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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她还顾及的谁是谁,任何人都不再重要,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正日夜兼程的奔赴绝境,自己这种鞭长莫及、无能为力的心境已经不需要再和谁客气、矜持了,她不敢想象,如果云懿霆出事,自己将如何一个人再守在这里,也许自己这白捡的第二次生命仅仅是为了来认识他、爱上他,最后以死亡结束。
众人一滞,和祥郡主脸色一变,却是带头停下来脚步,祝嬷嬷刚要说话,被她制止,她委实没有料到若胭会有如此大反应,竟出乎意料的没有生气,而是愣住了,从若胭身上,恍惚看到当年的自己,第一次送侯爷出征后,战战兢兢的在家里等着,若是打探来的军报中有一丝不妥,自己都会紧张的天崩地裂,就如同眼前的女子一样……正在她遥忆当年时,却听若胭突然悲声逼问,“母亲,是不是您让三爷去的?您也觉得三爷有本事救回太子,保全侯爷?”
言下之意,你是有意让三爷去死的?
和祥郡主竟然无言以对。
若胭冷冷的笑,自己是早就猜出云懿霆这一次会去找侯爷的,却没有想过战局如此,她不明白,太子被掳,云懿霆跑去能做什么,凭他一己之力,怎么可能于敌军重兵监控之中救出太子,那是真的是以卵击石了,若不然就是如三太太所言,云懿霆是为顶替侯爷而去,以己替罪,可是侯爷是朝廷钦定的统帅,太子出事,就算云懿霆设计揽罪,侯爷也难逃处罚,那他究竟能做什么?他一个人,总胜不过千军万马——是的,就是他一个人,若胭肯定,云懿华没有跟去,而是按原计划回祖籍了,既然当时对外宣称是回祖籍,就一定需要一个结果,何况,云懿华没有武艺,去做什么?
“你们都走吧,我想静一静。”
若胭闭上眼睛,往后仰倒,和祥郡主如何回答毫无意义,自己不知道她究竟知道多少实情,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是为了侯爷多争取一点点的宽赦而不惜让云懿霆送死,起码,她绝不会说真话。
“母亲,您先回去,我陪陪若胭。”云归雁劝说。
和祥郡主点点头,低声叮嘱她两句就带着祝嬷嬷离开,云归雁远望着瘫倒在床上的若胭,鼻子一酸,也落下泪来,心里却是暖暖的,原来若胭这样在乎三哥,真好。
“归雁,你也走吧。”
若胭幽幽轻语,即使是最好的朋友,自己此刻也没有心情应对,她是云懿霆的妹妹,她也会难过,她自己回去哭去;她是自己的红娘,如果不是她从中牵线,自己未必会一步步爱上云懿霆,直到不可自拔,从两人的第一次相识,到周府宴席,再到大夫人的寿宴……
若胭猛地一惊,腾的坐了起来,“归雁,你知道真相吗?”
记得周府那次,自己意外陷入杀局,险些成为齐王的棋子,多亏云归雁绊住太子拖延时间,云懿霆将自己救出后,又让云归雁赶去圆场;云懿霆对战孟彩衣时,云归雁也在当场,甚至详知孟彩衣的身份,可见云懿霆的很多隐晦的事情都是不避这个妹妹的,那么,这一次呢?
“若胭,我也不知道……”云归雁黯然垂首,难过的摇头,“三哥只说爹左臂中了一箭,倒无大碍,但是军中伤情严重,让三哥火速送药过去,太子的事,我也是刚知道的。”
若胭怔住,这是怎么回事,云懿霆居然连云归雁都瞒着,难道说,他根本就是去送药的,就算太子有难,他也不打算只身相救?——也对,他本是齐王的人,多年处心积虑要除掉太子,皆因党羽众多不能轻易下手,如今太子死在敌人手中,正可一身轻松,若是如此,倒无危险,在侯爷的大营里呆着,绝无性命之忧,虽如此想,却总觉得不对劲,太子若死,侯爷如何向皇上交代?以云懿霆的心谋,他会愿意用侯爷的前程甚至更多,换取太子的了结?
若胭心乱如麻。
存寿堂,和祥郡主重重的将杯子顿在桌上,祝嬷嬷斟酌着劝道,“二夫人消消气,三奶奶也是担心三爷的安慰一时着急、出言不择了,二夫人不也总说三爷和三奶奶感情好嘛。”
“我哪里是因为她生气。”和祥郡主叹口气,语气中倒是真没怒火,“以前,我总不大喜欢她,今天看她这样,倒是有心疼惜了,也是个痴心重情的女子,要不是一门心思都放在老三身上,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反应,我想起自己这些年来是怎么过的,记得有一次侯爷归来,身上箭伤未愈,回京时仍是打着绷带,我当时……也是哭得……唉,我是气愤老三!”
一提到云懿霆,和祥郡主又来了气,“他连我也瞒着,只说是侯爷中箭,要送伤药,我竟然也信了他这话!”
祝嬷嬷忙道,“二夫人是一听侯爷受伤,心就乱了,哪里还会猜忌三爷是否说谎,哪有儿子无端诅咒父亲受伤的?”
和祥郡主气愤难忍,“正是如此,侯爷当年箭伤一事,我总耿耿于怀,如今侯爷年纪大了,体力与闪躲总不如年轻时,我这心里更是害怕,每日里惊恐不安,偏他这么一说,哪还会多想?没想到就中了他的计!老三一向自诩学了武艺,从不将他人放在眼里,在京州也就罢了,寻常子弟确实不是他的对手,可是战场上刀光剑影,非同儿戏,怎是他平常打架斗殴可比?他这么任性前去,若是安分,严守军规,也就罢了,只怕他胆大妄为,不服从侯爷指令,擅自如敌营救太子,扰乱军规事小,反陷太子与侯爷于困境,那才事大。”
祝嬷嬷也慌起来,“三爷总是听侯爷的吧。”
“哪里就听了?要真的肯听,也不至于混的街头巷尾的议论,再说,谁不知他与太子要好,太子有难,他哪肯视而不见?他这次北上,不就是为太子去的吗?你说他能从哪里得知的消息比朝廷的八百里加急还快?自然是太子秘传的给他的求救信罢,太子也知道他有些功夫在身的。”
祝嬷嬷默默无话。
忽闻彤荷在外禀道,“二夫人,大老爷和大夫人来了。”
“快请进来。”
话刚落音,就见两人匆匆进来,二夫人当先问道,“老三媳妇可醒了?”
和祥郡主点头,“醒了,我才过去看过,仍是情绪激动,不肯见人。”
大家就都沉默了,过了一会,和祥郡主问大老爷,“大哥,朝中如今什么动静?皇上他?”
大老爷缓缓的道,“消息压得紧,只有面圣的官员才知,不过纸里包不住火,不出两天,就会朝野尽知,朝中昨天争执一天,也有主战的,也有主和的,提议割地换太子,皇上尚未表态,只是……二弟他,身为统帅,用兵不当,后援迟迟不继,致使太子陷入围困,卒尽被掳,这样大的事,怕是难赦。”
和祥郡主沉寂无声,身为郡主,又是侯爷夫人,怎会不知此罪重大。
“若能全歼北蛮,平定北境,平安救回太子,或能将功赎罪。”大老爷轻声道。
和祥郡主道,“我去见见太后,求求她老人家。”
大夫人拍拍她的手,道,“二弟妹也不必过分担忧,咱们一家子是连在一起的,荣辱与共,如今娘娘怀有龙子,皇上和太后总要看顾些。”
和祥郡主听说起“娘娘”,眼睛亮了亮,闪现希望。
“娘娘的封妃仪典……”和祥郡主担忧的问,原说是这两日就要行册封大礼,如今娘家出了这事,难保龙颜大怒,牵连到娘娘。
大夫人闻言亦略带忧色,道,“尚无任何动静,也没说推后,也没说如期举行,如今皇上的心思都在太子身上,也顾不得后宫,好在有太后,娘娘当无大碍,太后往常对娘娘就多有疼爱,现在娘娘又怀上龙嗣,太后更是偏爱。”
和祥郡主点点头,只要宸妃娘娘恩宠仍在,事情就坏不到哪里去。
……
三人又低声说了些话,大老爷叹道,“老三太鲁莽了,竟连我们也都哄着,就这样只身前往,着实令人担忧,他本是闲散惯了,平时里舞枪弄棒、玩玩花架子也就罢了,还敢上战场救人?我已修书,由官驿快马送去,希望能来得及阻止。”
大夫人道,“去也去了,奈何?好生劝着老三媳妇吧,老二媳妇那边还好,老二是正经回祖籍去的,三弟和三弟妹得了劝,也是信的,也是我们大意了,昨天说话时没防备三弟妹过来,叫她听去,这才……要是三弟妹不知,府里也安稳些。”
正说着话,就听彤荷又在门口道,“大爷和大奶奶来了。”
接着两人进来,见大老爷和大夫人在,倒也没有惊奇,一并请了安,原来的话题就打住了,和祥郡主直接道,“老大媳妇,你是长嫂,这几天多关照些两个弟妹,总别叫她们过分忧思。”
何氏忙笑道,“母亲只管放心,儿媳晓得,昨儿下午才过去看过二弟妹,瞧着倒好,她心里是知道二弟回祖籍了,唯挂念着路途风霜,我宽怀了几句,也就没事了,三弟妹那边……好像还睡着呢,也就没去。”
大夫人不动声色的瞥她一眼,和祥郡主轻轻“嗯”了一句,道,“已经醒了,你得了闲就去瞧瞧,她知道你去了,也是你的心意。”
何氏忙应了。
和祥郡主就以手支额,倦态顿显,大夫人知她自从在宫中得到消息,至今未合眼,难免疲倦,就起身示意大家都离去,云懿钧还想问几句,大老爷就拉住他,道,“走,我们一路走。”
☆、鼓动
巳时将尽,何氏来了,带着香棋、香画和香茗三个大丫头一串儿进来,若胭只叫初夏出去接待着,自己连面也没露,仍是狂乱焦躁的想着云懿霆,像一头受困的受伤的狼,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恨不得将眼前的东西尽数砸毁,再冲出去……
晓萱寸步不离的守在身边,任若胭发飙也好,痛哭也好,只说,“主子有令,奴婢必须看好了三奶奶。”
何氏见不到若胭,心里既是怏怏不乐,又隐隐痛快,也不急着走,只管拉着初夏闲扯,说尽了关怀、怜惜的话,初夏始终不冷不热、客客气气的应对,不停的劝茶,一杯接一杯的沏,何氏终是憋不住离去。
到中午时,云归宇也来了,若胭仍是避而不见,云归宇也没说什么,叹口气就走了。
过不久,晓莲又来说,四爷云懿诺来了,若胭烦躁之极,吼道,“我谁也不见,谁都不许进来!”
外面静悄悄的,也不知云懿诺何时走的。
若胭混混沌沌的如一头困兽,过了半天,心里的一个决定终于轮廓清晰起来,让晓萱又叫了晓蓉进来,却将初夏赶了出去,将门拴紧了,这才说出一句惊天动地的话来,“你们俩陪我一起去找三爷。”
晓萱和晓蓉吓得当即就跪了下了,“奴婢不敢。”
若胭急了,将两人拉起来,央道,“不怕,你们俩有功夫,我只带你们俩就是,一路轻车简从,当无大事。”
两人却不肯起身,只是磕头,“三奶奶,主子有令,让奴婢务必保护好三奶奶,奴婢本事低微,只能护三奶奶于瑾之之内,若是离了这府,外面江湖诡橘,危险重重,奴婢恐护不周全,若有闪失,奴婢虽万死亦不能赎罪。”任若胭软硬兼施,只是磕头不从。
却在这时,又听得云归雁的声音,若胭愣了一下,突然冲过去主动开门,将云归雁拉进来,却依旧把初夏推在门外,凭她惊疑恳请,只不许进入。
云归雁也是红着一双眼睛,猛地被若胭这么风风火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