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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胭就笑,“老太太说的是,若胭年纪小,想的不周,说的糊涂话,就是方妈妈忙不过来,佟妈妈也是个极好的人选,若胭听说佟妈妈也是在府里半辈子了,连个儿女都没有,这样的老人最是可靠,老太太也一向是信得过的,还常常夸佟妈妈老实敦厚,最是可信,老太太,您说是不是?老爷,您说呢?”
张氏心一沉,心道,我何曾对你夸过佟妈妈的好?只是这样的奉承话,当着梅家恩的面却不能反驳,又明白上次章姨娘腹泻之事被抓住了把柄,不敢多纠缠,只好呵呵笑着,含糊的应是,梅家恩被郑姨娘纠缠一夜,正晕乎乎的想着一会去云府赴宴之事,并不曾用心听两人说话,只粗听着若胭的话也算有理,张氏又应下了,隐约也记得佟妈妈是个憨厚的,也就端着架子点了点头,道,“我瞧若胭说的不错,佟妈妈是个可靠的老人,娘,不如,就让她管着厨房吧,您也省些心,儿子让厨房多做些好吃的给您送来。”
话已至此,张氏一肚子的气也不便说,只好咬碎了牙,笑着道,“那好,就依你吧。二小姐也是个孝顺的,事事想的周到,竟然还知道厨房有个佟妈妈。”
若胭似笑非笑,“老太太过奖了,这都是老太太教导有方,老太太疼爱若胭,处处关怀备至,若胭就是再愚笨无知,也不能不对老太太感恩不尽啊。”
又欢快的起身到门口,吩咐道,“初夏,你快去厨房,让佟妈妈赶紧着做几样老太太爱吃的点心送过来,谢老太太提拔之恩,以后要好好掌着厨房,尽职尽责。”
初夏在门外脆生生的应个声。
张氏听着初夏的声音,愈发的怒火中烧。
两人斗了几句嘴,各自话中藏话,又斗了回眼色,各自暗藏刀锋,张氏老道毒辣,收放自如,若胭则为给佟妈妈谋了个好差事,心情美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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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胭跟在杜氏身后,规规矩矩的坐着,笑容端庄,耳边如唱大戏一般,各种声音拥挤不绝,暗暗叹口气,想不到云府这场面比周府还要热闹,往上瞧一点,满眼都是乌髻巍巍、钗环夺目,往下挪眼,尽是五彩绫罗、百样绣花,尽其争艳,倒显得主人家的摆设不够奢华,厅堂虽大,却不如周府金光闪耀,珠宝装潢也不如周府堆砌,倒是书画不少,使得富贵之象更添内涵。
闵太太还没到,闵嘉芙不在,若胭连个使眼色的人都没有,无聊之下倒是静下心来,因为周府一行,认得杜氏的太太夫人们不少,纷纷过来打招呼,杜氏亦从容有礼的应对,云大夫人身为主人,更是今日万众瞩目的寿星,听说杜氏来到,亲自迎出大门外,挽着杜氏的手入内,因着云大夫人如此青睐,杜氏身份直上九霄,从一进门就备受指点,或羡慕或嫉妒,到底都要笑脸相陪。
“一别多年,想不到你今日肯屈尊前来。”
云大夫人紧执杜氏之手,泪光闪动,激动的压低了声音,“当年你我青丝红颜,转眼今日都成白发老妪,好似隔了千万年,又如同昨日眼前。”
两人年纪相近,却是风姿迥异,云大夫人肤色红润光洁如三旬少妇,身材亦纤肥合宜,一身枣红的百寿锦袍,雍容华贵,莫说这一屋子的老妇,就是年轻媳妇也难比风华,相较之下,一旁的杜氏,显得过于消瘦、清凉。
杜氏轻叹,“流年似水不堪留,向来都是弹指之间,沧海桑田,大夫人当年风华绝代,如今也已儿孙满堂,小玉这些年深居简出,多谢大夫人记得故人,小玉惭愧。”
“你我情谊,非同寻常,你肯来,足矣。”
看来上次云归宇所说,言之不虚,杜氏和云大夫人年轻时的确是好朋友,若胭感慨杜氏为人处世何其与众不同,换作他人,别说与云大夫人有这般交情,就是没有,也要贴上去亲热,她竟不肯往来,自断情义,真是怪人怪事。
梅映雪兴许悟明白了在周府失礼,这一次,很是乖巧,一语不发的跟随,二女的娇艳、懂礼也赢得主宾一致的称赞,云大夫人更是当众赠送了姐妹俩一人一只珠钗,就是梅映霜没来,也得了一只。
若胭倒也罢了,恭谨的收了,梅映雪一见这钗比起自己头上戴的最华丽的金钗还要精致数倍,便惊喜交加,一时又忘了克制,越过杜氏和若胭,到场中行礼道谢,娇声啼语,引来众人侧目。
云大夫人只微微笑着点了点头,坐在下首的一位打扮富贵的太太掩嘴笑道,“这位想必就是梅太太府上的三小姐吧,上次周府之宴,我虽没去,却听说了这位三小姐最是伶俐嘴巧,讨人喜欢,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比起我家瑶儿可不知强了多少,我很是喜欢,来,我这里有串珠子,就送与你玩吧。”说着,对梅映雪招招手,又将腕上的一串红玛瑙手串撸了下来。
这位太太也不知是什么身份,说的这话却怎么听也不像是真心夸赞,梅映雪在周府因称呼唤错引人瞩目,并不是件值得一提的好事,她偏是当众提及,却又赠送礼物,这样的礼物,意图不明,自然不能收下。
杜氏眉尖微蹙,极轻的咳了一声,正要说话,梅映雪却心跳眼红的盯着那手串,一颗颗红玛瑙晶莹温润,柔光流转,远远的一看就知不是凡品,哪里听得到杜氏的警醒,不由自主绯红了脸的挪近一步。
只她这一挪步,无需更多,已叫满堂之人看在眼里,不屑、鄙夷之色从四面而来。
就在梅映雪挪步的一刹那,云大夫人笑道,“三弟妹这是真心喜欢三小姐,三小姐就快过去收下吧,须知,长者赐,不可辞。”
若胭暗暗吃惊,云大夫人既然称其为三弟妹,那便是云三老爷之妻了,曾听杜氏讲起云家,说是云三老爷云熙宁,其妻高氏,早些年已过世,后娶继室李氏,想来就是这位出手阔绰的太太了。
杜氏说过,这位李氏太太原本是云三老爷的妾室,与周氏一前一后进府,服侍云三老爷数十年,可惜无出一子半女,周氏死后,云三老爷怜她,格外恩宠,将她抬为正室,云家大房二房都是朝廷的官,扶妾为妻是要被御史参奏的,只三老爷是布衣,一向在家乡经商,李氏扶正之事也是在来京之前,这事倒也没惹来什么口舌是非,她刚才所说的瑶儿,应当是另一位妾室钟氏所生,即云府四小姐云归瑶。
这就是给了最妙的台阶了,有了云大夫人这句话,梅映雪就可光明正大的收下这份厚礼,适才那些刚刚围观的轻视眼光也无不变成了嫉妒。
梅映雪欣喜若狂的接过手串,还未来得及道谢,又听另有一位盛装打扮的夫人,抬手就向若胭指了过来,招手笑道,“三弟妹喜欢三小姐伶俐,我倒是很满意二小姐的端庄气度,二小姐,来我这里坐坐。”
正得意于众人羡慕的梅映雪好像一只骄傲的孔雀,昂首挺胸的展开自己炫丽耀眼的羽毛,觉得自己光芒大炽,凌驾于在场所有女子之上,忽听另有人青睐若胭,顿感光芒被遮,心生恼恨。
无端被陌生人叫到名号,若胭不由的愣了愣,起身,就在原地行了个礼,恭恭敬敬的笑道,“多谢夫人抬爱,夫人高座主位,若胭不敢逾越,心领夫人厚爱了。”
我才不傻呢,这位夫人与云大夫人并坐中位,又跟着云大夫人叫李氏为三弟妹,可不就是云二老爷即忠武侯继室夫人么,这位忠武侯夫人可不是普通人,非但有二品诰命在身,更是当今皇上的族姑姑,封号和祥郡主,论起出身高贵,这满屋子人,谁也越不过她去,自己要是傻不愣的坐过去,那不且等着被人看笑话嘛。
杜氏微笑的看她一眼。
云大夫人也微微点头。
和祥郡主却不乐意了,故意沉了沉脸,依旧笑着,嗔道,“二小姐这可是瞧不上我了,还是嫌弃我这老太婆,不愿与我亲近?”
若胭暗叫不妙,得罪郡主可不是好玩的事,再说,她还是归雁的继母呢,我要想和归雁来往,总不能先跟她过不去,只好笑道,“夫人言重了,若胭担待不起,夫人如此爱护,此乃若胭之幸。”说罢,转身向杜氏行礼,等她说话。
杜氏便笑,“既是二夫人看重你,你便依从,才是恭敬。”
若胭这才稳步过去,看不见身后梅映雪妒恨如火的目光。
和祥郡主笑眯眯的拉过她赞道,“真是个孝顺懂礼的好孩子,我竟是越瞧越喜欢了,却要送你些什么好呢,三弟妹连素日不离手的玛瑙串都送给三小姐了,大嫂又送了珠钗,倒叫我为难了,这样吧,我先欠着,回头着人送到贵府上,二小姐可介意?”
若胭窘然,不至于如此吧,敢情你们妯娌这是在拿我们姐妹俩当道具要晒富攀比呢,得,那我也得表现的感激流涕啊,当即拜谢,“多谢夫人,有夫人这番话,若胭已是荣幸之极。”
若胭虽不介意,自有旁人起哄,一个个笑闹起来,也有说“郡主身上装饰无一不是珍宝,还要他日再送,也不知要选什么稀罕宝贝了。”
也有打趣的,“二夫人这莫不是要借送二小姐见面礼之际,送去聘礼,定下这个儿媳妇了?”一时间屋子里笑成一团。
若胭听了,暗暗叫苦,只好垂首不语,脸颊早已红得滴血。
杜氏笑容淡淡,眉宇之间隐现忧虑。
好在没多久,大家正说笑着,就见一位明艳女子欢快的笑着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好一群人,正是云归宇,她先是笑着和在场各位夫人太太一一招呼,这才笑着对云大夫人假嗔道,“母亲,您可别太宠着婉姐儿了,这丫头如今越发的没规矩了,刚才女儿让她笑不露齿,她居然对女儿呲牙,还说,有外祖母在,谁也管不了,这可怎么了得。”
☆、寿宴
话刚落音,就见后面追上来个十来岁的小女孩,连蹦来跳的跑了进来,咯咯的笑声,恍如一串精致的银铃,悦耳动听,“外祖母,婉姐儿就知道,母亲每次来见您,都要说婉姐儿的坏话,婉姐儿祝外祖母老寿星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越活越年轻,比母亲还漂亮,外祖母,您可一定不能听母亲的啊。”
这样一番稚气又认真的祝寿,惹来满堂大笑。
云大夫人也忍不住呵呵乐起来,伸手将婉姐儿搂在怀里,笑道,“我的婉姐儿这样乖巧可爱,外祖母自然是只听你的,绝不听你母亲的。”
云归宇哭笑不得,“母亲,我才是您的亲女儿。”
婉姐儿得意的朝她皱皱鼻子,然后抱着云大夫人,“啪”的亲一口,复又回头向云归宇炫耀。
众人再次笑起来,更有相熟的调侃,“女儿确实还是女儿,却不如外孙女亲了”。
后面一群人依次步入,却是云家的各位小姐,三小姐云归暮、四小姐云归瑶、五小姐云归暮、七小姐云归雪,大奶奶何氏和二奶奶王氏,后面还跟着个乳母,手里抱着一个襁褓婴儿,却是大少爷永哥儿,不到一周岁,是二奶奶王氏所生,一行人一齐儿站立堂前向云大夫人贺寿。
若胭正纳闷怎么不见归雁,就听二夫人问,“归雁呢,怎么没来?”
云归宇笑道,“回二婶的话,归雁有事耽搁了些,随后就来。”
说着,这才发现和祥郡主身边半坐着若胭,惊笑道,“梅家二小姐来了便好,归雁那妮子都念了一早上了。”
此一言出,不仅在场宾客诧异,大夫人、二夫人和三太太也都围了眼神过来。
和祥郡主看着若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