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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胭纳闷,“你去闵府做什么?”
巧云笑道,“自然是为二小姐去的,太太有吩咐,更写了亲笔信给闵太太,让奴婢去一趟,请闵太太为二小姐和表少爷保媒啊。”
若胭的心猛地一沉,看来,这一切,很快就要到来了,命运的岔道口就在眼前,而自己,没有选择,也没有必要选择,连巧云都说了,杜氏为自己选的,一定是最好的,是啊,平心而论,表哥的确是最好的,比起云懿霆不知好多少倍。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若胭心里揪扯着难受,也没心思再多问别的,想起太子之事便和巧云说了,让她转告杜氏安心,巧云便念了句“阿弥陀佛,如此太太便安心在庵里休养了”,因要赶时间去闵府,还要在天黑前上山,便都是长话短说。
临走时,巧云又提起初夏,忍不住哽咽,若胭赶紧告诉她,“你放心便是,初夏托了人来报信,说是自己被好心人收容,现在衣食无忧,倒是不错。”
巧云听了便欢喜起来,总算将愧疚收了收,又打听下落,说去看探望,若胭一直瞒着她初夏被打之事,如今在哪里自己也不知道,只好道,“人家没说,回头我再问问。”巧云只好作罢。
巧云走后,若胭留在东园看书,却是盯着书发呆,满脑子都是巧云说的要去请闵太太保媒的话,心里乱成一团,索性放下书往回走,巧菱过来相送,若胭到底还是不放心,又叮嘱她这几天谨慎行事,没事别处东园,省得被张氏抓住把柄给卖了。
因心里装着事,没注意看路,懵懵懂懂的沿着游廊走,一抬头竟快走到北园了,暗叹自己糊涂,又转身往回,却隐约听到北园传来哭声和骂声。
“当年你是怎样许诺我的?你说过要抬举我把我给老爷的,我跟着你这么多年,青春都熬没了,你只管一拖再拖,现在一扭脸多出个小郑姨娘来,我要怎么才好?”又哭又闹,仿佛是小蝶的声音。
接着就传来大郑姨娘冷冷的喝斥,“你自己没本事怨我做什么?老爷天天过来,看过你一眼没?亏你整天打扮的狐媚子一样,还记得自己是我的丫头?”
若胭皱皱眉头,快步走远。
回到小院,章姨娘就过来问梅映雪的亲事是否当真,看来也听到消息了,若胭点头承认。
章姨娘便有些黯然,默默不语,半晌,叹道,“三小姐比二小姐还小两个月,这亲事都已经定下来,二小姐的却还没着落,章姨娘也不知道这齐大人怎么样,却知道太仆寺少卿是个大官,三小姐得了这样好的夫婿,这辈子也就享福了,姨娘听说太太早发了话,要亲自给二小姐选人家的,也不知道能选个什么样的,姨娘不敢过问,心里总是担着心。”
太子之事只有梅家恩、张氏、杜氏和自己几人知道,余者全不知情,到底太子还没有正式提亲,梅家恩也不敢宣扬,太子良媛虽然是个妾,但是太子的妾与普通人家的妾又不一样,良媛也有一定品级,与歌姬侍婢不同,太子要纳良媛,也需要相应的程序,并非一顶轿子往府里一送就行。
若胭心情沉闷,也只得挤出个笑容来说笑,“姨娘这可是腻烦女儿了,巴不得女儿早点嫁出去好自己图个清静?”
话是打趣的话,心情却不是打趣的心情,蓦然回想,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向姨娘撒娇了,似乎心里装满了酸酸、涩涩的东西,便腾不出太多的空地来盛放那些没心没肺的撒娇卖萌了。
章姨娘似乎也没有说笑的心情,不但没有被逗乐,反而更加忧郁,“二小姐这样聪慧,怎会不知道姨娘心里担心的是什么,二小姐,你与云三爷……”
“姨娘别说了!”
若胭迅速打断她的话,提亲?自己怎么会当真相信他的话?这样哄人的话,他不知对多少女子说过,可做的数?本就是一场荒谬可笑的梦,自己太傻,明明天已大亮却假装沉睡,谁在欺骗谁?
“不过因为路太窄,两人错身而过罢了,现在各走各的路,我都不记得了……”
真的不记得了吗?是谁夜夜梦中见到他,是谁日夜不离玉璧,是谁盯着那只装着金鸡的盒子连打开的勇气都没有,哭一阵、痛一阵,放弃、坚持、坚持、放弃……反反复复。
章姨娘狐疑的打量她,似乎不太理解这话,细细琢磨一番,算是明白若胭不再惦记云三爷的意思了,略略放下心,仍是担心着,“郑家小小姐那边可如何是好?姨娘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放心,她要是说出去,二小姐……”
若胭苦涩一笑,“应当不会,她要是想说,今天已经人尽皆知了,哪里还能这样安稳?如今又有三妹妹的亲事,郑家都喜不自禁,哪里还有兴趣盯着我怎样,倒是自在。”
章姨娘想想有理,虽然仍是不安,到底减少了几分。
接下来的几天,如若胭所料,合府都在准备梅映雪的亲事,从上到下喜气洋洋,将前段时间的阴霾之气一扫而尽,齐府那边已经送了一双大雁来,双方也合了八字,这亲事就算正式订了下来,如今六礼早被简化,媒人先登门征得女方家长认可后,接下来纳采、问名与纳吉便合成一处了,是以上次杜氏得知梅家收了江家的庚帖便深为紧张,因为只要互换庚帖,亲事基本不能再变了。
张氏将新买的七个丫头,分了三个到南园,一个给若胭,其余的三个给了梅映雪,加上梅映雪原本就有三个,凑成六个都陪嫁,分给若胭的那个丫头,若胭至今没见着人。
张氏只说是如今都要先紧着梅映雪的亲事,这丫头便留在西园帮忙,等事情忙完后再过去,顺便把规矩也学了,省得毛手毛脚的让若胭心烦。
若胭笑笑,毫不在意,心里知道初夏已经离开,是不可能再回来,自己身边总会有新的丫头过来,这些都不可避免,只是一想到初夏的凄凉下场,总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下意识的拒绝丫头。
得益于这门亲事,富贵也免遭被卖,到底是在府里服侍多年的,总比满院子的新人要稳妥些,方妈妈至今未归,张氏已经生了大气,总算因为喜事临门而没有追究,也没工夫追究,多少也是方妈妈不在的原因,富贵就更卖不得了,不但要近身伺候张氏,顶替方妈妈的大部分工作,还要带着新买的丫头张罗嫁妆。
梅顺娘与梅和娘早在受了小郑姨娘的礼就各自带着女儿回家去了,不知道是看着人家嫁女儿、想起自己女儿没着落而堵得慌,还是府里乱糟糟的顾不上她们,若胭去送了送,心里并不觉得难过,这几天自己也没心思陪着她们说笑玩耍,要是冷落了也不合适,走了倒也轻松。
梅家恩在家歇了两天,每天和张氏、郑家人一起,兴致勃勃的商讨婚礼筹备事宜。
女子出嫁对整个家庭都是件大事,人力、心力、财力都将面临考验,若胭才进府半年姑且不论,梅映雪已经年过十四,梅家却从未考虑过为她置办嫁妆,一切都是临时准备。
张氏先列了一张嫁妆清单,梅家恩看了都觉得太过寒酸,又加了一些,张氏虽然肉疼,算计着齐府门槛高,梅映雪嫁过去不能太扫梅府的颜面,也就没作声,郑家却对这嫁妆仍不满意,几人埋头一合计,自己另拟了一张单子出来,张氏一看,差点没跳脚骂起来,竟足有自己那单子的三倍之多,气呼呼的摔在地上,梅家恩捡起来细细看过,也拧紧了眉,梅、郑双方开始拉锯。
张氏表示太多,不能接受,郑家却是咬死了不能减少,说嫁妆是女子这辈子的依靠,决不能单薄,要不然会让齐府轻视,张氏也咬死了说梅家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
赵氏就冷笑,“看来老太太都忘了,当年淑芬进梅家的门,就算是个妾,那嫁妆可没少给,这些年,淑芬可是一个铜子也没摸着,老太太就是将那些郑家过来的嫁妆拿出来给三小姐,其他的也差不太多了。”
提起往事,张氏的脸就变得难看,奈何自己的把柄被郑家死死抓住,每每拿那些事要挟,自己也无可奈何,当年那些嫁妆,是自己设计哄了赵氏刮净了郑家得来的,等大郑姨娘一进门就被自己收走了,除了归还大房那部分,其他的都在自己兜里,现在让她吐出来,怎么舍得?只恨郑家借梅映雪嫁妆之由,要逼自己归还,这可不是割她的肉?哼道,“这话说的轻巧,敢情淑芬嫁过来这么多年都不吃不喝的吗?只那么些东西,早都没了,亏你现在还记着!”
赵氏也不相让,“嫁汉嫁汉,穿衣吃饭,难道不该梅家养着她,还要用自己的嫁妆养自己不成?”
张氏硬着脖子说的理直气壮,“既然是嫁过来,就是梅家的人,自然嫁妆也是梅家的,不管怎么养的,都是梅家养的,有什么不能拿出来的,还要自己藏私吗?”
赵氏冷笑,反唇相讥,“好一个都是梅家的,也不知你当年嫁到梅家,带了多少嫁妆来?梅家又是怎么养你的?”
张氏娘家家贫,连方妈妈这么一个陪嫁丫头还是临出嫁前买了装面子的,哪有什么嫁妆,被赵氏这么讽刺,脸都黑了,牙齿咬的咯咯响,恨不得扑上去撕碎了她,又怕吵起来被人听了去笑话,只好自己喘了半天气,道,“一家子花销大,的确没什么剩头,我去库里收拾收拾,再加几样贵重的就是。”
梅家恩假期已过,又去衙门了,嫁妆的事都是张氏在办,如此,张氏和郑家你来我往的交涉了好几天也没个结果,直到齐府那边送了聘礼过来,张氏看了两眼发光,赵氏也越发的逼得紧了,言道“齐府聘礼丰厚,要是嫁妆简薄,映雪嫁过去要被耻笑,就是老爷也要在同僚中抬不起头。”
张氏无奈,松了口,双方反复协商,最后将郑家的单子剪去三成,算是达成了一致。
接下来就是根据嫁妆单子采购物品了。
☆、求亲
就在张氏每天端坐中园指派各路人马忙前忙后、仰着头用鼻孔看人的时候,方妈妈突然回来了。
不过数日不见,方妈妈完全变了一个人,连张氏猛地看一眼也唬一大跳,头发全白,面如死灰,憔悴不堪,甚至衣裳又脏又皱。
张氏觉得这副落魄模样与满府的喜色很不相配,不悦道,“回来就好,怎么一去这么多天,这府里有了喜事,事情正多,从早到晚的忙不过来。”
她不识字,却拿着个单子横看竖看,不知从哪里还找了副老花镜带上,依旧将单子拿倒了。
方妈妈神色痴呆,软软的跪在张氏面前,扁了扁嘴,突然放声大哭,“老太太,雪妞没了,雪妞死了。”
张氏吓得倏的跳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上次见着不还好好的嘛?”
方妈妈只是痛哭不止,上次见着又何曾好好的了?不也是哭哭啼啼的跑了吗?就是那次跑出去,就再没来过了,只是任张氏疑问,方妈妈也不能说出理由,却叫她怎么说的出口,难道要告诉别人,雪妞因为偷汉子被家里男人察觉出,两人吵吵闹闹的不得安宁,惹来村民围观,雪妞赌气去找情郎却被拒之门外连面也不见,只好回到家中,又被众人指点唾骂,一气之下喝了药?这样的丑事她没脸往外说,就是恨极那王郎耍尽手段哄骗雪妞又弃之不管,也只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张氏问了几句是突发急病还是意外伤亡,都没有得到回答,也就不再问了,虽然也觉得雪妞好好的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有些可惜,到底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