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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胭所料,这是必然会发生的,杜氏的死讯一旦传出去,风言风语肯定少不了,梅家恩身为朝官,御史也必有耳闻,难道他还没想好对策?“老太太和老爷怎么说?”
“这几天老爷变得很古怪很吓人,齐府两次来人,老爷都没见,老太太也不停的哭。”
这么说,就是没有对策了。
若胭冷冷一笑,她不知道梅映霜这次来是张氏或梅家恩的授意,还是她自己的意思,都不重要,反正自己也没有添柴助火看热闹的想法,想了想,就将前后事由一一说了出来,“四妹妹,母亲生前是和老爷已经和离了的,双方都已经签字压印,老太太当时也在场亲眼看着,后来母亲咽气,移出梅府,在半缘庵办理后事,也是合情合理的,本来老爷是想着先隐瞒住母亲的死讯,等丧事过后再公开和离之事,不料方妈妈私自去齐府报信,这才被人所知,如今母亲后事已了,索性公开和离了就是,和离书在我这里,我即刻派人送去府衙,只要世人皆知两人和离在先,便没什么好说的了,只一点,四妹妹回去可要和老爷说一声,若是御史大人爱较真,非要追其和离真相,可别忘了,除了梅家要名声,大家都是要名声的。”说完,起身从抽屉暗格里取出一张纸来,递过去。
梅映霜呆呆的,明显没有反应过来,和离之事她只听郑家人提起过,究竟如何一无所知,冷不防听若胭讲出这么一大段事情来,茫然接过了看,也不知道看懂没看懂,就哇的哭起来。
若胭就抽回和离书,为她擦了眼泪,叹道,“四妹妹莫哭,这样也未必不好。”说罢,就唤了初夏和晓萱进来,让她们俩一起带着和离书去京州府衙,初夏大概是不懂这些的,晓萱却老练许多,就算没有经办过这种事,也会找到办法。
梅映霜一看两人出门,也就知道该怎么办了,起身道,“二姐姐,那我也回去和老爷说,这样的事,大约老爷也需要亲自去一趟。”
若胭点点头,没有多做挽留,只说了几句让她保重身体、不必积郁于心的话,就送了出去,又叮嘱了麦冬和晓莲一直送去梅府,目送梅映霜的背影,若胭越来越认定她的来意了,这是张氏或者梅家恩让她来索取和离书的,不过,这样,也很好。
站在瑾之门口,若胭看着眼前高大的树木,眼前突然闪过很久前的一幕,自己就在这里险些做了孟彩衣暗器下的鬼,后来云懿霆一路追杀孟彩衣,最后在太子府邸将她杀死,他们俩曾在这些高大葱郁的树林中打得不可开交,转眼,自己就嫁了进来,那时候,云懿霆是否想到,他当时救的人会成为他的妻子?
迎春轻声的道,“三奶奶,进去吧,仔细再着了凉。”
若胭收回心神,淡淡一笑,“不妨,今儿不太冷,站会吧。”趁着云懿霆不在家,自己也消停会,云懿霆上午说要去二爷那边看看,还没回来。
“哟,这不是三弟妹吗?”有个声音突兀响起,远远的传了过来。
若胭闻声回头,只见何氏含笑走了过来,“听说三弟妹这两天受了些寒症,我本是该来看看的,只是忙着二弟妹那边的事总不得闲,三弟妹可别见怪才好。”
“大嫂见外了,大嫂是我们妯娌的榜样,处处能干,只是辛苦些,我也帮不上忙,只好累着大嫂一个人了。”若胭客客气气的说。
何氏看着她意味深长的笑,慢悠悠的道,“三弟妹这是谦虚了,三弟妹大婚次日认亲,父亲就准备将掌家的玉印交给三弟妹,三弟妹当时没收,我却听说,后来父亲临走前又给了三弟妹,父亲这样信任三弟妹,想来三弟妹也是精于理财管家的,我是个笨的,不比三弟妹一进门就得父亲、母亲喜欢,难得三婶瞧得上我,派些活给我,我虽然怕笨拙做不好,也不敢推却啊,只能勉为其难了。”
这试探和嫉妒也忒露骨了吧!若胭苦笑,当时侯爷把玉牌给了她,人多眼杂的,自己只好收下,后来再送还和祥郡主以表诚意,和祥郡主并不肯收,说是“侯爷既然给了你,你就拿着,我是不收的,这府里倒也没多少事,你愿意管哪些个账,说一声便是,我让管家把账本给你送去。”
若胭吓一跳,忙摆手推掉,“母亲言重了,儿媳生来就是个愚笨的,自知担不起这一大家子的责任,这府里有母亲操持,儿媳便斗胆不孝,也想仰仗母亲过些闲懒日子,还求母亲别恼了儿媳的懒惰。”和祥郡主就笑眯眯的让她安心,说是“子嗣为大,你真该和老三一起闲处就是,家里的事不必操心”,若胭大窘,心说这个理由简直无敌了,红着脸答应了,至此,府里并没有别人提及这玉牌的事,何氏到底还是沉不住气啊。
“大嫂这是存心羞臊我呢,别人不知,难道大嫂还不知道?我在娘家原是个庶女,非母亲亲生,何曾管过一针一线?平生又胸无大志,只想着有个衣食无忧的日子就成了,父亲赐我玉印,想必也是怜惜我出身低微,怕我在妯娌面前抬不起头来,才厚赏些,自然也知道我是没有管家的本事和心气,就是那东海的定海神针,父亲给了我,我也扛不动啊。”
若胭苦笑,见对方眼光渐渐转亮,又接着说,“倒是大嫂,能者多劳,这些年承欢父母亲膝下,既孝顺又分忧,大家心里都清楚着呢,我还想着有大嫂这样能干的长嫂真是好福气,自己能偷些懒,大嫂可别介意。”
何氏听的心里美滋滋的舒畅,笑道,“三弟妹放心,有我在,三弟妹只管吃好喝好就是,有什么事只管来找我。”
若胭忙谢过,何氏便挥着手道,“三弟妹身体还未大好,别在门口呆久了,快进去吧,既是受了寒,便多吃些热性的食物,我听说瑾之现在有的是骊珠,前几天有人送了好些过来,竟比昭仪娘娘赏的还多些,三弟妹可得多吃些了,只是冬日天燥,三弟妹别上火了,我也得赶着过去二弟妹那边了。”
若胭就很吃惊,瑾之年年有东宫送来的东西,一向无人知晓,偏今年就知道的这样快。“大嫂说笑了,母亲给的那些,我早已经吃完了,怎么,大嫂还没吃完没?”
“偏你装糊涂,那我也只当不知吧。”何氏眯着眼睛笑看她。
若胭笑,“大嫂这是馋郦珠了不成。”
何氏也不说话,呵呵笑着就走了。
“瑾之现在有的是骊珠?”这是谁泄漏出去的?若胭神色一冷,就算云懿霆能忍,自己也不能忍!
转身回瑾之,却在大门口见到缩头缩脑往外探望的连翘,若胭当时就来了气,且不说已经怀疑她胡乱说话,就凭她这鬼鬼祟祟的举动,也让人看了不舒服,却没立刻发作,忍住了气没理她,倒是连翘见着若胭吓了一跳,惊慌的行礼,陪着笑脸,“三奶奶回来了。”
若胭径直到内室,唤了晓蓉进来,也不拐弯抹角,开口就问她骊珠的事,“当时都是怎么送来的,这种事是大家都知道的吗?”
晓蓉诧道,“太子殿下时不时的送东西来,都不避人,但是都封箱的,外人并不知道送的什么,主子与太子殿下走的近,这是世人皆知的,故而无人置喙,就算后背猜测,也多数以为是些玩赏、美酒之物,总是无人提及。”
若胭点头,自己已经回来好几天了,从未听和祥郡主问起这事,想来晓蓉没有说谎,侯爷不问,和祥郡主自然不会问,他们俩都不过问,别人谁还敢说什么,“那这一次呢?谁知道?”
晓蓉道,“往年东西送过来,主子都是留一些给奴婢几个,其他的都送去六小姐那边了,今年送来时,因主子和三奶奶都不在府上,奴婢不敢做主,就放在厨房后仓,后仓没有锁,但是厨房有厨房的规矩,不经允许,谁也不能随意进出、乱动东西的。”
若胭便不再说话,她不想较真说什么后仓不上锁的话,但是事实就是,往年都没事,偏今年自己刚嫁过来就出了大嘴巴,叫人怎么看?晓蓉收了东西就跟着晓萱上山去了,至于分发是自己中途回府时吩咐晓莲做的,若胭摆摆手,示意她下去,临行又出声,想让她叫晓莲进来,话到嘴边却又变了,让她叫了连翘进来。
☆、承认
连翘因刚才在门口见着若胭进来时脸色不太好,心里也正惴惴的猜测,这会子被叫进来就更加不安了,行过礼就拘束的立在一旁。
若胭深吸一口气,尽量表现的心平气和,问,“你别紧张,我不过是闲着找你说会话,前几天我不在府里,留下你们几个,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
连翘不但松了口气,而且骄傲了起来,明明四个陪嫁,却只叫了自己一个来关怀,可见自己在三奶奶心里还是头一份的,忙笑道,“多谢三奶奶挂念着奴婢,奴婢挺好的,就是日夜惦记着三奶奶,只恨自己没有跟在三奶奶身边,不能服侍三奶奶。”
“你的心意我都知道,你一向是懂事又机灵的,我也很喜欢。”若胭微微一笑,转了话题,“前几天的骊珠可好吃?”
“好吃!”连翘不假思索的回道,很快又觉得不太妥,狐疑的看了若胭一眼,怯怯的道,“晓莲给的,奴婢就吃了,三奶奶赎罪。”
若胭道,“既是晓莲给你的,你吃便是,有什么罪?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就是问问那东西哪里来的,晓莲是怎么说的。”
连翘摇头,“晓莲没有说哪里来的,只说是院子里的东西,大家关起门来吃了就是,也不必说出去……”说道这里,突然顿住,紧张的瞟向若胭,十指交错紧紧拧在一起。
若胭看她这模样,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却忍住了气问,“那你说出去了?”
“没有,奴婢不敢,三奶奶饶命。”连翘哆嗦着跪下来,惊慌的道,“奴婢没说……没说……”声音明显发虚。
若胭就冷冷的盯着她,也不问话,心里说不出百般的滋味,即使早就怀疑,也仅是怀疑,从未正面询问过她,自己一直都体谅做下人的难处,不愿在她们面前气指颐使的端架子,但凡她们贪吃些、懒惰些,嘴笨些,甚至性格别扭些,这都不要紧,自己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忍不得这样不知分寸的,早在备嫁时,自己就对她们四人反复叮嘱过“谨言谨行,安守本分”,到了侯府也多次提醒他“瑾之的事不可往外说”,看来她是根本没把自己的话当回事,进一步说,就是根本没认清楚身份!
这样的丫头,即便是杜氏挑的陪嫁,自己也不愿再留。
连翘见若胭眼神冷厉,就吓得呆住了,先是晃着脑袋说“奴婢没说”,接着又哭起来,“奴婢错了,奴婢想起来,和霁景轩的香书提了一句,三奶奶,奴婢真的只是提了一句,香书也未必记得,三奶奶饶命,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这么快就承认了!不用逼供,不用惩罚,这么容易就招认了!
若胭也着实无语,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难过,看着她焦急的求饶和为自己开解,竟不知该说什么,自己从来就不是个擅于御下的厉害主子,在梅家时,初夏与朋友一般随意,春桃和秋分都是谨慎小心不多话的,只有东园的巧云话多些,也是明快知进退的,因此自己从不知如何管教下人,若是连翘咬紧牙关不松口,自己还要发愁,现在见她吐得这样快,又觉得气恼,她既然在自己面前吐话这样容易,想必在别人面前也一样,怪不得能漏出那么多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