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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该问大娘,竟叫初夏自己去一趟就是,要不然也必要自己跟了去。”
说着就哭起来,这个世界上,对自己好的人统共就这么几个,杜氏已经死了,章姨娘能保全她自己已经不错,侯爷领兵在外,也就佟大娘一个长辈守在自己身边,时不时的给予建议和劝导,这样的一份感情,尤其特殊,比起其他人来,更为珍贵,若胭因此看得极重,时刻谨记当初的诺言“大娘随若胭一同去侯府,若胭必定侍奉大娘如尊长,万事不逆,恭敬顺从”,两人早已如师徒,亦如亲人,怎见得她生病?
佟大娘笑道,“人食五谷杂粮,焉得逃脱生老病死?老妇不过受些风寒,倒叫三奶奶伤怀了,三奶奶的好意,老妇怎会不知?初夏,快扶了三奶奶回去,别过了病气。”
“我哪里就这样娇弱?”初夏来扶,若胭只是不肯,“大娘有恙,该当我侍奉床前才是,哪有个自己离开的道理?初夏,抓的药可还有没有?”
初夏道,“表少爷是昨儿半夜抓了三副,还有呢。”
“那就快去熬上。”若胭吩咐,“大娘还有些热着,去打盆温水、拿了帕子来。”
初夏即刻去了,不多时就端了温水进来,若胭亲自拧了帕子为佟大娘拭擦,佟大娘劝止不住,初夏要代劳也不让,她只要亲历亲为,别人哪知她的心思,只因佟大娘是独一个陪着自己的长者,自己活了两辈子,也没个机会孝顺尊长,如今只当是亲人长辈来孝顺了,也算是弥补心里的一份空缺,以及对杜氏逝者已去、章姨娘鞭长莫及的情感转移吧。
都收拾妥帖,又倒了水看着喝下,眼见佟大娘倦乏,若胭这才带着初夏出去,轻轻的掩了门,到廊下,又唤来迎春,叮嘱她这几天别的事都不与她相干,只需跟着初夏好好照顾佟大娘即是,又说“杯子里水要常温着,时不时摸摸身体可有发汗,要是出了汗就及时换下,万不能捂着,汤药要准时,大娘想吃什么,只管去和厨娘说,和晓蓉说也使得……”
迎春一一应了,笑道,“三奶奶对大娘真是好。”
初夏笑着打趣,“可是羡慕了,你也不用羡慕,来来来,我告诉你,三奶奶最是吃软不吃硬了,你只需忠心顺从,三奶奶也不会差你,一准连夫婿嫁妆都给你准备好。”
迎春腾的红了脸,若胭就指着初夏笑,“迎春,你大可问问她,她的夫婿和嫁妆准备的怎么样了?”
初夏一听,扭头就跑了,两人相视仰头大笑,却没注意不远处的窗后,露出丁香半张痴怔的脸来。
接下来这几天倒也没别的事情,本该去周家拜年,但因有孝在身,也去不成了,只让晓萱带了重礼,跟着云归雁一起前往,代为磕头致意,年前周老爷子病情有些加重,饭量减了一半,不想人逢喜事精神爽,春节这两日倒又好起来,虽是仍不能行动,神采已恢复不少,拉着云归雁说了好一阵话,问了云懿霆和若胭的近况,云归雁一一说了,更把若胭夸成一朵花,说是“成日里念着老爷子,记挂着老爷子的身体,有心来老爷子面前磕个头,只因着孝,不敢近老爷身前,我来之前,还千叮万嘱的要我转达问老爷子好呢。”
周老爷子听得眉开眼笑,唤了周二夫人到跟前,亲自指定了回礼,连带着赏了晓萱一个大荷包,叫人领出去单赏了丰盛的饭菜,恰好大奶奶闵嘉容就在旁边伺候着老爷子,也笑道,“老爷子对这个外孙媳妇还没见过面就疼爱上了,说来这位弟妹我是见过两次的,品貌俱佳,回头老爷子见了才叫喜欢呢。”
周老爷子一高兴,又加了好些珍宝,周二夫人见了心有不悦,却也不敢说什么,只恨上闵嘉容多嘴,心忖她这是为了太子,有意的要通过若胭笼住云懿霆,这京州还有谁不知道云三爷自打娶了亲就脱胎换骨变了人似的,对媳妇极是宠爱,可不就是拉住了若胭就等于拉住了云懿霆,本气不过她拿着公中的财物送礼,只想太子若是顺势登基,明妃娘娘总不会受到刻薄,也就忍气作罢,笑着脸去准备了。
到申时初刻,几人才从周家回来,云归雁连雁徊楼也不回,径直与晓萱一道来了瑾之,拉着若胭叽叽喳喳的将周家见闻细细说了个遍,若胭得知闵嘉容也为自己说话,便想起曾经两次相见,对她都是印象极好,心里又承了这份情,晓萱笑道,“三奶奶,奴婢此行可是惭愧了,没轮着说几句三奶奶的好话,却白得了老爷子好些赏赐,那些讨喜讨欢的好话,都叫六小姐一人说尽,奴婢平素便不嘴巧,今儿更显笨拙了,下次可不与六小姐一道了。”
若胭就笑,“无妨无妨,归雁那张嘴,你说不过也正常,总是夸我的就是,只别夸得狠的,以后我就真不敢见老爷子了,怕露了馅叫老爷子失望,”又吩咐初夏,“快沏了大红袍来给六小姐润润嗓子,料想这大半天的,可没少说话,就冲着为我挣回来那么多回礼,我还能舍不得这几杯好茶做谢。”
云归雁就作势拧她,道,“我可是知道了,晓萱以往多么朴实稳妥,怎么也变得这样伶牙俐齿,想来还是主子的原因,原本三哥话不多,如今成日里跟着若胭,也学得古灵精怪,主仆两个一起拿我调侃。”
三人就扭成一团,又顽笑了一阵,晓菱才把云归雁劝走,“来来回回一天了,六小姐且回去歇会吧。”
了结了这桩事,若胭又和云懿霆去了趟半缘庵,为杜氏和周氏一起都上了香,又到静云师太的扬灰之处也点了三支香,这才下山。
佟大娘身体已然大好,只终归上了年纪,比不得年轻人症状一去立刻生龙活虎,仍是有些倦怠之状,若胭每天早中晚必要亲往探望,陪着说会话,再叫她多躺着调养,佟大娘为初夏和迎春说了不少赞语,说是“心细周到、眼明手快、聪敏明朗”,若胭也很高兴,重赏了两人,初夏依旧是拒收,理由仍是那句“我跟着三奶奶,吃穿不愁,要那些东西多什么”,不想迎春见了,也把赏赐推了,道,“奴婢也不要,反正……反正……一切都有三奶奶安排妥当,奴婢也用不着这些。”扭身就跑了,倒叫若胭和初夏面面相觑,忽想起初二那天的一句戏言来,若胭“扑哧”就笑出来。
初夏诧异的问,“三奶奶想到什么,笑成这样?”
若胭笑道,“你可猜出迎春为何不要赏了?我可是明白其中的关窍了,你只回想初二那日,我们俩从大娘屋里出来,我吩咐迎春照顾大娘时,说了些什么便知。”
初夏细细回想,脸色变得极为古怪,也忍不住苦笑,嗔道,“三奶奶,迎春想是把您取笑奴婢的话给当真了,一心想着三奶奶将来为她选夫婿、办嫁妆,自然不肯再要赏赐了,三奶奶如今可要仔细想想了,既然说了这话,又被当了真,少不得要担起这副担子来,奴婢且瞧着三奶奶要怎么做这系红线的月老。”
若胭只管笑,“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俗话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你们这几个的婚事,我都要一一张罗不是,总不能厚此薄彼,惹了怨言,打今儿开始,每个月给你们各放假三天,什么事也不与你们相干,你们只管装扮了玩去,要是看上了哪家少年子,也不必瞒着我,直说了出来,我去提亲就是。”
初夏一听就板了脸,“三奶奶如今是越发爱拿奴婢们说笑了,三奶奶想要做红娘,只管张罗迎春她们几个,可别再提奴婢,左右三奶奶是早就有言在先,甩也甩不开奴婢的,莫不是还计较奴婢多吃了几口饭不成。”
“瞧瞧你这利齿,我可怕你了,再不管你了,只一样,以后动了心有了念头,且看谁脸皮薄,我只等着瞧。”若胭笑,到底还是把几个大丫头们都叫了进来,将各人放三天假的事说了,也不明说原因,只道,“瑾之没多少杂事,何必把大家都拘着在这四方院里,憋也憋出毛病来了,给你们放假,也希望你们过得快活,只有几点注意,首先一点,要是出门办私事,就换下府里的衣裳,自个儿穿戴去;其次,无论何时何地,务必举止端正,莫叫人轻看了自己又轻看了云府;再次,无事不惹事,遇事不怕事,轻易不以云府身份示人,若有不解之局,大可直言无妨。”
大家听了,先是意外不敢置信,痴呆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欢喜的连连磕头,即便云府待下人宽厚,也从无“放假”一说,若胭此举可算是开了先例,丫头们自然感恩之极,往后服侍更加用心不提,若胭又提醒了一句“园子里也不能无人,因此放假也要错开时间,今儿你休,明儿我休,方使得人人自在,秩序不乱,若有结伴的也可,只提前说明,别误了事就是。”大家无不称是,接着若胭又根据活计和各人自愿,做了个简易的排班表,交给晓萱保管,一番安排妥当,人人喜气洋洋。
☆、笛子
等云懿霆回来,若胭就一脸得意的将自己的创举说了。
云懿霆也有些惊讶,笑道,“这样甚好,自由与秩序兼顾。”这便是赞同了,若胭更是欢喜,干脆把自己意欲为丫头们找夫婿的想法说了,云懿霆听罢,把她揉在怀里直笑,弄得若胭很是尴尬,扯着他衣裳问“笑什么,有何不妥的?”
云懿霆笑道,“很好,很好,你竟喜欢做媒人,只管把她们几个都配出去,只是,晓萱的事就不必操心了,她的亲事是早就定下的。”
“咦?”若胭大为惊奇,“是你定的?”
“嗯。”云懿霆点头。
若胭认真的打量他,不敢置信似的,又眨眨眼,再盯着瞧,“我也没瞧出来,三爷也会做媒人?快告诉我,那男子是谁啊?我见过没有?长得如何?能配的上晓萱?性情好不好?会不会打女人?有没有……”
“若胭——”云懿霆连忙制止,笑道,“人此刻不在京州,等他回来,即刻让他来见你,有什么想问的,你只管当面问。”
若胭噘嘴,“你是媒人,我当然要问你问仔细了。”
云懿霆长眉微扬,细问,“那么,当初何老夫人去梅家做媒时,你都问什么了?”
若胭陡然红了脸,扭头就走,心说,我当时可连何老夫人的面都没见过好嘛,梅家恩一听说男方是你,恨不得当天就把我送进侯府,高攀上这门亲戚,还用的着问别的吗,云懿霆拉住不放,两人就扭在一起腻歪嬉闹,若胭心里此后就多了一件事,一闲下来就思考丫头们的终身大事,琢磨着各人什么性情,配什么样的男子最为妥当,只是思来想去又发了愁,自己身居内宅,也不认得几个男子,却要怎么牵这红线?
转眼就到了初六。
前几天天气尚好,至初五傍晚,骤然阴沉如铅,低低的压下来直逼头顶,令人喘不上气来,朔风如刀,多厚的衣裳都能吹透直入骨肉,大家也都窝在屋里不愿出门,围着炭火闲话,到夜里就下起了大雪,鹅毛似的纷纷扬扬,铺天盖地,初六早上,若胭一睁眼,就觉得床幔外格外的亮,捏着云懿霆的脸嬉笑,“三爷,下雪啦。”
云懿霆就搂着她笑,“这么高兴,你喜欢做什么?”
“自然是堆雪人了。”若胭脱口而出。
云懿霆失笑,“那就堆雪人。”
穿戴、洗漱罢,两人先去存寿堂,初夏给捧了厚厚的青狐皮毛披风来,颜色素净雅致,若胭不肯披,说是“雪已停了,正好玩耍,披了这个多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