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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沈明臻醉了,抱怨道:“你让他喝什么酒,他一杯就醉,你以为他是你在云州的属下啊,一个劲的劝酒,我早跟你说过了,不要劝人喝酒,你就是不听。”
她唠唠叨叨起来没完没了的,折爹也好久没听见小女儿这话了,等她唠叨完才道:“知道了知道了,如今嫁了人,怎么还这么讨人嫌。”
董妈妈笑着领茶一出去,折绛坐下喝了一杯茶,道:“爹,有事你就直说吧,欲言又止什么的,可不适合你这个大老粗。”
折爹就道:“绛绛——刚刚明臻跟我说,你还是一直做噩梦。”
折绛的手就顿住,轻笑道:“阿爹,有些事情忘记不了,自从穆家住到了沈家隔壁,我就日日都朝着那边祈祷,祈祷诸神开眼,让那老太婆死了得了。”
折爹没说话,等折绛的情绪缓来一回才道:“明臻还说,他听见你说梦话了。”
折绛僵住,轻声问:“我说什么梦话了?”
折爹叹气,“他听见你说——你要杀人——”
折绛嗤然一声,“他也就听听,你别当回事。”
折爹盯着她,半响道:“绛绛,伯义侯的儿子死了这事,你知道吧?”
折绛有些反应不过来,嗯了声,“知道啊,怎么了?”
折爹:“伯义侯的二儿子,名叫李神道,跟穆家的大少爷,穆宁鸣,一直有书信往来,是暗中来往的挚友。”
折绛腾的一声站起来,“你说什么?”
折爹看着她,“绛绛,宁书海查到了一件事情,让人递消息给了我。”
折绛皱眉:“宁书海?他如今在大理寺任职,听说伯义侯这件案子是他在办——他查到什么东西了?”
折爹就按住她坐下来,结果自己倒是站了起来,看着天外的黑漆漆的夜道:“他找到了杀李神道的人,确实是个姑娘,只不过,那姑娘是别人放出来的引子,她幕后的人,想用李神道的死,牵扯出另外一件事情来,以此掰倒李家。”
他顿了顿,“以及跟李家有牵扯的穆家,又或者是——他知道四年前你做下的事情,想让我们折家抽筋剥皮。”
折绛帕子被她抓在手里,紧紧的拧在了一处,她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良久,才道:“爹,宁书海递给了你什么消息?”
折爹摸摸她的头,安慰道:“一本册子。”
折绛猛的抬头,“什么册子?”
折爹蹲下来,跟她眼神齐平,“绛绛,是一本,做下了不可原谅的人名册子,里面的名字里,就有穆宁鸣。”
折绛眼睛里瞬间流出泪水,狠狠的拍桌子,“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只有一个,怎么可能只有一个!”
折爹擒住她的手,“绛绛,这事,我告诉你,就怕你被有心之人利用了,你做事倔,不计后果,阿爹怕你蒙在鼓里又做出傻事才告诉你,你可不能着急!”
折绛声音微微发颤:“阿爹——我有时候就在想,要是我没去江南,要是我早点发现的话多好,穆宁鸣那个畜生,装的人模狗样,我走的时候,唐大姐姐还高高兴兴的,我真的没想到,这一走,回来就只听得她的死讯!”
她永远也忘记不了,当茶一送来那本写满了字的本子时,自己心如刀绞的心。
唐大姐姐说,她发现穆宁鸣变了。
她说,绛绛,我从不知道一个人竟有两个面孔,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心能有这么脏。
他打我,骂我,贬低我,在床事上如同变态般控制我。
。。。。。。。。。。。
她说,绛绛,我活不下去了。
他找人强/奸了我,自己在旁边看着。
她说,绛绛。
你一定给我带回来了江南的墨,但是我等不回来你了。
她说,我先走了,你不要在我坟前哭。
她说,我这种脏了身子的人,入不了轮回,阎王爷不会收我,我就看着,看着这朗朗乾坤,看着穆宁鸣不得好死。
折绛捂着胸口,使劲的捏住自己的大腿,她怕自己哭出来,咬着牙,颤抖着嘴巴道:“可是阿爹,我从不信这天 ,不信这乾坤能郎朗高悬——大姐姐死了,那个畜生,凭什么还能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 哎,我明天上了班晚上的火车回家,原本写到这里想明天再补,但是我觉得吧,不写完下面这更,我睡不着觉。
第三更大概是一点多,写完了我再去收拾东西。
第54章
折爹沉默的站在一边; 良久才道:“所以,你就想杀了了他。”
折绛哭着笑起来,“是啊; 我当时就想; 到底怎么样; 才能杀了他呢——我那么相信他,将唐大姐姐交到了他的手上。”
“这不是你的错!男婚女嫁; 那是唐家和穆家的联姻; 你完全没有错!”; 折爹抿着嘴; 道:“绛绛; 你当时,完全可以将这事告诉我们; 她教了你那么多年的书,阿爹怎么着都不会不管的。”
折绛抬头,盯着折爹:“阿爹,我不信你。”
她哭着道:“阿爹; 我当时不信任何人!穆家势大,我不敢赌,我不敢赌你会帮我!”
折爹斥责道:“我是你爹!是你亲生父亲!”
折绛大声打断他:“可阿娘也是我亲生母亲,她不是照样把我扔进了湖里吗!”
折爹愣愣的怔在当地; 他颤抖着手,深呼吸一口气,眼角有了泪水; “你——你知道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折绛泪流满面,任由泪水徜流进衣裳里,凉的她遍体生凉:“阿爹啊,你说我自小聪明,那你怎么就不知道,我跟别人孩童不一样,我自小,就记事了。”
她颓然道:“那年你喜欢上了一个青楼女子,喜欢的跟个什么似的,你甚至想打破家中的规矩,想让她生一个孩子。”
“可惜你常年在外面打仗,你可能不知道,后宅里说的话,从来都不会成为秘密,只要你说了,阿娘就有办法知道,她慌张了,竟然想出了陷害这种法子。”
折爹后退一步,“我以为你不知道——”
他噙着泪,“你才那么点大,你——我以为你都记不住当时的事情。”
折绛低声笑起来,“我记得,我懂得,我都听见了。”
她突然嗤然一声,“可是,我依旧让阿娘将我推入了湖里。”
她抬头问:“阿爹,你知道为什么吗?”
折爹握拳捏紧手心,“为什么?”
折绛:“因为我知道,即使我逃了第一次,阿娘生出了那颗心,就会有第二次,而只要那个人在,阿娘就不会安心的。”
她看着折爹的眼睛道:“阿爹,那你又知道不知道,阿娘即使牺牲我,也要将那个女人赶出府去,又是为了什么吗?”
折爹的身子僵住,他闭上眼睛,“因为,婷姨娘,向你大哥伸出了手。”
他再睁眼,又恢复了镇静,“所以后来即使知道是你阿娘的栽赃,我依旧将她送走了。”
但是他跟发妻之间,再也没有了感情。
折爹张了张嘴,道:“可是——你为什么,又愿意将这件事情,告诉你大哥,让你大哥帮你?”
折绛退后一步,慢慢的坐下,她的神色莫名,半响才道:“爹,你又不知道了吧,大哥他喜欢唐大姐姐。”
当时,她只相信他。
大哥哥看起来无情,却是家里唯一一个有心的人。
当时,她被阿娘推入了湖里,阿爹能查出来,大哥二哥,大姐姐二姐姐都能查出来,阿娘的段位实在是太弱了,可是大家都选择缄口不言,唯有大哥,找到母亲一顿怒斥,抱走她,带她去了军营里。
大哥说,即使绛绛现在小,不明白她的娘竟然陷她于不顾,但是苍天在看,总有一天阿娘你也会因为今天的事情受到报应的。
从前的事情,一样样在她脑海中闪过,她还记得自己坐在屋里三天没出,脑海里一个个可以利用的人列了个遍,最后还是选择了大哥哥。
大哥哥问她:“你想怎么样?”
折绛特别冷静,“我要杀了他。”
大哥哥说:“好。”
就这么一句好,折绛感谢了一辈子。
有了大哥的帮忙,两个人杀一个还在外面的浪荡子就好办多了。。。。。。。
“绛绛,”,折爹喊她,叹息道:“绛绛,阿爹不是在责怪你,只是望你以后不要再时时记着这件事情。”
他顿了顿,还是道:“你以后遇见事情,不要再剑走偏锋,你大可来告诉爹,阿爹被你吓了一回,可经不得你吓第二回了。”
折绛心里五味杂粮,她抖着嘴皮,哭声道:“阿爹,不是女儿不信你,而是当时形势不容人,我都想好了,只要事情败露,我就一个人死了,不牵连你们。”
折爹呵斥:“你说什么呢!绛绛,你就是这样,我才担心你,自从穆家到了京都,我就时刻担着心,怕你又做出什么来。”
折绛嘭的一声跪下,拜倒在地,“女儿知道,当初做下那事,将你和家里人都置于危墙之下,只要出一点点差错,我就是死了,怕是也难免不牵连到你们。”
她磕下一个响头,嘶哑道:“可是阿爹,我忍不下,我只要一想到大姐姐在阴暗的地底下躺着,我只要一想到她是怀着何种心情用绳子吊死了自己,我就气的浑身发抖。”
“他们就真的不知道唐大姐姐遭遇了什么吗?不,他们知道!可是有什么用!”
“她的父亲,不愿得罪权贵,她的母亲,怯弱无能,她的兄弟姐妹盖了她的棺说她善妒!”
“她有什么错!”,折绛跪着抬头,哑着声音道:“她明明什么错也没有!而那个畜生,却依旧活的好好的,他为什么不能死?他就该去阎罗王殿前好好跪着,下辈子投胎做牛做马不得善终!”
折爹被她说的也无限伤感,他抖着手扶女儿起来,“绛绛啊——”
折绛却紧握住他的臂膀,“我五岁的时候,你带我去她家拜访,唐家那么多个人,只有她肯朝我笑,肯教我,肯将我被阿娘伤了的那颗心治痊愈了——”
“他们不就是欺负她在这世上没人肯为她说一句话吗?所有人都在息事宁人,甚至要将脏水泼到她身上,说她善妒,说她容不下人——”
“他们都在怕!”
“可我不怕!我有什么可怕的,我没什么可怕的!”
“我就是要杀了他,我就是要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即使逼杀了人,也是要偿命的!”
“唐大姐姐傻,她竟然相信这世上恶人有恶报,她教了我那么多年,我就从来没信过,我这辈子,就只信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她说话掷地有声,折爹被她说的眼里泛着泪花,他哀求道:“可这事过去都多少年了,有阿爹在,你就放心吧,啊?”
他轻声道:“你这个小畜生,我为你择良婿,为你担忧白了头,你却依旧只记得那些恨意,你也不想想,你这个样子,你大哥哥,你二哥哥,你爹,你娘,你姐姐们,该多难过啊。”
折绛似乎已经哭干了所有的力气,行尸走肉般被扶到凳子边坐下,苦笑道:“每次午夜梦回,我都在问自己,该忘记了吗?”
她擦了擦泪水,“可我忘不了啊,阿爹,我忘不掉。”
“你为我择了佳婿,他单纯的像张白纸,我也想像他一般,白净的重新开始,可我不敢再相信人,阿爹,我也喜欢不上任何人了——我不会将我的一生,交给另外一个人。”
“我性子就是这样。”
“你就让我这么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