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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跟着,应是无妨。”
既然有两个大丫头跟着,若胭便不担心,折返瑾之,心里只是纳闷云归雁此举何意,云懿霆却容不得她多想,一把将她塞进了被子,“这一上午只是跑来跑去了,快躺下,仔细落下病根,药已熬好,正温着。”笑容缱绻,语气温柔。
若胭看着他就有些失神,云懿霆抿唇一笑,俯身前欺,若胭一个激灵,下意识就扭头避开,云懿霆的笑容就有些凝滞,身体探出一半停住,屏息看她片刻,缓缓坐正,将眼底黯然隐去,恰好晓蓉在门口请示是否现在喝药,云懿霆苦笑一声,出去端了药进来。
若胭接过药,默默的喝完,云懿霆又起身送出。
若胭看他难得这样沉默,一向妖娆妩媚的笑脸突然变得忧伤黯然,仿佛能遮住整个太阳,连天空都阴沉清冷下来,空气中流淌着稀薄的愁绪,连他转身而去的背影都显得清瘦了许多,心中蓦觉歉疚,轻声唤,“三爷——”
云懿霆闻声回头,笑容温润,眸光清亮,流转欣喜。
才刚叫了他名字,及他看过来,目光相触,若胭又说不出话了,咬了咬唇,纠结、彷徨。
云懿霆等了等,不见她说话,只是无声的笑了笑,柔声道,“好了,睡会吧。”到底心里难忍失落,眼见着回来已经大半个月,可是任自己怎么柔情缠绕,她总是淡漠疏离,小心翼翼的保持着距离,自己知道,她的心依然在这里,只是关上了门,不敢走出来,也不许自己进去了。
后悔、愧疚的心在漫长的等待中变得惶恐而焦躁不安,云懿霆第一次感到从未有过的颓败和不知所措。
若胭慢慢的滑下,把自己盖在薄薄的丝被中,七月流火,正是炎夏,若胭躺在阔大的床上,却莫名的生出缕缕孤寂,望着不远处那张极熟悉、又极陌生的面容,他就站在那里,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等着被原谅。
突然之间,心就乱成一团。
拘束的动了动头,若胭烦乱的合上眼,手指盖在被子下,紧紧的攥成拳,紧得有些颤抖,终是力尽,颓然松开,像是心头打了一场恶战,荒原上尸横遍野,两败俱伤,到底惨胜的一方又摇摇欲坠的整合了队形,极低极低的吐出一句话,“这枕头……不舒服……”
完全不着边际的一句话,断断续续的嘀咕出来,云懿霆一怔之后,笑得春花灿烂,他几乎是步伐错乱的奔了过来,捧起她的头,放在自己胳膊上。
自然,还是这个枕头舒服。
云归雁站在门口,手按着环扣,却迟迟不动。
这扇门,自己曾兴奋的推开多少次,每一次,都是满怀少女的憧憬,期待着门后他温雅的笑容恰好如春日的阳光般照过来,不偏不倚,就照在自己身上、照在自己心里,可惜,事实上从来没有过,他要么不在,要么就在屋里看书,要等到自己走过一段很长很长的忐忑心路,才能看见他平静无波的走出来,也不过是打个招呼,又不冷不热的转身。
“六小姐……”晓菱心疼的蹙眉。
云归雁苦笑一声,指尖一颤,又缩了回来,回眸看她,轻声道,“晓菱,我现在又觉得自己不该来,三哥说的对,我嫁不出去了吗,何必这样低声下气?他心里根本没有我,我就算让他当面回答我,也不过是一样的答案。”
晓菱沉默片刻,也垂了眼,道,“六小姐若是想通了,就回去吧,侯爷回来了,必定会另为六小姐挑选一位才貌俱佳的好夫婿,自当比许公子要好……”
“比他要好?”云归雁轻笑一声,黯然回身,脚步无力的走两步,忽又顿住,漂亮的眼睛秋水泛波,“来都来了,让我死心也好。”骤然掉头,伸手就推开了门。
“六小姐……”晓菱与晓芙相视一眼,匆匆跟上。
云归雁提足了一口气,像是生怕自己一慢下来就会真气尽失,直直的穿过庭院,大步就进了屋。
许明道就坐在那里,微垂着眸,目光静静的落在手中的杯子上,淡的近乎透明的热气慢慢的在杯沿消散,他就那么安静的坐着、看着,似乎根本不知道有人到来。
云归雁猛地就驻了步,扶门屏息,刚刚在心里想了一百八十遍的问话,霎时间就忘得一干二净,头脑里一片空白。
“云六小姐来了。”
倒是他,轻轻的抬起头,看着她微微一笑,放下杯子起身,面容一如既往的平和,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
云归雁又一次不知所措,甚至想扭头就跑,却只是看着他挪不动腿。
许明道点点头,“六小姐请进,我让明玉来陪你。”错身要出门。
“你别走。”眼见着他要离去,云归雁终于一咬牙,喊了出来,“我来找你,我有话说。”
许明道没有再往前走,止步,却也没有回头,向着空阔的院子笑道,“六小姐有话不妨和明玉说,恕在下……”
云归雁急了,眼泪扑扑的往下落,她自生下来就是万众瞩目的明珠,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随心所欲的长大,素来只有她不想要的,绝没有想要却要不到的,唯有他,无论自己怎么低头、主动,依然暖不热那颗心。
“为什么拒婚?”她胡乱抹去脸颊的泪水,吸了吸鼻子,追问,“我哪里不好?”
哪里不好?
许明道低下头,唇角浮出一抹苦笑,原来她已经知道自己拒绝恩师的话了,也好,她总是要知道的,无声的叹一声,轻轻的道,“六小姐哪里都好,是许明道高攀不上。”不及她再说话,又急急的补上一句,“我去叫明玉来。”步履匆匆而去。
云归雁看他头也不回又走,心已凉透,哪里还愿意等许明玉出来,一头就冲了出去,那一刹,泪水汹涌。
☆、大礼
“哥哥!你去哪里!”许明玉从身后的屋里走出来,向兄长的背影喊。
许明道闻言一震,停住了步子,却迟疑了好一阵子才缓缓回头,正对上孪生妹妹那双怨怒不争的眸子,低叹一声,笑而不语,自己这个妹妹极聪慧,她必是隐身内室,将刚才的对话都听得清楚,反倒是自己,失了分寸,一时间不知要绕道去哪里。
“明玉,刚才……”
不及他往下说,许明玉已经一改素来沉稳优雅之态,快步走近,轻言低斥,“哥哥,你究竟要怎样?要怎样才好!”
许明道试着掩饰,“明玉,我没有……”
许明玉毫不客气的截断他的话,“你为什么总不肯承认?事情已经过去多久了,为什么还放不下?她再好,也不过是一面之缘,本来也没有多深的感情,不过是因为姑母曾提及罢了,终究是无婚约无情分,何必耿耿于怀?”
“明玉今天说话这样……”许明道仍是故作平静,意欲以打趣化解尴尬,终是说到一半再说不下去,往常灿若星辰的眸子沉暗下来,声音里带着浓得化不开的伤感,“不是放不下她……你说的对,无婚约无情分,有何耿耿于怀?只是失落,难以抑制的失落,虽只是一面之缘,却那一眼见她、见姑母点头,我便安下心来,只当一切已成定局,不会再改变,自那时起,我心里只当她已经是我的……谁知……明玉,并不是她太好,并不是情深难解,只是一时半会不能释怀。”
“够了,够久了,已经一年了。”许明玉站在他面前,斩钉截铁的道,“错过归雁,你永远也找不到更好的女子,你且凭心而论,归雁可比若胭差?”
许明道怔了怔,惘然,片刻,缓缓轻言,“一点不差,似乎……有些相似。”
许明玉笑起来,“可不是吗,要不然怎么会那样要好?”
许明道似乎想到什么,也恍恍惚惚的笑。
“你该好好看看自己的心。”许明玉叹口气,用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胸膛,恨不得戳醒他那颗冥顽不化的心。
妹妹纤细的指尖自然伤不着他半点,隔着衣裳触上去,半分力道也没有,许明道却蓦地觉得那根手指按在了自己迷雾缠绕的心湖,径直穿过那雾霭,击破湖面平静,霎时间,水波荡漾、涟漪层层。
霁景轩。
云懿钧一直未归。
彤荷倒是来过一次,说是奉侯爷和和祥郡主之命来送补品,的确送了一大堆,摆满了一桌子,又道,“大奶奶也是知道的,这几日里二夫人忙的不可开交,自打天刚亮起,到华灯初上,都是络绎不绝的客人登门,二夫人总要应酬着,心里挂念大奶奶,偏又委实脱不开身,别说闲一时半会的眯个午觉,就是喘口气也不成呢,只好让奴婢过来,给大奶奶请个安,问候大奶奶衣食起居一向可好?大奶奶但凡有什么想吃的想要的,只管跟奴婢说,或是打发香棋、香画到前头说一声都使得,就是这些药材,也都是二夫人亲自吩咐祝嬷嬷去库里挑拣的,样样都是极品,给大奶奶养身子是最好不过了。”
何氏听罢这一番话,感激的当场就哭出声来,绞着帕子道谢,免不了又劳驾彤荷转递些好话,才送了出去,回转屋里,眼瞅着这些东西,心里又不是滋味了,话说得再好听,又有什么意思,终是连个人影也没见着呢,她倒不疑心和祥郡主忙于应付官员女眷,却忍不住想,若是心里果真惦记我,即便再忙,又怎么会抽不出一点半点时间来,一个府里住着,来来回回的能有几步,又能耽搁几时?
这倒也罢了,到底婆母是长辈,来与不来也容不得自己计较,最痛心的莫过于云懿钧,自打那日拂袖离家,竟是一连三日不曾归门,纵然自己有失妥之处,这腹中孩儿总是他亲生,竟舍得不闻不问?忒是凉薄,心中虽这般怨恨,又不敢在彤荷面前说漏半点,也怕侯爷查问缘故,到头来仍是自己的罪过。
侯爷却也特意打发彤荷又过来一次,这做家翁的,可没有像婆母一样送吃送喝,却是送了好几本书,都是《女诫》、《仪礼》之类,何氏看了,原本冰凉的心越发的沉到冰窖里去了,心知侯爷说到做到,这是要自己禁足读书了,此时方悔恨莫及,恨自己过于荒唐大胆,怎么每每对若胭下手时,总忘了家翁对她的厚爱,以家翁的偏袒,得知自己屡屡伤害若胭,大约连遣退娘家也是可能的,如今仍留在云家,也不过是看在腹中孩子的份上。
一念至此,颓然软倒。
好在这几日也不是全府之人都把她忘记,大房与三房都有人来探望,大夫人和三太太都亲自来了一次,云归瑶额前伤口未愈,一直不肯出门,云归宇与云归雪却是坐了许久才走。
何氏战战兢兢的想道,这必是侯爷和和祥郡主将汤药之事瞒下了,旁人一无所知,这才肯来看自己,但若透露出去一分半点,怕是再无人会登门了。
她猜得倒也准,这样的家丑,总不该四处宣扬的,何况,还要为着大爷和未出世的孩子名声着想。
“大约,这件事会就此烂掉,冷清就冷清些吧,时间一长,孩子出生,自然就无人记得了。”何氏讷讷自语,聊作安慰。
忽又见香棋满面惊疑的在门口道,“大奶奶,晓莲来了。”
“晓莲?”
何氏愣了一下,初时没反应过来,紧接着一个激灵,想起这是瑾之的大丫头,浑身一抖,弹身而起,急声问,“她来做什么?”
绝不会是好事吧?
香棋轻声道,“说是得知大奶奶有喜,来送礼的。”
何氏手指紧攥着椅子扶手,颤声冷笑,送礼?她是不相信云懿霆和若胭会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