灯笼,颜色简单而明丽,令人走来心旷神怡。
此刻行走的两人一布袋,郁沉沉的来到存寿堂,云懿霆从晓莲手里接过布袋,随手往堂前一扔。
国公爷和和祥郡主正并坐着,和祥郡主一边翻着账本,一边轻柔的说着什么,她似乎收了些许,刻意着了些妆,四旬的年纪,本来五官姣好,素来保养得宜,上了妆,更显得风姿绰约,一双眼睛时不时的国公爷身上,带着期盼与哀求,国公爷端着茶杯,不紧不慢的喝,目光一直停留在茶杯上,浓眉轻轻拧着,神色淡淡,微微显出倦烦,但没说话,只是不甚专心的听着,若有所思。
“国公爷,府里今年的进出账大致就是这样了,剩下的就是这个春节,按往年惯例,春节算在……”和祥郡主脉脉看着他,温和的笑容里,怨恨显露。
国公爷点点头,显然不太在意,“这些帐你心里有数就行,不需要跟我汇报,我把这个家交给你就不操心了,”他抿了口茶,把盖轻轻扣上,放回桌上,“往年都有老大媳妇帮着,今年你一个人确实忙不过去,以后,不妨交给老三媳妇去做,孩子们也该锻炼锻炼了。”
和祥郡主猛的抬眼看他,脸色苍白,还没开口,云懿霆就进来了。
“老三?”和祥郡主像见了鬼一样盯着那布袋,霎时面如纸色,低声惊呼。
国公爷诧异的瞟她一眼,又在布袋上扫了一圈,光是看布袋形状就猜出了大半,转向云懿霆,“什么事?”
云懿霆淡淡的说道,“想让父亲看样东西。”说罢,解开了布袋,拉过底部一角,一抖,竟抖出个大活人来。
一个陌生男子,约摸二十五六,白净面皮,形容狼狈,嘴里塞了抹布,手脚反钳被缚,嘴角渗出丝丝血迹。
国公爷目光凌厉的盯着那男子,沉声问,“他是何人?”
云懿霆眯起眼睛,若有若无的刮过和祥郡主,冷冷一笑,“父亲不妨审一审。”
……
若胭心里惦记着云懿霆的反常,虽然顺着他的意出门,总惴惴不安,胡乱看了两家铺子,没觉得有什么新颖有趣的物事,倒是迎春,颇有兴致,挑了几样大红色调的小饰品。
天色还早着,尤其白雪反光,使得白昼愈长,若胭索然无趣,坚持回府,晓萱和初夏面面相觑,劝说了几句不管用,只好依从。
到了瑾之,只有晓莲一如既往冷着脸在影壁前练武,只是若胭觉得,她今天的脸色格外冷。
晓莲收势行礼,“三奶奶回来了。”
若胭点点头,一边往里走一边问,“三爷回来了吗?”
“还没有,应该是国公爷有事留下了。”晓莲答道,追着她又补了句,“三奶奶既然出门去,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厨房里炖着的燕窝粥应该差不多了,先趁热喝一盅,主子就该回来了。”
晓莲今天的话有些多,可不像她的性格,若胭滞了滞步子,又继续往里,“初夏,你去前头看看怎么回事。”
云懿霆时常被国公爷叫去,若胭从未跟踪打听,可今天,她说不出为什么,总觉得蹊跷。
初夏应个声,转身又出门了,晓萱忙扶了若胭进屋,打水净手,更衣沏茶,迎春则麻利的去厨房端燕窝粥了。
“对了,晓萱,你往二奶奶那边走一趟,看看二奶奶好些了没。”若胭捏着素白的帕子擦干手,叮嘱晓萱,“看看二爷在不在,若是在呢,问问他,什么个情况。”
晓萱应个声,端了水往外走。
谁知刚忙活完,云懿霆就回来了,后面却没跟着初夏,云懿霆看到从屋里出来的晓萱,微微皱眉,快步进来,,“怎么不多逛会?”
若胭则愕然,“初夏呢?我让她去找三爷,看来是错开了。”
云懿霆眼中倏地闪过异色,笑道,“无妨,她找不到我,自然就回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初夏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低声呼道,“三奶奶,不好了,霁景轩出事了,大爷要休了大奶奶。”
说完,初夏就看到云懿霆拧着眉头在看自己,吓得猛的把嘴巴闭上。
若胭意识到自己猜测不错,果然出了大事,掉头就去看云懿霆,“三爷知道这事么?”
云懿霆点点头,没有瞒她,“在意料之中。”
“与我有关?”若胭几乎立即断定,云懿霆让丫头们陪自己出府出就是为了避开这事,可思来想去也没想通何氏又折腾出什么幺蛾子,只是这一次运气不太好,自己都不知情,就被云懿霆捏住了七寸,都已经闹到了被休的地步,看来事情不小。
迎春正好端进燕窝粥来,云懿霆接过,示意她出去,慢慢搅了搅,淡淡的道,“自寻死路,与你无关。”不等若胭说话,将燕窝粥推到她面前,“冷热正好,你先喝着,我还有些事。”
“大嫂被休的事?”若胭下意识的问。
云懿霆嗤笑一声,挑起长眉,“大哥要休她,关我什么事。”提步就出了房。
若胭满心疑虑,猜想何氏这回又是怎么个作死,连大着肚子都把云懿钧惹怒,要不是不想沾染一身骚,还真有兴趣去瞧个热闹,何氏这人,害若胭不浅,是以只要提起她,若胭就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瑾之的丫头们也无不厌恶痛恨,即使要被休,也没多少同情心。
胡乱吃了几口粥,若胭听到外门有轻而稳的脚步声走过,正是云懿霆的声音,楞了一下,敢情他此刻还在瑾之?下意识的启窗张望,正好看见云懿霆穿过庭院往外走,他手里捏着个盒子,不大,方方正正,看材质是木的,隐约描着花纹,似乎有些面熟,待要再看一眼,云懿霆已经转过影壁去了。
哪里来的描花木盒?云懿霆拿着它去哪?
若胭暗自嘀咕,越想越觉得熟悉,偏偏想不起来,只好搁在一边,唤了初夏进来,问她霁景轩的事。
初夏答道,“奴婢往前院国公爷的书房去找三爷,却见大门紧闭,并无人在,只好一路又往回,临到霁景轩时,就听到里面传来震天的怒骂和摔打声,奴婢肯定没听错,是大爷的声音,七七八八说了一堆,像是指责大奶奶以往的过错,奴婢有的能听清,有的也没听清,但那句‘云家留不得你这种恶妇,即刻收拾东西滚回何家,一封休书与你,从此互不相干’是绝错不了的,大奶奶哭得震天的响,也骂大爷没良心。”
“罢了,我们权当不知,霁景轩的事少管为妙。”若胭舀了一勺粥到嘴边,觉得有些凉了,又放下。
初夏看见,忙道,“奴婢再去温一温,三奶奶可别再放凉了。”端了往外,恰好晓萱进来,两人点个头,错身而过。
晓萱道,“三奶奶,奴婢到文心院,二爷正抱着永哥儿陪二奶奶说话呢,屋子里有汤药味,二爷说是才喝了药没多会,奴婢瞧着二奶奶的病情略有起色。”
“这便好了,她那病也不是一天两天到这一步的,想要恢复,急不得,只要肯喝药,放宽了心养着,总会好起来的。”若胭笑了笑,又问,“二爷跟你说什么了?”
晓萱答道,“当着二奶奶的面,二爷倒没说什么,只是奴婢离开时,二爷把永哥儿抱到二奶奶床上,自己跟出来说了几句,二爷说要感谢三奶奶出的主意,等回头得了闲,还要亲自来谢。”
若胭噗嗤就笑了,当时她说让云懿华拿永哥儿去刺激王氏,晓萱就在旁边,自是听得清楚,看来云懿华是真的回头了,肯一边哄孩子一边陪王氏,也是少见,接下来,就看这种悔改能坚持多久了。
☆、乱局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忽听外面传来一声凄惨的喊叫,竟像是何氏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晓莲毫不客气的声音,“大奶奶挺着大肚子,还是回去吧,万一摔倒在瑾之门口,奴婢可不负这个责任。”
若胭大惊不已,不是刚才还在霁景轩和云懿钧对骂吗,怎么一转眼就跑到瑾之来撒野了?云懿霆还说与自己无关,可瞧现在这样,怎么可能无关,摆明了她又要讹上自己。
“奴婢记得今年秋,大奶奶就故意倒在瑾之门口,大呼小叫说肚子疼的,要不是三奶奶拿话吓唬住,当时就被她得逞了。”晓萱忿忿而言,她一向说话内敛,也被何氏三番两次的恶心行为气的沉不住,“三奶奶,您在屋里坐着别管,奴婢出去瞧瞧,有奴婢和晓莲在,任她怎样也休想进瑾之大门一步。”
若胭缓缓起身,冷笑道,“我坐着做什么,戏都唱到家门口了,不出去看个热闹岂不浪费?”
晓萱阻道,“大奶奶那般无赖,说话做事毫无章法,三奶奶看了,还不平白生气?理她做什么,奴婢这就和晓莲一起把她架走,一准让她脚不沾地,想撒泼打滚也不成。”
若胭忍不住又是一笑,想起晓萱曾说云懿霆变了,其实她自己也变了,细细一想,应是定亲的缘故,可见婚姻真是件奇妙的事情,能在不知不觉中,让人更真实、更接地气,云懿霆就不必说了,整个一脱胎换骨,先说晓萱,原来只是个打着丫头旗号的女杀手,冷酷、寡言、步步谨慎如执行任务,竟也开始说趣了;再说迎春,一个单纯开朗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