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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再回厅,富贵已经接着往下说,“……并不是退亲,只是将婚期延后至今年十月,说的是,原委一概不再问了,长辈之事与子女无关,总不能毁了三小姐一生,只是终究养育一场,不议名分、只议情分,该当守孝,京州人尽皆知二姑奶奶守的是一年齐衰不杖期,三小姐未嫁之女,理当三年……奴婢也不知详情,后来又说是定为一年,与二姑奶奶一般无二,今天奴婢来之前,又听老太太和老爷说话,奴婢听的仔细,又说婚期定在了今年八月,这么说来是十个月了。”
看来齐大人还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君子,做到这一步已经是难得可贵了,也好,婚期再次定下,想必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只不知梅映雪得知自己仍是要守孝,会气成怎样,而梅家恩,大约也会后悔的锥心噬骨,可惜,世上从没有后悔药,不管当时是迫于张氏扣下的“孝道”这顶大帽子的压力,还是为了女儿放弃妻子的慈父之心,指纹按下的那一瞬间,数十年情分灰飞烟灭,永远也不可能回头了。
若胭笑了笑,“定了就好,只是,这又与你来找我有什么关系?”
富贵欲语又止,到底道,“老太太说,三小姐的婚期延后,归根结底是二姑奶奶造成的,若非二姑奶奶自作主张守孝,也没有齐大人强迫三小姐守孝的依据,如今不肯也已经定下,八月就八月,既然是齐大人主动登门改的日期,梅家便等到八月,那时候总没有变数了,只是,三小姐才出孝期就大婚,恐被人指点梅家,有心将孝期缩短,又怕齐大人不悦,就想着让二姑奶奶早些出孝,那么,三小姐也可跟随其后,既保全了三小姐的名声,更保全了梅家的名声。”
若胭听了愣了半晌,最终再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来,奇葩处处见,稀罕的是这样出类拔萃的!一时间除了笑,竟没想出什么话来回。
富贵也觉得尴尬,这样没道理的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连自己都觉得丢人,但是为人奴婢,受主人之命,不能不说,咬了咬牙,索性又补上一句,“另有一个原因,小郑姨娘的预产大约在六月,若是府上有居丧之人,恐冲了喜气,不但对二少爷不利,也不便大摆宴席。”
好嘛,还有这个理由!若胭是彻底没话说了,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初夏也冷冷直哼。
富贵叹道,“奴婢心知这般不妥,不愿前来,但是老太太发了话,奴婢不敢不从,只想着二姑奶奶要是拒见奴婢,老太太没奈何也就罢了,偏二姑奶奶念旧仁厚,容奴婢进了府来,如今这情况奴婢只能实说,却是让二姑奶奶为难了,这就是奴婢的罪过了,当初二姑奶奶没少照拂奴婢,可现在……”
若胭摇头,“你不必自责,这与你无关,我今天不见你,少不得你明天还得再跑一趟,明天不见你,你后天也得来,只怕那时候,还不止你一人过来,兴许老爷还要亲自来呢。”
这下,富贵也不说话了。
思虑片刻,若胭道,“富贵,你回去吧,让三爷寻访大哥哥之事,我自会恳求三爷尽他一人之力为之,结果如何,不敢应诺,也请老太太和老爷早些商议好说辞,若是大哥哥归来,问起母亲去向,可不要想着如齐大人那般好打发;至于孝期一事,无可相商!我所为是尽我与母亲之情分,至于他人如何,互不相干!”
这话就说的很明白了,云懿霆可以帮着寻找,但是只是他一个“浪子”的能力,想把主意打到太子头上,那是绝不可能的。
富贵愣住,低言称是。
若胭又补上一步,“老爷若是衙门事务清闲了,我不介意他过来坐坐,他是知道的,三爷无官无职,终日闲在家中,老爷若来,三爷必定侯在家中,老爷有话,正好当面一叙。”
我就知道你们怕云懿霆,迟迟不敢来找我,不也是因为云懿霆的原因吗?你胆量你就过来,在梅家见了云懿霆都缩脖子,来到瑾之,你还敢大声说话?
富贵一诧之后,便笑了起来,起身相辞,若胭也不挽留,知道梅家一大家子人都等着呢,就让初夏取了好些首饰、银两并糕点来送与她,富贵推拒,“二姑奶奶好意,奴婢心中感念,这些东西是不要的,就算收下,进了梅府,自然也不归奴婢所有。”
若胭道,“你只说,这是我特意送你的压箱钱,留着你以后嫁人用,把话说得这样明白,总不至于再要去。”
富贵红着脸苦笑,谢了又谢,这才出去,若胭又让初夏亲自送出府去,不多时,初夏回来,禀道,“奴婢眼神可不差,见的真真的,富贵出去后,街道两边又窜出两个婆子来,紧跟了上去,其中一个婆子,奴婢可是认得的,就是三小姐的奶娘周氏,三奶奶,您说这不是暗中监视嘛。”
若胭冷笑,“就是监视,既怕富贵明明见了我,回去却说没见;又怕富贵提了东西出府,半道上却藏起来不带回去。”
“呸!”初夏啐道。
“理那些做什么,没得头疼。”若胭说着往外走,“三爷刚才去大伯父那边了,算着时间该回来了,我们去门口看看,然后去母亲那坐坐。”得了和祥郡主的认可,若胭这两天每天两次让晓蓉熬了姜茶送去,如今已是痊愈了,但是若胭仍是每天傍晚过去探望一次。
初夏轻声问,“三奶奶,您真的准备把大少爷找回来?”
若胭淡淡一笑,在心里大致估算了一下西平府与京州的距离,“我只说去找,并没有答应一定能找回来,京州人人皆知三爷是个散人,又怎么保证寻得回一个失踪数月的人?再说了,即便找到,愿不愿意回来还得看大哥哥自己。”
梅承礼现在西平府的事,初夏是知道的,听若胭这么一说,也笑,“距离春闱不过数日了,就是大少爷肯回,日夜兼程,也未必赶得上了。”
☆、误会
若胭就向她眨眨眼笑,到门口时,正好云懿霆迎面进来,笑问她哪里去,若胭道,“去母亲那坐坐。”
云懿霆道,“好,我与你同往。”
和祥郡主正和祝嬷嬷说着话,见若胭和云懿霆进来,很是高兴,和若胭和颜悦色的说了好些家常,末了,又连赞姜茶味道好、效果好,说这次风寒好的这样快,多是姜茶的功劳。
若胭心知这不过是句客气话,于大夫开的方子还能不比姜茶好?不过能得到这样的认可,心里也很高兴,又想起刚才富贵转达的话,想一想张氏,两人一比较,不免叹气,从第一碗姜茶的迟疑,可以看出和祥郡主对若胭始终是提防、不喜的,但是,即是不喜,数月以来,她从未给过若胭脸色,说话悦和,处事公正,这便比张氏强了多少倍。
若胭心想,不管和祥郡主究竟心里如何想,两人能维持这样的现状就很好,总胜过在张氏面前受她冷嘲热讽、人鬼双面,连吃个早点都差点没命。
说了几句话,和祥郡主回头吩咐祝嬷嬷,“去将我那套八宝头面取来。”
祝嬷嬷应声而去,很快捧了一只朱漆贴金盒子来,和祥郡主道,“我老了,也不爱戴这个,你看看可嫌弃不嫌弃。”
祝嬷嬷就捧到若胭面前,若胭心里猜出来,不动声色的将盒子打开,顿时光华四射,若胭一看,里面可不仅仅是一只单独的头面,而是完整的一套首饰,发梳、额饰、钗、簪、歩摇、耳环、手镯……俱是镶金嵌玉、宝石点缀,说不尽的璀璨富贵,猛地想到张氏也曾说她有个八宝头面送给大郑姨娘,后来见大郑姨娘戴过一次,却是单件的镶了翡的银头面,与这一套相比,同是名为“八宝”,差距也太大了。
轻轻将盒子盖上,若胭笑道,“多谢母亲,儿媳领了母亲的心意就是,东西不敢收,一则这套头面极是贵重精致,想必也是母亲所爱,二则,儿媳现下守制,也用不上这个。”
和祥郡主笑,“这套头面是多年前太后赏赐,自然贵重精致,你收下就是,现在不戴,以后就能戴了,年纪轻轻,正该好好打扮打扮。”
祝嬷嬷听了就将盒子放到初夏手上,若胭只好谢过。
恰好何氏进来,笑道,“三弟妹真是孝顺,天天都过来陪伴母亲,我今儿来的迟了。”一眼看到初夏手中的盒子,也不必打开看,就知道是值钱的好东西,心里就有些酸,挪着腿上前向和祥郡主行过礼后,目光就在盒子上流连不去,又不敢当面问,怕和祥郡主生气,只忍的心痛。
若胭却没有显摆的意思,又说了两句让和祥郡主好生休养之类的话,就辞了出去。
何氏眼巴巴的盯着盒子,直到若胭一行消失在门外,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一抬眼,却见和祥郡主正一脸静观的笑容注视自己,吓出一身冷汗,陪着笑道,“母亲今儿可觉得好些了?”
和祥郡主点头,笑容温和,不见丝毫不悦,“已经大好如初了,难为你一片孝心,这几天也累着了,你也要注意休息。”
何氏顺从的称“是”,心里却很是失望,若胭不过是让丫头熬几碗茶,就能得到重赏,自己一日几次探望不说,就是嘘寒问暖的贴心话也不知说了几箩筐,到头来不过得一句“注意休息”,差距忒大了,自从若胭嫁进来,一家子的心都偏了过去,却将自己多少年的低眉顺眼付之东流了。
正闷闷的想着,忽听和祥郡主道,“老大媳妇,你来。”吓得她猛地抬头,小心翼翼的望着和祥郡主,不知她什么意思,也不敢迟疑,碎步过去。
只见和祥郡主从自己腕上褪下一只镯子,拉过她的手,慢慢给她戴上,左右打量,赞道,“好看,还是你戴着好看。”
何氏呆呆的盯着自己腕上突然多出来的镯子,明绿油润的翡翠镯子,上面镶着一串宝石,五颜六色,颗颗光华四溢、灿烂夺目,这是和祥郡主的宝贝,从嫁给侯爷就一直戴着,何氏垂涎多时,只不敢妄想得到,这些年和祥郡主也没少赏赐珠宝给她,贵重者不知其数,却都没有这只耀眼,没想到今天突然就给了她,这简直就是从天而降的一笔巨财,差点将她砸晕,半晌,喜得连声道谢,“多谢母亲厚爱。”
和祥郡主呵呵笑两声,“你喜欢就好”,又同她说了些家常话,就有祝嬷嬷上前劝说该去休息了,何氏得了宝,也不久留,又说了一堆感激话,端着手腕喜滋滋的离去。
她既离去,和祥郡主这才微微一叹,摇头道,“样样都好,就是这小家子气总改不了,见不得好东西。”
祝嬷嬷笑道,“只怪二夫人那只镯子太好,别说大奶奶了,谁见了不眼馋呢?”
“这倒是,那镯子也是当年太后赐给我的陪嫁呢,太后的心爱之物,自然是世上无媲的,别看只这一只镯子,要说起贵重,一点也不比那一套八宝头面差。”和祥郡主道,“罢了,再值钱也是死物,舍几个东西,换一家子安生,也好。”
祝嬷嬷端过茶来,看着和祥郡主喝两口,又接过去放下,这才笑道,“二夫人一向是公正的,先给了三奶□□面,大奶奶见了,难免羡慕,要说还是二夫人对两位奶奶都好,大奶奶嘴甜能言、手脚勤快,这几天来来回回的请安问好、端茶倒药,也着实不易。”
和祥郡主看她一眼,长长的叹口气,“你的话我明白,症结还是在老三媳妇身上,这孩子,我如今也说不好了,原本也不厌恶她,只是觉得一个六品官员的庶女配老三有些低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