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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也只有这六个字了。
意外的是,佟大娘没有任何的惊奇和生气,反而含笑赞道,“好,二小姐这话正是豁达!老妇进府为教二小姐的,正是尽人事之能,不过,老妇进府已经数日,二小姐请回顾一下,自己是否真的为以后的路尽了人事?”
若胭目瞪口呆的看着佟大娘,无言以对,佟大娘又道,“缘分天定,这才有二小姐与云三爷的亲事,福分却需要自修,老妇虽不知云三爷为这份姻缘做了什么,至少听说侯爷六礼中的前五礼都是侯爷亲自登门,足可见侯爷为你们俩的姻缘费了心力,太太更是为了二小姐的嫁妆不辞日夜的操劳,那么,不知二小姐自己又做了什么?”
若胭如被人当头一棒警醒,是啊,自己除了胡思乱想又做了什么?这门亲事说到底是自己应下的,在和晟宝莊那天,如果自己坚持断了这份感情,宁死不从,大约云懿霆也不会勉强,终究还是自己不舍得放弃他,明知将来路不平坦也愿意一试,那自己为什么还不好好打算,为自己、为他、为两人的将来努力?
“请大娘教导。”
若胭静下心来,诚恳的求教。
佟大娘颔首笑道,“侯府规矩繁多,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自有规范,和祥郡主虽为皇上远支,也自小接受严格的礼仪训练,郡主既为当家主母,二小姐嫁去为媳,更要慎言慎行,以免惹来非议,侯爷固然看重二小姐,终究不管内宅之事,云三爷将来如何,老妇亦不敢妄言,只是他也是男子,就算对二小姐有维护之意,也不可能干涉过多内务,是以二小姐最需谨慎对待的就是居宅之术,而老妇所教的妇容正是最基本的自我保护。”
若胭默默无言,心里却排山倒海的翻腾起来,原来自己终究还是逃不开这一切,要从此走上如履薄冰的侯门宅斗之路。
起身,行礼,若胭端端正正的道,“请大娘尽心教导。”
既然路已经选择,不能回头,就只能自己为自己做一双结实点的鞋子,尽可能走的远一些、再远一些……
佟大娘欣慰而笑,“二小姐有此决心,老妇自当尽心尽力。”
此后,佟大娘就定下了极为苛刻的作息时间表,自卯时正就必须过来,站姿、坐姿、步姿、跪拜等各种行礼,甚至说话的语速、声量,包括五官表情、肢体的细微动作都以精确论,还有服饰、妆容的搭配、各种场合的礼节……知识量巨大,铺天盖地的挤满了脑子,若胭每天除了不知疲倦的反复练习和记忆,几乎忘了自己叫什么名字,更不知今夕何夕。
杜氏每天都很忙,出出进进的大都是为若胭的嫁妆,有一次还带了两个绣娘来,为若胭量了身量尺寸,第二天又送了好些布头和花样,各种花色各种材料的,让若胭挑选,若胭挑了几样喜欢的,杜氏给挑了几样,佟大娘在旁边看着,也帮了挑了几样,并且毫不客气的指出若胭挑选的几个花样子不适合,并建议更换,若胭信服的依从。
除了请绣坊做衣裳,杜氏每天依旧带着巧云和巧菱做活,丁香、迎春和连翘原是若胭让她们跟着章姨娘一起做活,只是章姨娘得知她们是杜氏精心挑选的,别说让她们指派绣活了,就是平时连杯茶也不敢劳动她们,若胭无奈,索性把她们叫到东园,让杜氏带着一起做,杜氏但有不在,就让巧菱把活分配下去,三人只管在这做就是了。
☆、秋闱
忙着若胭嫁妆的同时,杜氏两次让巧云去南园探望梅承礼的学业,可惜都没有得到消息。
第一次直接被三个丫头拦在门外,说是“老太太吩咐了,大少爷考试在即,要抓紧时间看书,任谁也不能打扰。”
第二次巧云就在南园门口等梅承礼下学回来,谁知巧云尚未说话,就被他冷冷的说了句“我的事不用她管,她只管二妹妹就行了”拂袖就进去了,巧云气得差点骂起来,忿忿的回去,怕杜氏难受,并不敢说实话,只说大少爷被先生留住了,还没下学,杜氏默默不语。
又过两日,杜氏终是放不下,亲自去了南园,三个丫头照旧拦在门口,还是老太太的那番说辞。
巧云当即就骂,“不长眼的东西,什么人不许进,连太太也不能进吗?再说一句,打烂你嘴巴!”
三个丫头你看我我看你,虽然害怕,仍是不敢放行。
巧云就看准领头的一个打了一巴掌,三人这才知道来人是敢动真格的,惊惶的闪避,杜氏静默旁观,等三人走开,才迈步进门。
梅承礼赫然蒙头大睡,巧云上前轻唤,“大少爷,太太来了,大少爷醒醒。”
梅承礼睡的很沉,任巧云如何喊就是一动不动,杜氏也不说话,静静的注视着他,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呢,谁人可以任人耳边呼唤却这样沉睡呢,不过是不愿见自己而已,静默良久,轻轻一叹,道,“承礼,母亲来看看你准备的如何了?你若困倦,便睡吧。”缓缓转身。
梅承礼却陡然睁眼,满目怨恨的望着杜氏,无限讽刺的道,“是吗?你这是在关心我吗?不劳关心,你只管好好操心二妹妹的嫁妆去,那才是你应该管的事!儿子从来都没有女儿孝顺,儿子十六年也不如女儿六个月,何必你还记得我?”
杜氏浑身一震,颤抖回身,惊骇而悲伤的打量他,“承礼,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梅承礼从床上一跃而起,也不穿鞋就站在地上,冷笑,“我说的不对吗?你扪心自问,在你心里,儿子占了多少位置?二妹妹又占了多少位置?你当初把我生下来不管我也就罢了,这十几年里你可想过我、念过我?可为我做了什么?你又为二妹妹做了什么?你为她不惜多次与老太太斗争、与老爷争执,你为她不顾身份骂人、打人,破门而入,连杀人的话都能说出口,你把她抬成嫡女,胜过亲生,你为她置办嫁妆日夜不休!是啊,二妹妹孝顺,二妹妹对母亲的孝顺无人不知!二妹妹什么都好,除了对你好,对我也好,从她进府,就不停的告诉我你是我最亲的人,我一开始不相信,她就打我!那么狠的耳光,打得我信了!我越来越相信,你真的是我最亲的人!可是,我是你最亲的人吗?是吗?”
梅承礼似乎已经克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咆哮起来。
杜氏失神的看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已沉痛的无法呼吸。
梅承礼怆然一笑,“二妹妹真好!可惜好人没好报,许给了云三爷!母亲,你那么心疼你的女儿,为什么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她跳进火坑?她是跳进去了,却让我连跳的资格也没有了,侯爷门第那么高,她可以高嫁,我却不能高娶!我什么都没有!”
杜氏已经被他一通暴吼震得五脏碎裂、头晕目眩,巧云慌忙扶住,喝道,“大少爷,你怎么能如此忘恩负义!太太为你做了多少你可知道?要不是想你、念你,要不是为了亲自抚养你而斗争,何来这一身的病痛?又怎么会连番吐血?大少爷身为男子,却这样心胸狭窄,就因为太太对二小姐好些就嫉恨至此,就凭这一点,大少爷就是比不上二小姐!”
梅承礼被巧云骂的一点点平静下来,呆呆的道,“连你也这样说,连你也这样说……”
我何曾嫉妒二妹妹?我并不是嫉妒她,我只是伤心。
巧云冷哼一声,就扶着杜氏走了,到东园就赶紧服药安神,好在杜氏没有吐血,痴痴呆呆了半天就迷糊睡着了,这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
若胭见杜氏嗜睡,敏锐的觉得不对劲,拉了巧云到一边问,巧云想着若胭忙着学礼仪、梅承礼到底也要考试了,犹豫再三,到底是瞒了下来,只说是怕太太这些日子操劳过度,就在药里加重了安眠的分量,若胭立刻责备自己忽视了关心母亲,连着两天也不回小院,每次训练完毕就在床头陪着杜氏,想到杜氏为自己操劳,越发的感激和愧疚。
过了最初的腰酸背痛期,若胭慢慢进入状态,杜氏旁观一阵,含笑走开,等佟大娘歇息时,又提了个请求,“府里还有两位小姐,三小姐也订了亲事,四小姐稍小些,却极懂事,想劳累大娘一并教导着,不拘学会多少,对她们总有好处。”
佟大娘略一迟疑,便同意了。
杜氏欣喜的道过谢,就让巧云去请三小姐和四小姐过来。
梅映霜很快到来,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又问候了杜氏安康,见屋里还有个陌生的老妪,猜出是新来的嬷嬷,也行了个礼。
梅映雪却是姗姗来迟,虽也行礼,口气明显敷衍不逊,又瞥了佟大娘一眼,散漫笑道,“这位想来就是母亲特意为二姐姐请的教养嬷嬷了?”
杜氏将二女的态度收于眼底,淡淡的道,“正是,正是这位佟大娘,母亲请你们过来,是想问问你们俩自己的意思,是否愿意和若胭一起,跟随大娘学习。”
梅映霜睁着大眼亮晶晶的看着杜氏,然后起身道,“母亲,女儿愿意,女儿很高兴能有所长进,只是怕分了大娘的心,打扰了二姐姐。”
杜氏宽怀而笑,“无妨,只要你肯学就好。”
梅映霜就欢喜的点头,又转头去看佟大娘,见佟大娘笑意温和,没有嫌弃的意思,就上前行礼,“大娘,映霜愚笨,请大娘教导。”佟大娘便笑呵呵的扶起来。
梅映雪犹自不做决定,咬着嘴唇闷闷的想着什么,杜氏就道,“你若不能立即决定,不妨回去想想再说,想好了再来告诉我。”
梅映雪起身要走,却又停下来,说道,“既然母亲一片好意,那女儿也学吧,对女儿将来也总有用处。”
此后,三人便同时学习,佟大娘一如既往的严厉,对若胭制定的那些课程安排,也要求梅映雪和梅映霜一起执行。
梅映霜尚能准时赶到,梅映雪却天天迟到,直到巳时正才来,刚走几步路就喊累,佟大娘一训斥就哭,最终没坚持几天就跑回去不肯再来,也不知和大郑姨娘说了,大郑姨娘又和梅家恩说了什么,梅家恩就找到杜氏,很是不悦的道,“你为孩子们请教养嬷嬷本是好事,我也不阻拦,却也不能由着嬷嬷为难孩子们,咱们这样的人家,规矩已经很是不错了,你难道要按宫里娘娘的标准来要求她们,又有什么必要?罢了,你原是为若胭请的嬷嬷,若胭愿学,我也不管,映雪和映霜就不必学了。”
“映霜也自愿……”
“映霜那么小,议亲还早着,学这些没用的做什么?回去把针线练练也就是了。”
于是,梅映雪和梅映霜的训练计划划上句号,梅映雪自前两天就不再出现了,也没再过来拜别佟大娘,梅映霜很是委屈的眼泪汪汪,跪着磕了头,佟大娘笑道,“四小姐有此心便好,但愿缘分未尽,将来老妇还有机会为四小姐略尽绵力。”
倒是梅家恩的一番话提醒了杜氏,催问若胭的嫁衣做的如何,一说到嫁衣,若胭就恨不得一头撞死,白天学礼仪尚能咬紧牙关坚持,晚上一拿针线就头痛,章姨娘隔三差五的催问,若胭只说正在缝着,一连数日,连只袖子都没缝好,后来丁香来了,得知丁香针线好,若胭就悄悄的求丁香,让她代做嫁衣。
谁知丁香一听就摆手,嗫喏道,“奴婢小时候听娘说过,嫁衣必需要亲自绣的,身边的人都不能帮忙,要不然福分就会被帮忙的人分走。”
若胭知道丁香的娘是有名的绣娘,她说的话必是代表世人的认知。
“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