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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然的事,不,应该是最回避的事,因为上辈子的死因,若胭对于婚姻从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生长出敌对和反抗,亲事嘛,自然是越晚提及越好,甚至没人管成为老姑娘更好,只是,她终究还不知道,其实……
“姨娘,顺其自然,终成正果。”若胭搜肠刮肚的想词语安慰章姨娘。
“二小姐,姨娘。”初夏快步走进来,“老太太刚才罚了南园的高兴。”
“怎么回事?”两人都怔住。
“高兴有个婶娘,昨儿过生日,高兴就告了假回去了,这才刚回府,一脸的喜气,一路走着和丫头们说外面见的趣事儿呢,谁知正碰上老太太,老太太就说她大声喧哗不懂规矩,罚她半年的月钱,还让在院子里站三个时辰不许动。”怪不得南园闹成那样都没见着。
若胭就抽了抽脸皮,这就是典型的找茬了,我难过也见不得别人高兴,谁让你笑得那么开心,还敢聊趣事?吃了狗熊豹子胆了,不知道老太太我这一天都郁闷着呢?可怜高兴还真是不知道,糊里糊涂撞枪口了。
章姨娘的眉头又紧了紧,若胭赶紧把话岔开,“初夏,可听见高兴说的什么趣事?老太太不想听,我想听啊。”
初夏就奇怪的看她一眼,说,“说是回来的路上,见着云三爷跟人打架来着,把人腿都打断了,云三爷还抢了一个……”
“初夏,别说了。”章姨娘制止了,“云三爷不是个什么好人,他的这些龌龊事,别说出来脏了二小姐的耳朵。”
初夏看了若胭一眼,应下了,母女俩又聊了几句,章姨娘就出去了,春桃又跑进来,拉着初夏笑,直说也知道高兴讲趣事了,问初夏听说了没,初夏就将刚才说的那句话原封不动的又说了一遍,春桃却道,“不是说云三爷还抢了个女子吗?”
初夏将若胭看了又看,见她没什么不悦,这才答道,“听高兴是这么说的,说的云三爷把人打了,还把那人的新纳的妾给抢走了,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若胭心想,这个云三爷还真是作恶事不分门类啊,不光打架,还当街抢女人,忠武侯怎么就生出了这样一个不肖子,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归雁的亲事,有个这样的哥哥,谁敢娶他妹妹?不禁又为归雁的将来担心起来。
春桃却很是惋惜的道,“原来云三爷真的干这种恶事啊,我以前见过他,却是见他做善事来着,原来真是个坏人啊,姨娘总说他坏,我还不信,这下信了。”
若胭失笑,这丫头对人的认知还真是简单,说好就好,说坏就坏。
初夏却只是不置可否的看着若胭,若胭就道,“人心复杂,不可轻易定论,好在这个人离我们太远,当趣事听一听就行了。”
两人顺从的点头,等春桃离去,若胭到底还是对着初夏嘀咕,“可惜太太病了,要不,说不准还能求着想个办法见见归雁,上次不辞而别,这几天心里总是不安,云三爷既然下山了,想必归雁也回去云府了。”再看着桌上的芝麻糕香芋饼,就觉得有些恍惚了。
初夏沉吟片刻,道,“小姐说的是,太太如今身体不适,再提这事有些不妥,要不然,下个帖子请云六小姐过来,或者登门拜访,也未尝不可。”
正说着话,就见春桃领着巧云进来,“二小姐,太太请您过去一趟。”
一只半尺见方的沉香木盒,浮雕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通体原木紫色,盒盖半启,露出一方金黄色绸布上,端然摆着一只温润清透、紫光流潋的紫玉凤钗,翅羽清晰,巧夺天工,只需一眼,若胭就惊骇于其高贵完美、无可挑剔,这样的罕见材质和精致雕琢,绝对不可能出于民间。
杜氏用手指轻轻的抚过木盒,又抚过凤钗,指尖在钗上久久留恋不去,良久,凝视若胭,道,“来,若胭,母亲把这只钗送给你。”
即使早在看到钗的第一眼就猜出杜氏的心意,真的听到这句话,若胭仍是无法接受,缓缓摇头,“母亲是想谢谢我在南园说的那几句话吗?母亲见外了,若胭只是凭心说话,并不想因为说句话就换来母亲的报酬,母亲还是收起来吧,这只钗很贵重,看得出母亲很珍视它,兴许,它还寄托了母亲很多回忆和念想,母亲正该将它永远留在身边。”
杜氏听的似有些恍惚,很快又收回心神,淡淡一笑,“你说的对,这只钗很贵重,母亲很珍视它,它陪伴了母亲几十年,寄托了母亲很多回忆和念想,你也说对了,母亲今天将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你,的确是由于听到你的那番话,母亲知道,你并不稀罕报酬,甚至有些恼怒母亲给你报酬,然而,母亲还是要送给你,并非把它当成报酬,而是托付,母亲这一生,经历过家族的兴衰荣辱,见识过朝廷政变,也过着一辈子后宅女人的最普通的生活,正如你所说,认识很多人,有的看对了,也有的看错了,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终究于我心而言,都成了过客,而母亲,与他们而言,也不过过客而已,若胭,母亲只想谢你,在你身上看到从前的自己,送给你这只钗,却是希望你能戴着它走一条与母亲不同的路。”
认识杜氏这些日子以来,若胭也略知其性格,寡言淡泊,从未说过一段这么长的话,似乎每一个字,都在讲述一个往日的故事,一个神秘的家庭,一个神奇的女人,一段纠结的岁月,以及一份寄托,若胭觉得心口沉甸甸的,默默的接过木盒,手里更是沉甸甸的,“若胭……想听母亲的故事。”舌头在齿间打结,挣扎了半天,还是惴惴的说出来。
杜氏深看凤钗一眼,“以后你会知道的,母亲会告诉你,不过,母亲现在要你答应一件事。”
即使从没怀疑过杜氏,若胭还是下意识的咯噔了一下,果然是拿人手短吗。
“什么事。”若胭尽量平静的问。
杜氏摇头,“现在不能说,将来母亲会告诉你,你放心,母亲不会害你。”
这叫什么事!若胭心里翻腾着,百般滋味涌在嗓子眼,差点就想脱口而出拒绝,可是话到嘴巴又咽了回去,若胭苦笑,以如今自己在梅家的处境,还能有别的选择吗?信任杜氏,成了自己唯一的选择,至少,信任杜氏比信任张氏,容易很多。
郑重的点点头,若胭做出承诺,“好,若胭信母亲。”
看到若胭真诚的应诺,杜氏原本白无血色的脸一点点恢复神采,尤其一双深陷的眼,泛起柔和温热的光彩,她小心的取出紫玉凤钗,插在若胭鬓角,笑道,“很美,正称你的肤色。”
若胭抬手要摘下,“母亲所赐,若胭自当珍藏,要是戴在头上,万一损坏,永留遗憾。”
杜氏摇头阻止,“就戴着吧,钗,就是用来戴头上的,收起来反而可惜,纵然保存千年不损分毫,到底是件死物,物尽其用才是应该,母亲这些年来正是没想通这道理,将它深藏柜中,自以为是爱惜它,其实,是埋没了它,你瞧,钗只有立于发间,才会发出与众不同的光泽,若胭,很多东西正如这钗,坦然将其放于本该属于它的位置,才是对它最好的尊重最大的爱护,可是很多时候,极少有人能做到,总是把‘藏’当成是‘爱’,母亲就是这样。”
杜氏今天的话似乎格外的多,若胭不免听得心里纳闷,杜氏是因为见到南园那一幕受了刺激,直接进入更年期了?
只是,说了这番话后,杜氏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若胭上下打量一番,就让她回去了,端坐在椅上,目视若胭脚步略显沉滞的走出大门,杜氏喃喃自语,“若胭,希望我没有看错你。”
☆、争锋
巧菱抱着一个大包袱进来,在圆桌上摊开,里面放着各种丝线、缎带,杜氏一一看过,皱眉道,“没有银丝了吗?”
巧菱也细看了看,摇头,“没了,奴婢将所有的丝线都拿过来了。”
杜氏就道,“知道了,这些先搁着,回头买了银丝再做吧。”
到了第二天早上,若胭和章姨娘照常来东园请安,章姨娘本是犹豫,看着若胭拿回紫玉凤钗更是不知所措,若胭不知为何,在和章姨娘解释时就隐下了杜氏那些话,下意识的感觉到那些话,并不需要让别人都知道,只是尽量平和的表达了自己的决定,“姨娘,我们没有退路,就算我们再讨好老太太,她也不会原谅我,因为根本不在乎我,她在乎的是大哥哥,大哥哥变了,只此一点,她就永远不会原谅我。”
章姨娘哭,“大少爷若是又好起来……”她不想说出责怪若胭多管闲事惹来麻烦的话,心里却不能否认的确是若胭自己任性切断了退路,这个女儿,到底是从小被自己宠坏了,一向过着简单随性的生活,何曾知道心计和隐忍。
若胭不语,她此刻也心乱,有些愧疚,除了对章姨娘,还有梅承礼,呆子,总比疯子稍好一些吧。
杜氏一如既往平淡的接待了她们,随意说了几句话后,突然说,“若胭,母亲今天要去一趟西市,你可愿意陪母亲同行?”
若胭一怔,有什么事重要到非要亲自去,巧云那么利索干练的一个人也办不好吗?虽好奇,却只是点头,“自然愿意。”
杜氏就不再多说,带着两人径直来到中园,和昨天一样,郑家母女三人连同梅映雪、梅映霜都到了,梅映雪越发的乖巧,笑容满面的倚在张氏身边,梅映霜却出奇的没了往常的灵动,呆呆的坐在一旁,雪妞挨着张氏坐在另一边,轻轻的捏着张氏的腿。
三人上前请安,张氏面带笑容,轻松自在,仿佛从未有过任何过节,甚至没有提一句昨天的事,婆媳二人都曾晕倒,却彼此默契的全当忘记,郑姨娘给杜氏请安时,虽然也是笑着,面皮却明显僵硬,眼中也掩不住恨意,杜氏视而不见,淡漠以对,若胭却瞧着梅映霜不对劲,悄悄握住她的手,低声问,“四妹妹,可是身体不适?”
梅映霜呆呆的摇头,抬眼看着若胭,嘴唇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说,却终是咬住了唇,若胭拍拍她的肩,安慰道,“四妹妹有不高兴的事别放在心里,这几天天气不错,可以到院子里走走,散散心,兴许,就高兴了。”
梅映霜也只是轻轻的“哦”了一句,这样的奇怪,若胭忍不住猜测,是不是昨天因为自己的事被连累,挨了梅家恩的骂了,回头自己可得好好赔个罪才是。
等一屋子的人请安完毕坐定,梅家恩来了,大家又得起身行礼,若胭虽然不喜欢这个爹,但是该有的礼节还是不会缺,一如既往的恭敬,梅家恩却明显对她仍有怒意,只是冷冷的盯了她一眼就漠然扭过头去,章姨娘看在眼里、心凉且忧,若胭却对他的态度视若无睹,一通礼毕,梅家恩问,“娘,夜里睡的可稳妥?”
张氏轻叹一声,笑道,“倒还好,你也不必总惦记着,自个儿可休息好了?”
梅家恩自然道,“儿子一切都好,倒劳娘挂心里。方妈妈——”回头见方妈妈不在,正要问,雪妞娇笑道,“老爷,我娘去了厨房,您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我一准把老太太伺候的妥妥的,包管您放心。”
梅家恩似乎并不领情,淡淡的道,“不必了,你是来做客的。”
雪妞略带失望,急道,“老爷这是见外了,雪妞就是梅家人……”
梅家恩一眼扫过去,截断她的话,“这几天天气好,地里该下种了吧,雪妞,你家春耕可忙得过来?你是方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