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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已经往里走,向一旁的大爷打过招呼就进暖阁见和祥郡主,不过几句问候和请示,和祥郡主道,“你们父亲不在家,咱们只简单些吧。”
两人自然应好,若胭就出来,说是帮忙,实则也没什么做的,连何氏也不过装模作样的站在一边,倒是祝嬷嬷指点的多,彤荷也来了,一屋子的丫头,哪里用得着主子动手,若胭也是个摆设,转眼却见云懿霆也出来了,只是往云懿钧那边去,两人低声说些什么,听不清说的什么,只瞧着神色都好,与寻常人家的兄弟没什么区别。
又过了不一会,云归雁几人都来齐了,席面也布置妥当,若胭就入内去请和祥郡主,何氏却从后面飞快的抢上,错身越过若胭走在前面,若胭一怔,后退一步谦让着她,不就是想在婆母面前得个好么?这样的场面只管你做去。
一桌子的珍馐佳肴、美酒琼浆,若胭虽同坐着,却只吃些素菜,大家知道她有孝在身,婆家娘家一喜一丧也难为,尤其何氏这两天尤其乖觉,对若胭竟是半句话也没有,只小媳妇一般挨在和祥郡主身边,时不时的夹个菜献个殷勤,云归雪寻常得了机会就喜欢向若胭扎个针,当着云懿霆的面却不敢吭声,这顿饭吃得倒是平和、安静,不多时散席,大家都去暖阁又说了些家常,若胭和云懿霆都是话少的,满屋子便只有何氏和云归雪的说笑声,和祥郡主时而笑一笑,不过一盏茶工夫,云懿霆就拉了她起来,向和祥郡主说是先行,和祥郡主点头道,“也罢,你们俩回去吧,休息一会,也准备着,莫忘了时辰。”
回到瑾之,若胭问初夏和晓萱可有安排丫头们都吃过饭,两人都说吃过,云懿霆又吩咐晓蓉准备饭菜,若胭愣道,“不是才吃过吗?”
云懿霆笑,“可吃饱了?再吃些吧。”不由分说,又拉她吃了不少。
若胭便捧着肚子扑床上午睡,云懿霆过来,扳过她笑,“那便好生睡着,养些精神,可莫磕着头歪蒲垫上睡过去,这家祭可算完不算完?”
若胭白他一眼,扭过脸去不理他,云懿霆只管笑着,也挤过来搂着她一起睡,若胭笑出声来,又转过身逗他,“三爷可莫睡,免得睡沉了醒不来误了时辰,还不如我睡在蒲垫上呢。”
云懿霆就捏她的鼻子,“你倒打趣我来。”
两人低声细语的顽笑了一阵,到底一起入睡,等若胭醒来时,天色半昏,云懿霆依旧躺在旁边,却是睁着眼看她笑,“吃得不多,睡的倒香。”
若胭知他揶揄自己,红了脸不说话,飞快的爬起来唤初夏。
梳洗、装扮、更换祭服,一应妥当,就有晓萱进来禀道,“主子,三奶奶,二夫人她们已经动身了。”
云懿霆轻“嗯”了一声,拉着若胭便径直往家庙去,云家家庙另设一院,在侯府之西北,出了侯府西门折往北去,是一条云家大房与二房之间的夹道,倒也宽敞,若胭越走越紧张,一颗心变成了忐忑不安的小兔子,不管不顾的在胸口乱窜,差点没跳上嗓子眼,并不是担心前方是什么刀山火海,只是第一次进入这种神圣的地方做神圣的祭奠,唯恐自己举动不慎,失了仪态,丢了自己的脸不说,更是丢云懿霆的脸,便拽紧了云懿霆。
云懿霆停下脚步,轻轻搂住她,“别怕,只是一个简单不过的仪式。”
若胭就揪住他的衣裳,默默的将这几天佟大娘又反复教导的祭礼在脑海中回顾一遍,自认为巨细不差,才慢慢稳下心,又走了一程,就远远的看见一座院落,院门大开着,正好看见里面一条宽阔肃静的林荫石板路一直到尽头,迎面一座古朴庄严的殿宇,殿前开阔,左右对称种着松柏。
和祥郡主带着大爷夫妇、云归雁姐弟三人正站在院门前未进,若胭走过去,正好从东面小道上也来了一群人,男女老幼皆有,却是三房一家子,大家走到一处,相互见过礼,三太太只管将眼在若胭身上打量,却没说话,看着像是碍于场面沉肃。
三老爷翘首望西张望,自言自语,“大哥大嫂怎的还没过来,可莫误了时辰。”
和祥郡主笑道,“三弟别急,时辰还早。”
三太太呵呵一笑,瞟了一眼若胭,“可不是嘛,这么多年,大哥大嫂哪一次误过?不过今年不同些,不是新添了老三媳妇嘛,说起来,除了去年生下永哥儿,咱们家可是多少年没添过人丁、办过喜事了,这次家祭自然又热闹。”说着话,笑呵呵的转身去王氏怀里抱永哥儿。
永哥儿是王氏所生,是三房的长孙,更是云家唯一的孙辈,才一岁又两个月,眉眼如王氏一般秀气,生的胖乎乎的很是可爱,三太太自认身份高低不如大夫人和二夫人,只时常拿永哥儿逗笑,用意无需明说,谁人听不出来,如今三房人一大家子,任大房二房怎样富贵权势,却是孙辈空零,哪比的她有个会叫“祖母”的孙子?
这话说出来,若胭才刚微一蹙眉,何氏已经白了脸,这话虽说一棒子打死了两房人,但细细追究起来,她才是首当其冲,大房只有一个五爷,年纪尚幼,不及婚配,说也说不着,况且此刻又不在,二房男丁最多,可是四爷未娶亲,三爷三奶奶新婚刚三个月,又在孝期,唯独她进门数年,却是一无所出,和祥郡主若是怪罪,可不就是拿她生气?当下就惊慌的看过去。
和祥郡主却微微一笑,伸手拉了拉永哥儿的小胖手,点头道,“可不是嘛,要不说永哥儿是个有福的,将来也自然大有出息,四年前那孩子可比不得呢。”
四年前的孩子?
若胭听的云山雾罩,正猜测着什么孩子,就见在场大半人都变了脸色,尤其三太太和何氏,面色惨白,又扭头看云懿霆,后者却只是微微皱了下眉,便再无反应了,何氏抖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泪已盈睫。
和祥郡主笑看她一看,目带安抚,又骄傲的扫过云归雪和云懿诺,笑道,“老大和老三都年轻,再瞧瞧雪儿和诺儿,他们俩才多大……”
是啊,急什么,和祥郡主生他们俩时,年纪也不小了,可是人家就是肚子争气,一口气生下龙凤胎,这可是云家多少代都没有过的,再说了,不管怎么样,二房有三个儿子,生孙子的几率怎么看都比三房高。
何氏重重的松一口气,三太太也收敛了眼底的得意,不再作声,别开脸远望,喜道,“大哥大嫂他们来了。”
☆、家祭
众人闻声望去,果然见大老爷、大夫人带着五爷云懿思快步走来,后面跟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总有数十人之多,行止有序,神态端凝,各人手捧托盘,俱是祭礼所需之物。
大家见过礼罢,大老爷就看向云懿霆和若胭,微笑道,“老三,你们俩进来。”说罢便举步进了小院,两人随后跟进,三老爷也跟着进去了。
才上台阶,就有侍者捧来净手盆,若胭立于西阶,云懿霆立于东阶,众人盥洗、拭净后,才进大殿,沉肃凝重之气氛扑面而来。
若胭自持身份,不敢东张西望,却忍不住好奇,趁提步迈槛之际,飞快的扫视一周,只觉得殿内深阔宏伟,梁头、脊柱等无一不彩绘云纹、花卉等图案,重彩瑰丽、精妙绝伦,当先供着云家列祖牌位,图像端肃,若胭不敢久视细看,匆匆一眼就垂眸凝神,跟在云懿霆身后,一丝也不敢走神,早闻得鼓乐声起,又有侍者鱼贯而入,列置供品,方才就位。
鼓停,鸣炮,复奏宁和之乐,大老爷主祭,三老爷陪祭,云懿霆和若胭遵命依礼,迎祖、上香、跪拜、献爵,又有大老爷念祝文,三献方止。
若胭紧绷着神经,竖起耳朵听大老爷的声音,眼虽正视,却时不时的趁机看云懿霆一眼,跟着他一板一眼的举止,这时见三老爷往一侧楼梯上了楼,不多时捧了一本册子下来,又有侍者上前奉上笔墨,大老爷接过册子翻开,取笔落字,又由三老爷送回楼上,这才道,“好了,如今你们俩拜过你们母亲灵位,又更了家谱,才算合礼了。”
若胭却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觉得背上、手心都是湿的,直到退出大殿,凉风吹过,才醒过神来,心知这新妇祭祖一礼总算是过了,暗暗将心放下一半。
接下来便是合家祭祖,这是没什么可紧张的了,男子入殿,依旧是大老爷主祭,按规矩是妇人都在殿外行礼的,是以由大夫人和二夫人领首,一通礼乐、反复跪拜,不过如此,总是混在人群里不显眼,低眉顺眼的跟着大家就是,撤馔、望瘗之后合扉,就算是礼成了。
即便如此,所有人依旧肃容无嬉,到出了院子,又走出很长一段夹道,才又开始讨论起来,说的却是晚膳的安排,云家有规矩,晚膳是三房人合在一处,图个“合家团圆”之寓意,一向都是聚在大房,以显示长兄为大,今年也不例外,大老爷和大夫人说是“都已准备妥当,你们早早的就来吧。”
三太太又瞧着若胭笑,亲热的上前拉过她的手,道,“你刚才是祭过你母亲了,你母亲苦命,早早的就去了,你既进了门,是该去你母亲跟前磕头尽孝的,这也是你母亲,可不要偏了。”说着话,向和祥郡主努嘴,脸上的笑容颇为怪异,声音不大,走在前面的男丁未必听见,但是并肩而行的和祥郡主是必定听见的,当下就变了脸,当着这继母的面,一口一个说生母,可不是挑拨么?
正气不过,就见若胭微微一笑,回敬了过去,“三婶说的正是,两位母亲,都是我的母亲,自然都要孝顺的,二嫂当年过门,想来也是一样在那三婶灵前磕头跪拜的,这本是为子为媳的本分,就是往后,我也要好好向二嫂学习如何孝顺母亲呢。”一边说,一边向和祥郡主笑着行礼。
这话可算是将三太太砸过来的大石头又同样砸了回去,和三爷一样,二爷的生母周氏也早年去世,如今的三太太也是个继母,三奶奶王氏过门时又怎么少得了去祭拜周氏,现如今,王氏侍奉三太太亦如生母,半分不敢懈怠,若胭说要向王氏学习,不就说明也不会轻看和祥郡主,三太太被戳了心窝,也不好说什么,和祥郡主却舒心而笑。
云懿霆不知何时已停下脚步等着她,拉住若胭的手,感觉到她手心的凉汗,不着痕迹的将她手带进衣袖,用衣裳擦干,然后凑到她耳边低声一笑却不说话,若胭红着脸瞪他,奈何天色已暗,也不知他看见没有,只扭头看别处不理他,因是新春之喜,府里上下哪个角落都装扮起来,园子里的玉树琼花不说,就是这夹道,也换了新制的灯笼,纸上画着“八仙过海”、“喜上眉梢”等吉祥画儿,这时候早点起蜡来,两排儿高悬,整齐的延伸到尽头,煞是好看。
回到园子,三房人各自回去,二房子媳们都陪着和祥郡主先到存寿堂,云懿霆和若胭又叩谢了和祥郡主,虽是继母,亦是母亲,和祥郡主亲自扶起,一脸欣悦,笑道,“你们俩好好的就是,我总是看着高兴的,时间不早了,别让你们大伯父和大伯母久等,你们快回去更衣,稍息片刻,就直接过去吧,吃过后也不必再过来请安,早些回去歇息便是。”
两人依从,又说了几句“母亲也休息会,不要操劳”之类的话,便先回瑾之。
云归雁半路上追上来,拉着若胭叽叽歪歪的说了好些闲话,直到瑾之门口,才被云懿霆赶走。
云归雁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