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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数日,香书到底还是没有治好,一直就哑着了,何氏照旧天天去请安,只是神色间明显不如往日讨巧飞扬,总带着几分惴惴不安,深恐被人指点闲话,这却是难免的,毕竟她当初回娘家已是突然,偏偏回府当夜就出了这样的事,哪有不传出些猜疑的?好在和祥郡主温和如旧,显然是不在意下人的嚼舌根,有一次何氏哭着说无辜,她还劝解道,“我不曾疑心你什么,你好好的做着主子,无端伤自己的丫头做什么,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还能不信你?快别多心了,反失了大奶奶的身份,”又叮嘱祝嬷嬷,“再听见有谁说嘴,张嘴一百。”
何氏含着泪道谢,一门心思帮着婆母准备过年事宜。
云归雁这几天也来得少了,不知在忙什么,请安的时候小声问她,“你都在做什么大事,神龙见首不见尾。”
她却神神秘秘的一笑,“我在学一样巧本事,先保密着,回头学会了再告诉你,免叫你笑话。”
“既是学本事,我哪能笑话你,快说一说,不如带我一起学。”若胭来了兴趣。
云归雁将头摇得波浪鼓似的,“可不敢带你,是有危险的,若伤你分毫,我就再也别想进瑾之了。”
若胭笑,“咱俩知道,不叫三爷知道。”
“算了吧,别人只知我三哥被你束缚,我却清楚得很,你连心都被三哥摘走了,他若问你什么,你能不说出去?再说了,你心里藏着什么事,也不必说,他也猜得出来,他那人,长着十只眼睛、八只耳朵……”
若胭险些没笑喷,赶紧捂住了嘴,也就不问她了,心里却念念不忘。
日子过得倒也快,转眼就进入腊月下旬,若胭前些日子安排送往各处的年礼都一一送妥,就是章姨娘那边也是初夏亲自送去的,回来还说了“姨娘一切如旧,三奶奶可放心”,得知章姨娘无恙,也就松口气,初夏却又说起其他人,“小郑姨娘的肚子越发大了,如今梅府里竟是她的天下,老太太和老爷没有不依从的。”
若胭冷笑,“这是自然,肚子里怀着子嗣,又有郑家撑腰,谁敢招惹去?但凡她哼一声,叫声肚子疼,就得有人吃苦吃冤录。”
初夏上次虽然没有跟着若胭回去,后来也听说了当时的情况,小郑姨娘假说肚子疼嫁祸若胭,激怒梅家恩,若非晓萱护着,若胭少不得还要挨打,故也忿忿道,“还不知是男是女呢,就这样菩萨似的供着,若生下来不是个少爷,那时该往哪里搁脸?”
“那就说不得了。”若胭就笑,“老太太常年挂在嘴边的就是,梅家从不重男轻女,即使生下个小姐,也不能薄待,何况还有郑家一家子在呢,谁敢轻视了?罢了,这也不是我操心的,她们过得好,我也不忿妒,我只求姨娘安安稳稳的就好。”
初夏道,“自三奶奶出嫁,奴婢数次见到姨娘都还好,虽然冷清,倒没灾痛,兴许是大家忙着照顾小郑姨娘,顾不得再使幺蛾子,也或许是见识了三爷对三奶奶的爱护,多少有些顾忌。”
若胭“扑哧”笑出来,“是怕了三爷和晓萱的功夫吧?”话虽如此,心里却是清明,知道另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皇上对云府的看重,从半年前大夫人做寿、昭仪娘娘奉旨贺寿,到归雁空前盛大的笄礼,京中朝野还有谁看不懂圣意?就算张氏再无知,梅家恩身为朝廷官员,又怎么会嗅不出这股风向?这样也好,不管什么原因,能庇护着姨娘,自己就高兴,出嫁的女儿总不能三天两头回娘家,更不能伸长了手干预娘家的事务,对这样柔弱的姨娘,自己还真想不出太好的法子保护。
晓萱又来汇报,说好赏给丫头们的镯子也挑好了、发了下去,丫头们个个欢喜,无不磕头谢恩,若胭也瞧着高兴,她本不是个惜财、敛财的,求的不过是皆大欢喜、安稳度日。
再有一件事,因何氏回府,和祥郡主如添一臂,不过数日功夫,这么一大家子的过年用度准备都差不多妥当,瑾之的这一份也按照当初的清单如数送来,丝毫不差,若胭不免叹服和祥郡主和何氏能力非凡,这府上少说也有百余人,衣食住行,哪一样不是精细巧做,真难为了能安排的妥帖无误,这份管理的才能是自己望尘莫及的了。
东西送到瑾之,若胭即吩咐晓萱和初夏两人,将东西安置妥当,该分发的分发,该布置的布置,该收纳的收纳,足足又忙了两天,才算清楚。
才伸个懒腰,又见晓莲来禀,“太子府派人送来东西。”
若胭扭头看云懿霆,云懿霆只说,“收了就是。”也不出门看看,只管继续喝茶,他既不动,若胭也就坐着打盹不管,微合了眼,听外面晓莲指挥人将东西搬了到前厅,又到门口回禀,“主子,共三箱,据来人说,其中一箱是太子妃单独送给三奶奶的,来人又说,今儿送来的,除了这三箱,二夫人那边也有三箱。”
若胭惊而睁眼,往常太子送东西来都是半掩人耳目,云懿霆收到后也不曾大张旗鼓的公开,无声息的就处理了,总不曾惊动太多,这次却是怪了,不仅有单给自己的,还送到存寿堂去,瞧这意思,是要更进一步张扬太子与侯府的亲密关系?眼下太子正和侯爷同征在外,难度圣意者,多少认为两人同心,那么侯府是太子党派也就顺理成章了,“三爷……”
云懿霆笑问她,“想看看太子妃送你的什么?”
“没兴趣。”若胭摇头,不用看也知道,女人之间送的东西,除了首饰就是摆设,总是华贵为重,自己无奢靡之心不说,这样意图昭著的礼物,更不会动心。
云懿霆轻笑,吩咐晓莲,“原封不动,入库密存。”
若胭一愣之后就恍然了,却又迟疑道,“母亲那边……”
云懿霆慢慢道,“母亲亦有计较。”
是啊,出身皇族的郡主,还能看不出这些动机,怎么会轻易被人收拢。
这么一转眼,除夕就到了。
☆、除夕
自打进入腊月,合府上下就忙了起来,过了二十三,就更是人影攒动,瑾之亦是如此,几个大丫头们清点贵重大件、分发物资不说,就是后院的几个小丫头和婆子也脚不沾地的清理、打扫,到除夕这日,才算妥当,因三爷三奶奶大婚,瑾之在三个月前才刚重新装修过,本就是簇新簇亮的,用不着大整顿,只是丫头们才得了若胭的打赏,一心要讨欢心,便格外的精细些。
这是若胭这辈子过得第一个年,故而一早醒来就有些小激动,只是看着云懿霆嬉笑,因是新年,为显得新妇尊重夫家,若胭脱了丧服,也只着了素色的短袄长裙,只是这样,比起穿丧服来娇媚百倍,偏生她心情好,一脸的笑,眉眼弯弯,如青山碧水,映衬着桃花色的脸颊,竟是两个月来少见的艳色,看得云懿霆心摇意驰,关起门来嬉闹一阵,才梳洗了去存寿堂。
到存寿堂时,大爷和何氏也刚进门,一番礼毕,众人入座,和祥郡主也是满面春风,从桌上拿了一封信道,“也是赶得巧,你们父亲寄了信来,昨儿晚上才收到的,你们都看看。”
祝嬷嬷便接了递给大爷云懿钧,何氏也凑近了去,两人细看一遍,云懿钧笑道,“自父亲领兵,与北蛮交手多次,屡战屡胜,父亲信中之意,估计开春就可班师还朝。”
何氏也笑,“阿弥陀佛,父亲快要回来了,父亲此次大败北蛮,又为朝廷立一大功。”说着话,又往下看,脸上堆砌的喜色似有些松动,牵强的笑了笑,转向若胭,“父亲还在信中赞三弟妹做的坎肩最是恰到好处,还是三弟妹心细又手巧,叫我这做长嫂的自惭形秽了。”
“大嫂过谦了。”若胭淡淡一笑。
和祥郡主笑道,“你们两个都是有孝心的。”
云懿钧将信递给云懿霆,云懿霆则径直给了若胭,“你看看。”毫不避讳的宠溺,无视其他人投来的各种目光,笑容温柔专注。
若胭微觉羞赧,只因他素来这样不守规矩,自己也习惯了,垂着粉面接了信来看,云懿霆却是自己歪了身体靠过来一起看,这般场景看在别人眼中亲昵之极,尤其何氏见了,想到大爷的木讷,更是气堵。
若胭则是难掩欢喜,受到侯爷称赞不说,得知侯爷一切安好、战局大利才是最高兴的,许是因为历经两世都没享受过父爱,所以对侯爷格外看重,尽管相处时间短,却是打心眼里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父亲,如何不希望他能平平安安、早日归来。
正看着信,云懿诺进来,若胭就将信转给了他,接着云归雁和云归雪先后来到,大家轮流看了信,说笑一阵,和祥郡主就看向若胭和云懿霆,缓缓道,“年年过年,吃饭看灯,原没什么特别,只是今年是老三媳妇嫁过来的头一个年,有些事又与往年不一样,算着日期,老三媳妇过门已经整三个月了,你们父亲离京前曾说过,因新婚三月祭祖恰好赶在年关,就在除夕一并祭了,今儿就是除夕了,你们父亲不在家,便只有你们大伯父与三叔带着大家吧。”说着话,目光在两人脸上着意端看,“今日祭祖,先是老三与老三媳妇祭拜你们的母亲,修改家谱,然后再合家祭祖,老三陪着你媳妇,这个事你自当明白。”
“是,儿子明白。”云懿霆难得的语气沉静稳重,若胭也默默听着,知道和祥郡主说的“你们的母亲”是指侯爷的原配、云懿霆的生母、已故周氏,静看云懿霆的侧脸,心中忽然生出伤感和疼惜来,寻常只看他或妖冶放纵、或杀气逼人,也只在这样时候才恍然想起他其实不过是个年幼失母的可怜孩子罢了,纵然过得是一掷千金、纸醉金迷的生活,细细想来,与普通失亲的孩子也没什么两样,只怕因为生在权贵侯门,还要面对更多的阴谋与血腥。
想是云懿霆感觉到她的目光,回头来看她一笑,笑容竟然儒雅温厚,如兄如父,若胭一时看得心跳面红,痴怔不已。
云家的规矩是午膳三房人各吃各的,虽说各吃,却也不像平常一般,各个小姐、爷在自己院子里用餐,都聚到父母跟前的,似二房这里,午时初刻不到,云懿霆和若胭已经换了衣裳收拾妥帖到了存寿堂,大爷云懿钧和何氏也才到不久,云懿钧静坐不语,一贯的儒雅温厚态度,何氏则先进了暖阁问候和祥郡主,说了一阵子话,才一脸喜气的出来,和祝嬷嬷一起张罗席面,碧姗带着几个小丫头在桌前忙来忙去,时不时用眼角瞟一眼何氏,扭头见云懿霆和若胭并肩而来,却变了脸,眼前忽的闪过灵儿和巧儿,丢开碗碟就上前请安。
若胭笑看她不语,原是厌恶她的,却想自己也是个杀人的,比她又强了多少,自巧儿和灵儿死后,那事儿再无人提及,也就没有追查下去。
云懿霆却冷飕飕的睨她一眼,大步迈了进屋,里面的何氏和祝嬷嬷闻声探望,见了两人,俱笑迎出来。
“三弟和三弟妹来了,快坐快坐。”何氏堆着笑,她本就是能说笑能讨巧的,这次回府后,态度就越发的热情了。
若胭笑道,“大嫂在这里忙碌,我虽笨拙,又怎么好偷懒,待先去像母亲请过安来,也容我跟在大嫂身后学个模样吧。”又向祝嬷嬷问了好。
何氏也不好说什么,讪讪笑,“倒是我忘了,三弟妹快去母亲那里。”
两人已经往里走,向一旁的大爷打过招呼就进暖阁见和祥郡主,不过几句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