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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光洁的肌肤贴上胸口,云懿霆低低的□□了一声,突然就停住了所有的动作,闭上眼睛甚至不再看她,颤栗着喘了一口气,跳下床,利索的披了衣裳就走了。
一切都静下来了,死一样的静。
若胭抓起被子盖在身上,连头蒙住,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云懿霆,我为什么要被你一次又一次的伤害、羞辱?
“三奶奶,三奶奶!”初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有些急促。
“别进来!”若胭大喊,绝望而无奈的强咽下泪水,整衣梳妆,这才出门。
“三奶奶,你……”初夏瞪着若胭脸颊、嘴唇、颈项上醒目的牙印,惊得合不拢嘴,以往两人亲热时也没少留下印记,丫头们看了知道主子感情好只会欢喜,这次不一样,里里外外的人谁不知道两人正处在感情危机关头,这个时候出现亲热痕迹就显得突兀而别扭了,初夏到底聪明,没有再说下去,忙转过话题,垂眸沉声,“三奶奶,杨总管派人来报丧,王大夫刚去。”
若胭喉咙动了动,一个字都没说出来,遍身牙印带来的火辣辣的疼痛和耻辱,刹那间凉下去。
那位老人,终是去了。
“初夏,走吧,我们去送送他。”
她似是用了很大的劲,却说出一句轻轻的话,带着初夏匆匆而去,晓萱等人见了,一语不发,紧随跟上。
此后数日,若胭都在庄子里,和杨总管一起亲自打理王大夫的后事,大殓、小敛、合棺、道场、入土……许是有料理杜氏丧事的经验,这一次,没有佟大娘在,也都处理的井井有条。
杨总管果真早已备妥了各种丧葬用品,而若胭也另准备了不少,合到一处,很是排场,另外几处庄园、铺子的管事也都赶了过来献祭、哭送,佟大娘留在瑾之代为照应,云懿霆始终没有露面,只是晓蓉中途回去一次,为若胭带了好些换洗衣服和日常用品,又说,“主子说了,让三奶奶保重身体,有任何需要,只管吩咐奴婢就是”,只此一句。
若胭怆然一笑,不置一词。
缘分已尽,再无话说。
许家兄妹也来祭奠,若胭不着痕迹的避开许明道,只与许明玉见了一面,因是丧事期间,许明玉也分辨不出若胭一脸的怆凉是为了谁,恰好腮边掩不住的红印又打消她残余的疑虑,本想试探的问两句关于外间传闻,见此恩爱印记也没再开口了。
杨总管与几位管事都是极敏锐的,早看出若胭心情不佳,多少也听说了关于云三爷的最新传言,只是不好开解,一则身份高低所在,若胭虽是庄子的真正东家,却更是侯府的三奶奶,二则,若胭于他们而言,感情到底不如杜氏,有些事,只能泛泛而谈,不能说太多,何况若胭本身也不欲与他们多说,又郑重告诫初夏“不得透漏”,初夏知道事关三奶奶名声,也不肯多言,因此,直至数日后丧事处理完毕,大家对于若胭的感情私事也只是敬而远之、叹息却不深究。
当初岐黄妙手,今日黄土一冢。
站在那座新坟前,若胭轻轻的道,“初夏,我在想,母亲的坟头,应该青草葱郁了吧?若是离得近,我也好祭拜一番。”
初夏道,“三奶奶忘了,巧云和从敏在守着呢,自然都打理得妥当。”
是啊,有他们俩在,自己根本不需操心,其实,自己何曾是担心他们荒疏打理,而是想亲自去看看了。
“这里离马场倒是近,我们去骑马吧。”若胭突然这样说,初夏险些没听明白,三奶奶这是怎么了,刚办完丧事就跑去骑马?这可不是她的作风,虽疑惑不解,又安慰自己,骑马倒是舒放心情的好法子,三奶奶难得这样主动,便是好事。
于是,大家辞别了杨总管,浩浩荡荡的去了马场。
转眼大半年没来了,上次深秋时节的满目金黄,也变成了碧浪连绵,蓝天白云,阳光恰好,一切都那么美好,若胭瞬间想起她第一次来这里,心揣小鹿般怦怦直跳,驾驭着玄羽兴奋的大喊“归雁,我们可以一起闯荡江湖了”,一回头,他就在身后,含情脉脉。
往事不堪回首。
如今他心远去,玄羽却还记得她,远远的就嘶鸣起来,她就飞快的跑过去,抱着他的头,温柔的抚摸、温柔的哭,“玄羽,我想你了,真的想你了。”你曾见证我们的相知相恋,如今,也目睹我一身飘零。
“老朋友,再陪我跑一圈吧,然后,各自珍重。”若胭低低的道,放肆的跃上玄羽,一窜而出,晓萱几个脸色一紧,亦翻身上马,紧随相护。
独留初夏站在马厩旁,百般滋味的望着天边四个颜色各异的点在绿油油的草地上快步的移动,偶尔有三两只小鸟掠过,她总感觉三奶奶也会随时像小鸟一样飞上天去,再也抓不住了,回头看看马厩里的几匹马,高昂着头对她对峙,她咬咬牙,准备尝试,刚一接近,那马就前蹄扬起,大有将她踩碎之势,几番之后,只好颓然放弃,提心吊胆的继续关注忽远忽近的四马四人。
有声音从天边传来,初夏吓得心一紧,生怕是若胭摔下马,细看不见异常,略松口气,却听声音不断传来,只因太远,根本听不真切,不禁又提起了心,莫不是三奶奶哭了?再顾不得远,提着裙子就冲着声音跑去。
四骑掠驰如电,越来越快,带着长长的声音在广阔无边的草地上不断变换方位,那长长的声音被耳边呼啸而过的风撕得粉碎,漫天飘拂,偶尔离得近些,初夏听出来,那不是哭,是笑,放纵、发泄似的大笑,笑声被风吹得断断续续,比哭还要难听。
初夏就不再跑,呆呆的站在草地上,耳边是满满的笑声,她听着,听着,自己就哭起来。
若胭一闪而至,勒马停在她面前,依然在笑着,脸上却满是风干的泪痕,然后,跳下马来,抱住她,“不哭,让我想想,怎么才能给你安安稳稳的生活。”
初夏猛地就盯住她,舌头都在打结,“三奶奶,你……你……你当真……”
“别说话。”若胭淡淡的截住她的话,回头又抱住玄羽,恋恋不舍的蹭了蹭,老朋友,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却没有机会了呢,她们总围在我身边,我该怎么说,只好就这样与你道别了。
日渐西斜,金色反而更浓郁了些,均匀的铺洒在望不到边际的碧草上,草间闪亮着点点金光,和煦的风温柔的梳理着草丛与阳光,七彩斑斓的蝴蝶在草尖翩翩起舞,多美的景色啊,待我转过身去,将你忘记。
回到瑾之,云懿霆不在,若胭问也没问,恍惚这里从来没有这个人存在,因为,她已经开始慢慢习惯,习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书、一个人玩耍、一个人睡觉……
真的习惯了吗?若胭对着烛光问自己,然后久久的沉默,疼痛从心底某个极深、极深的角落发酵似的蒸腾上升,慢慢的整个心脏都翻腾起来,随即席卷五脏六腑。
原来,疼痛一直都在,只是假装不知。
接下来的日子,若胭倒像是真的习惯了,脸上似乎又多了些笑容,以至于所有人都纳闷不解,三奶奶这是真的看开了,还是伤心傻了?
每次请安,都是一个人前往,却无人再问起云懿霆,似乎若胭独自来是正常不过,只是几次在园子里遇上云归雪,都被她叉着腰嘲讽,“三嫂,我听人说,我三哥这几天都不在家,是不是啊?哎呀,你说他会去哪里呢?我倒是听说了好多闲话,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三嫂,你说呢?”
若胭不理她,可她似乎运气也不太好,每次张狂的奚落若胭时,不是撞上云归雁,就是碰到云懿诺,总得不到好果子吃,甚至有一次还被云懿思看见,斥责道,“七姐姐说话甚是难听,莫不是二叔不在家,七姐姐就不念书了?连长幼礼仪也荒疏了。”
云归雁这几天也不常去古井胡同了,陪着若胭生气,又把晓萱叫来,竖起两道柳眉逼问,“你实说,我三哥是不是果真在外面还养了个女子?府里府外的那些传言都是真的?”
晓萱咬紧了牙关不答话,把云归雁气得够呛,就时不时的跑来蹲守,“我等三哥回来,我要亲自问他。”
若胭却笑得云淡风轻,揉着她道,“得了吧,你该做什么做什么去,我这里不欢迎你久留,你放心,我好着呢,也从不在意别人的闲言碎语,等过些日子,那些传言也就消失了。”
云归雁待要不信,又见她一脸坦然,的确不像被抛弃的怨妇、一副寻死觅活的模样,慢慢的也就信了。
若胭转念却又笑着央道,“你瞧我也着实无聊的很,不如,你得了闲,教我几招防身的简单易学的功夫可好?”
云归雁还没说话,晓萱已经接了言,“三奶奶,主子有令在先,三奶奶不必学功夫,自有主子和奴婢们在,一切安妥。”
云归雁也连说“正是”,白她一眼,“我可不教你,要学你就找三哥去。”
若胭讪讪一笑,打消了念头。
打发走云归雁,若胭就捧着铜镜自我端详,吩咐初夏,“你说,我要是也试着画眉、点上胭脂,会不会好看很多?你去帮我买些脂粉回来,问问脂粉铺子的老板,都有什么好东西,多买些艳丽浓彩的。”
晓萱等人在一旁听着目瞪口呆,初夏满腹疑惑的回忆道,“奴婢记得三奶奶的嫁妆里就有这些东西,不如先看看。”
若胭显然很是高兴,立即让她去找。
☆、嘱托
佟大娘进来时,若胭还在对着镜子摆弄自己,嘴角噙着浅浅的笑容,看上去心情愉悦、毫无芥蒂,暗松一口气,上前笑道,“三奶奶生的好看,要是打扮打扮,就更好看了。”
若胭也呵呵一笑,“大娘说笑了,不过我还真是准备打扮自己,这不,已经让初夏去找脂粉了。”说着放下镜子,请佟大娘入座,笑道,“大娘这是有什么指教?”
“并无指教。”佟大娘满意的看着她摇头,“三奶奶能这样,老妇甚是高兴。”
“全赖大娘开解、指点迷津。”若胭挂着得体的笑容,又道,“大娘,前几日我见了表姐明玉,表姐言谈之中尽是对大娘的敬重与亲近,数日不见,已是想念万分,殷殷嘱我代为问候大娘,我只是以己度人,想着明玉表姐在京州除了兄长,论亲戚也就只有我了,可我身居宅院,也不便天天相见,万幸还有大娘,大娘于我和表姐,既是师长,更是亲人,若胭身边众人围绕,总念及表姐虽有表哥相伴,终究男女有别,有些心思不能细诉,怎及得大娘,因此恳求大娘往后多看顾表姐,时常相陪,也做自家孩儿一样亲近。”
佟大娘感概应下,“老妇还曾担心三奶奶埋怨老妇分心教导明玉小姐,今日方知三奶奶重情重义,何用三奶奶这样嘱托,老妇说句托大的话,早将三奶奶与明玉小姐视如己出,岂能不尽心尽力、常伴左右。”
若胭又谢了又谢,放下这桩心事。
佟大娘离开后,若胭开始坐着出神,说是出神,倒不如说是思考问题更确切些,只见她掰着手指头,无声的想着什么事。
晓萱一头雾水的守着。
直到初夏抱着一只大匣子气喘吁吁的进来,若胭才招手笑起来,“好极了,我的变妆神器来了,初夏,晓萱,我们一起抹个胭脂如何?”
晓萱连连摆手,讪笑道,“三奶奶别拿奴婢打趣了。”退了出去。
若胭就看着她的背影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