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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若专宠-第5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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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有国公府前,人群不散。
  “都回去吧。”国公爷突然说话,大手一挥,当先上阶,若胭在人群中看他背影,隐约有些蹒跚,头微微低着,头发已经白了大半,负着手,与普通的老人一样。
  到园中,三房人各自散去,和祥郡主突然唤了声“诺儿,你随我来”,加快了步子,云懿诺却是先下意识的顿了下,蓦地回头扫了眼,不知看的谁,然后转身跟在母亲身后。
  国公爷则回头对若胭道,“明道走得急,他的宅子尚未修整完工,他临走时将这事托付给我,我想着你与归雁要好,这个事,你便上些心,让老三帮着你。”
  若胭应下,回到瑾之,便叮嘱初夏“时常去看着些,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来说。”老爷子出事,郭总管是一起回去的,现如今许家除了杜氏在世时给的几个丫头就再无得力之人了,若胭想了想,又道,“有什么忙不过来的,也可去找杨总管。”
  初夏应诺。
  瑾之与雁徊楼的几个丫头都是多年跟随云懿霆的,关系极好,冷不防六个走了四个,剩下的晓萱和晓莲都情绪低落,就连初夏和迎春,相处一年也感情深厚,这一分别,心里少不得难受,各自闷闷。
  若胭自己也好不到哪里,遂散了她们去,自己连云懿霆也不愿搭理,恰好彤荷进来,说是国公爷让他送来许明道宅子的修葺明细,若胭笑着接过,等她走后,看着手头厚厚的册子,再想到刚刚才策马离去的几人,忽地生出多少羡慕来,忍不住自言自叹,“唉,我也想离开了……”
  “你又胡思乱想什么?”耳边骤然响起一句不轻不重的话,若胭抬头一看,只见云懿霆不知何时就站在身后,目光深沉的盯着自己,“你记住了,你哪也不许去,只能在我身边,找谁做主也没用。”
  若胭怔忡,随后苦笑,缠住他手臂,“我哪也不去,我的心在你这里,走也走不了。”
  这个人,说什么好呢。
  

☆、劫杀

  云归雁就这么离去了。
  云懿诺当天傍晚就离府归营了。
  第二天一早,几辆满载细软的马车出京南下,沿着驿道直奔蜀中,一路追随云归雁而去,国公爷目送远去,便径直往西山营去。
  据闻和祥郡主不太高兴,说的是国公府的小姐身份高贵,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家出走,有辱国公府门楣,国公爷因此冷笑,“我云家门楣不需雁儿一个姑娘家来撑,她喜欢就去,若强行留在家里,才是害了她。”
  和祥郡主反驳不得,只好闷闷不语,等国公爷离开,就忍不住和祝嬷嬷说道心中不悦,一抬头,见云归雪站在门口,眼神清凉,才要说话,她已转身离去。
  转眼过了两三天,府里倒是安安静静,不用去存寿堂请安,霁景轩也悄无声息,两个中毒的乳娘已经搬出去,可是另外再选的事情却无人再提,意外的是,何氏也不追着要了,倒像是真的受了大爷那一耳光,知羞知耻、安分守己了。
  有一次在园中偶然见着若胭,远远的却绕了道避开,若胭眼神好,瞧的清楚,也只做不知,心里倒是笑,能这样绕一辈子,却是我求之不得的好事。
  与何氏相反,三太太突然热情起来,天天儿过来坐一坐,她本是长辈,有什么事要吩咐,也大可使个丫头来说,或者传个话叫若胭过去也是正理,偏她这般自降身份,免不得让若胭心疑,小心翼翼的陪着,不敢大意,好在三太太也没说什么正经事,不过是略坐一坐,说几个闲散话,打个哈哈就走了。
  这却有趣了。
  若胭心中更是不安,这两年经历起伏跌宕,也看了不少阴谋诡橘,心里自然有所提防。
  到这日,三太太又来,几句话后,不知怎的就说到杜氏,只听她长悠悠叹息一声,拉着若胭道,“你母亲那样的品貌,当真是走得可惜了,一晃眼就是一年多,这世上呀,人来人往的,能记得地底下人的,还有几个呢。”
  若胭暗自皱了皱眉,心觉三太太这话说得突兀而蹊跷,世人尽知杜氏之死微妙,不管背后怎样议论,当着自己的面是绝不提及的,三太太猛地这么挑着话题说,想必是另有用意。
  “三婶说的是,难得三婶还惦记我母亲,若胭在此谢过了。”
  三太□□抚的拍了拍她的手,又是一声叹,继续问道,“我记得你母亲的后事是在半缘庵张罗的吧,如今梅家也迁出京州去了,你要是想念你母亲,也只有往半缘庵上香祭拜、以表哀思了。”
  若胭心里咯噔一下,像是被某个尖锐的东西挑动,感悟到隐藏其后的深意,她接过话题,声音低哑下去,“三婶最知我心,我这两天正想着要去半缘庵上香呢。”
  “你是个好孩子,孝顺,重情义,我们都看在眼里呢。”三太太略略浮肿的眼皮抖了抖,语气欣慰。
  等她走后,若胭就当真唤了初夏来,说是要去半缘庵。
  初夏愣了下,这既不是节日也不是祭日的,怎么突然就想起上香来,只想着若胭因云归雁去了蜀中因此触了情思,也不多问,立即着手安排。
  云懿霆正从外头进来,见她吩咐这事,柔声商量,“可否午后再去?”
  “三爷有事只管去忙,我不过去趟半缘庵,来来回回多次也熟了,何必你陪着呢?”若胭抿嘴而笑,拉他进屋,为他更衣,“三爷不是出府去了么?怎么回来这么早?”
  云懿霆舒展双臂,脉脉注视她为自己解衣,忽地一低头,在她额上印了印,笑道,“是出去了,应酬一会便罢了,你便放心我在外饮酒?”见她红了脸投来一嗔,十分的娇媚诱人,更软了语气笑,“是我惦记你了——,我与他们有什么喝的,我想喝酒,若胭,你陪我喝吧?”俯身凑在她耳边,极低极低的吐出一句魅惑的问话,挑逗的气息拂在耳边,热辣辣的烫红了半张脸。
  火烧火燎中,若胭想起自己两次醉酒的“丑态”,羞得受惊的兔子似的,丢开他的衣裳,扭头就走。
  “我不会喝酒,三爷自己喝去。”
  一只胳膊环过,腰肢就被搂住,戏谑的声音又贴在耳边,“咦,怎么还不会呢,不是已经有经验了么?”
  这“经验”二字差点没让她钻地底下去。
  “嗯,不喝酒不喝酒吧,我瞧你模样,已是醉了——”
  若胭听得腿软,几乎没踉跄,却被一把捞住,顺势往后仰倒,堪堪触及长榻,一个翻身,就换了上下。
  到底还是被折腾得死去活来。
  云懿霆咬着她嘴唇,细细的、慢慢的蹭,一只手腾出来将被子往上提了提,遮住她光裸的肩旁。
  “若胭,明天上午我有些事,午时定回,你等我回来再去。”
  若胭软绵绵的往他怀里缩了缩,迷迷糊糊的回道,“我带着晓萱和晓莲即可,有她们俩在,即便山上有老虎,我也不惧了。”
  云懿霆嗤笑,“你倒的确不惧老虎,老虎惧你呢。”
  “你这是骂我!”若胭睁开眼睛瞪他,作势在他下巴上咬一口,瞧着两排细细浅浅的牙印,扑哧笑出来。
  下一瞬,她就后悔了。
  得罪云懿霆只有一个下场。
  这一觉醒来,天已黑了,屋子里亮起柔和温暖的烛光,他仍在身边,半坐起,后背垫了靠枕,就着烛光在看书,五官俊美,眉眼温柔,长睫微微垂着,像是在想着什么,感知她醒来,移目来看,笑容温柔似水,“可睡够了?”
  若胭双颊飞霞,也不理他,在被窝里懒洋洋伸个懒腰,将他往外推。
  “都什么时辰了,还赖在这里。”
  云懿霆失笑,“娘子,分明是你睡得香不肯醒,怎么怨我?你若再不醒来,索性等着天亮再吃早膳罢了。”
  一想到明天早上,若胭又来了精神,索性不急着起身,依旧躺着沉思起来。
  “若胭,你有什么该告诉我的?”
  云懿霆合上书,顺手搁在长榻旁的矮几上,侧过身子面对若胭,静静看她,静静沉思。
  若胭抬头亦看他,烛光在他脸庞上投下唯美动人的阴影,暗色中,细密纤长的睫毛下,一双墨瞳流淌着清亮的光,片刻,她笑起来。
  “有呀,还需要你的帮助。”
  ……
  翌日一早,冬日清凉的晨雾中,一辆马车缓缓驶出国公府,直奔半缘庵,晓萱一如既往的坐在前面,手里不松不紧的拉着缰绳,在她身后,厚实的绸缎帘子低低垂着,随着马车的颠簸,轻轻晃动,偶尔可见里面人端坐的裙裾。
  出了城,上了山,雾气愈加的浓了,白蒙蒙的一片,偶尔一声清悦的鸟啼划过,衬托出山野超脱尘外的寂静与空野。
  越往山上走,马车走的越慢,缓缓的、稳稳的,车帘也严严实实的垂着,四周白雾缭绕,好似要把马车托起,漂浮在一片白色之中。
  晓萱时不时的回头,冲车厢里喊一声,“三奶奶,山道颠簸,您坐稳了。”换来帘中轻轻的一声“嗯”。
  突然,一声不重却尖利的声音破空而来,好像要把这白雾生生划开一样,闪电般就到了马车面前,几点寒光,几声清脆的兵器撞击声,还有几声轻蔑的冷笑,倏的,数道人影从茫茫白雾中闪电般现身,已经将马车团团包围。
  晓萱镇定的勒马收缰,将马车稳稳停在山道中央,方冷漠的环视一周,目光清凉的在冒昧劫道人脸上划过,“你们,准备做什么?”依旧是沉稳如常的语气,端坐在车上,居高临下。
  来者有六人,个个短褐面巾,看来是惯作拦道打劫的贼匪,只是京州乃帝都,向来治安不错,民生安稳,从未听说有城郊山头伏有贼匪,今儿倒是赶了巧。
  其中一人见问,深蓝面巾下传来一声冷笑,向晓萱道,“小姑娘走开,我等受人钱财、□□,只要车上那人性命,只要你不多事,我等自会饶你。”
  闻言,晓萱脸上顿时寒光凛凛,“这却难了,我的职责正是保护车上人,你们想取车上人性命,就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那人一怔。
  旁边有一人提醒道,“雇主曾说了,那娘们身边有两个丫头学过几招功夫,想必就是了,怕她怎的,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丫头,还能有多少本事。”
  那人仍在迟疑,“我知道,不是说两个吗?怎么只见一个,还有一个在哪里?”
  旁人似乎恼他榆木不开窍,“雇主不是说了,有个丫头一向只负责看门,平素不跟随的嘛,你怎这样婆妈?”
  其余的人也跟着起哄,说的是“速战速决,等雾散开,就要有人上山了。”说着话儿,已有人拔了亮锃锃的刀来,直扑晓萱。
  刀光向四周白雾费射,瞬间消融无痕,戾气却是聚在刀尖一点,近在晓萱面门。
  晓萱冷冷笑,先是静坐不动,直等寒光近在咫尺,忽地身形一晃,不知使了个什么法诀,竟无声无息的往旁边挪开,恰恰好就避开直扑而来的一刀,不动声色的等那握刀人近前,忽地一道纤细的黑影闪过,像是一条凭空出现的灵蛇,在半空中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随即又听一声受了疼痛的叫唤,刀已撤离,人已撤离。
  灵蛇蜿蜒回到晓萱手中,这时再看,哪里有什么蛇,分明一根马鞭而已。
  最先说话的人似是几人的头领,他扶着左臂上一道血淋淋伤痕的同伴后退一步,暗自皱眉。
  那个贪功冒进却迎头受挫的匪人,不可思议的瞧瞧自己血肉翻飞的胳膊,又瞧瞧对面仍是稳坐车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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