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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胭知道巧菱素来老实,从不多话,凡事都求稳妥,想了想,“罢了,你也别忧心了,我找个机会去见见大哥哥,问问原因,先哄着母亲高兴再说,这些日子住在庵里,我瞧着母亲气色好了许多,要是回来还是抑郁,便再去,寻个由头,多住些日子,天上的菩萨多着呢,也不拘哪个菩萨,算下来也总是三天两头的有生日有道场,还有各种大小节日,这一年到头也拜不完的。”
巧云就扑哧笑起来,“二小姐好主意!”
两人说着话进了厅,杜氏听到声音早放下书走出书房来看。
若胭就笑着上前行礼,“母亲,女儿馋嘴了,跑到归雁那讨零嘴去了,这不,还带了好些回来。”
杜氏微笑如故,“小姑娘家,是爱吃这些的,你既然喜欢,都拿回去自己吃。”
说着,细细的打量若胭,敏锐的发觉她的紫玉凤钗挪动了位置,脸色蓦地一变,到底还是自己大意了,临分别前,忘了摘下她的钗,怎么让她这样惹眼的去了忠武侯府,招手道,“若胭,你随母亲进来。”
若胭自打杜氏出来就细心留意她的神色变化,因为心里装着忠武侯的疑惑,杜氏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会被她捕捉下来揣测,见杜氏变了脸色叫她进去,心里已经略有些底,既紧张又激动,毫不迟疑的跟着杜氏来到书房。
“若胭,今天去侯府,都见到谁了?”
杜氏开门见山的问,杜氏说话一向没有太多的掩饰和虚假成分,不过,也大多比较婉转温和,像此刻这样直白,还是少见。
若胭坦诚的道,“见到了归雁,还有云三爷……”
话未说完,杜氏脸色已经大变,目光再度在凤钗上打转,声音有些颤,“若胭,云三爷对你失礼了?”
若胭心里咯噔一下,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凭心而论,云三爷今天还算规矩,以他一贯的行事荒唐来讲,今天的表现已经非常正经了,她紧张的是杜氏的态度,以杜氏的敏锐,她应该早就觉察出自己与忠武侯府的微妙,包括自己挨打的原因,别人兴许会轻信张氏的话,她不一定会信,要不然也不会在自己提出要去见归雁时,说出那句警醒自己的话,不过,就算早就看出端倪,也从没有说破,大约也是相信自己能够把持住,绝不会越雷池一步,现在却突然如临大敌是何缘故?
“没有,母亲多虑了,只是匆匆打了个照面,云三爷很客气。”
若胭回答,注意到她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头发,瞬间明白过来,索性将紫玉凤钗拔下来,捧在手里,笑道,“母亲,若胭今天还见到侯爷了,侯爷夸赞了若胭,说都是母亲您教导有方,对了,侯爷好像对这只钗很好奇,让若胭摘下来仔细的看了又看。”
一边故意放慢语速,一边紧张的注视着杜氏的变化,果然见她脸色急剧转变,目光茫然漂浮。
片刻,杜氏轻声问,“侯爷说什么了?”
若胭压住狂跳的心,一字一字的说,“侯爷说,他不日将登门拜访故人。”
杜氏身体一僵,半晌没说话。
若胭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也不催问。
良久,才见杜氏缓过神来,目光中凝含悲伤和愧疚,缓缓摇头,“这里没有他的故人,侯爷必是认错人了。”
若胭不说话,只探究的看着她,杜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迅速调整过来,摆手道,“你先回去吧,你姨娘多日不见你,也在想你。”这是要撵走若胭,独自平复心绪了。
若胭乖巧的应个声,退下,心里激动的想要尖叫,她猜不出杜氏和忠武侯究竟什么关系,却可以肯定,杜氏隐藏多年的秘密已经被忠武侯发现了,秘密是什么?究竟会给杜氏、给梅家带来福,还是祸?若胭为即将揭开的真相而兴奋。
☆、分送
在若胭的瞪眼加威胁下,巧云自作主张违背杜氏的命令留下了一盒点心,其余的她带着巧菱陪着若胭又扛去了小院。
章姨娘从得知杜氏进府的消息,就一直在翘首等待若胭的人影,直到暮色笼罩,才见几个人进了院子,数日不见,少不了左看右看,百看不厌,分明看出若胭瘦了,当着巧云和巧菱的面也不敢问,只等两人离开,才哭着问原因。
若胭只管使出浑身解数哄劝,说是想姨娘想的食不知味,章姨娘自然不信。
初夏便伏在她耳边嘀咕了两句,章姨娘立即破涕而笑,一脸喜气洋洋的围着若胭转圈,若胭猜出初夏必是告诉她来癸水的事,也嘻嘻笑。
谁知章姨娘转着转着,又哭了起来,“二小姐如今大了,该嫁人了,陪不了姨娘几天了。”
若胭顿觉天雷滚滚。
好不容易章姨娘收了泪,若胭将点心都摆出来让章姨娘尝。
得知这些都是云府的六小姐送的,章姨娘既是高兴又害怕,上次若胭挨打,张氏公示的理由是若胭“攀附高枝、不尊不睦”,谁不知道若胭攀的这高枝就是云六小姐啊,送两个盒子来就让若胭挨顿打,这回又送了七八盒,那还了得!
“这……二小姐……若是让老太太和老爷知道了……”
若胭笑,“我们几个浩浩荡荡的进府,又从西走到东,老太太只怕早就知道了。”
“那怎么办?”章姨娘紧张的脸都白了,“姨娘劝二小姐一句,不如立即把这些都给老太太送过去,说些恭顺的话,免得老太太和老爷再生气。”
若胭冷笑,慢慢的拈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不给!我挨了打还要再送礼吗?天下没这样的道理!”
不但不给,刚才回来还没去请安呢,先回来休息休息再说,已经撕破脸了,也别指望我轻易忘记那满身的伤痕、满脸的血!
“哦,不,给大哥哥、四妹妹各送一份过去,初夏,你去送,尤其是送到四妹妹那边,三妹妹不在呢还好,三妹妹要是在,务必要说的明明白白的,这些都是给四妹妹一个人的。”
初夏应个声,利落的收拾出两份来。
章姨娘急得直搓手,也不敢阻止,若胭又问春桃,“沈家表小姐还在?”
春桃道,“还在呢,贾家表小姐也来了。”
“那边再加两份分别送过去,初夏送过去,都要说是我的意思,我偏要让大家都知道,我心里记着谁!”
章姨娘劝不住,只好陪坐在旁边流泪,若胭默默的看着,心疼,却不劝,只让春桃和秋分扶着回房歇息,自己却坐在空荡荡的厅里发呆。
一阵风吹进来,桌上的油灯熄灭,秋分赶紧过来点灯,若胭摆手,“不用点了,我清静会儿。”秋分怯怯的走开。
若胭依旧独坐在黑暗中,明明有很多事情需要思索、回忆,偏偏大脑一片空白,如同这黑暗,一点点加深,什么也看不见。
直到初夏回来,见到幽暗中纤瘦的影子,唬了一跳,轻手轻脚的走过去,轻声问,“二小姐,您怎么了?”
若胭摇头,问,“都送完了?怎么样?”
初夏略有迟疑,到底坦白,“大少爷今天好像的确不太对劲,往日再怎么发脾气,对二小姐还是客气的,刚才奴婢送点心去,大少爷竟然说了些难听话,连点心也不要,让奴婢再拿回来,还是如意悄悄收下了。”
“说什么了?”若胭疑惑的问。
杜氏刚回来时就在闹脾气,这都半天了,怎么还没消气啊。
初夏道,“说二小姐不必可怜他、施舍他。”
若胭大惊,这话从何而来?自己去半缘庵的时候,他还好端端的,怎么一回来就变成这样了?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必定出了事,想不出来就先搁下,又问其他人。
初夏道,“四小姐和两位表小姐自然都是客客气气的谢过二小姐,只是很不巧,奴婢去的时候,她们旁边都有人,少不得说些不满的话。”
若胭笑,“不是不巧,是巧得很!我倒正是需要她们都在呢。”这些人的话却是不必说了,猜也猜的出来。
呵呵一笑,让初夏去□□桃过来,很快春桃过来,若胭招她近前,低低的吩咐她,“你把剩下的点心再分成几分,给老太太、老爷、三小姐、郑姨娘,还有两位姑太太都送过去,只说是姨娘的心意,再附加一句,我太困了,早已经睡下了。”
春桃愣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激动的谢过若胭。
洗过澡,换过衣裳,若胭伏在桌上,由着初夏轻轻的为她擦试湿发,只管一动不动的想着心事,将这一天的所见所闻慢慢的回味一遍,就觉得心里一阵阵的涩、一阵阵的酸、一阵阵的甜,甜?若胭愣住,为何会有这种感觉?自己真是有些不可理喻了,莫不是累糊涂了。
“初夏,别擦了,我许是困的厉害,脑子都乱了。”
初夏并不停手,一边擦头发一边轻声道,“二小姐哪里是脑子乱,分明是心乱。”
“你又胡说了,初夏,你如今越发的话多了,变得跟姨娘一样了。”
若胭嘀咕,站起身,摇摇晃晃的上床,俯身在床边。
初夏也不管她,凑过去接着擦,接着说,“二小姐,您不能再糊涂了,你细细想想您这几天,整个人都变了,失魂落魄的,有些话,奴婢不好说,但是二小姐心里也明白奴婢指的是什么,那些不该理会的人就不必放在心上,就好象有的路不是通往死胡同,就是通往沼泽陷阱,二小姐永远不必去走这样的路,又何必惦记着?”
若胭心中一颤,忽然觉得莫名的悲伤,笑道,“你这妮子,说话越来越有水平了,还做了个比喻,听着怪有趣的,你不是总跟着我吗,我能往哪走呢?统共不过巴掌大的院子,抬头不过巴掌大的天,我能走到哪去?行了,别擦了,我本来就困,被你搓来揉去,头就更晕了,容我好好睡一觉,明天你再比喻吧。”
说着,很自然的摸一摸腰间的玉璧,顿时惊出一声冷汗,“初夏,我的玉璧呢?”腾的坐了起来。
初夏无奈的看着她,提醒道,“二小姐,您刚洗澡,玉璧解下来了啊。”
若胭飞快的往枕头下一摸,果然摸着熟悉的感觉,轻吁一口气,又将它系在腰上,这才安心的躺回去,闭上眼睛。
初夏终于忍不住,道,“二小姐,恕奴婢直言,这玉璧,是不是云三爷送的?”
若胭眼皮一动,沉默片刻,道,“是归雁送的。”
“二小姐——”初夏紧皱眉头,明显不信。
“别问了,就是归雁送的!就是归雁送的!就是归雁送的!”
若胭坚持,连说几遍,咬紧了牙,必须让初夏相信,也必须让自己相信,就是归雁送的。
第二天去中园请安,若胭故意去的晚些,到那时,已经坐了一屋子的人。
众人看若胭的目光皆是既恨又妒,再看旁边的章姨娘,却是包容许多。
若胭微笑,这便够了,目的达到了,一脸泰然的打量众人,旁人倒还好,只是梅承礼一脸木讷,呆坐不动,贾秀莲瘦了些,眼圈也有些红,不知是否刚被梅顺娘责备过,方妈妈站在张氏身后,数日不见,似乎苍老了许多,往日不过半数白发,现在竟然全白,人也颓废了很多,没了往常的傲气。
梅家恩正准备辞行去衙门,见若胭来,先是明显一沉脸,转瞬之后又和蔼的笑道,“来了就好,昨天累了吧。”
若胭规矩的行过礼,答道,“多谢老爷关怀,确实有些累。”
梅家恩点点头,“一会让佟妈妈多送几样早点给你送过去,你也回去,再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