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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让侯府颜面大失的庸医,只是不管不问,当做不知就好了,没想到这个白痴何氏居然毫不避讳就把和祥郡主给端了出来,杀人灭口,这样的事能随便说的吗?
扶额而叹,若胭不愿与她再说,只道自己倦怠,就让初夏送了出去,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哭笑不得,心想,怨不得云懿钧那样好的脾气也会气得掀桌子。
到午时,若胭正歪在榻上发呆,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云归雁的尖叫,还没来得及说话,初夏已经笑着外出,紧接着就听见两人的说笑声,只好狐疑的爬起来,刚到门口就被云归雁堵上,这妮子两眼放光,双颊通红,正兴奋得毫无形象,一把搂住若胭,推搡着笑道,“若胭,我与你说,许公子……会元……会元……”
什么汇源?我还果汁呢!若胭本来就不太清醒,更被她晃得昏头转向,“归雁,你抽搐了?”
“你才抽搐了呢!”云归雁瞪她一眼,总算停止了蹦跳,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过于失态,嘿嘿一笑,眨眨眼,“他是你表哥,你倒不激动?”
若胭这才想起来云归雁先前是说去看放榜的,会元?那就是第一名喽?眼睛一亮,也高兴起来,心想这位表哥还真是个人才,怪不得归雁这样兴奋,却又取笑道,“是啊,他是我表哥,你激动什么?”
云归雁腾的烧红了脸,扭捏道,“我……我也是为你才高兴的。”
若胭笑笑,迟钝的琢磨着许明道考出好成绩,自己要不要有所表示,云归雁又凑过来道,“若胭,你成天在家闷着,憔悴了许多,不如出去走走,正好我陪你去看看明玉,也顺便向许公子道贺,如何?”
若胭摇摇头,“不去了……”
云归雁目光一黯。
初夏突然笑道,“三奶奶这段时间身体都不太好,不出门折腾也好,不如让奴婢陪着六小姐去一趟吧,不说三奶奶与表少爷、表小姐的关系,就是六小姐与表小姐这样要好,过去看看也是该的。”
若胭疑惑的看了眼初夏,总觉得她这话有些旁敲侧击的深意,她跟在自己身边,对自己和许明道的关系了解的一清二楚,是从不会提议自己和许明道走得太近,今天怎么主动要代自己去看望,正欲细细琢磨,就见云归雁眼神又亮,笑道,“是呢,我竟忘了这个,要是初夏同去,也可。”
若胭恍惚觉得心里又明朗些,只拨不开眼前一层薄雾,盯着云归雁发呆,初夏已经笑道,“六小姐,那奴婢这就就陪六小姐同去。”
若胭只好收回心神,让初夏去准备些礼物,初夏自然应了,两人一前一后去了。
送走两人,才要回屋,又见晓莲来禀,说是大夫人请她过去,一时好不纳闷,大夫人几乎从没有表现过若胭的偏爱,即使若胭提醒她清除五爷身边的丫头,也只是让紫萍送来挂屏,并没有亲自露面致谢,这次无故叫自己过去,着实奇怪,也只好满腹疑惑的前去。
清明过后,气温渐高,已经穿不住夹袄,大多数年轻的女子都已换上轻薄的春裳,只是初夏看着若胭一天瘦过一天,总怕她体虚受寒,坚持套了件长褙子不许脱,在屋子里坐着还不觉得如何,出门走几步,头顶着金灿灿的太阳,就觉得有些热了。
走到大房与二房相连的月亮门前,若胭顿住了脚步,痴怔的望向墙后那片树丛,恍然间云懿霆就站在那里,和半年前一样,笑得妖魅肆意,不由自主的受到蛊惑走过去,三爷,你回来了吗?
“三嫂。”有个声音突兀的响起。
若胭惊醒过来,猛然回头,云懿诺快步走近,面带诧异,“三嫂,墙后怎么了?”
若胭惘然一笑,“没什么,随便走走看看。”
云懿诺疑惑的顺着若胭的目光,沿着墙角缓步走去,直到拐角才又折回,道,“三嫂,墙边倒是有些花,只是少见阳光,现在还没开。”
若胭知道他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勉强笑了笑,不愿多说,再扭头看一眼墙后,就迈过门去,云懿诺跟在身后,突然又补了一句,“三嫂是不是心里想什么?”
若胭怔了怔,道,“没想什么,四弟这是去找五弟?”
“是的,三嫂。”云懿诺答道,看着她的背,迟疑的道,“三嫂近日清减不少。”
若胭苦笑一声,没有回答,“四弟步子快,不妨先行。”
云懿诺看着她呆呆的,似有些黯然,垂眸道,“不必,我陪三嫂走走。”
若胭就温和的看着他笑了笑,这个四弟很讨人喜欢,年纪虽小,但是性格谦和沉稳,举手投足从容大度,自己很喜欢,其实五爷和六爷也相当不错,但是比较起来,自己还是更偏心这个四弟些,或许因为他是侯爷的儿子,与云懿霆更亲近些,又或许他来瑾之的次数多些、更熟悉些。
大房的花园名副其实,此时三月已经万紫千红、满目□□,花丛中蜂舞蝶逐,空气里芳香醉人,一阵风过,群芳颤颤、柳枝袅袅,恍若幻海迷离,令人眼花缭乱。
竟是如此之美!
去年夏天大夫人寿宴之时,也曾见过这园子群芳争艳的画面,只是怒放的夏花,展现出一种极致的火热,与春日里烂漫娇柔又不一样,此时此景,柔情款款如二八少女,亦风情、亦娇羞,别样动人。
若胭忍不住想,若是云懿霆在此,自己大约会撒个娇,央他摘朵花。
云懿诺突然伸手将石径旁探伸过来的一枝盛放的碧桃折下,交给迎春,笑道,“春日里插支碧桃最是适宜,赏心悦目,三嫂常见着,心里也清怡些。”
若胭不禁意外这个孩子小小年纪,不但知道装饰家居,还会宽慰人心,莞尔一笑,心里暖暖的,“谢谢四弟。”
若胭确实瘦了不少,脸色苍白,即使在阳光下,也不见红晕,笑容却温暖,云懿诺静静的看一眼,低下头。
走过花园,各别西东,云懿诺自去找云懿思了,若胭带着丫头们径直进了大夫人的院子,紫萍将她领进书房。
大夫人正在写字,一身青素,端坐案前,容神专注、气度皎洁,若胭突然就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的撞在心口,撞开了一些记忆,曾多少回,自己也像现在这样悄步走进梅府的东园,静默的看着屋里的杜氏,她就像此刻的大夫人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沉静肃穆的面容、端挺雅逸的身姿,令人肃然起敬,唯不同的是,大夫人乌发如漆,钗环珍巧,眉梢眼角自然流露出高贵闲适,而杜氏白发过半,素髻无饰,清倦怆漠,恍已勘破红尘。
听到细微的脚步声,大夫人侧头望来,见若胭一脸恭肃的伫在门口,起身道,“来,老三媳妇,进来坐。”
若胭进去,行过礼,大夫人问,“你在想什么?”
若胭据实答道,“想起母亲生前,也喜欢如大伯母这样写字。”
大夫人闻言怔住,目光渐显迷离,良久,缓缓说道,“听归雁说,你的字写得很好。”
若胭顿时傻眼了,心说,归雁,你这不是害我嘛,早都说了,千万别在大夫人面前提我,我那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哪入得了大夫人的眼,被她看到,不是丢人现眼嘛,还不如就让她认定了自己一无所是就得了,偏你多嘴,这却叫我如何是好?
正无从接言呢,又听大夫人道,“正好,我这也是闲着无事练笔,你来写几个字。”
若胭这下愁大了,眼见着大夫人指着书案示意自己去坐,一咬牙就真的坐下来,见案上放着一本《花间集》,就顺手翻开一页,却是温庭筠的《菩萨蛮》,扫了一眼,暗暗苦笑,这词倒是有些凑巧合我心境了,铺纸提笔,蘸墨轻落,一曲清词洋洋于纸,正是“凤凰相对盘金缕,牡丹一夜经微雨。明镜照新妆,鬓轻双脸长。画楼相望久,栏外垂丝柳。音信不归来,社前双燕回。”
大夫人立于身后,静看片刻,又移目于若胭,似打量新奇事物一般,点头轻语,“确实不错,大多闺阁女子都写得簪花小楷,你这行楷倒是少见。”不待若胭说话,转又悠悠一叹,“怪不得你母亲偏疼你,她本是与众不同,写得一手好章草,鹤立鸡群。”
这话夸得还是杜氏的字,并不是若胭的,但多少算是认可了,写得好不好的另说,起码“少见”也是难得了。
若胭略松一口气。
幸好大夫人没有继续往下点评她的字,却转身去了屏风后,也不知在翻箱倒柜的做什么,若胭趁机打量着书房,房中书架、几案、椅、台、架屏,无一不是金丝楠木精雕细琢而成,花架上,细腻精巧的汝窑花瓶中插着时鲜的花枝,与如烟如雾的窗前罗纱婉约相映,屏风六扇相连,上面诗画雅致,墙上亦悬挂数副字画,或磅礴大气、或温婉精致,不一而尽,书案上整齐摆放着几本常阅的书籍,文房四宝皆为珍品……入目之物,或大或小,无一不是珍中之珍、宝中之宝,既风雅端庄,又富贵雍容,这却是杜氏当时的小书房远不能比的。
过了一会儿,就见大夫人从屏风后走出,捧着几卷书轴来,小心翼翼的放在案上,以手轻抚,目光悠远,语气回味绵长,道,“这些都是你母亲当年留在我这里的,你看看。”说着,将其中一卷解开,慢慢的展开。
☆、忆旧
这是一轴章草,章草原由隶书草化而来,使之省易简便,故其用笔仍然多沿袭隶书,不像狂草的迤逦相连,虽字字独立,却也飞丝萦带,圆转如圜。
若胭对草书并无研究,只因前世身世卑微,常心念之哀,为了调整心态,才苦练书法,逼自己心平气和,却也只习得行楷,余者一无所知,所幸这段时间经常临摹云懿霆的书稿,云懿霆惯写秦隶,恰好章草的前身就是秦隶,多少有几分相似,要不然,只怕若胭连上面写的什么字也不认得,饶是如此,也不过是读的通顺罢了,仍是分不出好赖。
只是对若胭而言,她是用不着考究和点评的,仅凭这些字是出自杜氏之手,就足以让她激动感慨了,她早就听巧云说过杜氏早年是酷爱草书的,只最近几年才转练小楷,可惜从未见过杜氏草书的真迹,眼前这一副,算是大开眼界了。
大夫人回忆道,“这是你母亲最早送我的一副字了,当年我与你母亲初识,就在一次诗会上,京中闺阁好风雅,若有几分书画吟对之能,都喜欢聚结成诗会,或闲时聚、或节日聚,无非斗诗斗字、踏春做游罢了,那时我是诗会之首,你母亲却是初至京州、不请自来,于众人之前落笔游龙、出口成章,惊艳全场,这字就是那次诗会所书,我极爱,索要了来,装裱收藏至今,转眼已数十年矣。”言讫,唏嘘不已。
若胭亦看着书轴发呆,都说字如其人,这样意气风发的字,可能想象当年的杜氏是怎样的令人倾倒。
接着,大夫人收卷章草,又展开一幅,却是狂草,较之章草,狂草更是游龙惊凤、飘逸洒脱,丝毫看不出出自小女子之手,若胭益发敬佩。
接下来一卷卷铺开在若胭面前,或字,体形各异,或画,开阔深远,更有题诗,相得益彰,若胭只看的暗暗乍舌,以前只看杜氏写几个小楷,就觉得写的精致无比,今日才知,自己所知杜氏的,远远不如真实,面前的这些卷轴,好象铺成了杜氏的一段岁月,从光彩耀人到黯淡消逝,从勃勃生机到槁枯成灰,从青春芳华到华发弃妇……可惜,可叹。
“真不知道,母亲后来一笔笔书写那些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