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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胭便不说话了,云家做事有什么讲究,自己还不明白,既然他说不用去,那边不去吧,反正自己也不愿意掺和这些污七八糟的事,免得看了让自己堵心,曾听杜氏介绍云家三房人,大房与二房的男子都只娶正室,无姬妾,三房却是例外,三老爷一妻两妾,二爷也有一妻两妾,这算不算上梁不正下梁歪?因为三房父子纳妾之事,大房与二房都很不满,据称曾动用家法,只是木已成舟,家法过后,也不能把进门的人往外赶啊,这样便留了下来。
云懿霆见她盯着玉尖面发呆却不吃,就问,“怎么了,不喜欢吃?刚才不还吃了一个嘛?”
若胭就挤出个淡淡的笑脸,“喜欢,就是吃饱了。”其实不是吃饱了,是食之无味。
云懿霆就皱了皱眉头,说话的时候,又将声音放软,“喜欢就多吃些。”说着突然就放低声音补了一句,“这几天越发瘦了,摸着全是骨头。”语气低靡绵长,意味深远。
若胭的脸腾的烧起来,下意识的扭着红彤彤的脸和发烫的脖子去看晓蓉听到没,晓蓉负责吃食,所以两人用餐的时候,她都会在旁边伺候着,这会子,正眼观鼻鼻关心的站在离桌子三步之外,不知道听没听着,反正面色正常,若胭略放松些,又往门外看,幸好其他丫头们都不在附近,这才缓口气,低声恼道,“三爷说话总这样没羞,也不管有没人听见。”
云懿霆却饶有兴趣的看她亦羞亦恼的娇俏模样,不但没有改过,反而又伸筷子将她碗里那只玉尖面夹起来送到她嘴边,若胭红着脸瞪他一眼,扭头不肯吃,小声的道,“快放下吧,叫丫头们瞧见。”
云懿霆不以为然的笑,眉梢眼角微微上挑,挑出一个妖娆醺人的弧度,慢悠悠的道,“你若再不肯吃,我就……”
若胭不等他说话,赶紧一口咬住,得,我还是识时务为俊杰吧,在任性妄为这方面,我永远也比不过你,只能甘拜下风,屈服于你吧。
用了早膳,若胭到底还是吩咐晓萱去问问情况,也别多说话,不掺和是一回事,多少得知道些,要不然也要被人非议“人情冷薄,家里出了事连问也不问一句,只当不知情”,这样的话自然不会落到云懿霆头上,少不得还是自己担着,岂不冤枉?
连翘听到吩咐,眼睛闪了闪,等着若胭也安排她些什么,按若胭最初的差事分配,像这种外联的活应当是她来做才对,怎么这两天都不见使唤她了?就眼巴巴的看着若胭,若胭本有些提防之心,想冷落她些也敲打敲打,忽又想起云懿霆早上说的“当作不知”,心里一动,就朝她笑道,“连翘,你也去问问,你问你的,也不必和晓萱一道。”连翘眼神一亮,脆生生的应了。
正说着话,却见云归雁来了,身后还跟着晓蔓,手里端着一只盖着盖儿的小瓷碗,也不知盛了什么,等都坐下后,云归雁才将晓蔓手里那只碗盖儿打开,说,“早上出去跑马回来,见着路边有个阿婆捧了一大坛子,闻着味道怪怪的,倒是有些食欲,就买了一碗来与你尝尝,晓蓉说你最近吃的少,不如试试这个。”
若胭好奇的探首,竟是一碗不知名的酸菜,凑近了一闻,酸味扑鼻,这种东西上辈子也不知吃了多少,在梅家也没少吃腌菜,只是做的很不好吃,远不如面前这一碗味正,云归雁是侯门千金,与自己本不是一个世界的,自幼锦衣玉食,自然没见过这贫民才吃的东西,故而大惊小怪,倒是难得没有嫌弃,还当成宝似的买回来送给自己,要是自己说以前吃得多了,不知道会不会吓得她,大约不仅是云归雁,就是云懿霆,也要对自己另眼相看了,想着便忍不住笑道,“这东西当真开胃,难为你想到我。”
云懿霆也看了看,点点头,对若胭道,“你喜欢就行,我让晓蓉再去买些。”
若胭正要拒绝,云归雁已经接过了话,“倒不如让晓蔓和晓蓉去阿婆那学了怎么做更好。”
云懿霆点头道,“也好。”
如此就算同意了,若胭嘴里不说什么,心里其实还是很乐意的,开胃小菜,人人都爱嘛。
放下酸菜的话题,云归雁无非是说些安慰话,见若胭孝服在身,也不便打闹,只将云懿霆晾在一旁,亲亲热热的挨在一起低声细语,虽无笑语欢言,但也和谐无间,叫云懿霆好不眼馋,云归雁说是这几天若胭不在,自己无聊的很,天天去马场骑马来着,若胭就想起上次正是骑马的时候得到杜氏病危的消息,紧接着就是送终和处理后事,回想起来,好是唏嘘。
两人聊了一阵,正好晓萱回来,见云归雁在,便没作声,只行了礼就立在一旁,云归雁却猜了出来,问,“晓萱,你这是有话要说?莫不是说二哥那边的事?”
得,这丫头都已经知道了,晓萱就点头,“是的,六小姐。”
云归雁就呵呵笑,云懿霆就侧头看她一眼,“你说。”
云归雁道,“我能说什么,这么大的事谁还能不知道,母亲都过去了,我也就打发晓菱过去问了问。”
问出什么来,她没说,云懿霆也不问,又转向晓萱,晓萱立刻答道,“二爷昨天出去喝酒,从账上支了三千两银子,中途又去铺子里提了两千两现银,回来时身上只剩了几十两散碎银子,二老爷生了气,让刘管事把跟着二爷的两个小厮叫来,当着二爷的面打了一顿板子,小厮吃了疼就招了,说是二爷去了一个花楼,正赶上花魁献艺,二爷就和另一位公子较上了劲,花了五千两银子,最后赢得花魁单独为二爷弹了首曲子,二老爷听了更是生气,要把二爷名下的那家铺子收回去,五千两银子也要从二爷的花销里扣除,二爷受了罚,回去锦绣园看见陈姨娘正在跳舞,不知怎的就来了气,踹了几脚,后来就没动静了。”
若胭目瞪口呆,多么完整、典型的富家阔少一掷千金青楼买笑、然后回府打杀姬妾的故事情节啊,这样的事在这个世界大概不算稀奇,要不然云家也不至于这样平静,若胭却忍不住嗟叹,一个女子,就算身份卑微如姨娘,也是一条命,生生葬送在自己丈夫手里,可谓悲哀到极点了,转又想云懿霆,他夜夜笙歌不知多少,好在没有姨娘,少了人命官司,兴许他也是因为不愿见后宅纠纷,才迟迟不娶?
云懿霆看她一眼,挥手让晓萱退下,然后沉声让云归雁回去“回去呆着去”,云归雁情绪也有些低落,径自带着丫头去了。
☆、消息
“想什么?”云懿霆问。
若胭回过神来,飞快的想了个理由,“没想什么,就是……就是想着会不会惊动官府。”
云懿霆静静的注视着她,不知道是否看出她的掩饰,却没有挑破,只平淡无波的道,“不会。”见若胭只是恍惚的应了个“哦”,又沉下脸,十分严肃的补了一句,“云家有祖训,男子不纳妾,二哥行事,本已不合。”
这是在让她安心,他不会纳妾?可是他根本不明白她真正在意的是什么,若是心有他念,纳不纳妾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一个名分而已。
若胭又轻轻的“哦”了一句,不知道该说什么,要她如戏剧里看到的那样念一声“阿弥陀佛,不用打官司、惹来事非指点就好了”,她真的做不到,至少迄今为止,她想的更多的是男女之情,是陈姨娘的惨死,而不是云家的名声。
“那,丧事如何办?”若胭问。
云懿霆又看她片刻,站起来,“你去睡会儿,我出去一下。”
若胭突然莫名的觉得心慌,一把拉住他的手,“三爷……”轻轻的又道,“三爷去哪里,我与你同去。”
云懿霆回头看她,蓦地笑起来,猛地将她搂住,在她耳边悄声说道,“放心,我不是二哥。”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就大步而去,留下若胭一脸茫然。
恰好连翘回来,一脸得意的走进来,道,“三奶奶,奴婢都打听仔细了,是二爷喝酒喝醉了,把陈姨娘推倒了,陈姨娘原本正病的重,夜里起来解手,正撞上二爷,跌了一跤,当时还没事,早上就不行了。”
与晓萱完全不同的版本!若胭怔住,问,“连翘,你是问的谁?”
连翘昂然道,“奴婢听朱姨娘亲口说的。”
晓萱就站在旁边,听了这话,抬头看了眼连翘,又看了眼若胭,垂下眼不说话,若胭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微笑着夸奖连翘,“你辛苦了,竟然问到朱姨娘那里去了,着实不容易,也亏得你机灵,人人都熟络。”
连翘得了夸奖就嬉笑,“奴婢和静香说得上话,奴婢过去的时候,静香正在和朱姨娘说话呢,奴婢就问朱姨娘怎么回事,朱姨娘便这样告诉奴婢,静香也在旁边听着,一准错不了。”说着话,眼睛得意的四下看,就看见放在桌上的酸菜,诧异的细看了看,然后扭脸打量了下若胭。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若胭就更不相信了,静香是三太太身边的,她和朱姨娘说的什么,自己就算猜不出全部,大约也能猜出个七八分,无非是让她闭紧了嘴别瞎说话坏了三房和二爷的名声之类,朱姨娘当着静香的面怎么可能说二爷的不是,除非她也想要陈姨娘一样的下场了。
若胭没有指出连翘话中的问题,却着意提醒她,“你性子好,和大家都能说得上好,这是好事,却要注意一点,瑾之的事不可乱说。”
连翘飞快的看她一眼,脸色微有些变,又赶紧低下头,轻轻的应了声“是,奴婢不敢”,若胭想了想,又笑道,“我不过提醒一句,你是个懂事的,自然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你便再辛苦一趟去霁景轩,看大奶奶在做什么,就说我刚进府,不懂规矩,遇到了事就想着问大奶奶指点。”
连翘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若胭,又欢喜起来,应声而去。
散了众丫头,若胭发了会呆,刚才云懿霆在的时候还不怎么觉得,现在他不在身边,突然觉得浑身难受,嗓子越发的痛了,头也晕乎乎的,自己揉了揉太阳穴。
初夏敏锐的问,“三奶奶可是不太舒服?”
若胭就摇头,“没事,就是睡的时间长了,还有些迷糊。”叫上她去佟大娘那里。
遇事无主见的时候请教佟大娘总是没错的,佟大娘在宫中过了半辈子,哪一日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看惯了勾心斗角、义薄情寡,出宫后又连番经历亲人过世,这一生可谓桑海桑田、坎坷之极,早已练就一副亦刚亦柔、无坚不摧的意志,她与杜氏相处时短,倒也惺惺相惜,又蒙杜氏厚待如上宾,与寻常的东家又不一样些,再加上杜氏的后事又是她一手料理,感情又不同,因此这些日子也是沉肃悲悯。
若胭先是问候了佟大娘,又谢过她这些日子的扶持与操劳,然后才说起陈姨娘之死,将自己所知的一一讲出,佟大娘却不说她是什么态度,只问,“三奶奶有什么安排?”
说起来佟大娘真是个既经验丰富又善于引导的好老师,每次若胭有为难的事情来询问她,她从不会开门见山的阐述自己的观点,而是先问问若胭的看法,再针对性的指点。
若胭迟疑道,“陈姨娘虽然只是个姨娘,到底也是云家的人,不管死因究竟如何,总该过去看看,怜惜死者也好,宽慰三太太和二嫂也好。”
佟大娘点点头,“三奶奶要过去看看本无不可,只是三奶奶多少也听说了,云家因有祖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