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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呢?怎么没过来,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好些了没?”没等若胭行完礼,张氏就笑着问,温和慈祥,她从不会错过在这种公众场合的自我形象表现。
这两天杜氏连着吐血昏迷,不见你送去半句关怀,反而要伺机打杀巧云,要不是初夏主动顶罪,怕是巧云此时已经没命,杜氏失了巧云,岂不又去半条命?好在巧云无恙,初夏却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如今当着大家的面,又做出这关心备至的模样来,也不知多少人会相信,自己总是不信,不过,梅家恩肯定信。
若胭淡淡一笑,道,“劳老太太挂牵了,太太这段时间身体很是不好,汤药不离,只是太太吉人天相,又心怀慈悲,自有菩萨保佑,自然不妨事的……”
“那怎么不过来?”梅家恩很不悦,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杜氏却姗姗来迟,这让他颜面尽失。
“四妹妹呢?四妹妹早先说是去母亲那边,到现在也没露过面。”梅映雪插言,她的亲事被杜氏毁了,正恨杜氏入骨,将“母亲”二字咬的格外重。
若胭也不隐瞒,据实道,“因早上四妹妹哭哭啼啼的来找母亲,说是夜里得了个梦,有菩萨托话,今天务必去寺庙诵经磕头,否则便要灾难缠身,四妹妹求母亲帮忙化解,母亲便带病去了半缘庵,为四妹妹化解厄运,四妹妹自然也是跟着去的,本来是要先来和老太太说一声,奈何四妹妹说的严重,一刻也耽误不得,若胭便自请前来禀报。”
众人面面相觑,怎么好端端的梅映霜还做了噩梦须得求到杜氏那边去?张氏有心不信,只是梅映霜是郑姨娘所生,郑家人都坐在堂上,只为郑淑芳为妾之事,也不便再追究梅映霜什么,只好摆手道,“既然这样,那就去吧,化解了好,大家都安心。”杜氏不在亦有不在的好处,免得生出什么是非来。
众人各怀心思,却都是打着杜氏不在更好的主意,是以张氏的话一出口,便再没人说什么,这事竟意外的轻巧过去。
张氏便说了从即日起,郑淑芳也是梅家恩的房里人,身份与郑姨娘相同,如此姐妹俩同侍一夫,便称大郑姨娘和小郑姨娘,又说杜氏既然不在,便回头再补她的敬茶吧。
小郑姨娘自然羞答答的应了,先给张氏和梅家恩敬了茶,张氏笑呵呵的说了些“好生服侍老爷、为梅家开枝散叶”的话,梅家恩端着一张正人君子、不苟言笑的脸。
接着,小郑姨娘又给赵氏也敬茶,赵氏昂起头喝了,说的却是“如后你们姐妹俩在一起,相互照应”,若胭却是不知道这个规矩合不合理,只当是她孝顺娘家,也无可厚非。
然后又给梅顺娘和梅和娘行了礼,梅顺娘冷冷的哼了哼,梅和娘笑而不语。
接下来,小郑姨娘又向若胭和梅映雪行礼,客客气气的唤了“二小姐”和“三小姐”,梅映雪喜滋滋的答应,若胭也礼貌的笑了笑,自己与小郑姨娘打照面并不多,隐约觉得她是个知书达理的,虽然很意外突然成了梅家恩的妾,心里却没有太多的轻视。
最后,小郑姨娘又和大郑姨娘、章姨娘相互见礼,章姨娘是一贯的谨慎怯懦,大郑姨娘拉着自己亲妹妹的手笑道,“好妹妹,姐姐这肚子不争气,伺候老爷这么多年,也没能给老爷生个少爷,只得了两位小姐,老爷子嗣单薄,妹妹年轻,望妹妹能为老爷多生几个小少爷,也叫老太太高兴高兴。”张氏也连声称是,小郑姨娘红着脸应了。
毕竟郑全中在场,若胭心里念着一堆事一堆人,哪有心思在这里为梅家恩庆祝纳妾之事,便提出告辞,只说是偶感风寒,略觉身体不适,张氏正好不喜她在,怕她破坏气氛,当即许了,郑金安却有些探究的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若胭一刻也不愿多呆,飞快的冲了出来。
杜氏和梅映霜路上可顺利否?
太子会不会再次提起自己?
初夏现在怎么样了?
还有,巧云是否已经到了古井胡同?
若胭靠着游廊的檐柱坐着发呆,连当头的阳光也不觉得多热,却见远处有几人说着话走过,当先两人,一个是外院李家的媳妇,另一个一个妇人很是面生,看衣着不像是府里的,后面跟着好几个举止拘束的小姑娘,都是陌生面孔,不觉好奇,盯着那妇人看,隐约觉得那妇人在哪里见过一眼,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再看那些小姑娘,直到一行人转过小门进去后杂院,若胭才猛然反应过来,这妇人似乎是个人伢子,曾经来过府里一次,看这情形,府里是要再买丫头吗?随即心口一酸,是啊,初夏已经赶走了,怎么着,也该给自己再买一个吧,连个贴身丫头都没有,送去太子府多没面子。
茫然站起来,踟蹰而行,到分岔路口,一边是回小院,一边同往南园,若胭想了想,便去了南园,趁着张氏他们热闹,自己去找梅承礼说说话,鼓励鼓励他继续努力和杜氏靠近。
进了南园,意外的是一个丫头也没见着,吉祥已经跟着贾俊回贾家去了,高兴和如意却去了哪里?纳闷的一路进了屋,“大哥哥!大哥哥!”没有回声。
若胭困惑,这人都去了哪里?正思索着,就听次间传来梅承礼的声音,“二妹妹——”声音与往日有些不同。
若胭没多想,便推门走进去,愕然见梅承礼仰面躺在榻上,直愣愣的盯着屋顶,一脸的苦痛悲哀之色,惊诧问,“大哥哥,你怎么啦?”
梅承礼转过脸看她,神色极是复杂多变,若胭也猜不透究竟都包含了什么,自己拉过凳子坐下。
梅承礼沉默半晌,似乎内心在激烈的挣扎,终是嘶哑着声音,问,“二妹妹,你昨天和母亲出门,见到谁了?”
若胭吓了一跳,心想,难道自己和云懿霆在马场见面的事竟被梅承礼知道了?太不可能了吧?稳下心神,笑道,“半路遇上忠武侯府的六小姐,便别过母亲,与六小姐到处闲逛。”
“忠武侯府的六小姐……”
意外的是梅承礼并没有再追究别的,而是喃喃的念着,“忠武侯府的六小姐……”目光迷茫悲伤。
若胭紧盯着他,暗自猜度着他话中之意,莫不是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又赶紧补上一句,“母亲也知道的。”
谁知梅承礼毫不在意,自顾自也加一句,“我也看见了。”
若胭一怔,她虽是亲眼看见梅承礼当着梅家恩的面冲出去,却不知道他一夜未归,自己烦事缠身,哪里还顾得上管他?如今听他这么一说,就起了疑惑,当时清晨,梅承礼怎么会那么早就跑出去,难道根本没回去?脱口想问为什么,见他颓废模样,又觉得可怜,毕竟他也不小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自己总是过问,并不太好,便忍了下来,只是笑笑,梅承礼见她不说话,也不理她。
这样的梅承礼的确奇怪,从半缘庵回来就听巧云说大少爷变了,现在一看,的确变了,与前期的狂暴又有不同,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同,似乎,有心事了,应该说心事有了变化。
若胭猜不明白,便转过话题,说起他去看杜氏的事,笑道,“母亲今天身体大有起色,多次提起你,很是欢喜。”
意外的是,梅承礼更加苦痛了,甚至脸上隐现狰狞燥乱之色,漠然道,“母亲提起你时,更欢喜。”
若胭愣住,这是什么意思?“大哥哥——”
“二妹妹,我困了,二妹妹请回吧。”梅承礼冷冷的送客。
若胭百思不得其解,只好闷闷的起身,“那好,你睡会吧,让如意进来给你盖个被子,天气虽热,多少盖着点,别着了凉。”
梅承礼却冷冷的笑得刺耳,“如意?原来二妹妹还不知道呢,如意已经被卖了,高兴也被卖了,这园子里只有我一个人了。”
若胭大惊,继而大悟,张氏这是清洗所有碍眼的丫头啊,还好春桃和秋分没有波及,可怜如意和高兴,就这样成了张氏控制梅承礼的牺牲品,想起如意那张单纯的面孔,心里钝钝的难受,看来刚才见到的那几个小姑娘,不一定是给自己补得,更有可能是给梅承礼补得,毕竟,大少爷身边哪能一个人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生活中出了点事,很不好,很不好,现在整天都处于激动、愤怒、心疼的状态。
希望看书的朋友们,能够每天都开开心心、顺顺利利。
☆、梦情
满心酸涩的往回走,刚出南园门,就见外院一个婆子领着一人走进来,远远的看到若胭,就快步上前行礼,“二小姐,正好在这见到二小姐,忠武侯府来人,说要见二小姐。”
若胭一怔,抬头一看,那人轻快走来,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赫然就是晓萱。
“晓萱。”
若胭很惊讶,挥退婆子,领着晓萱往里走,“来,晓萱,这边说话。”
她已然知道晓萱是云三爷身边的丫头,见她过来,自然是云三爷的吩咐,心里就怦怦的跳起来,紧张、害怕,是不是初夏没找到?是不是初夏已经死了?
晓萱不动声色的打量她一番,随她走出一段路,四下静寂,这才低声道,“主子有话让奴婢转告二小姐,初夏姑娘已经找到,性命无碍,只是伤势太重,一时难以恢复,主子给她安排了一个稳妥的地方治病养伤,请二小姐安心。”
得此喜讯,若胭激动的泪盈于睫,连声道谢,“有劳晓萱告知,也请晓萱代我谢谢云三爷,让他费心了。”
谢天谢地,只要性命还在就好,也不知道伤势究竟怎样,只恨张氏太过毒辣。
晓萱莞尔一笑,只看她不语,若胭不知何意,便有些心虚,尴尬起来。
晓萱却又说道,“主子还有一件事要告知二小姐,主子说,太子今日在朝堂上被数位大臣参奏,言其奢靡穷极、沉溺声色,更有勾结大臣贪污受贿之嫌,恐怕近期无暇扩充宫闱了。”
像是有什么温温柔柔的东西轻轻的捧起自己的心脏,踏实、温暖、感激之情难以言表,无需追问原因,她想她都明白这是谁费的心思,他再一次救了她,为了她与太子为敌,她该怎么感谢?动了动唇,竟发现自己说不出这两个字,如此简单的词语,当是见人讨喜的口头禅才是,偏偏此刻说不出来,眼泪却很不争气的流下来。
“云三爷还有什么话吗?”
若胭轻声试探的问,自己想听什么话呢,还有什么期待呢?
晓萱摇头,“没有别的了,主子只交代这两件事。”
没有了么?他说过的话呢?都忘了吗?还是根本就是一句戏言?
若胭失望的黯然垂睫,仿佛亲眼看见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点撕裂、粉碎,包括血液、心脏,都化成了灰。
送走晓萱,再往回走,若胭就觉得自己像被掏空了内脏,昏昏沉沉的不知归途,在游廊上转来转去,最后坐在廊柱旁边发呆,恍惚间看见从敏匆匆往中园去,没多会就见梅家恩火烧火燎的跑了出来,又不知过了多久,梅家恩再次返回中园,脸色已经很难看,只是若胭眼冒金星,看不清楚,也想不明白。
再后来,若胭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小院的,总之迷迷糊糊的只听到章姨娘压抑的哭泣,还有两个丫头在身边忙碌,有人用帕子在敷自己的额头,有人用凉水在擦自己的胳膊,可是自己一点也不觉得热啊,反而很冷,恍惚衣裳单薄的走在深秋,寒风肆虐卷席,四下寂凉荒漠,自己就漫无目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