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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懿霆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一把捉住她的手,同坐在榻上,“若胭,你想得太多了,别人的私情与你无关,闵嘉芙其人秉性如何,你该知道。”
“我知道她做错许多,可是我也知道她与江玮定无瓜葛。”若胭说得急了,语速飞快,“她一向眼高于顶,怎么看得上江玮?何况,大姐还说江玮……”猛地一顿,眼珠瞪直了看云懿霆,舌尖却在打颤,“三爷,江玮为什么会……”终究难以启齿。
“好了,若胭,外面这些肮脏事不该你知道。”
“我为什么不能知道?三爷,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做的?”若胭挣开双手,揪住他衣袖,“三爷,这就是你给他们的惩罚?”
“……”云懿霆垂睫,目光落在衣袖纤瘦细腻的手指上,久久不动,心头懊恼,封锁了所有消息,却漏了大姐的意外到访。
若胭呆呆的看他,手指无力的松开,有什么冰凉的东西一点点漫过胸口。
“你认为他玷污了我,让你蒙羞?”若胭颤声问,手指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心底最后的一丝温意也被抽尽,有个声音在身体深处怆然喊道,他必定是相信了云归暮和闵嘉芙的话,认定了江玮对我已经造成身体的侮辱,才会这么狠戾下手。
他终究还是不信我,终究容不下我有任何的污点,哪怕只是别人用心险恶的造谣,他也会暴怒到不听我解释就伤人泄恨。
哀绝席卷全身,若胭忍不住捂面痛哭。
除了伤心他的不信任,还有越涨越满的害怕,害怕他会漠然转身,从此视自己为路人;害怕他把心收回去,再不肯施舍自己一丝一毫,害怕缘分走到尽头,今生今世就这么与他擦肩而过,各走各路……原来自己已经依恋他到如此地步,数月前自己面对他周旋琴儿与菡娘之间,夜夜不归,终是绝望的放弃前路,那时候,痛到极点、恨到极点,心寒到极点,却不似此刻害怕慌乱。
云懿霆似乎吓了一跳,没料到她会这个反应,狠狠一拧眉,将她紧紧拥住,急切的哄着,“若胭,我没有不信你,从来没有怀疑你,我知道你白玉无瑕,我绝没有因此对你有任何的疏离,你别哭,别哭,宝贝若胭,别哭。”
夹着焦灼和心疼的话语,温柔得像一泓暮春旭阳下的温泉,徐徐渗入若胭肌肤、血液,滋润干涸的河床,融化冬雪寒冰,一时间,身心从凉到热,气雾蒸腾氤氲,反而让她越发的控制不住,哭得气喘。
云懿霆不停的在她耳边说着柔情似水的话,表心迹,慰心怀,喃喃低语如春风摇曳春水荡漾,他索性抱她于膝上,整个儿纳入怀里,无限耐心的等她慢慢平息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若胭总算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哭声渐渐低微,泪水却仍是春季的山泉,难以断流,一颗心更是乱成一团,朦胧眼前,是他熟悉而疼惜的面容,那双灿若星光的眸子似含了整颗心的爱怜,穿过她迷离泪眼,看进她心底,长长的、低低的叹息一声,把她的头按在颈间,用下巴轻柔的摩挲。
“为什么要对江玮……”
略略嘶哑的声音闷闷的从胸前传出,压抑、轻颤、无底气。
“他还能活着,我已留情。”云懿霆眼睛微微眯起,一抹厉芒倏而闪过,转瞬仍是春水漫漫,柔波荡漾。
若胭挣扎着抬头,满目悲怆,“他并没有……”话到一半,有些说不下去。
云懿霆抿唇,目光专注的凝着她,指尖落在她眉尖,小心将她蹙起的眉头抚平,然后鉴赏珍宝似的一路抚摸到脸颊,慢慢擦干新滑下的泪串,这才轻柔缓慢的道,“我当然知道他没有把你怎样,否则,他早就是个死人。若胭,不要哭,不要害怕……我不会怀疑你,我信你,你也该信我,我怎么会因不相干的人几句话就疑心你,你不需要任何解释和担忧,何况,就算你觉得自己为自己辩解不足以取信,你还有证人。”
“证人?”若胭因他这长长的一段话略略宽心,止了泪,水汪汪的一双眼迷茫的对着他,“你是说初夏?”
云懿霆淡淡一笑,却摇头,“初夏是个难得的好丫头,她的话也可信,不过除了她,还有一个人。”
刚才激动的大哭让若胭情绪依旧起伏动荡,她怔了怔,才想起一个名字,呐呐的问,“陈煜?”
“是的,我与陈煜交情非一般深,他当初恰好路过,既然知道你是我心头之人,必定护你,若是江玮伤你分毫,当时就会死在他剑下,他亦会立即告知我事情经过,既然他一字未提,足以说明你的清白了。”云懿霆柔声解释,“上次见面,听陈煜说见过你,我只当大街上偶遇,并没当回事,当时我若知,也容不得江玮活到今日。”
若胭听罢,又发起呆来,半缘庵江玮劫道一事,在若胭看来,本意为劫色不假,但若胭和初夏的逃跑和反抗激怒了江玮,整个过程只是行凶作恶、打架拼命,完全与“色”不相干了,因此她从未在意,就算偶尔想起此事,也只是心疼初夏被恶人打伤,不想旧事被人莫名翻出来,更贴上“被强人玷污”的标签,可谓当头一棒,天旋地转,早知会被闵嘉芙暗伤,自己就早早的当一件寻常之事说给云懿霆了。
长久的沉默,若胭垂了眼帘,说不上此刻的心情是轻松些了,还是更乱了。
总觉得心灵深处还有一句话急切而惶恐不安的要往外钻,想问问云懿霆,如果……如果……辗转迟疑,终是没有说出来。
若胭觉得心乱体疲,缓缓合眼,强迫自己从激荡浑沌的思绪中解脱,迷迷离离,云懿霆温柔的气息却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他的唇,他的眼,他的潮水一般的柔情,层层推进……
“主子,三奶奶,彤荷来了。”
若胭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刚要起身,又被按住,“你休息会,我去看看。”
“三爷,必是母亲已经有了定论,我……”
“嗯,我知道。”
“三爷,此事终是牵扯我,本与三爷无关,我自己可以……”若胭坚持站了起来,什么事都让丈夫出面到底不象话,自己也实在不愿总缩在他背后。
云懿霆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不需要你去。”在她额前亲了亲,走出门去,几句听不太清楚的对话后,脚步声走远。
“初夏。”
若胭心中不安,唤了初夏进来问话,初夏不着痕迹的瞧了眼她泪痕斑斑的脸,视而不见的回答,“彤荷只说请三爷和三奶奶过去说说话,余下一概不说,三爷已经过去了,临走时交待了奴婢,让三奶奶不要担心。”
“我倒不担心他处理不好,反而不愿他事事包揽,像这样的事,何必又让他去。”
初夏笑道,“这是三爷心疼三奶奶,除了三爷,谁家爷们还管着后宅里的是是非非。”
“我也是这样想,他肯护我,我自然高兴,又心中惭愧,处处要他费心。”
“三奶奶真是糊涂了,三爷费心是因三爷乐意费心,换了他人,三爷才懒得搭理。”初夏劝道,“要依奴婢说,三奶奶正该多使唤使唤三爷,男人,闲不得。”
若胭愕然惊笑,“丫头,你从哪里学的这话?”
初夏不知缘故,答道,“听晓萱说的啊,她总有各种事儿交代丁铭去做,一桩连着一桩,总叫丁铭一刻也歇不得,晓萱还说,他们习武之人最不可懒散,需时常活动,保持思绪敏捷,奴婢想着,三爷也需这般才是。”
“你这个逻辑!”若胭目瞪口呆,忽地想起霍岩,郑重的点头,“不错,晓萱有经验,你要多向她学习,对了,我记得霍岩这些天都闲着,你去找他,让他去街头寻摸些有趣的摆件玩意儿。”
“霍岩一个粗人,哪里懂这个?”初夏纳闷,“库里尚且好些书画玉器,三奶奶怎么想起要街头的东西。”
若胭心情又好上几分,笑了笑,“街头卖的东西更有趣味,这样,这个事我交给你,他寻着什么只管先给你。”
初夏也不说话,将若胭看了又看,片刻,才应下。
不过半个时辰,云懿霆就回来了,若胭闻声相迎,一边打量他神色,一边轻问,“母亲如何说法?”
云懿霆捏捏她的手,挑眉一笑,反问,“你能猜出什么结果?”
若胭一愣,缓缓抽出手,递了杯茶过去,垂目沉默了片刻,滞声道,“霁景轩的那个丫头怕是留不得了。”其实她说的保守,心里却知,以和祥郡主以前处置香画的手段,这回这个,恐怕想活着也难。
“还有呢?”云懿霆笑问。
还有……
若胭低低的重复一句“还有……”,周身随之生寒,早在霁景轩被冤屈时,她就知道,这个事绝对不简单,一个新买来的小丫头与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般栽赃?又如何能凭一己之力将众人都算计进去?□□又是从哪里来的?看来,背后必定有人。
只是这个人,为何要这样做?目的何在?
若胭忽地打了个冷颤,强迫自己打住一路深入的猜想,竭力平复怦怦心跳,不肯回答。
“好了,事情已经过去,不要再想了。”云懿霆安抚的轻轻拍她后背,立即转过话题,“婉姐儿今儿留宿大伯母处,你答应给婉姐儿的布偶,何时可好?”
☆、替罪
云懿霆终是不肯再说处理结果,若胭问了几次,都被敷衍,也就不再多问,佯做释怀的笑了笑,带了初夏开始着手缝制布偶,心里却一直揪着,上下难安。
说是若胭做布偶,其实那些个飞针走线的巧手活儿多是初夏完成,若胭负责绘画与配色,兴起时也扎几针。
“三奶奶真是奇思妙想,怎么想得出这样模样奇怪的布偶娃娃,与寻常所见大不一样,却又好看得紧。”初夏一边缝制一边啧啧赞不绝口,将手中完成近半的布偶与桌上原画又对照一番,笑道,“奴婢瞧着这个与上次送给慧姐儿的又有区别,这额发、这裙裾……都不同。”
若胭笑而不语,这个事没法解释,只要由着她想去。
布偶虽小,工序却不简单,两人一直忙到华灯高悬才算完成,早有晓蓉端进来五六样点心与清茶,恰好看见新鲜出炉的布偶,惊得直呼“神奇”,一时又引来其他几人,都围观称赞。
趁着时候尚早,若胭也不等次日,就让初夏把布偶送去大房,不多会就见她喜滋滋的回来,眉飞色舞的转述大房数人见到布偶的惊赞反应,“大家都夸三奶奶心灵手巧,通慧妙思。”
若胭笑,“别人不知,你还能不知?这一针一线都是你做的,要说手巧,也是夸你。”
迎春听了,两眼放亮,央着初夏教她,初夏笑了说,“你过了年就要出嫁,还不忙着做嫁衣去,分神来学这个做什么,你要是喜欢,就该去求三奶奶,哄了三奶奶高兴,愿意画样配色,我才能落针,要不然,我哪里会。”
“哎呀,我是昏了头了。”迎春大叫一声,猛地拍了下脑门,又笑嘻嘻的来央若胭,她本是个能说会道、巧言讨喜的性子,说起话来格外中听,若胭心里早有打算,要给这几个丫头准备些别人没有的嫁妆,既然迎春看上了布偶,没有不依的,当即就应下。
迎春喜不自禁。
晓萱见了面带羡慕,也想讨要,她却不似迎春那般活泼无束,又不是若胭带来的陪嫁,自觉不如迎春亲近,话未出声,脸已先红。
若胭看出她心思,忙主动笑说,“晓萱年后也要出嫁,我便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