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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存寿堂,若胭长长的吐一口气,还好,还好,再多夸几句,自己不羞死,也要被妒忌的眼神射杀,何氏虽不在,但是和祥郡主和云归雪的杀伤力同样不可小觑,得罪云归雪不算大事,但是被婆母嫉妒,这绝对不妙。
“三爷……”若胭扭头看云懿霆,正想笑说感慨,忽地身子凌空而起,就被他打横抱起,大步而行,当下吓得失色,低喊,“快放我下来,三爷,你疯了。”
爷,拜托你注意一下影响好不?这样光天化日的公共场合,后面几个弟妹都眼睁睁的盯着呢,你不害臊,我还害臊呢。
云懿霆却是噙着暖融融的笑,低头在她鼻尖一蹭而过,轻笑,“我就不放,你待如何?”
若胭气结,顶着一张红透的脸瞪他,哑口无言。
一径入室,云懿霆将她放下,又使劲揉进心口,倒没别的举动,只是紧紧拥抱,片字也无。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他的声音在头顶低沉深厚的响起,“我娶了个宝。”
若胭愣了一下,差点听成了“宝贝”,闷在他胸口讪笑一声,闷闷的道,“三爷,你快把宝闷死了。”接着,自己又戏笑起来,忽又想起侯爷的话,嚷道,“快松开,我想起一个宝来,或许真是个宝呢。”
云懿霆怔住,“什么东西?”
若胭笑着眨眼,拉他就到库房,直奔嫁妆箱前。
云懿霆怔了怔,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站在她的嫁妆前,感觉怪怪的,看着若胭毫无芥蒂与防备的把自己带进来,大方自然的将东西摆出来,心柔软而暖绵。
“我给你看个东西,你或许认得,父亲该是认得……”
若胭说着话,打开其中一只箱子,一层层的把上面的东西拿出来,露出下面一只小匣子,喜滋滋的送到云懿霆面前。
云懿霆却正在打量着箱底另一只描花木盒,眼底闪过一线不易察觉的讶然,微一凝神,又收回目光,接过小匣子,笑问,“里面就是你说的宝贝?”
“不错。”若胭笑答,将适才拿出来的东西又一样样放回,触及那只描花木盒,脸色变了变,笑容有些僵硬,手指微微颤抖,什么也没说,匆匆压住,又一层层的叠上,最后盒盖、上锁。
云懿霆手里端着小匣子,目光却落在若胭身上,随着她的动作紧盯着那只描花木盒,又飞快的回眸,将她剧变的脸色收入眼底,又扫视了一圈其他的箱子,不动声色的笑了笑。
若胭兴致很高,出了库房,就迫不及待的打开小匣子,“你看。”
匣子里,端放着一块石头,其貌不扬,甚是普通。
云懿霆看了看,眉梢微扬,笑道,“我知道了,你是听了父亲刚才的话,觉得这里面也藏了宝石?”凝她一眼,又道,“这是岳母送你的?”
“你连这个都能猜出来?”若胭大为惊异,“三爷,你可以去街头支摊算卦了。”
“……”
云懿霆囧囧无语,笑得无奈。
若胭笑道,“正是母亲给我的,这是我刚进梅府,母亲送我的第一件礼物,她当时什么也没说,我也不知她是何用意,故而一直收着,今天听父亲那番话,细细一琢磨,就觉得这石头与众不同,三爷你看这石头,纤尘不染,表面光洁细滑,分明是被母亲收藏已久、时常抚摸所致,若是一块普通石头,何以会让母亲这样爱惜、眷念不已?我觉得,这必是杜老将军当年征伐蛮夷,从那边塞带回来的,所以母亲视为杜老将军遗物,心爱之极。”
云懿霆缓缓点头,笑容柔如春风,“你推测得很有道理。”心中却叹,能让嫡母第一次送东西给庶女,居然就将自己珍藏多年的祖父遗物送出,你究竟是怎么赢得人心的?
“既已猜出来历,你准备如何处理?”云懿霆问。
若胭又将小匣子盖上,理所当然的道,“自然是送给父亲,让父亲看看,辨别一下。”
云懿霆笑,“你也听见了,父亲也未必辨别得出来,你还不如送去和晟宝莊,让陈掌柜看看。”
“你说的是,陈掌柜想来能看出些门道来,即使他不知道,也自能请能人辨识。”若胭又摇头,“不过,我本不在意这石头里是不是真的有宝石,只要知道来历和母亲的心意就好,让父亲看,也是想让父亲看看杜老将军的遗物罢了,其实……”若胭说着又顿了顿,“其实,我是想,如果父亲能确认这东西的确是杜老将军的,不如就交给父亲,想来父亲会很高兴。”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气氛十分微妙。
云懿霆眸光深邃,专注而沉静的看着她,许久,一语不发。
若胭有些不知所措,是自己说错了话?
“三爷……”
云懿霆从她手里接过小匣子,轻轻的放在桌上,然后温柔至极的将她抱在怀里,轻声道,“若胭,这是岳母给你的,是你的东西,你要是想要里面的宝石,就找匠人取出来,要是不想要,自己收着就是,不要总是想着送给别人,父亲若是看到,也必定激动,可他也不能收、不忍收,因为这是你的。”
☆、家祭
夜幕降临时,云懿霆又去了周府,直到次日晚上方回。
若胭与丫头们一处闲聊,大家拿晓萱的婚事打趣一阵,又细细的商议,初时晓萱害羞,由着她们几人闹,慢慢的放开些,也随着一起嬉闹,烛光下,几颗小脑袋凑在一起,有模有样的帮她规划婚后生活,说说笑笑,融洽得很。
云懿霆才进院子,就听到屋里传来一阵阵轻暖的笑声,闻声望去,柔曼的窗纱被烛光映出温暖的橘色,舒缓的荡漾出波纹,一直就荡进了他的心里。
自生母去世,他就独处此园,幽僻清冷,小小年纪学会了隐藏心思,再大些,就没日没夜的周旋与宫廷、烟花、以及许多无需记住名字只记得死亡的地方,反而,在这个院子呆的时间很少,这里,只是一个让自己冷静、醒酒与处理伤口的地方。
可是,自从她来到,这里就成了家,灯光、温茶、笑声,还有她,都让他眷念,不舍离开。
“三爷回来了。”
若胭最先看到她,扬起脸,干干净净的笑容映在那张干干净净的脸庞上和干干净净的眸子里,她欢快的跑过来,把他拉进屋里。
丫头们都止了笑,行礼,鱼贯退出。
一瞬间,他有些抱歉,觉得自己的到来打扰了她的愉悦,可是,下一瞬间,他又理直气壮的告诉自己,她的愉悦理所当然是需要自己陪伴的。
“老爷子好些了吗?”
每次回来,她都会这么问。
“嗯,好多了,我回来的时候,才喝了半碗粥,还说了些话。”
若胭笑道,“那便好,三爷辛苦了。”扬声吩咐丫头备水备饭。
等云懿霆沐浴更衣出来,若胭接过帕子,轻柔的为他拭擦沾湿的头发,一边说些家常趣事,时不时的笑两声,清脆无束的笑声和女子身上的馨香一起缠绕飘溢,婀娜的身姿就在眼前,随着拭擦的动作和笑声颤动,每一个弧度和姿势都恰到好处的撩动他身体深处最原始的冲动,却在他刚刚伸手将那腰肢握住,她就笑了,“好了,三爷再去吃些东西。”不由分说把他带到餐桌旁。
其实一点也不饿,但是看着琳琅满桌的食物与她充满期盼的目光,云懿霆笑笑,欣然入座,顺手把她揽在身边。
次日,中元。
中元祭祖,比清明更为盛大,今年清明,侯爷出征在外,赵乾被掳之噩传来,云家惊惶忐忑,又兼云懿华和云懿霆都远归祖籍,在京州的男丁所剩无几,因此祭奠比较简单,说是敬祖,实则祈福祷告是也。
时至中元,侯爷大胜而归,得赐恩赏,举家欢腾,自然要隆重祭祀。
不过,对若胭来说,唯一需要她做的,就是与一家众人跪在家庙前磕头,这是若胭第二次来家庙,却也仅仅是够资格进那院子,想进厅堂,是不能了。
虽说侯爷有言在先,让若胭跟着云懿霆,可是真的行礼时,并不都是跟在他身边,毕竟男女有别,云懿霆大多数时候都在厅内,离若胭很远,要指望他,大约很难。
何氏当真没来,云懿钧独自而来,神色似有些寥寥,但他素来沉稳寡言,倒也不甚显眼。
好在还有王氏,若胭松口气,不动声色的站在她旁边。
若胭入门近一年,见王氏的次数屈指可数,尤其是年后,更是难得相见几回,连最近几次去云归瑶那里也少见着,偶有遇到,总觉得王氏一次比一次沉默、虚弱,今日祭祀,所有女眷都素面无妆,越发的显得她面容消瘦、目光沉暗,病态难掩,若胭极为惊骇,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因是当着众人的面,重复不断的起身、跪倒、磕头,难有机会细问,心中已生疑窦。
许是心里装了事,这祭祖仪式就显得百无聊赖和漫长。
若胭在人群中低眉顺眼,倒也不张扬,只是忍不住会不住斜眼去瞟王氏和三太太,与王氏的憔悴相反,三太太近期发福不少,下巴都圆浑起来,显得整个脸都多了些紧致的光泽,然而,胖是胖了,似有怨气在身,不经意的往和祥郡主这边瞥一眼,那半垂的眼底,就有妒忌和怨恨之色拦都拦不住的淌出来。
应是羡慕侯爷受天恩眷隆、可以世袭爵位了吧,又或者是因为何氏有了身孕,很快就不再是“仅三房有孙”这份独荣了吧。
终于仪式结束,女眷先行退出家庙大院,肃穆而出,若胭有意无意的追上王氏,轻声道,“二嫂近来在忙些什么?”对这个二嫂,自己虽然不是很亲近,但也不讨厌,比起大嫂何氏,可好了不知几百倍,最重要的是,二嫂让人怜惜。
若胭总是不自觉的会同情那些看上去柔弱势微的人,就像王氏这样。
王氏似乎正在出神,听耳边突然有人说话,吓了一跳,很快笑道,“不过是抄抄佛经,给四妹妹做些妆面针线,不忙,不忙。”
嫂嫂为小姑子准备嫁妆绣活,这是最正常不过了,可是,抄佛经?怎么自己从未听说过王氏信佛?
若胭诧问,“二嫂也礼佛信……”
“三弟妹不知?哈哈,连我以前也没想到呢,我这次回来,竟然发现二嫂信佛了,成日里烧香诵经不说,还三天两头去庙里。”云归暮突然凑过来,笑着接过话。
王氏垂眉而笑,不作声。
若胭更是惊讶,看王氏神色,隐约有些蹊跷,又分明不愿说破的样子,不好再问,应付两句“礼佛之人自得菩萨庇护,二嫂虔诚,必能感动菩萨,保佑永哥儿健康多福。”
云归暮笑道,“可不是嘛,二嫂也是这样说的。”
王氏却眼皮一跳,面色微变,抬了头飞快的瞥了眼若胭,苦笑一声,又低下头去。
若胭满腹疑惑,辞了往前,追上云归雁,问她可知王氏礼佛之事,云归雁笑着点头,“知道的,我曾几次过去三婶那边,都是见二嫂在抄经,三婶也说,二嫂是被菩萨点化了。”
“点化?”若胭呐呐问。
“听三婶说,大年初一夜里,二嫂做了个梦,说是有位菩萨对她说,只要往后潜心礼佛,扫清尘俗纷扰,即可保全家安康、子孙万福。”
若胭瞠目结舌,她本不信佛道,又想起自己曾和梅映霜“合谋”,假说菩萨入梦托话,引杜氏上山清修之事,越发的认为这不过是三太太和王氏的一个托词,不过,显然除了自己,大家都信了。
那么,真相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