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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若专宠-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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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大娘点点头,“三奶奶要过去看看本无不可,只是三奶奶多少也听说了,云家因有祖训不许纳妾,二爷的这两个妾虽说进了门,没被撵出去,但是在府里极没地位,还不如丫头让人瞧得起,不过白担着个名分,死的又不明白,这会子只怕三房正商议着如何悄声处理,三奶奶还是不必趟这浑水了,左右有孝在身,般般件件的应酬事都可避开,只打发丫头过去问候一声就是了。”
  若胭点头,“孝期不欢娱,这个我也知道,不过这毕竟是府内的事,避讳并没那么讲究,也不知道这府里究竟什么个规矩,总怕有人拿这个说事,若是大嫂表现的热情主动,我怎好漠不关心?”
  佟大娘看她一眼,摇头,“大奶奶还真有可能主动去劝解安抚,只是,三奶奶却不必如此,大奶奶是长嫂,陈姨娘再不被云家承认,名分终归也是二奶奶的人,她过去打点说道什么都有身份在,再说,大奶奶进府多年,与郡主、三房都熟,说话做事又随意些,三奶奶比不得,三奶奶只需礼节到即是,不必露情,三奶奶当下服的是齐衰,陈姨娘焉有可比之处?”
  若胭依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又和佟大娘说了些话,这时连翘就回来了,若胭让她进来说话,连翘就禀道,“奴婢到霁景轩,大奶奶不在,听香书说,大奶奶一早得知消息就过去三太太那边了,奴婢回来路上却正好见着大奶奶回来,大奶奶说是三太太那边拉着不放,还有好些事要她主持,一会还要过去,问三奶奶怎么不去,还说大家都在议论三奶奶在忙什么。”
  若胭大惊,努力维持表面的平静,问,“那你是如何答复的?”
  连翘笑道,“奴婢就按三奶奶嘱咐的,说问大奶奶指点。”
  若胭示意她出去,这才问佟大娘的意思,“果然被大娘猜中,大嫂去了,又说大家都在议论我,如今,不去便不合适了。”
  佟大娘就笑,“这府里的爷,只有大爷、二爷和三爷娶了亲,大奶奶说的‘大家’都是谁?几个未娶亲的爷和未出阁的小姐是不会近前的,莫不是大夫人和二夫人?据老妇看,以大夫人的性格,她是绝对不会为一个侄子的妾跑过去的,郡主即使去了,也未必情愿,不过是因为侯爷不在家,内宅事务她必须主持大局,若非如此,她必不肯去,二爷纳妾,本就不被家族所容,如今妾死,又是一耻,郡主避之不及,怎么会主动上前?”
  很显然,三老爷和三太太是想把大房和二房都拉进来,但是大夫人连看也不一定去看一眼,二夫人虽然是碍于情面过去了,也不太可能揽事,那就只有拉住何氏不放了,何氏一向喜欢找事做以邀功取巧,不仅在和祥郡主面前无事献殷勤,就是对大房和三房,也都来往密切,求的是个个都念着她的好,不过这宗事,未必出力就讨了好,也不知道和祥郡主是什么意思。说到底,陈姨娘只是三房的妾,却让大奶奶主持操办,未免降了何氏的身份。
  若胭心里就忍不住为何氏叹气,不管何氏是自己上赶着热情,还是郡主为了不贬低自己的身份有意把她推到前面主事,都不是什么好事,倒是自己阴差阳错,因居丧而避丧,倒也少了些事端,否则也难脱身。
  佟大娘看了看若胭,缓言提醒,“三奶奶既是居丧,便要做出些居丧的样子来,以免传出什么闲话去,总不好看。”
  若胭心口突的一跳,猜想她肯定是听说了早上云懿霆和自己一起出次间的事了,自知行事不妥,说话也就没了底气,轻轻的应了好,佟大娘见她一脸羞赧和尴尬,心知她已自省,便不再多说。
  从佟大娘屋里出来,若胭就打发晓萱去三房代为问候,突然又想起一桩大事来,云归雁的笄礼快到了,自己这段时间忙于丧事,竟把这事给忘记了,好在还有些时日,不能再拖延了,就和初夏回房,两人商议送些什么,若胭有孝在身,是不能参加笄礼的,但是人可不去,礼却不能不到。
  初夏道,“笄礼多是送簪,三奶奶不妨挑一只上好的簪子。”
  若胭有些失笑,“归雁还能稀罕什么上好的簪子,还不如图个新奇,逗她一笑更好些。”自己说笑着忽然灵光一闪,“你去和晟宝莊找陈掌柜,问问他的意思,看能不能订做一只造型奇巧的簪子,比如说,像一柄剑……”
  因为云归雁的笄礼,若胭又想起梅映雪的笄礼,想到梅映雪,若胭心里就很不舒服,如果说自己出嫁以前梅映雪的那些挑拨、争锋都可视为小儿的把戏被原谅,那么她对杜氏之死的冷漠实在不能原谅,从杜氏病重到断气,从出府到焚灰,她像是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句话也没有,一次面也没露,无情到了极点,还不如梅映霜,会偷偷跑过来哭一场,帮着小敛,知道托金哥儿送来小袄,一母同胞的姐妹,差距太大了。
  若胭费了很大的劲才说服自己看在同是梅家女儿的份上,送她一只簪,算是她也叫自己“姐姐”的回报吧,同时,自己也很清楚,她不可能有一场正式、盛大的笄礼,除了杜氏,梅家无人懂这些礼仪,杜氏既死,梅家就是想热热闹闹办一场,也不知从何着手。
  “你去和晟宝莊的时候,顺便也给三妹妹——梅家三小姐挑一只簪,她也快及笄了。”若胭说。
  初夏微一皱眉,便恭敬的点头,“好的。”
  初夏往外走时,正好撞上门口探头探脑的连翘,不由得皱了下眉头,将她拉开,低声道,“连翘,怎的不知规矩了?有什么事要禀三奶奶便在门外大方的请示了再进去,做什么躲门后,鬼鬼祟祟的,叫人瞧着,成什么体统。”
  连翘心有不悦,撇了撇嘴角,嘀咕道,“原本是有事要找三奶奶的,到门口才发现你在里面,正犹豫着进是不进,你就出来了,劈头盖脸的训斥这么一通,平白显着你比我身份高贵不成?”
  初夏见她抵触,便不再多说,只道,“我不过好意劝你一句,你不听便罢了,只别连累了三奶奶才好。”径直去了。
  连翘恼恨的瞪着她的背影,直到初夏转过影壁看不见了,这才收拾起脸色,左右看看,轻快的进内室去,见若胭歪坐在椅子上出神,就上前笑问,“三奶奶,大奶奶那边,奴婢要怎么回?”
  若胭收回心思,移转目光落在她脸上,刚才门口细碎的动静随时隔着屏风没有瞧见,也猜出了几分,对她已有两分不喜,猛地见她问出这话,先是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敢情这丫头还惦记着要去给何氏回信呢,回什么信?说自己在忙什么?当时就有些恼怒,这丫头是没心没肺到痴呆呢,还是吃里扒外到这样张狂?恨不得一拍桌子就吼她一句“究竟谁是你主子?”不知怎的又念及她是杜氏为自己挑的陪嫁丫头,杜氏已经死了,梅家那个所谓的娘家也不过是形同虚设,唯有这四个陪嫁丫头跟在自己身边了,多少忍耐些、提点些,以后也是个伴,想着便生生压下了怒火,平稳住语气,道,“大奶奶不过那么随口一说,并不是真要什么回复,再者说,我如今居丧戴孝,府里人谁不知道,有什么可说的,你这丫头也太实心眼了。”
  连翘眨眨眼,似乎明白过来,轻轻的“哦”了一句,没再说话。
  若胭见她态度尚好,接着道,“连翘,你性子是好的,开朗活泼,不拘哪个院子里的人,都能说笑到一处,很是好人缘,母亲当初选中你,也是喜欢你这四处逢缘的好性子,我本也不反对,相处融洽是件好事,只有一点,我须得再三提醒你,瑾之的事情,不管大小,都不能往外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要想清楚了。”
  连翘脸色煞白,紧张惶恐的看着若胭,十指紧紧绞在一起,欲语又止。
  “你想说什么,只管说就是。”若胭看着她道。
  连翘嘴唇抖了抖,终是没有说话,缓缓垂下头去。
  

☆、谢礼

  青园小亭,半隐于树荫怪石之间,云懿霆漫步而入,目光沉静如秋湖,平静无波,看不出任何神色,才步至亭心,便有意青衣人如幽灵一般泻入当场,悄无声息的来到他身后,单膝下跪一礼,复起身,轻声道,“主子。”
  云懿霆回身,轻轻“嗯”一声。
  青衣人取出一张折着的纸奉上,云懿霆接过来,展开来,一目十行的扫了一眼,略眯了眯眼,道,“共十四人,除王大夫之外,各自管着一处庄园铺子,分布京州城内外,看似毫无关联,怪不得从未引人注意。”
  “他们的祖辈当年都是西山营的,有的是普通士兵,有的是百夫长、甚至骁骑,王大夫是西山营的随军军医……”
  青衣人禀道,突然话到中途又猛然停下,“主子,您是怀疑……”
  云懿霆沉声道,“不错,他们并不是庄园铺子真正的主人,这些产业真正的主人应该是梅太太。”
  青衣人呐呐,“梅太太已死……主子,是否继续追查?”
  云懿霆缓移目光,静默的望着远处瑾之的一角屋檐,微微出神,“不必查了,我已经知道了。”
  青衣人纳闷的垂下眼,复又问,“那,许家兄妹的身份呢?”
  “说。”
  “许家兄妹于今年六月抵京,确实从蜀中而来,目前租居古井胡同,房主是三奶奶的教养嬷嬷佟大娘,他们到的第三日,梅太太与三奶奶过去见了一面。”青衣人小心的瞟了一眼云懿霆。
  云懿霆不动声色的看他一眼,唇角隐隐抿紧,若不细看是看不出来,青衣人猜测主子的心思,接着道,“三奶奶与他们只见过这一面,就是梅太太,也只过去两三次。”
  云懿霆仍是不语,嘴唇已柔和如初。
  古井胡同,就是若胭进梅家前住的地方;佟大娘,从若胭母女俩的房主摇身变成了教养嬷嬷,这才是深藏不露呢。
  “主子……”见云懿霆不说话,青衣人有些惶恐。
  “去查查佟大娘。”云懿霆略一沉吟,示意他退下,将纸收入袖中,迈步往三房方向去。
  许家兄妹的身份肯定是真的,如果不是至亲,不可能那般自然、恭谨、悲痛的料理后事,他自认不会看走眼,只是,他也敏锐的注意到,若胭对许明道有刻意回避之意,尽管并不明显,还是留下痕迹,若真是表兄妹,以若胭的性格,绝不会扭捏的连表兄也羞于面对,何况,丧礼之上,悲痛之中。
  云懿霆步伐微微一滞,随即苦笑一声,云三,你竟然如此多疑,实乃不自信而已,他们不过只见一次面,何须多虑。
  初夏自去和晟宝莊还没回来,紫萍却来了,后面还跟着四个粗壮婆子,各人怀抱一只又宽又长的扁平木盒。
  若胭本是倦怠,因着连翘的事心头有些失望,就想窝床上去眯一会,见紫萍来了,只好整理衣裳迎出去,心里好不纳闷,猜度着这是怎么回事,紫萍是大夫人身边的贴身丫头,大夫人一心都在诗画文艺上,在娘家做闺女时便不食人间烟火,嫁到云家依旧如此,大老爷也纵着她,并不要她操心家务,年复一年的由着她风花雪月,大房外院的事务大多是大老爷自己和管家打理,内院就是这紫萍总揽,紫萍自幼跟着大夫人,耳濡目染也受了熏陶,不但识字,就是诗词也做得几首,里里外外管事也是一把好手,到了十八岁本该或放或嫁,紫萍却不肯,自梳了头留在府里。
  “紫萍姑娘来了,快请屋里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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