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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时,于大夫虽不负责宸太妃的孕诊,然这么大的事怎会不知?就连那个方子也亲眼看过,着实是个千古良方,用于安胎宁神、调理胃肠最妙不过。
于大夫默了默,缓缓点头,“既是宸太妃用的那张方子,老朽也清楚,当是无碍的,”沉吟片刻,又道,“不过,两副汤药还是不必同时服用了,若是信得过老朽,不妨暂时将宸太妃的那个药停一停。”
和祥郡主欠身致意,笑道,“自然是听大人的。”随后起身,道是何氏需好好休息,让丫头们仔细照料,请于大夫前厅说话。
消息传到瑾之,若胭默然无语,丫头们始知和祥郡主用宸太妃的方子给何氏安胎,都忍不住赞两句“重视至此,着实难得”,接着就忍不住为若胭惋惜,要不是这接二连三服孝,二房长孙的位置怕还轮不着霁景轩那一位。
丫头们的心思她不过笑笑,思及那个匆匆来去的小胎儿,知道确然如此,只是天意弄人,也追悔莫及,除却叹息一声,更无他用,此刻想着何氏的事,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妥。
饶是若胭不懂医术,却也明白中医药方比不得西医的非处方药,差不多的病痛皆可通用,中医药方的针对性极强,虽说这止吐方子不如治疗内脏重症那般专人专用,也并非人人适合。
宸太妃妊娠反应严重,众人皆知,太医院的那张方子定是以消除妊娠反应、调理肠胃以及修本固元为要,何氏孕六月,半年以来,虽说时不时的闹出个腹痛头晕的事来,事实上,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些大都是她故意折腾,况且一向能吃能睡,神清气爽,偶有孕吐,亦不严重,与宸太妃的症状没几分相似。
和祥郡主何故紧张关切至此,仅仅为了个长孙就激动得见方就抓药?当真是好心?
听于大夫的意思,他前两次来诊脉,竟未听说过此事,按理说,和祥郡主应当主动言明,却偏偏将同时喝两副药的事隐住了。
这又是为何?
若胭将书搁在案上,打了个哈欠,往后仰倒,罢,这个事终归只是自己的猜测,不能置之一词,左右于大夫已经说明往后停服,自己何必多管这个闲事。
初夏以为她头疼,走近来为她揉太阳穴,若胭摆手,“不妨事,就是看书看久了眼涩,眯会儿就好。”
“奴婢去打盆热水来覆覆眼,热气蒸一蒸。”初夏收手,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
若胭不愿麻烦,正待拒绝,就见云归雁站在门口笑道,“怎么无聊到这般境地,整日里无事可做,看了一整天的书不成?”
“哪有,才翻几页就腻了,你来的正好,和我说说话儿,也省得我困倦。”若胭坐直身子,又吩咐初夏不必打水了。
初夏却一本正经的道,“三奶奶要和六小姐说话儿,只管说就是,奴婢为三奶奶覆眼,也不碍着张口,何故因为说句话就连眼睛也不要了?”说罢,依旧大步而去。
若胭失笑摇头,云归雁已经大笑着,一边进屋一边冲初夏,喊道,“水略烫些,蒸熏才好。”回头又对若胭道,“你要是因我来了就误了眼睛,让三哥知晓,往往后也不必再来了。”
“哪里就这样严重了。”若胭笑着拉她入座,挑着眉梢,意味深长的问,“看你这一身装束,又是去找——明——道——了?”故意将那“明道”二字拉长了音,揶谕之意摆了个十足十。
云归雁大叫一声扑上来,两人就笑着扭在一起打闹。
晓菱在门口看了看,呵呵一笑,不进反退。
直到初夏端进水来,远远的就听到云归雁切齿笑骂“你再说!我叫你再说!今儿三哥不在家,看谁来救你。”若胭只有笑痛肚子断续求饶之声,再看晓菱乐呵呵的不以为然,也气得乐了,“好呀,你们主仆两个跑来瑾之欺负三奶奶,可是看准了三爷不在家?来来来,你看看瑾之除了三爷还有谁在!”说罢就大喊哓萱晓莲和晓蓉。
晓菱立刻低头,接过她手中水盆,笑道,“你别喊了,我一人在此,怎敌得过你们这许多人?我这便去哄了六小姐一并认输。”
话音甫落,已听屋里传来两人的笑声,云归雁挥手撩起帘子,露出一张红艳艳的娇嗔面容来,恨恨的道,“晓菱忒没志气,还没打就认怂,还拉着我一起,没看你主子我威风八面么?”一边说话,还做了个猛虎怒吼的表情。
屋里若胭忽喘息着笑一声,“我忘性大,都忘了提醒三爷,许久没督促六小姐练字练剑了……”
云归雁闻此一言,脸色顿变,唰的丢开帘子又扑了回去,却是变得撒娇的小绵羊,央道,“好若胭,乖若胭,你可千万别提醒三哥,我才得了几天自在日子,容我快活快活吧。”
初夏抿唇而笑,又端了水跟进去,道,“六小姐只管放宽了心,别的姑娘都担心嫁到夫家要立规矩、服侍公婆和丈夫,六小姐却无需担心,许家长辈远在蜀中不说,我们表少爷那样温柔体贴的人,宠六小姐还来不及呢,要奴婢说,六小姐出嫁后的日子,没了国公爷和三爷的约束,过得比娘家还舒服呢。”
几人又是一通哄笑。
初夏拧了热帕子给若胭敷了眼睛,到门口又拉走晓菱,恰好晓蓉探出个头来唤她,说是正坐着个百果糕,需要个帮手,两人立即跟上去。
屋里两人又闹趣了会,云归雁才正容说了来意,“我刚从明道那回来,明道今日沐休,明玉却不在,我与大娘说了会话,你猜明玉哪里去了?”
若胭霎时想起云懿霆说的那个事,心中更是明了,却禁不住一叹,自己这个表姐实在是将心思瞒得滴水不漏,她与自己交情浅,不肯实言也罢,然云归雁是她没过门的亲嫂嫂,两人都亲近无比,竟也一字不提。
“前不久,朝臣们群请皇上补充后宫,皇上允了,要在京官家眷中选几个美人入宫,明玉竟也选进去了,这会子已经住到宫里,大娘也跟着去照应,今儿是回去取些往常常惯用的小物什,”
云归雁闷闷不乐,轻攒起眉尖叹一声,“好好的入宫做什么,那高墙之内,与大牢何异?明玉怎么不告诉我,明道也不说,我要是早些知道,必定让父亲去求个情,皇上再喜欢明玉,应该也不会强人所难。”
若胭笑笑,“她们不说,自有不说的理由,既然已经进去了,我们便支持些,相信表姐会过得好。”心里却想,归雁你是个心思纯善的傻丫头呢,明玉哪里就是迫于皇命不得已,分明是主动侍君,从进京就抱定的主意,你若让国公爷去向皇上说“放生”,那才是强人所难呢。
只是这其中内情,若胭却不愿对云归雁说明,只好含糊的宽解了几句,就把话岔开,说起怀柔公主,云归雁唏嘘道,“二姐姐早就说过,等生下孩子就要搬出栖凤宫,如今怕是快了。”
怀柔公主降生后,只有大夫人和二夫人进了内宫探望,宸太妃的事情,云归雁也不知最新消息。
这个事情,若胭倒从云懿霆那打听到一些,她早就听闻宸太妃与先帝感情甚好,先帝驾崩后,若非腹中有孩,宸太妃当时就会追随而去,现在既然生下孩子,为了孩子的成长,死是不能死了,栖凤宫是决计不肯再住,宫中一物一景皆是两人恩爱的印记,日夜相对,岂不摧心断肠?
“总要公主百日后吧。”若胭猜想。
恰在此时,晓莲递进一封书信来,说是从官驿转过来的,若胭先就生了纳闷,自己往常有书信联系的只有蜀中的巧云和从敏、延津的章姨娘和春桃,然她们几个都是通过云懿霆的信息网,从未让官驿送信。
莫不是梅承礼?
以前梅承礼在西宁府流浪时,倒是时有书信过来,不过都是丁铭等人写的,两个月前梅承礼回京,与自己匆匆一面,得知杜氏身死并和离,便再度离开,连梅家大门都没进,他如今与陈煜师徒同行,无需云懿霆再派人暗中保护,要是有心与自己通讯息,也的确该走官驿。
这么一想,若胭心头欢喜,低头打量手中信封,上书字迹娟秀却陌生,梅承礼的笔迹自己在梅家便见过,虽不够雄浑霸道,也断不是眼前这闺中女儿婉约,不觉更疑。
云归雁探身瞧来,忽地惊“咦”一句,又坐近些,将信封上的字迹看了又看,脸上异色更甚。
“怎么,你认得这字?”若胭大感惊讶,索性将信给她。
云归雁凝神细看,缓缓点头,神色十分怪异复杂,目光停在那寥寥几字上久久不移,片刻方轻声道,“这是三姐姐的字迹。”
云归暮?若胭愕然,她此时应是已经到了云家的祖籍,若是要报平安,怎么也不该把信寄给自己,总还是与她的那桩丑事与关,别不是仍疑心自己泄露罢。
“我自幼就看三姐姐写字,错不了,就是三姐姐的字!”云归雁见若胭惊疑不语,以为她不信,又旦旦加重了语气。
若胭点点头,“拆开看看吧。”她何尝是不信云归雁的话,只是不肯置信云归暮会给自己写信。
云归雁困惑的将信还给若胭,云归暮的事她知道的不多,私心里也有些抵触,不愿多打听,但对于云归暮为何会写信给若胭,她也一样不解。
一边猜测着展信看过,若胭被信中内容震住,半晌说不出话来,默默将信递过去。
云归雁犹疑着也看过一遍,两人对视,面面相觑。
沉默许久,终是若胭先长叹了口气,开口道,“他们俩还是在一起了,我竟不知该不该祝福。”
一张素笺上,墨迹犹香,秀丽的一笔一画勾勒出激荡而畅快的心情,千里之外的那两个人,他们的爱情与行为有违道德,不为世人所容,此刻却活得恣意快活。
☆、收归
当初,两人婚姻之外的私情被暴露,谢斐然一纸休书与云归暮恩断义绝,令整个云家蒙羞,也亏得云家有手段,把丑事捂了个严实,而谢斐然也请命离京,这个事总算是遮掩下来;但是刘氏愤怨成疾、吞金自尽,接下来云归暮又被紧急送走,若胭以为,他们的情分该是到此划上了句话。
不料想,峰回路转,世事难猜,刘氏丧事处理后,齐纳不知是打听到云归暮的去向还是猜到的,竟独身奔寻而去。
再后来,也许是老天的成全,叫他们意外得遇,异乡重逢,离京州天高皇帝远,亲族皆不在跟前,又是男丧偶、女离异,谁又管束得了,当下里干柴烈火又搅在一起,最后干脆避开下人,私奔了。
天下之大,只要与心爱之人牵手同行,自然处处是景,他们俩到的第一站正是美景如画、素有人间天堂之誉的杭州,两人来到这里,并没有急于共撑一把水墨油纸伞,漫步青檐粉墙之间的石板街道,也没有雇一悬宫灯垂珠帘的画舫或者竹排小舟,游赏西子湖,而是一路问人来到灵隐寺,要拜访一位法号道济的高僧。
若胭想起来自己曾为了宽解王氏,提了句上辈子家喻户晓的故事中一个传说人物济公,不想王氏毫不为所动,旁听的云归暮却上了心,她那时就慨叹有机缘要去杭州寻访这位高僧,若胭以为那不过一句玩笑话,一笑而过没当回事,没想到几个月后,世事几番变换后,她竟然真的去了,还是以这样的身份与境况。
云归暮在信中说,因听若胭提起济公高僧从不遵守戒律清规,行事洒脱不羁,他必定不会与世俗之人一样认为自己不守妇德、可耻可唾,因此去找他,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