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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懿霆大步进屋,此时侯爷与和祥郡主才堪堪坐定,尚未问话,就见他回头冷冷一眼,“带进来。”紧接着,外面又传来脚步声,晓莲双手各提一人,推进门去,两人身子一软,就扑在地上,哆嗦着连哭声都打着寒颤。
“香茗?丁香?”
和祥郡主眉头一抖,心就往下沉了沉,以云懿霆的性子,丫头要是犯了错,要卖、要罚、要处死,都不会提前打招呼,就像上次太子送来的两个侍女,明明都已经送给了存寿堂,却又突然消失了,自己虽无证据,也猜出来是他处理了,今儿又何必将两个丫头带到这里,必是另有图谋,侧脸看了眼侯爷,转向云懿霆,“老三,你急匆匆让我们回来,这是做什么?”
云懿霆一语不发,面若冰霜。
晓莲上前禀道,“侯爷,二夫人,此二人勾结,暗中换了三奶奶的汤药,致使三奶奶腹痛流血,请侯爷与二夫人发落。”转身出门,又不知从哪里捧进来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一团带着泥的药渣和一只残留药渍的碗。
侯爷浓眉倏的竖起,和祥郡主已经开言,“晓莲,你这是已经查实?”心陡然就提了起来,自己刚从瑾之出来,怎么她就出了事?
“回二夫人的话,已经查实,三奶奶近来身体不适,一直喝着汤药,往日煎药送药都是晓蓉在做,因今儿晓蓉临时离开,走时并没有交代熬药之事,丁香便用香茗送来的假药私自熬药给三奶奶喝,奴婢回来时恰好见到丁香正拿着药碗,神态可疑,觉得奇怪,一问就问出来缘故。”
晓莲指了指托盘上的药包和药渣,“这药渣是奴婢从后院角落里挖出来的,泥土尚松,显是才埋进去不久。”
和祥郡主惊道,“竟有这样的事!好大胆的奴才,敢谋害主子,这还了得!”心里却松口气,看来与自己无关。
侯爷威严的沉着脸,手指如钳,扣在扶手上,紧盯着地上跪着的两人,喝道,“说,怎么回事?”
丁香一听就哭起来,连着磕头求饶,“侯爷饶命,奴婢一时鬼迷心窍,听了三……”猛的一哆嗦,飞快的瞟了眼前面的晓莲,立即接着道,“不,听了大奶奶的挑唆。大奶奶说三奶奶许是有了身孕,可是身边的丫头们都糊涂当作不知道,万一耽误了三奶奶,就是大事,还说是这个药能试出三奶奶是否怀了身孕,要是试出来,侯爷和二夫人都高兴,奴婢就立了大功。”
“身孕?老大媳妇?”侯爷目芒一闪,顿时去看云懿霆。
云懿霆微微垂眸,没有回答。
“老大媳妇?”
和祥郡主低呐,将眼去看香茗,香茗是香琴死后,何氏提上来的大丫头,性情木讷。
还没等问话,香茗已经喊了冤,“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是三太太……不是,是大奶奶……不是,是三太太,就是三太太!大奶奶让奴婢去问三太太好,三太太就说,正好有包东西要送给三奶奶,现下正走不开,让奴婢代送过去,奴婢就答应了,回来路上恰好见着三奶奶身边的丁香,就把东西给了丁香,余者什么也不知道,只管问丁香……”
话没说完,丁香就急了,怒目道,“香茗,你怎么出尔反尔,不想活了吗?”
香茗就哭起来,将头叩在地上不肯抬起。
和祥郡主皱眉道,“怎么又扯上了三太太,你们两个要是老实说来,还可饶恕分毫,要敢隐瞒胡言,立时打死了丢出去!”
丁香忙道,“二夫人饶命,奴婢不敢说谎,真真是大奶奶的主意,大奶奶给了奴婢好些东西,说是万一被人问起,只说是三太太让这么做的。”
“有何凭证?”和祥郡主问。
“奴婢的枕头下有个青布包袱,里面放着两只簪子、一只金镯子,五两银子,都是大奶奶给的,大奶奶还许诺奴婢,等事情过后,再给奴婢一套头面。”丁香也顾不得别的,一口气都倒了出来。
香芹呆呆的,突然一软就扑在地上。
晓莲回头,一把将她提起,重新跪着。
香芹就吓得簌簌而抖,哭也哭不出来了,“奴婢真的不知道啊,这药……这药……”一顿,欲哭无泪,又继续道,“这药确实是大奶奶给的,大奶奶说,三奶奶跟她讨个东西,让奴婢把这东西交给丁香,什么也不必说,只要给丁香自然知道,又让奴婢去三太太那边坐坐,也不必急着回霁景轩,要是敢说出去半个字,要打死奴婢,奴婢虽然糊涂,也不敢不听,二夫人饶命,奴婢字字是真,再不敢说谎了,奴婢是怕大奶奶知道了要打死奴婢才污蔑三太太的,可是奴婢再不说真话,二夫人也要打死奴婢了。”
两人证词一致指向何氏。
侯爷脸色乌沉,杀伐之气升腾,两人远远的伏身在地也不由得抖了抖。
和祥郡主暗叹一声,这两个丫头虽然都占着大丫头的份例,然则性格内向,并不得主子喜欢,一向都是做些闲差,不怎么亲近的,却也没传出什么不安分的事来,听她们这话,有几分可信之处,又叹何氏行为卑劣,往年见她尚好,膝前尽孝,乖巧听话,怎么自从娶进这老三媳妇,就变得越发的混帐,一桩桩的事闹出来,着实没脸得很,她要挑别的日子倒也罢了,偏拣一个侯爷刚回府、宾客盈门的日子,侯爷岂非疑心我管家不利?有心狠狠处罚她,心知她此刻正在陪着客人,若是惊动,传出去什么,合府的脸面都要丢尽,只好先压下,沉脸道,“这两个丫头实在心肠歹毒,不管动机如何,都不能再留,先关起来,再做处理。”只字不提何氏。
侯爷却厉声道,“彤荷,去把大奶奶立刻叫来!把大爷也叫来!”
彤荷一愣,不敢迟疑,垂首退出。
和祥郡主忙叫住,向侯爷求情,“侯爷,事关重大,不能只听两个丫头的话就做决断,老大媳妇不管如何总是这府里的大奶奶,再说你我都在这里,满堂宾客总要有人陪着,老大夫妻怎么走得开,若是主人都不在场,恐怕要引人猜疑,这终究不是什么好事,万一传出去,总不好听。”
侯爷则冷笑道,“是不是她,何必非依两个丫头的话来判断,我心里早已有数,这样心肠歹毒之人,还要她陪客吗?传出去,才是丢了我云家的脸!我没当众叫人绑了来,就已经留了天大的面子。”
“可是……”和祥郡主意欲阻拦。
侯爷却大手一挥,脸色阴沉,如临战场,喝道,“你不必再多言,我今日定要为若胭做主!你去招待女眷即可。”
和祥郡主哑口无言,脸色变了变,看着侯爷不语,眼神迅速暗了下去。
恰好此时,门外响起人语,接着碧姗在门外禀道,“二夫人,大夫人遣了人来,说是定国公夫人请辞。”
和祥郡主心知这位定国公夫人不但是一品诰命,更是当今太后亲赐的公主,这样的身份不比常人,大夫人既然特意遣人来说,必是需要自己亲自送出,看了看盛怒中的侯爷,终是轻轻的点头,温言道,“也好,总不能都让大哥、大嫂他们累着,我过去看看,送送定国公夫人。”又若有所思的看了云懿霆一眼,没有说话,搭着碧姗的手走了出去。
侯爷紧绷着脸,伸手将托盘中的药渣翻了翻,对晓莲说,“把原药方拿来。”
云懿霆脸色顿变,低声道,“原药方……”没等他说完,侯爷已经越发沉了脸,“老三,拿来!我必须明了真相。”
云懿霆略一迟疑,到底将方子递过去。
侯爷探究的睨他一眼,垂目一行行细看,越看脸色越古怪,猛的抬头去看云懿霆,却见他眼皮忽的跳了一下,仍是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老三!”侯爷探前上身,手指丁香,“这丫头说的是真的?”
云懿霆闭了闭眼,不说话。
侯爷等他片刻不见回答,也没追问,又对比了下药方和药渣,手已微微颤抖,突然闷闷的喘一声,将手按在药方上,怒火隐隐待发。
正好脚步声匆匆而近,彤荷又回来,后面跟着大爷云懿钧,却没有何氏,云懿钧也是青着脸,想来已从彤荷处得知一二,疾步进屋,迅速扫了一眼香茗,就跪在侯爷面前,“父亲,您叫儿子?”
侯爷哼了一声,冷眼看他,还没说话就先下跪,看来也有心理准备,只问,“你媳妇呢?”
云懿钧愣了一下,彤荷已经解释,“回侯爷的话,大奶奶身体不适,已经被扶着回霁景轩了。”
“去霁景轩看看!”侯爷怒容依旧,“怎么正要找她,就身体不适了?”
彤荷听命而去,云懿钧越发的提紧了心,悄悄看了眼桌上的托盘,再看两个丫头,已然猜出几分,知道必是何氏做了糊涂事,心里也是恼恨不已,暗骂她“愚蠢”,也不敢多言,侯爷不叫他起来,他只垂首跪着。
好在不等彤荷回来,碧姗忽然匆匆赶来,向侯爷禀道,“二夫人遣奴婢来禀报侯爷,大奶奶在招待客人时突然难受,七小姐和刑部侍郎家的二奶奶一起陪着回霁景轩,二夫人已经打发人去请于大夫了。”
云懿霆睫毛微颤,面容依旧。
侯爷略消了怒火,凝眸看了看药包,对云懿钧道,“既是你媳妇有恙,你先去看看,这事晚些再说。”
“是,父亲。”云懿钧起身,复杂的看了眼旁边始终垂首不语的云懿霆,转身离去。
“把这两个丫头关起来,听候处置。”
碧姗得令不敢迟疑,立即推了两人走,两人还想再求情,晓莲照她们背心一提,就拖着往外走,两人知道晓莲的厉害,就惊恐的止了哭。
如此屋里就只有侯爷与云懿霆两人,侯爷突然站起,站在他面前,目光炯炯的注视着他,压住声音,低沉的喝问,“说!这药究竟是怎么回事!”声音虽不大,气势却骇人,与云懿霆的冷冽杀气不一样,侯爷乃是千军统帅,往那一站,就自有一股震慑全场的气场。
云懿霆越发的黯了神,轻声答道,“是,儿子大意,孩子没了。”
“啪——”侯爷突然扬手,照他脸上狠狠一耳光,怒吼,“跪下!”
火辣辣的疼痛从脸庞迅速烧遍全身,云懿霆一语不发,屈膝下跪。
侯爷指着他,怒道,“混帐东西,我为你登门求亲娶回若胭,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你以往在外面无论惹出什么事,我都不管你,以为你心中自有权衡,现在才知你名副其实!与传言名副其实!既然还是这样混帐,何苦害了人家闺女?也教我终生愧对梅太太、愧对杜家!倒不如做主和离,我认作女儿,也比交给你强!”
“父亲!”云懿霆猛地抬头,一脸的惊骇。
“你闭嘴!”侯爷盛怒之下,不容他多言,“梅太太已死,你去军中见我,为何隐瞒不说!你明知!明知!去!去祖宗面前跪三天!”
云懿霆没有解释,怆然苦笑,尚未起身,又见侯爷暴跳如雷,“先去照顾若胭!回头再跪!还不快回去!”
转身背对,老泪纵横。
“老将军,熙和无能,没有保护好小姐,实在有愧啊……”
☆、得失
霁景轩。
何氏躺在床上,一叠声的吩咐香棋送于大夫出去,自己已喜得躺不住坐起来,又喊香画,“快去跟厨房说一声,以后霁景轩的吃食都注意些个。”
香画应个声,一转身就愤愤的啐了口,甩袖而去。
何氏却不知,只是欢喜的将几个丫头都叫了过来,一一分派差事,又说,“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