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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自己的本能了。
脸上凉凉的,若胭摸一把,全是泪,她悄悄的退出去,退到门外。
天,暗了下来,屋子里朦朦胧胧,只能看见床边那个匍匐颤抖的身影,他还在哭,若胭点了灯,没有送进去打扰,只是放在门口,微弱的照着那个背影。
“二小姐——”
是巧云的声音!若胭惊喜的回头,果然是巧云,她正飞也似的跑进园子,一路飞奔一路哭。
若胭激动的迎上去,“巧云,你没事吧?有没有挨打?”
巧云摇头,“没有,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是要打奴婢的,都绑了起来,姜婆子说了,必要打死,但是后来又有婆子传来老太太的口信,说是先不打了,放我回去,奴婢心里糊涂,想去找老太太问个明白,又惦记太太,还是先回来再说,太太呢,可怎么样了?”
若胭听了也一头雾水,道,“不管怎样,你能回来就好,其他的先不管,母亲刚又吐了血,现在睡着,大哥哥在里面,让他陪会吧。”
“大少爷?”
巧云有些惊讶,随即舒心的笑起来,“阿弥陀佛,大少爷能来,太太这病就算好了一半。”
接着又轻叹一声,轻声道,“二小姐不知道,太太这些年心里想大少爷想的苦,都在一个府里住着,却见不上几次面,就是见了面,大少爷也从不与太太亲近的,尤其是大少爷回了一趟延津之后,对太太就更加冷漠了。”
“回延津?”若胭好奇的问。
巧云回忆,“是的,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大少爷不过四五岁,回延津前的一段时间,大少爷对太太虽不亲近,却也不至于冷漠,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太太突然坚持要回延津,还要带上大少爷一起走,太太不愿意,争执起来,最后老爷发了脾气,还是让老太太带着走了,大少爷走后,太太天天以泪洗面,想大少爷想的发疯,几乎每个夜里都会叫着大少爷的名字哭醒,大约过了一年老太太才又带着大少爷回京州,回来后,大少爷就变了一个人似的,除了老太太,谁都不认,太太有时想抱抱大少爷,大少爷不但不愿意,甚至说话很是伤人,句句扎在太太心里,再后来,这种漠然和敌对就越来越严重了,太太吓得也不敢再靠近大少爷,只远远的看着,自己再回来哭,直到现在。”
若胭默默无语,心中又酸又痛,自己还没有做母亲,并不能完全理解母亲对孩子的那份感情,但是自己是孩子,完全能理解孩子对母亲的感情,这种被刻意引导和隔离的母子感情实在是天下最大的悲哀。
叹口气,若胭收回心思,就想起巧菱,“时间不短了,巧菱去熬药,该回来了。”
说着话,就见巧菱提着药罐子进来,看见两人站在院子里,惊喜道,“巧云回来了,你没事就好。”又向若胭解释,“厨房里除了佟妈妈一个人在忙,其他人都跑了,奴婢单生了炉子熬的药,时间就耽误了些。”
想起上次自己因为熬药委屈了她,这次若胭温和的笑笑,“我知道你是尽心的,并没有猜疑你怪罪你,你熬药也辛苦了,去把药倒上,悄悄的去门口看一眼,要是太太醒了,便端进去,让大少爷喂太太喝。”巧菱一愣,也不知明不明白意思,顺从的去了。
巧云则锁眉冷笑,“厨房里的人都去哪里了?无非是去看我挨打了吧?”
若胭闻言,心猛地跳了起来,巧云早已经回来,为什么那些婆子还没有回去?脸色一变,脱口问道,“初夏呢?巧云,你见到初夏了吗?”
“初夏?没有见过啊。”巧云怔住。
若胭心口一紧,撒腿就跑。
☆、赶走
中园的门掩着,并没有上拴,“哐当”一声,若胭推门而入,屋里亮着灯,张氏和梅家恩并坐着,地上跪着富贵。
梅家恩正满脸怒容,“这些丫头越来越不象话了,连我和老太太的话都阳奉阴违,那还了得,先关起来,回头再处罚。”
“老太太,老爷。”
若胭一阵风的冲到两人面前,吃惊的看清富贵,惊道,“富贵犯了什么事,要关起来?”
张氏不语,梅家恩哼道,“这不是你该管的事,你立刻回自己的小院去,一步也不许出来,你的事还没了结,你给我好好反省,最好想清楚了,安安分分的应下这亲事。”说着话的工夫,就有两个婆子架住富贵往后走。
若胭拦住,“富贵一向稳妥,有什么错,不能轻恕,非要关起来?老太太,富贵服侍您多年,您便饶了她这一次吧。”
张氏便犹豫的去看梅家恩,梅家恩越发起了怒,“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再多管闲事,连你一起关了。”
若胭还要坚持,富贵忙道,“二小姐别说了,富贵自愿关起来,老爷,您别责罚二小姐。”说罢,竟不要婆子捆绑,自己先走了,两个婆子紧跟去。
若胭眼睁睁的看着富贵离去,心里钝钝的难受,隐约猜出来富贵是因为先向东园报信然后再去叫婆子绑巧云的事泄漏了,这才惹祸上身,还想为富贵求个情,就听张氏问道,“二小姐来做什么?”
若胭一怔,猛然想起初夏,忙问,“老太太,不知初夏可来过?”
张氏与梅家恩对视一眼,叹口气,不说话,梅家恩冷冷的道,“初夏是你的丫头,你既然问起,这个事也该让你知道,初夏行为不端、已经被赶出去了。”
“什么!”
若胭如受重创,不可置信的瞪着梅家恩,“不可能!初夏怎么行为不端了?她一向老实,举止得体,绝不会有什么不妥之处,为什么要赶她出去?她是我的丫头,就算哪里做的不对,也该告诉我,让我来处罚,老爷竟不知会我一声,悄无声息的将我的丫头赶走,这是什么道理?”
“混帐!你就是这样和父亲说话的吗?”
梅家恩猛地一拍桌子,怒道,“什么你的丫头!你的、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给你的,不过一个丫头,她犯了错,我还没有权力处置吗?何必要你允许?你自己还带着罪,不思反悔,倒为一个丫头来质问为父吗?初夏这丫头品性污秽,有损梅府声誉,断不能留下,我已经处置了,没有你说话的权力!”
“污秽?”若胭愣住,“这样大的罪名,老爷可有证据?”
张氏慢悠悠的出声道,“二小姐还是别问了,这是初夏自己亲口承认的,这样的话二小姐不适合听,你还是听老爷的话,老爷总是为你好,回头再给你买个好的就是了。”
若胭摇头,“初夏不是个物件,不是再买一个就能代替,老太太只管告诉我,初夏到底承认了什么?证据在哪里?”
梅家恩见她不依不挠,喝道,“一个大姑娘家,一点廉耻之心都没有,问来问去的做什么?再问,把你也关起来,正好想想自己的大事,倒有闲心关心丫头!”
张氏却不动声色的从袖里摸出个荷包递过去,道,“算了,二小姐一向与别的千金小姐不一样,这样的丑事,别人躲还躲不及呢,二小姐却非要亲眼看了才好,那你便看看吧,既然二小姐这样重情,生怕我们冤枉了你的丫头,那就索性都跟你说了,当着老爷的面,也别疑心我隐瞒什么,这荷包是我看见从巧云身上掉下来的,所以才绑了巧云来,但是初夏跑过来说,这荷包是她的,是她在外面找了个人,自己出府不方便,就央着巧云给送出去,巧云不肯,她给塞在巧云身上,巧云没收稳这才掉出来,二小姐,你听听这事,羞耻不羞耻?她既然承认了,也没什么可说的,这府里是留不得了。”
若胭呆呆的听完,始知初夏为了救巧云,把脏水都罩在自己头上了,知道她也是为了自己,保住巧云,就稳住杜氏的病情,有杜氏在一日,自己就有个靠山,不禁又心疼又感激,暗骂她这个傻瓜,杜氏舍不得巧云,难道自己便舍得她吗?冷笑,“初夏跟在我身边这么久,她的品行我很清楚,她每天寸步不离的跟着我,绝对没有这些恶心事,老太太何不严查下去,查个水落石出,也免得冤枉了初夏。”
梅家恩喝道,“胡说,这样的丑事,难道还要闹得满府皆知吗?初夏亲口承认,还有什么可查的?”说罢,厉声唤人进来,“把二小姐带回去。”
门外进来三四个婆子一窝蜂围住若胭,若胭冷冰冰的盯着梅家恩,转身就走了。
出了门,才让眼泪流出来,不知道初夏被赶到哪里去了,这么晚了,她一个小姑娘流落街头,会遇到什么意外?恶人?恶狗?脑海中闪过平安的影子,想起平安曾经来府门外求见添禄,被张氏知道后,通知人伢子来抓,后来再没有消息,不知道是逃走了,还是又被抓了,莫不是初夏要和平安一样的下场?
有个婆子匆匆进去中园,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就听砰的一声响,紧接着传来张氏的怒声,“去把高兴和如意都绑了。”
那婆子得了令又飞快的跑出门去,张氏怒气未消,指着梅家恩问,“你说,你是不是都知道?只瞒着我呢?”
梅家恩慌忙请罪,“儿子有罪,昨儿寿儿从中园跑出去,儿子是知道的,只因事多心烦,没顾上管他,也忘了禀报娘,娘,这是儿子的错,娘只管打骂儿子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张氏只气得直抖,哭道,“好啊,好啊,你如今事事都能做主了,也不需要我这个娘了,这样的大事也要瞒着我,寿儿离家一夜一天,我竟然不知道,要是出个什么差池,你担待得起吗?寿儿是我梅家的命根子,可万万不能有任何闪失,你这样任由他跑出去不管不问?也不知道这一天一夜寿儿在哪里过的?有没有磕着碰着、饿着冻着?你全不管?你是他亲爹,他是你唯一的儿子,你就是不想想你自己,也想想梅家的祖先!寿儿要是出了事,你……你……”边哭边骂,气得直翻白眼,吓得梅家恩扑通跪倒就一顿磕头。
张氏便抹着泪道,“还不快去把寿儿带来让我瞧瞧!”
梅家恩不敢不去,就不愿亲自去,觉得太失面子,哪有老子亲自去叫儿子的?只道,“娘身体不适,离不开儿子。”高声喊方妈妈,不见回应,想起方妈妈去雪妞家了,又喊富贵,也不见回应,又想起富贵才被绑了去,只好唤了后面一个杂院婆子来,让她去把大少爷叫来,张氏见他不肯亲自去,脸色变了又变,到底没说什么,心里终是不舒坦,刚才那婆子说是见到大少爷一路飞奔往东园去了,必是得知了杜氏生病的消息过去陪了,便觉得心里酸酸的,硬生生怄出来一腔的火气,何时寿儿会这般关心杜氏了?
窗户下,两条人影相视一眼,蹑步走开,其中一人以肘推旁边那人,低声道,“这件事,我只等你拿主意。”
旁边那人低头不语,这人就委屈道,“罢了,我何苦毁了自己一辈子来帮你,你也听了清楚了,说到底就是差个儿子,你且自己生个儿子出来。”说着就要走。
旁边那人忙拉住,轻轻点了点头,“咱们还分什么彼此。”
两人便低声又说了些什么,悄无声息的远去了。
婆子去了半天没回,张氏每一刻都感到妒火攻心、无可忍受,正好门外汇报说是把高兴和如意押了过来,怒火就有了发泄对象,切齿骂道,“这两个丫头是怎么伺候大少爷的?大少爷都跑出去这样的大事胆敢隐瞒,这是死罪!立即叫了马婆子来领走,也给不论几个钱,先领走去,一刻也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