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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胭看着她微微而笑,恋爱的女人就是这样,对方给的任何东西,哪怕一文不值,只要是他给的,都会当做宝贝接受。
云归雁兴奋的一间间屋子跑进跑出,然后不停的问若胭,“你看这间怎么样,光线不错,可做书房,方便明道看书,我在窗前种一圃芍药,到夏日里,花香透窗,蝴蝶翩飞,岂不更赏心悦目。”
“若胭,这个院子很空阔,我往后就在这里练剑,既清静又自在,最好不过。”
“还有这一间,我可以布置成……”
不等若胭一一作答,晓蔓几个已经笑成一团,这才让云归雁意识到自己的忘情,一扭头就跑了。
返回的时候,云归雁又忍不住挤在若胭身边,掰着手指头描述自己的装修构思。
“当初你和三哥成亲时,瑾之的布置是三哥自己布置得,一开始我还笑话他,现在瞧着很顺眼,要不,我也让三哥过来帮我看看?”
“傻妮子,难道不该是由你们俩自己布置更好吗?”
“若胭,我看瑾之,你带来的那些家具就很漂亮,端庄又大气,你知道是在哪家木器坊做的吗?我要想请他们照着做几件。”
若胭笑道,“这些事何须你操心?你的嫁妆,父亲自是多少年前就置办好了,不论用料还是款式,必定是顶好的,你看了自然喜欢,要说我嫁妆的那几件,那也不难,我记得我母亲当时给我做的时候,曾提过一句,因表哥祖父不在身边,她总要多操些心,不如趁这个时候也一并置办些,因此我猜想,表哥那边准备的家具物件,应是与我同一个作坊做的,那样式,差不了。”斟酌再三,若胭如此说话。
她当然清楚杜氏当时同时做这些事为了什么,若不是自己心有所属,执意嫁给云懿霆,当初杜氏准备的双份,此时应该合在一起才是。
世事难料,情不由人,杜氏一门心思撮合的两人,如今各有姻缘,幸运的是,各得其所、幸福美满,杜氏泉下若有知,回忆起她自己白费的那一番苦心,不知是酸涩多于满意,还是满意多于酸涩。
云归雁听了很高兴,继续絮叨她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
若胭含笑静听,耳畔一句句带笑的娇语嗔言,无比悦耳,渐渐引她入幻境,恍惚云归雁所说的所有幸福,都是自己与云懿霆的描述,满满的甜蜜、满满的从容、满满的激情……
西斜的秋阳淡淡的洒在车帘上,有着江南女子般的温柔和脉脉情愫。
快到府门口了,若胭撩起一角帘子,忘了忘最近才换上的匾额,“莱国公府”四个鎏金大字,气势磅礴,令人望之敬畏,就连台阶两旁的石狮子仿佛也通了灵性,知道门第抬高,静静的蹲坐在那,镇宅守府,那威仪也更胜从前。
“咦,那丫头,有些面熟。”初夏站在车窗外,突然扭头看着不远处的一个往这里走开的小丫头,低声道。
若胭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愣了愣,然后认了出来,那是梅家的丫头。
☆、逛街
那丫头从街道对面而来,微缩着脖子,东张西望,畏畏缩缩,神色紧张,行色匆匆,在石狮子前徘徊几圈,不敢挪步,远远的瞧见一带高墙那边的侧门口,排着两辆马车,两三个衣饰华贵的女子站在车前,眼前一亮,渴望而畏惧的望着,犹豫不敢上前。
若胭认出那丫头,上次去梅府,记得在中园门口见过她,应是张氏身边的,今日既然到国公府来,不消多说,是奉张氏之命找自己的。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若胭皱起眉头,一想起梅府就觉得烦躁,那个地方,留给自己的实在没有太多美好记忆,相反,每每想起,皆是悲伤与愤怒。
“三奶奶,奴婢去把她打发了。”初夏轻声道。
若胭叹口气,“去叫过来问问吧。”自己既不理亏,亦不负债,何必躲避?人都到了大门口,容她在此逗留现眼,还不如问了缘故,该怎么回复便怎么回复吧。
初夏点头而去,才走两步,却见云懿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站在那丫头面前,冷冷的说了句什么话,因是背对着,也看不见他的表情,却看见那丫头一脸的惊恐之色,连退几步,夺命而逃。
初夏怔住,人已走,自然没必要再去叫了,远远的向云懿霆行了个礼,又回到若胭身边,却见此刻若胭的表情亦是错愕,直愣愣的瞪着走近的云懿霆。
云归雁好奇的从旁边探出个头,向云懿霆撇嘴道,“三哥,我不过拉若胭出来一会,你就急得等在门口了?难不成还怕我把若胭弄丢了?”
丫头们都笑着背过身去,怕被云懿霆看见。
云懿霆视而不见,斜她一眼,哼道,“下次出门多带几个人,你倒是皮糙肉厚的无人敢动,若胭可比不得。”
云归雁闷闷的道,“三哥你疼若胭也罢,可我好歹是你妹妹,你居然说我皮糙肉厚,好像我长得多丑似的。”
晓蔓实在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来。
云懿霆也没看她,慢悠悠的回一句,“你丑不丑,自己去问许明道就知道了。”
这下子,另外几个丫头也都克制不住,纷纷笑成一片,若胭早也将头埋在车窗上,笑得直喘,冷不防被云懿霆一指弹在头顶,“天色还早,我们走走。”说罢,他竟撩起帘子,从前面伸了只手来扶她。
若胭有心不理他,想和云归雁在一处,只是心里对他刚才惊走梅府丫头有些好奇,猜想他既然突然出现,邀自己走开,说不准就是有事要说,兴许是今日宫宴有什么趣事也说不准,也就点了头,哄了云归雁先回去,也不带丫头,自己搭着那只手,稳当、轻盈的跳下车。
原以为云懿霆会带自己去什么神秘而僻静的地方,方便说话,谁知他竟漫无目的的拉着自己在大街上散步。
未时将尽,阳光越发的散漫清淡,连浅浅的金色也不那么明显了,变得透明,好在街头繁华,行人光鲜,倒也照得色彩亮丽,生动有趣,货郎的哟喝、稚童的打闹、男女老幼的高语低言,在柔和的阳光中起伏如音律。
若胭是个藏不住心事的,见他这般闲情散步,一条街走下来,就实实憋不住了,拉住他衣裳,问,“三爷要去哪里?”
云懿霆戏笑着看她一眼,道,“等你走累了,咱们就去百味楼吃饭。”
若胭愕然无语,这叫个什么事?真是闲的无事可做来消耗气力么?还不如回榻上躺着去?当下就翻了个白眼,“晓蓉上午新做的芙蓉糕就很好吃。”
“你既爱吃,让晓蓉明天再做些便是,她天天在你身边,想吃什么还不容易。”
云懿霆紧紧握住她的手,干燥、温热、还有薄薄一层茧,将她一只小手满满的裹在其中,若胭觉得很舒服,像是裹着她的不是一只手,而是一颗心,安心,圆满。
若胭垂眸,在两人的手上扫过,含笑驻留目光,再开口,声音里就不自觉的盛了满当当的温柔和依顺,“好吧,你有心请我吃美食,我便却之不恭了。”抿唇一笑,略做一顿,又放低几分音量,问,“刚才你和那丫头说的什么?”
“你希望我说什么?”云懿霆随意的笑了笑,反问。
若胭一愣,继而认真的想了想,道,“就说我近来身体不适,来人一概不见?”
云懿霆低沉的笑了声,“我无需与他们说话那般委婉。”
“我想也是,我亲眼看见那丫头离开的样子像是逃跑,身后是猛虎相逼。”
云懿霆又笑,却没再明白详细的说出他究竟说的什么惊人的话,反而拉着若胭紧走两步,来到一个小摊前,一张八仙桌大小的摊面上,乱七八糟的摆了好些小玩意,若胭粗粗看了一下,一个个奇形怪状不说,材质也是各不相同,有竹片做的,也有木头做的,还有些像是藤编的、草编的,也不知什么玩意。
摊主是位老者,面色黝黑,皱纹堆叠,看着满鬓霜华,总有古稀之年,正拢着袖靠着摊打瞌睡,听到动静,睁开一双深陷而浑浊的眼睛来看,咧嘴一笑,脸上的皱纹就更多了。
“哟,两个娃娃好俊哩。”老者笑呵呵的看着两人,不住的称赞。
若胭讪讪一笑,道了句“老丈过奖”就闭紧嘴,因不识得这些东西,便不敢多话,恐引云懿霆生疑,正迟疑着一会云懿霆要是问起自己,该如何应对。
当初的梅雁儿小姐可是打出生就生活在京州,这要是京州的寻常之物,她应当是知晓的。
她这边忐忑不安,有心拿起来仔细瞧瞧,又怕拿错了,索性连手也不敢伸,只端着笑。
这当口,云懿霆却已一连拿了两三个,翻来覆去的端详,眼睛里亮晶晶的,唇角噙一抹淡淡的笑容,亲切如儿时玩伴。
那老者着眼打量云懿霆,见他仔细看物,笑着赞道,“老汉看娃儿穿戴不俗,必是个富贵人家的爷,怎么也认得这些乡野俗物么?这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寻常百姓家里哄孩子逗乐罢了。”
若胭闻言,心里又紧了一紧,既是寻常百姓家玩的玩具,梅雁儿这种胡同小院里长大的小姑娘就更应该知晓了。
正揪着心,却听云懿霆笑道,“我小时候的确不曾玩过,不过长大些了才见到,觉得有趣,倒真是摆弄了一段时间。”
是啊,他五岁之前在侯府,丫头们前呼后拥,吃穿用度自是华贵珍奇,就是小孩儿的玩具,也是非金即玉罢,五岁时周氏去世,他就进了宫,作为皇子陪读,每日里学的是琴棋书画和治国之策,谋得是生存之道与诡橘之计,哪有玩乐?即便有,也是宫中特制的。
若胭怔怔出神的想着他的往事,心里就积了一窝的酸涩和怜惜。
那人却浑然不知伤感,神色间倒是喜悦,捏了捏手中一个竹子做的物件,送到自己眼前,慢慢的捻着手指转了转,才笑道,“这个叫竹鱼儿,篾片做的,将它放在水中,无需推动,它便自己往前游走,十分有趣,不知你小时候可玩过。”
若胭心口一抖,心说,果然来问话了,只管端住了脸色不变,摇头而笑,“姨娘管教得很严,成日只在院子里,我却没见过这东西。”一边斟酌着回答,一边小心的觑他,打量他有无怀疑,却还不能叫他看出心虚,就装作平常的接过那竹鱼儿,在手里翻看。
说叫竹鱼儿,形状其实并不像一条鱼,几条柔韧轻薄的篾片翻转穿梭,看似简单,却丝丝入扣,也不知怎么个巧宗,最后竟挽成了一个不过四指大小的“鱼”,左右各伸出一片略宽些的篾片,约摸就是鱼鳍,真真是精巧可爱。
万幸的是,云懿霆并没有怀疑,只目光稳静如深海静流似的看着她笑了笑,见她将竹鱼儿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端详,有些惊讶和喜欢的样子,就将那竹鱼儿买了,牵着继续前行,手握得很紧。
若胭松了口气,不敢再看竹鱼儿,怕他再牵扯出什么童年的旧事,自己对梅雁儿的过往知之甚少,不出三个问题,必定路出马脚。
自己历经两世,最不擅长的就是撒谎,因莫名其妙占了个陌生人的身体,不得已这辈子就要不断的撒谎了。
若胭暗自苦笑一声,也不敢看道旁小摊上的玩意物件,唯恐说多错多,别说说什么话了,就怕哪个眼神不小心错了,也要引起云懿霆的疑心,秉着能避则避的原则,遂将竹鱼儿收了不再把玩,撒着娇说饿了,云懿霆失笑,抚了抚她的脸,立即带她进了百味楼。
百味楼是这天子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