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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全中的质问令梅家恩锁眉不快,哼了一声没理他,赵氏走近了见女儿脸上的手指印,也沉下脸,“姑爷,淑芬跟您半辈子了,为您生儿育女,就被人打成这样?我要找老太太说说理!”说完,也不等梅家恩回话,转身就去了中园。
郑全中却指着郑姨娘,恨铁不成钢的说了句“大妹也忒没用了。”匆匆追上赵氏。
郑姨娘挪了挪腿,却没跟上去,抱着梅家恩委屈的直哭,梅家恩拧了拧眉,也拖着她去了中园。
到那时,赵氏已经嚷开了,“老太太,咱俩一辈子的亲家了,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个交代,我家淑芬是堂堂新乡七品知县的千金,给姑爷做妾,已经是天大的委屈了,还要被人打骂,你们梅家就是这样对待我的女儿?老太太,你忘了当年你是怎么承诺我的?”
张氏坐在桌边一声不吭,只是沉着脸,见梅家恩进来,立刻就哭了起来,“我有什么好交代的,淑芬嫁过来这些年,我都是好吃好喝的当她是自己亲女儿一样,什么时候动过她一根指头,今天也不是我打得她,我只在这屋里坐着,什么事都不知道,你这么一冲进来就找我算账,我不如死在你面前也算给你个交代。”说着就要站起来。
梅家恩赶紧过来按住,急道,“娘,娘,您这是做什么,有儿子在呢。”
张氏拍着桌子哭,“你岳母非要我交代,我只好死了算了,我这是天降横祸啊,好好的在这里坐着就被人逼死逼活的,这家里闹成这样,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啊,死了倒也清静,”
又指着他的额头骂,“你这个没用的,叫亲家都逼到当娘的头上了,你做什么去了?自己枕边人被人打,也管不住吗?谁打的人,只管找谁去,可别冤枉我虐待了淑芬,老天在看着呢。”
张氏说赵氏是梅家恩的岳母,也无人察觉不妥。
满屋子的哭闹争执,喧嚣、混乱,梅家恩只觉得焦头烂额,脑子都要爆炸了,偏偏赵氏不长眼,又紧接了一句“以前我们没看见,你们虐待没虐待我只是不知道,现如今我们郑家人都住在这里,眼睁睁的瞧着呢,你们可不能赖了去。”
这话却是引爆了梅家恩,他实在觉得难以忍受,重重的一拍桌子,震得一只茶杯跳了一跳,轱辘辘滚到地上,摔碎了,咆哮道,“你也知道你们姓郑不姓梅!你们现在就给我滚出梅家!这是我梅家的家事!用不着跟你交代!”
郑全中瞪着眼道,“我大妹嫁到梅家,我们就是梅家的亲戚,凭什么不能住在这里?姐夫,你就是这样对待岳家人吗?”
赵氏也气得跳起来,却不找梅家恩,只对张氏道,“好啊,好啊,老太太,你养的好儿子啊,这是准备翻脸不认人了,要赶我们走啊?好,我们要是走了,老太太你可别后悔,淑芬这辈子受苦受难我也认了,谁让我当年瞎了眼,不过,你也别想过得舒心,你当年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我全给抖出来,我让全京州的人都知道你是怎么给儿子娶得这房太太和姨娘的!”说完,扭头就走。
☆、逃责
“站住。”
张氏脸色顿白,颤声喊道,“你这是不想活了还要拖着我?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你郑家现在没人了没前程了,就要毁掉我梅家的大好前程?你不过是气不过淑芬挨了打,我们给你个交代就是,做什么要闹得人人皆知?家恩要是被人耻笑家丑,我第一个休了淑芬!”
“娘——”梅家恩惊诧的看着张氏。
“老太太——”郑姨娘也哭着扑过去,“妾一心都在梅家,从来没有做过不守妇道、不顺长辈的事,今天挨了打,老太太反而要赶我走?”转身又抱住梅家恩,蹭在他怀里撒着娇哭。
门口一个小女孩怯生生的往里看了看,没敢进去,咬着唇退到门后,是郑全中的女儿郑金安。
赵氏犟着头不说话。
到底张氏心虚,放软了声音,“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淑芬这孩子懂事,我一直都很喜欢,哪里舍得她,看她挨了打,我也心疼,只是我根本不知情,也不是我打得,你这样冲我嚷嚷,好没道理,我今天给你个说法就是了,说到底,今天这事为的是三小姐的亲事,淑芬是三小姐的亲娘,自然为三小姐好,”转头对梅家恩说,“你去找杜氏,把庚帖要回来,再让大舅爷拿上映雪的八字,亲自一并送去江家,也别合了,让江家合去吧,这亲事就算定下来了。”
梅家恩觉得拉不下脸,犹豫着不肯动,张氏就大喊富贵,富贵从外面跑进来,问什么吩咐,张氏就道,“你快去找太太,把江家的庚帖再拿来。”富贵愣了一下,转身就去了。
到东园一说,杜氏就沉默不语,若胭顿时明白刚才一场惊天动地的闹剧是因何而起了,忿忿不平,真想劝杜氏把庚帖还回去,何苦这样费心保护人家,却得了这样下场?终究说不出这话,只要庚帖一交出去,就意味着把梅映雪和江玮的一生绑在了一起。
杜氏沉默片刻,道,“富贵,庚帖我已经退回江家了,你去回吧。”
“太太,这样只怕……”富贵担忧的看着她,又转看若胭,迟疑不去。
杜氏摆手,“去吧,只说我说的。”
富贵只好折回。
杜氏却吩咐若胭,“去五斗柜第三个抽屉里将庚帖拿出来,点蜡,烧了。”
“母亲,你何必……”若胭也惊住了,原来还没退回,现在却急着烧毁。
杜氏叹道,“我也是才拿到,哪里有功夫就退回去,只是现在却必须烧了,要是郑大爷这样急匆匆的亲自送去映雪的庚帖,江家必定认为梅家急于嫁女,以后映雪的日子会更艰难,这门亲事,绝对不行。”
若胭默默不语,心里为杜氏如此费心不值,自认为自己绝无杜氏的心胸,若是被人如此践踏尊严,绝无可能依旧仁慈,就算不以牙还牙,也必不肯再管这闲事,只怕今天杜氏如此苦心拦下这门亲事,也永无指望有人会念及她的好处,就是梅映雪自己,也未必感念杜氏将她拉出火坑的恩情。
至少梅映雪此刻是恨杜氏的,她这一天都在气指颐使的发号施令,让丫头们为她清点首饰和衣裳,满心都是得意,为自己将要嫁去豪门做当家太太而骄傲,却在这心花怒放之时得知庚帖被杜氏要走,顿时花容尽失,软倒在地,她当时就哭着要去找张氏,被郑淑芳和梅映霜拉住。
梅映霜说,“这样的事自然有长辈操心,事情真相还不知道呢,三姐姐自己跑去哭算怎么回事?”
郑淑芳却道,“你姨娘已经过去了,你外祖母和大舅爷也过去了,有他们在,你还怕什么,只管安心等消息就是了,你马上就要出嫁了,要沉得住气才是。”
梅映雪听话,咬着牙沉住了气,只是富贵两手空空的回到中园,将杜氏的话一说,屋里又炸开了,闹成一团,终究庚帖已经退回,通常意义上已经算是女方拒绝了亲事,要重新再找江家要,就不再是男方求娶,而是女方求嫁了,这高下之分任谁也明白,因此,纵使人人不甘心,绝无人肯开口重提亲事,只恨不得立刻将杜氏噬骨饮血尤不解恨,纷纷骂一通杜氏,赵氏又提及郑姨娘被打之事,张氏无奈,让梅家恩处理平息,梅家恩心烦意乱,大手一挥,“把她关起来,先饿三天,以示惩戒。”
消息还是富贵传过来的,若胭听了冷笑不语,初夏哭了,“二小姐哪里经得起饿三天,上次挨的打,身上还没好利索呢,奴婢大胆,从未听说过一个姨娘这样嚣张,自己以下犯上没规矩,倒让小姐受罚。”
杜氏拍拍她的手,轻声道,“无妨,我自有主意。”
说着话,就见章姨娘惶惶恐恐的进来,一进屋就跪倒了,“太太,二小姐年纪小不懂事,您千万护着些,刚才老爷说要关了二小姐饿三天,二小姐怎么受得了,二小姐并不是存心要打郑姨娘的,求太太为二小姐求个情吧。”
自然大家都知道若胭是因为杜氏才打的郑姨娘,章姨娘却把话说了出来,让杜氏念着若胭的恩情去求情,这让若胭很尴尬,忙扶章姨娘起来。
章姨娘只是不肯起,跪在地上哭的悲戚,“妾知道自己忘恩负义,得了太太多少好处,却懦弱无能,不敢为太太说句话,妾无地自容,本没脸来求太太,只是心疼二小姐,求太太看在二小姐一向在太太跟前亲近的份上,去求求老爷、老太太吧。”
若胭涨红了脸,心里堵了一口气,叫上初夏使了劲将章姨娘拉起来,低声责道,“姨娘这是做什么,太太一向都是护着我的,如今太太病成这样,您就别再说了,太太必定有主意,我也不惧饿上几天,不过当消消食罢了,也没什么大事。”又让初夏送她回去,章姨娘不肯走,只是眼巴巴的瞧着杜氏。
杜氏便叹道,“你回去吧,我自然护着若胭,叫她受不了苦。”章姨娘这才忐忑不安的离去。
若胭不放心章姨娘,让初夏回去看看,章姨娘自从上次被方妈妈下药腹泻后,便一直没恢复元气,总觉得疲倦无力,若胭怕她忧心过度再生场病,便是雪上加霜了。
巧菱点了灯来,大家都沉默着,谁也不说话,伤感凝固,空气稀薄。
却在这时,梅映霜带着来喜过来,一脸愧疚的跪在杜氏面前,“母亲,女儿没脸来见您,女儿年纪小,也知道是姨娘的不对,只是女儿也不能做什么,只能在这里给母亲磕头,求母亲保重身体。”嘤嘤的哭泣起来。
杜氏怜爱的把她拉起来,笑道,“傻孩子,这是大人的事,与你没有关系,你没有任何错,不需要为任何人下跪,记住母亲的话。”
梅映霜点头,又垂下头,手足无措。
杜氏看着她,叹口气。
若胭也深觉这位四妹妹恰似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品行高洁,可惜有郑姨娘那样的生母,倒是玷污了她,她若是杜氏所生,该多好啊,知她此刻因姨娘而羞愧不语,也不便多说,只轻言劝了两句宽心的话,告诉她母亲并无大碍,有自己这个做姐姐的在,不用担心。
梅映霜就眼泪汪汪的看了若胭一眼,恭敬的行了个礼,叫了声“二姐姐”。
这时又见沈淑云来探望,言语之中提起贾秀莲,说是自己来之前也受了贾秀莲之托,“秀莲妹妹心里难安,又自感无颜,想求舅母宽恕。”
杜氏温和而笑,“你们俩是舅母看着长大的,性情淳朴敦厚,舅母从不曾有任何牵附埋怨,又何来宽恕一说。”
沈淑云替贾秀莲谢过,又说了一会话才走,梅映霜也起身告辞,与沈淑云同去。
过了好一会儿,初夏才回来,说是章姨娘先是哭哭啼啼,仍放心不下,终是耐不住几个丫头的劝说,这会子已经平静下来,由春桃和秋分扶着上床了,若胭也便松了口气。
巧云匆匆赶回,趴在床边直哭,杜氏摸着她一路奔波而微乱的头发,吩咐巧菱,“你去准备一下马车,再去告诉老爷,我刚收到云大夫人的书信,让我明天一早过府一叙,顺便就去趟侯府,要带上若胭一起去。”
大家皆疑惑,很快,便明白过来,这是要借机带若胭离开梅家,躲过禁闭。
若胭惊异杜氏的决定,云大夫人的来信自然是子虚乌有的,不过是为了能出门再加一份筹码,那么去侯府呢,她真的已经想好了向忠武侯说明自己的身份吗?还是仅仅为了让自己不受禁闭挨饿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