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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转又心中一叹,在众人的眼里,他的确就是这副德行,想必这样评价他的也不止张氏一人,记得杜氏就不止一次警戒自己离他远点,还说他“亦正亦邪,放荡不羁”一个大大的差评,就是现在,亲事都定下来了,杜氏对他还是不满,不过是无可奈何罢了。
大郑姨娘瞟了若胭一眼,咯咯笑道,“瞧老太太说的,大少爷自然是京州少有的青年才俊,不过,那些打架斗殴、寻花问柳的混帐东西再不济,也能娶得上妻呢,好在我们三姑爷是个有名的谦谦君子,阿弥陀佛,这是三小姐的福气。”
要说张氏那句话还有人没听懂,大郑姨娘这一番诠释就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若胭身上了。
若胭冷冷一笑,“大郑姨娘说的正是,希望三妹妹能惜福才是,不过呢,姑爷再好,不是儿子,大郑姨娘是不是也很遗憾,自己没有一个像大哥哥和三妹夫那样的儿子呢?对了,大郑姨娘这样一说,正是一番好意提醒大家,别忘了母亲的功劳。”
一番话出,全场怔住,大郑姨娘更是脸色惨白,就是张氏,也心恨不已,偏又挑不出错来。
若胭冷笑,我就踩住你没有儿子怎么样,你把你妹妹推到老爷怀里不也是想着姐妹俩能一起把老爷抓在手里吗,有本事你们再生一个!至少现在这个大喜事,是杜氏的。
离开中园后,佟大娘再次修正,“二小姐刚才的话,锋芒太露了,往后去了侯爷,切忌,说话留三分。”
若胭认真的谢过,心里却叹,平时好好的也就罢了,真有人故意找茬,自己这性子真说不好能不能做到容忍,这样看来,这些日子的苦,倒有大半是白吃了,自己也不过学到些举止上的皮毛,内在修为毫无提升啊,想了想,到底当着杜氏的面求道,“若胭恳请大娘随若胭一同去侯府,若胭必定侍奉大娘如尊长,万事不逆,恭敬顺从,也请大娘教导若胭,修正心性。”
杜氏似有些意外若胭居然会主动提出来,又惊又喜,泪盈于睫。
佟大娘亦含笑以对,沉吟片刻,终是点头应许,“也好,你这样嫁去,太太放心不下,我也放心不下。”
若胭大喜,恭恭敬敬的磕了头。
随后,杜氏就急匆匆出府去了古井胡同,较之亲生儿子中举的激动,侄子许明道的成绩更让她差点落泪,刚从梅家恩嘴里打探得知,许明道因文采斐然拔得头筹,被评了第一名解元,只是梅家恩却不识得许明道是何方人士,杜氏听了则欣喜如狂,喜得不仅是明道有此文采,更因他没有受挫颓废,反而更加凝神用功,这样坚韧的意志令她动容感怀。
“阿弥陀佛,太好了。”若胭也很高兴,更有种悄悄放下愧疚的小心思。
杜氏看她如释重负的样子,微微一笑,也不知道是欣慰还是心酸。
当天就有相熟的人家送了贺礼来,云家三房的贺礼是分开的,却是一起送来的,闵太太、刘大人也派人送了大礼,就连久不联系的江大人也送了份不大不小的礼品来。
张氏又说要立即派人回延津报喜,梅家恩自然高兴,当即就修书,遣人送去大房。
次日,梅顺娘全家与梅和娘、沈淑云先后到来,府里少有的一团喜气和谐,姜先生尤其骄傲,也不拘于那间教舍,开始在院子里昂首挺胸的负手阔步,唯有当事人梅承礼,一脸冷淡的把自己关在南园,与其他人的喜悦格格不入。
梅若胭去了南园一次,想当面说几句贺喜,却被丫头堵在门外,说是“大少爷累了,正在休息”,怏怏而归,终究自己的事也忙,转身就忘了,又有沈淑云和贾秀莲结伴来小院找她,上个月刚订下亲事时,沈、贾两家都没人过来,只派人送了份礼来,因此今日相见,分外高兴。
沈淑云一如既往的沉稳大方,贾秀莲瘦了好些,精神也明显不济,若胭猜测她是否因自己和闵嘉华的亲事而忧心,当着沈淑云的面也不便问起,倒是贾秀莲当先开口,“二表妹下个月就大喜了,我这段时间做了床袷帐,权当给二表妹添箱,手艺不好,二表妹可别嫌弃。”
沈淑云也笑,“这倒也巧,我做的是件袷帘,二表妹便一并不嫌弃了吧。”
若胭一点也不客气,笑眯眯的接受了,凡是自己不擅长的,能有人代做,何乐而不为?
三人又聊了会子,就有丫头过来说是梅和娘在找沈淑云,沈淑云就起身告辞,贾秀莲犹豫着走还是不走,若胭就笑着将她拉住,“二姑妈也不找秀莲表姐,淑云表姐去了也就罢了,你就留下陪我再说会吧。”
等沈淑云走后,若胭支开屋子里的几个丫头,就低声问,“表姐怎么这样憔悴?莫不是有什么事?”
贾秀莲咬了咬唇,红着脸轻声道,“我的事,二表妹是知道的,现在也没有可以可瞒的,前几天闵府派人去了我家,也不知道和娘说了什么,娘当场就把那人赶了出去,还气的骂了很久,我猜是关于我和闵家公子的事,也不敢过去听,后来,娘进来只跟我说,绝对不许进闵家的门,我知道,必是闵太太不愿意。”说着,泪水已经滑下,低低的抽泣起来。
若胭心里颇不是滋味,看来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闵太太不仅不愿意闵嘉华娶贾秀莲,还派人去贾家奚落了一番,梅顺娘虽然贪图富贵,总想把女儿嫁个高门,当初看中梅承礼可不就是这个意思,不管梅承礼本身能力如何,至少是官家子弟啊,甚至后来又半求半逼让张氏在登门求情的门户中挑一个,也是为了攀附权贵,如果闵嘉华能明媒正娶贾秀莲,梅顺娘肯定恨不得立即把女儿送过去,然而,她又是个骄傲的,自小被张氏惯坏,嫁到贾家又说一不二,回娘家还摆谱呢,何时受得了别人的嘲讽,自然要发飙,不过,这样一来,亲事只怕没有希望了。
“闵家公子,你后来还见过吗?”若胭问,不知道又多少男子真的可以顶住双方家长的反对,坚持初心不改。
可惜贾秀莲悲伤的摇头,“再没有见过,他这次也参加科考,想来要专心读书。”
若胭好奇,“那他中举了吗?”
贾秀莲摇头,“不知道,我娘现在把我关在家里,不许我出门,我什么消息都不知道。”
若胭有些泄气,想过让她去问梅家恩,可是无论怎么开口都不合适,一时也发愁,找不到更好的法子帮忙,巧的是正好连翘在门外禀报,“二小姐,外院送来一封信。”
若胭有些诧异,让她进来,取来一看,竟是闵嘉芙的信,一说是贺喜,二为致歉,兄长中举,家里忙不开,所以没亲自过来,见谅云云。”
若胭看了便忍不住笑起来,把信递给贾秀莲,“闵家公子中了举,这时候再一求,闵太太一高兴,兴许就答应了。”
不料贾秀莲想的却完全不同,神色更加悲苦了,“公子有了功名,身份又高些,自然能找到更好的女子,闵太太更不会答应了。”
若胭哑口无言,心知贾秀莲这样的猜想也不无道理,哪个当娘的不希望儿子能娶个身份更好的呢,就像闵嘉芙说的,商贾之女,社会地位摆在这里,闵家不可能接受,这样想着,也彻底不知道如何安慰了,值得陪着她一起难过,其实,若胭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心希望贾秀莲继续坚持自己的感情,毕竟,在明知婆婆如此不喜欢自己的情况下,将来的幸福还会有几成,她很务实,从来不相信两个人可以永不放弃的朝对方奔跑,更不相信,在没有婆婆祝福的前提下依然在两人世界里活得有滋有味,至少自己做不到,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无数次午夜被和祥郡主吓醒,至今,在盼嫁的同时,恐惧依旧,不过自己没有退路了,也不想退,我想和他在一起,就算怕,也要面对,只要他陪在身边。
也许,贾秀莲也愿意和自己一样,她需要的,是闵嘉华的决心。
各自搅动着一腔女儿心思,沉默不语,却又见梅和娘派人来叫贾秀莲,贾秀莲只好小心的拭了拭泪痕,离去。
送走贾秀莲,章姨娘就走进来了,自打若胭定亲,接着又抬举为嫡小姐,紧接着又没日没夜的学仪礼,章姨娘主动的退避三尺,别说无事不过来,就是有事也只让丫头相传了,若胭心里涩涩的不是滋味,几次主动找上门去想说说闲话、拉拉感情,章姨娘一副受宠若惊、惊惶不安的模样,让若胭只好又走开,她并没见过类似母女的例子,只好混或的猜想,是否所有生女变成嫡出的姨娘都是这样必须自觉远离呢?
“二小姐……”章姨娘怯怯的站在门口,后面跟着春桃和秋分。
“姨娘?”若胭不敢置信的愣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飞快的迎上去,拉住她的手,“姨娘快进来坐。”
章姨娘明显的缩了缩手,没挣脱,不安的看着若胭,随她进去坐下,再将她细细打量一番,眼泪就扑簌落下,一转眼,十五年了,自己怀里的那个小婴儿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马上就要嫁入侯门,以后的路是否真的会如意,她一分把握都没有,在她印象中,那位二姑爷简直就是恶魔的化身,正张着血盆大嘴准备将她的女儿一口吞下。
还是在古井胡同住着好!这是章姨娘这半年来最多最深的感慨,那时候的生活起码是安宁自在的,雁儿淘气、任性,却不失娇憨、天真,虽然她不顾自己和佟大娘的劝阻,一度误入歧途。
“二小姐,姨娘对不起你。”
章姨娘哭,世事弄人,兜兜转转之后,佟大娘最终还是失去所有亲人,又成了若胭的教养嬷嬷,她自觉愧对若胭、愧对佟大娘。
若胭笑着帮她擦去泪水,“姨娘又胡说了,您把我养这么大,恩重如山,说什么对不起。”
章姨娘哭得伤心,道,“姨娘没本事,让二小姐小小年纪就只能自己保护自己,受尽委屈,将来更是要一个人去那……那……”
她很说“那虎狼之地”,可是张了半天嘴也说不出口,再不愿意也已经要嫁了,再说又有什么用。
若胭也猜出她想说什么,有些说不出的难受,斟酌着解释道,“姨娘,其实云三爷并没有外人传的那么坏吧,也许我会过得挺好的。”
章姨娘一听,哭得更悲伤了,若胭只好不住的拍着她,为她擦眼泪,过了好一阵子,章姨娘才缓缓收了泪,哽咽道,“二小姐,姨娘没用,也没什么积蓄,只有一点心意,二小姐别见怪。”说着让春桃和秋分把东西拿进来,两人得了话,合力推进来一只大箱子,正在若胭惊异这么大一只箱子里面装的什么东西那么沉,就见章姨娘将盖打开,里面赫然是满满一箱布帛衣物,压得紧紧的。
章姨娘道,“陆陆续续做的,是些四季衣裳、衾褥幔帐之类,还有些窗帘、门帘、椅披、走水,侯府不一定能看得上这些,二小姐看着处置就好。”
若胭早已感动的两眼模糊,忙道,“姨娘这该花费多少心思才能做出这么多东西来,女儿感激不尽,侯府的东西好与不好,女儿都是珍惜姨娘这番心意的。”
章姨娘就欢喜的直抹眼泪,又伸手入箱,一层层的摸索什么,摸到箱底,然后费劲的往外掏拽,终于拽出一个沉甸甸的包裹来,放在桌子上,打开,一堆散碎银子和一些不太值钱的首饰,大小不一,“二小姐,这里大约有两三百两,姨娘没有更多了,二小姐别……别……”说着尴尬、紧张的盯着若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