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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上次因为若胭的亲事,我就说过,江大人之子品性不正,不是良配,映雪嫁过去,必定受苦。”
杜氏劝道,“映雪年不足十五,定亲不急在一时,务必要挑一户好人家。”
梅家恩脸一沉,道,“你当时开了口要自己相看若胭的亲事,这也由着你,怎么现在连映雪的事也管起来,你是嫡母,愿意操心也是应该,江大人如今炙手可热,他家嫡子还愁娶不到好姑娘吗,不过也是冲着与我多年的交情,你总说他品性不正,我见过那孩子两次,倒是可以,坊间虽有些传闻,也做不得真,总比云三爷名声好吧,云三爷若是娶亲,就肯定看不上梅家,再说,映雪终究庶出,能嫁给江家嫡长子,已经是高嫁了,这样的亲事,我们还能说什么?”
杜氏摇头,“以云三爷的所为,就是想娶梅家的女儿,也不能嫁,江家也是如此,那名声比云三爷也强不到哪里去,你若信得过我,且先搁下这亲事,我自然给映雪寻门好的。”
梅家恩很是不悦,“你还是抓紧时间想想若胭的亲事吧,江大人的意思是婚事尽快办了,等映雪及笄就年底了,明年开春就能过门,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准备嫁妆倒是来得及,只是若胭齿序在前,总有个先后顺序才是。”
杜氏道,“若胭的婚事我自有安排,你只管放心,总不会误了映雪,只是映雪这亲事,很是不妥,老爷……”
杜氏目光一凝,注目看他,“老爷,你若肯听我这一回,明日我便往侯府去一趟。”
“你——”梅家恩怒目相向,瞪了一会眼,软了下来,“罢,依你便是,我一会就将江家的庚帖拿给你,你自己处置吧。明天你过去,好生准备准备。”
☆、撒泼
梅家恩既憋屈又兴奋的将江家的庚帖让从敏送去,早见富贵等在书房门口,说是老太太在中园等他半天了,半刻也不敢耽误,一路快步来见张氏。
张氏正坐在屋里自己乐呵,急不可待的招手道,“听说忠武侯来了,你怎么这么久不来和我说,只叫我等着心焦。”
梅家恩就陪着笑坐在旁边,“刚去了东园一趟,叫娘久等了。”
张氏心中一紧,目光犀利的在他身上扫了一圈,脸上倒仍是挂着笑,只是有些僵硬,“什么事这么急,让你去一趟。”
梅家恩从床上拿过美人拳在张氏腿上轻柔的捶着,将忠武侯来访与自己见杜氏之事一并细说了。
张氏听罢,脸色已然发青,沉着脸一语不发。
梅家恩慌忙请罪,丢开美人拳,扶着张氏大腿道,“娘这是生儿子的气了,这样的大事儿子没有请示娘就私自做主,是儿子不孝,娘只管责备儿子,切莫憋在心里。”
张氏便叹口气,缓和了面色,道,“你是个孝顺的,我是知道的,怎么会生你的气,就是心里堵得慌,她是梅家的太太,是梅家的一份子,怎么就见不得梅家好?映雪虽然不是她亲生的,那也是你的女儿,她做着嫡母,就不该这样心胸狭窄、容不得庶女,映雪能嫁到江家,这也是映雪的造化,江大人只有一个嫡子,映雪嫁过去,以后整个江家还不都是映雪的,这个道理她能不明白?她不是一向自以为自己是个读书识字的,这个道理能不明白?她怎么就处处使坏呢,上次给二小姐说亲,她也不愿意,这回说给映雪,她又毁亲,还拿忠武侯来威胁你,侯爷不过是提了提她的名字,不见得就是看重她,说到底还是借着你的面子,要不是你的面子,侯爷能认识她?她倒是蹬鼻子上脸,拿这个事毁了映雪一门亲。”说着,就抹起泪来。
梅家恩赶紧劝道,“娘,您别哭,是儿子的错,您打儿子就是,是儿子糊涂,只想着她能为梅家挣个光彩,以后儿子在侯爷面前也能说得上话,别的就先容着她了。”
张氏一边掉眼泪一边气道,“你就是个糊涂的,你不是前几天还和同僚联名上书了吗?侯爷当然记得你的好,还用得着靠她什么,她一个妇道人家,就算念了几本书,会写几个字,也比不得你是朝廷大官,她明天就是去侯府,也不一定就得了什么光彩回来,你倒先得罪了江大人,这笔帐也算不清楚了?”
经张氏这样一提醒,梅家恩便明白过来自己是因小失大了,暗暗懊悔,即便也有一丝认同杜氏对江玮的评价,担心映雪嫁过去受委屈,只是耳边传来张氏的哭声,这一丝半缕的认同也立时消散,只剩下对杜氏狂傲自恃、要挟自己的厌恶和愤怒了,可是又拉不下脸去找杜氏再要回庚帖,只好小声的开解张氏。
正说着话,就见方妈妈在外面求见,进来后就道,“老太太,老奴这几天心里实在惦记着雪妞,这孩子回去好些日子了,一个口信也没捎来,老奴想求老太太一个恩典,去她家里看看。”
梅家恩不知就里,诧道,“雪妞好好的,发生了什么事吗?”
方妈妈红着老脸低下头,不敢说实话,犹豫半晌,只好道,“也没什么大事,上次来,说是和家里男人吵了架,也不知道现在和好了没,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安稳,老爷……”
梅家恩点头道,“方妈妈去便是,得了实情也安心。”说着就去看张氏,询问她的意见。
梅家恩已经开了口,张氏自然不会再阻止,堆着笑道,“那便去吧,当娘的总是这样,孩子多大了,也放不下心。”方妈妈得了话,连声谢恩,抹着泪走了。
目送方妈妈离去,梅家恩纳闷的问张氏,“我这几日忙着,倒没注意,刚才瞧着,怎么突然觉得方妈妈苍老了许多,精神也不济了,雪妞出了什么事吗?”
张氏摇头,“我也不知道,前几天雪妞来过一次,也不知道怎么了,哭哭啼啼的就跑了,连我问话都不理我,唉,大概是两口子吵架了吧,雪妞也不懂事,三十多岁了,还是安不下心来,成日里说来就来,就走就走,当这梅府是她家的了,一点规矩也没有,我也是看在方妈妈跟着我这些年的份上,不跟她计较。”说着就有些不悦之色了,关于雪妞的事,她的确不知情,不但没兴趣管,也没闲心管,这一大家子就够她盘算了。
梅家恩就赶紧哄着她高兴,趁着张氏还没有回过神来重提亲事,只说是今天回来早,还有些公务要在家里处理,就匆匆离开了,坐在书房里,到底意难平。
张氏见他逃离,并没有挽留,只恨恨的长叹一声,后悔不该把庚帖交给梅家恩,早知道杜氏会插手,自己就该紧紧攥在手里,早早的请人合了八字送过去,何至于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
正后悔着,就见郑姨娘浑身上下都透着激动的进来,讨好的笑道,“老太太,妾想着三小姐的亲事定下来了,要不要早早的给准备嫁妆了,妾也知道自己是多嘴了,这样的大喜事,自然有老太太和老爷操心,轮不着妾来多事,只是三小姐到底是妾身上掉下来的,眼见三小姐的大喜,妾这做姨娘的,也想多多少少为三小姐做些什么,表表心意,也多少给老太太搭把手。”凑过来,也不用美人拳,挨着张氏轻轻的捏着肩。
张氏眼睛一眯,摆摆手,拖着声音,慢悠悠的道,“你还是别再这么高兴了,映雪的嫁妆嘛,也用不着准备了。”
“老太太……”郑姨娘脸色一变。
张氏冷冷的看她一眼,“映雪的亲事没了,不作数了。”
“什么!”郑姨娘一听就急了,“老太太,好端端的怎么就不作数了?江家的庚帖不是都送来了吗?”
张氏一脸的悲伤哀痛与无能为力,悲愤激动的道,“我老了,不中用了,我说的话不作数,你们太太的话才作数呢!太太一句话就毁了亲了,庚帖也要走了,我有什么办法!现在这府里都是太太说了算了,她才是正经主子呢,映雪的亲事都捏在她的手里,你只管求她去。”
“太太!这是要妾的命啊!”
郑姨娘吓得呜呜哭起来,也顾不得张氏,扭头就跑出去了,一路到中园,半路撞着个人,也没注意是谁,蹬蹬蹬的冲进屋里,见巧菱正扶着杜氏往床上躺,冲过去,一把推开巧菱,指着杜氏就骂,“太太,你好狠的心,这样往死里逼妾和三小姐呢,三小姐哪里得罪了你,你这样害她,好好的一门亲事碍着你什么事,你非要拆了,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太太、心肠歹毒的嫡母,你要害三小姐,妾跟你同归于尽算了。”说着,嚎啕大哭着扑了上去。
杜氏没防备,正因巧菱的突然松手往下倒,又被郑姨娘这一顿暴风骤雨的恶骂,刚反应过来,就被她双手揪住衣领使劲的推搡,晕晕乎乎的无还手之力。
巧菱吓得忙过来拉扯,“郑姨娘,你这是做什么,太太身体不好,你别伤着太太。”
郑姨娘哭闹的疯,力气大的惊人,巧菱根本拉不开,只管揪住杜氏的衣裳往床下拖。
杜氏慢慢清醒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喝道,“郑姨娘,松开你的手,有话坐下说,这样疯癫成何体统。”
郑姨娘哭道,“你生不出女儿,没有女儿出嫁,才说这风凉话,我女儿的亲事都被你毁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我还要什么体统?我只要和你拼命。”
正在这时,门外又一阵风似的进来一人,看着两人冷冷直笑,“好大的场面,一个妻一个妾打闹成这样,真是把梅家的脸都丢尽了,太太没个太太的样子,尽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妾也没个妾的规矩,得了亲事趾高气昂,没了亲事就撒泼打架,我倒看场现成的热闹。”梅顺娘一脸的幸灾乐祸站在门口。
却说富贵眼见郑姨娘往东园去,心知不妙,往屋里望一眼,趁张氏不注意,拔腿就往小院跑,也不走小径,穿过一片无花果数,一路到抄手游廊。
旁边斜出来一个人,惊异的喊,“富贵姐姐,你这是怎么了,跑这么急?”
富贵也不停步,只斜眼瞟了下,囫囵应道,“太太出事了。”
接着一路进了小院,一头就冲进若胭的屋里,气喘吁吁,“二小姐,太太出事了,郑姨娘要和太太拼命。”
若胭正在看书,吓得啪的书掉到地上,也顾不得管,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初夏紧随在后。
还没进门,就听到郑姨娘的哭骂,“杜小玉,你这样一个废物,也坐着太太的位置几十年,老爷不待见你,老太太也不待见你,你就嫉妒我,我也豁出去了,今天要你知道我是三小姐的姨娘!我比你更像太太!”紧接着又传来梅顺娘的呵呵笑声。
若胭一步就窜了进去,正见着郑姨娘双手掐住杜氏的脖子,杜氏一点声音也没有,吓得心都漏了拍,从后面一把就拽住郑姨娘的头发使劲往后拖。
郑姨娘冷不防受这么一拽,痛得嗷嗷只叫,立时就松了手,用手紧护着发髻,饶是如此,仍散了下来,见是若胭,越发生了怒,扑过来就要抓,若胭可没兴趣跟她打架,闪身躲开,探身去看杜氏,杜氏喘着气,一语不发,目光悲凉。
“母亲——”若胭心痛的掉泪,为杜氏抚摸胸口,她是真心敬爱、疼惜杜氏,亦因为杜氏处处疼爱自己。
“二小姐好厉害,我早就听说二小姐泼辣,今天可是长见识了,揪头发揪的一点不含糊,这是章姨娘教你的吗?哎呀,章姨娘教出来的小姐真是好手段啊,怪不得连三小姐都订了亲,二小姐还没着落呢,难道是嫉妒妹妹得了好人家?哼哼,你也不用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