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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胭心想,这倒是何氏的性格,最擅抓住机会以表孝心,今将这熬药的差事揽过来,不过是打发丫头去厨房盯着些,也不必她自己劳心劳力,却凭白得了个孝顺婆母、悌爱妯娌的美名,岂不乐哉?笑了笑,赞一句“如此,我该多谢大嫂费心,你回去后也莫忘代我致谢,等我好些,自当亲自过去道谢。”
香棋忙笑,“三奶奶客气了,奴婢记下三奶奶的话,回去后,自然一字不差的转达大奶奶。”
若胭既知晓萱试了药无碍,就赏了香棋两个银锞,送了出去,回身自己喝了药,复又上床睡觉,偏是懒怠,又睡不着,软绵绵的打发时光。
如此过了两天,静香之死平静无波的过去,仿佛死的只是一只小猫小狗,无人在意,香棋天天准时送药来,晓萱必定先尝了再给若胭,香棋也不说话,尴尬的等在一旁,若胭心中过意不去,只等香棋离去,就笑与晓萱道,“也不必试了,连喝数日,都好好的,若是咱们防备过甚,恐叫他人寒心。”
晓萱却坚持道,“三奶奶的安全决不能疏忽,奴婢的职责是保护三奶奶,此为至关重要。”
若胭劝说不通,心知必是云懿霆有令在先,亦不愿叫她为难,到第二天上午,忽见碧姗又来,却不是来送药的,而是和祥郡主有事要唤晓萱和晓蓉过去,两人虽直接听命于云懿霆,但在这侯府里,断没有无视和祥郡主的道理,既有吩咐,自然要应,两人即请示了若胭,随碧姗而去。
初夏纳闷道,“二夫人有什么事要找晓萱和晓蓉?”
若是领取月银、衣裳以及例行打赏等,都自有各个管家安排,从不必和祥郡主亲自传呼各院,况且这时候端午已过,无佳节、无喜庆,丫头们的夏季例制衣裳也早就分了下来,想来此时并无要事,若胭没作声,心里担心的是云懿霆,这府里无人不知两个丫头跟着云懿霆多年,最是他的左臂右膀,和祥郡主莫不是想打探云懿霆什么□□,要从两个丫头身上下手?
猜疑归猜疑,也不能表现出来,若胭反而安慰了初夏两句,初夏就笑,“也是奴婢多心,晓萱机警冷静,无论什么事,总能从容应对。”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又见香棋来送药,初夏接过来,香棋环视一周,不见晓萱,小心的探问,“晓萱不在吗?那……这药……奴婢能走么?”
若胭忽觉心口一酸,自惭疑心过重,竟将人家小小女孩惊惧至此,何氏虽然心计过重,也不过是想小心翼翼的讨婆母欢心,做个人见人夸的好媳妇罢了,若非和祥郡主附带上自己的汤药,何氏也不必每天操这份心,只全心全意讨好和祥郡主就是,这样想来,竟是自己不识好人心了,忙笑道,“香棋,你只管回去就是,晓萱不在也无妨。”
香棋顿显欢颜,喜滋滋的道了谢离去,连步子也轻快欲跃。
若胭瞧着她毫不掩饰的开心,也受到感染,笑容温暖。
初夏盯着汤药,迟疑的问,“三奶奶果真不需晓萱先试试?不如等她们俩回来再喝?”晓莲功夫虽好,却不识毒,晓蓉因好研究食材,略知一二,晓萱较之,又强了几分。
“罢了,一连喝了好几天,该是个什么味儿我也尝得出来,若有变动,不用晓萱,我也有察觉。”若胭笑道,“人常言,久病自成医,我虽自认无病,这七七八八的药可没少喝,早修成了半个神医。”
初夏“扑哧”就笑,“不过喝了几碗人参当归汤,就敢自称神医,三奶奶这个江湖郎中,也不知能开什么方子,奴婢可不敢向您求医。”
两人都笑起来,若胭等药渐凉,端起了慢慢喝下,的确与前几日一般无二,初夏到底不放心,一眼不错的盯着,直到若胭喝了个底朝天,又等了些时间,不见意外,才松口气,想了想,仍是提醒道,“奴婢觉得,虽是今儿无妨,但三奶奶还是小心些为上,若是就此放松了警惕,往后未必一如当初。”
若胭心口突的一跳,往事一幕幕闪现,盯着那只空空的药碗看了半晌,慢慢的在心里成形出一个想法来,笑容消散,渐渐端肃,沉声道,“初夏,你倒真是提醒了我,这一年多来,不管是梅家还是云家,咱们俩都亲历了不少事,我无伤人心,人却有害我意,防备些也是好的。”
“正是如此。”初夏点头,“阿弥陀佛,三奶奶能这样想就好了,等明儿香棋再送药来,仍是让晓萱检查无误了再喝。”
“这却不必。”若胭眼波一转,“往后更不需晓萱先试了。”
“这……奴婢不明白。”
若胭呵呵一笑,目光从药碗上缓缓移开,“人若确有心害我,就算晓萱如影相随又能如何,总是防不胜防,今日不得下手,明天自然还要伺机再来,这般拉锯下去,人家不知我早已洞悉,我也不知人在暗处何方,这样漫无目标的防备,岂非是一团抹黑?倒不如点起一盏灯,先瞧清了人再做打算。”
五月的阳光在阶前铺开,将光洁宽阔的青石板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辉,折射出道道金线,密密的洒在墙上。
“奴婢明白了。”初夏轻轻的道,专注的望着若胭,眼神中有些担忧,“只是觉得有些冒险。”
正说着话,就见晓萱和晓蓉双双归来,不待若胭问话,初夏已经焦急的事由,晓萱皱了皱眉,禀道,“二夫人说想再买几个丫头给四爷,因知奴婢几个会功夫,便想让奴婢们得了闲去教她们几招,日后服侍四爷也更稳妥些。”
两人面面相觑,怎么是件这样的事?若胭纳闷不已,心说和祥郡主这是唱的哪出,好端端的也打起四爷身边丫头的主意来,莫不是因为侯爷受伤一事受了刺激?问,“你们俩应下了?”
“没有。”晓萱道,“奴婢的职责是听命主子、保护三奶奶,不能分心,二夫人若是想四爷身边的丫头也学点功夫,可以另请武师。”
若胭本以为她们会以“要先请示了主子才敢答复”婉拒,没想到竟这样直接了当,倒为两人担忧起来,可莫要惹怒了和祥郡主,日后再为难她们,“若是不能,也不必直言拒绝,大可将决定权推到我和三爷身上,也可免去二夫人多心。”
晓蓉嘴快,立即回道,“奴婢怎会拿三奶奶当挡箭牌,这还了得?能应便应,不能应便不应,自然要明言拒绝。”
若胭就笑,又道,“二夫人既有这心思,就算你们俩不愿,总还要想别的法子,六小姐身边的晓菱几个也是会功夫的,少不得还要找她们去。”
晓萱摇头,“晓菱几个与奴婢等人都是一起习武长大的,死效各自主子是毋庸置疑的,二夫人既知奴婢拒绝,也不必再另费心机劝说晓菱了,再说,奴婢适才也已代为拒绝。”
既然如此,若胭也不再多说,心知她们几个的心思比自己更要深沉稳妥,凡事自有决断,让两人下去休息不提。
☆、变味
过不多久,晓萱又来了,眉尖微锁,似有心事,迟疑片刻,方才说道,”奴婢听说上午香棋来送药了,三奶奶毫不防备就喝下,若有意外可怎生是好?往后还是让奴婢先试过再喝。”
若胭想了想,拉过她笑着安抚道,“晓萱,我知你一番好意,唯恐护我不够周全,只是这汤药起因是二夫人的关怀,如今又是大奶奶在张罗,我若推开,却显得不近人情,若屡屡让你先试再喝,又恐冷了人心,也是左右为难,不如另想个主意,往后的汤药我照常接了,却不喝,反正本无疾病,你也不必再试,只等香棋离开,就让初夏悄悄倒了便是,你看如何?”
“也好。”晓萱略一沉吟就点头同意,“三奶奶若有不适需要服药,自有奴婢和晓蓉抓药、煎药。”
若胭笑道,“是这样,只是辛苦你们些。”
次日,等香棋再来送药,正看见若胭坐在厅上喝茶,初夏陪在一旁,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笑着,仍是不见晓萱,照旧上前行了礼就端出汤药,若胭将茶杯放下,笑,“倒是难为你天天这样准时送来,我这几天喝这药竟喝出滋味来了,连这碧螺春也比不上了。”说着话,端了药就要喝。
初夏笑着劝阻,“三奶奶且歇会吧,一则这药还烫着呢,二则三奶奶才喝了茶,总该缓缓。”
若胭这才又放下药,恍然道“是我糊涂了,连这个也忘了,也罢,就晾会吧。”又吩咐初夏去屋里拿个荷包出来赏香棋。
香棋谢过,试问晓萱怎么不出来尝药,初夏就掩嘴直笑,“奴婢可要直言了,三奶奶莫罚奴婢,香棋你不知道,三奶奶说这药里似有甘草,味道清香的很,哪还用的着晓萱先尝。”
若胭便讪讪一笑,作势拍她,轻笑着,“这丫头,嘴上也没个把门的。”
两人只管说笑,香棋愕然,随即笑起来,“原来三奶奶喜欢甘草的气味。”忙退了出去。
不着痕迹的瞟一眼远去的香棋,若胭端起汤药慢慢的喝,香棋拐过影壁,却在转身的一刹那回头,不早不晚就看见若胭专注喝药的侧脸,微微一笑,放心而去。
“倒了吧。”若胭放下药,接过帕子拭了拭唇角。
初夏轻声问,“味道还一样吗?”
“一样。”若胭笑,“哪有这样沉不住气的,昨天才不见晓萱,今天就急着换药了,总要再等两天才是。”
晓萱从后面拐出来,闻了闻药,笑着点头,若胭道,“怎样,我就说了我如今也开得方子尝得药了,先不自夸别的病痛,只这消积止痛一端,我也能说上一二了,你们要有不舒服了,我可诊断诊断。”
两人竟不理她,相视一眼,大笑着走开。
这样的日子,过得极慢,放佛时光的沙漏已经停止,每天从云懿霆出门,就再也不见光阴流动。
若胭每天重复着相同的事,就是像一个执着的建筑工匠,坚持不懈的在心里砌一根信任的擎天柱,努力清空所有意识,全部的信念都只为了告诉自己必须相信他。
太子其实并不是天天都会来邀,但总有数不清的应酬,云懿霆都会不冷不热的应下,然后带着琴儿同往。
若胭从不过问去向,紧紧的咬住舌头,不许自己开口,她怕自己一旦问出第一句,就会控制不住想知道更多、更详细的情况,也许,会有一些是自己不愿、不敢面对的真相。
值得安慰的是,从来不需要她追问,云懿霆总会主动告诉他当天去向,比如在太子府上赏花、在晋国公府邸与世子喝酒、在西海泛舟听曲……他不会说细节,只说,“喝醉了,就回来了”,是的,他几乎每天都是醉着回来的,一身的酒气,唇红腮粉,眸光里都流淌着醉意,却在若胭迎着他黯然伤怀时戏谑的低低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她抱了起来,在她耳边悄悄的道,“你又犯糊涂了,我说过,我从不喝醉。”
若胭就又酸又甜的说不出话来。
他又总会再补上一句,“等过完这段时间,我天天陪你醉。”
这句话像蛊一样种在若胭心里,她因此每每在难熬的等待和猜测中用它迷惑自己。
五天很快过去了,十日期限也将尽,琴儿依然出没在瑾之,一天较之一天的妖媚胆大,似是见不得云懿霆和若胭相处,日日与云懿霆外出不说,便是回到瑾之,也纠缠不休,云懿霆亦不冷漠、亦不热情,淡淡的应对,偏偏这样温凉恰好,更让琴儿如痴如狂。
若胭深吸一口气,再等等!再等等!
香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