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宁妃想要靠家人出气,难得很。
事实上,她猜对了一半。
有些人虽然能力不足,但找事的本事却不小。
余文殊这日就遇到了难题。
他们兵部领俸禄都要去户部的,眼看临近年关,好些官员都等着拿了俸禄好过年,是以户部最近都很忙,从早到晚的点算财务,再分发出去。
可等到余文殊职方司这一部门时,户部说钱有些紧张,让他们等一等。
结果,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月。
其中他派到边疆去考察地形的人员,居然也不给领这份苦钱,跑来找他哭诉。
余文殊一怒之下,亲自去了户部。
负责发钱的主事慢条斯理道:“也不止你这儿,不是说等等么,总会发给你们的,急什么?难道你们家里还缺这点钱?先回去罢,等宽裕了,自会告之。”
这敷衍的态度余文殊看在眼里,眼眸沉了沉道:“倒不知还有什么部门同咱们一般?”
“反正就是有。”那官员斜睨他一眼,“余大人,你等不及,可以去写奏疏呢,咱们户部稍后会同皇上通报的,就是要慢一些,又不是不发。”
“教坊司众人的俸禄都已经领了,唯独少咱们职方司?”余文殊喝道,“军国大事都在于咱们兵部,此次我奉命绘制地图,乃是用于大计,尔等敢一而再的拖延?此事也如实上禀于皇上?若此图不曾在预定之期完成,你敢担当?请你们上司出来!”
那主事就有些吓住了。
他原本也是受了户部员外郎的叮嘱,特意刁难,可真要他承担,他哪里敢呢?连忙就进去了。
不一会儿,王光璧出了来,他二十余岁,倨傲的看着余文殊:“怎么,主事未讲清楚么,你非得纠缠此事?职方司又如何?就高于旁的部门,便是无钱,又怎么样!”
那王光璧便是宁妃的弟弟了,前不久才升任为户部员外郎的,是个相当好的肥差。
余文殊来之前就知道,定是王家作梗,一看果然如此,当真是好气又好笑。
那宁妃也是没个章程,宫里几句矛盾,竟要让她弟弟为之出气,传到皇帝耳朵里,她还有好果子吃?
他淡淡道:“王大人这位置来之不易,余某提醒你,可不要因为一点小事而后悔。”
王光璧大怒。
这种走关系的人最怕被别人揭穿了,他大叫道:“你说什么?”
“请现在就把俸禄交出来,余某可以既往不咎!”余文殊也沉下了脸,表情十分严肃。
那冷冷的目光让王光璧心里一跳,可是他有姐姐撑腰,怕什么呢?再说,户部掌全国财政,这种延发俸禄的行为并不少见,好些官员只要有得领就算了,又不是真的不给,拖延一会儿算什么?
他挺起腰板:“你待如何?”
余文殊上前几步,他身形高挑,王光璧一下子就被罩在阴影里。
他严厉道:“你们户部在各地督查不力,令国库虚空,金大人离职后,多方上奏,经半年余,形势才略好转,令皇上颇为宽心,如今年底将至,却又报钱财紧张,你是不是脑袋都不要了?”
那话冲入耳朵,王光璧浑身一抖,脑门上冷汗就溢了出来,可是他扔不愿屈服,大吼一声:“你别吓我,滚开!”一拳就轰了出去。
余文殊一侧头,闪过那拳,心中也恼火的很,好生说话不听,非得动手,真是个猪脑子!
他手一推,把王光璧甩开。
王光璧其实是怕令姐姐失望,毕竟他们一家都靠着宁妃的,如今好不容易可以立点功,他也不愿放弃,当即又往前扑过来。
余文殊眉头一皱,忍无可忍,提起拳头也砸了出去。
☆、76 归来
那主事惊吓过度;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连忙跑去叫人。
余文殊回来的时候;脸上多了一块青色,要论一对一;他绝对不会受伤;可在户部,王光璧是有亲信的;他们明着拉架,暗地里就偷袭到一记,不过王光璧被他揍得不轻;也算了。
听说他受伤;江素梅跑到门口;惊问道:“怎么了;谁打你的?”
“不知道。”余文殊脱下官服交给她,“不过王光璧被我揍了。”
“王光璧?王家的?”江素梅瞪大了眼睛,“莫不是宁妃家里的人?”
“就是她弟弟。”余文殊没好气。
他原本也不想把这事儿闹大,毕竟宁妃是皇帝的宠妃,只要王光璧如数交出俸禄就算了,结果这人脑子不清楚,听不懂他的意思,这下好了,就是他不捅出去,别人也得出手。
这王家父子两个都是无甚能力的,但却占据着不错的位置,肯定有好些人看不过眼,随时等着挑刺呢,这不就有好机会了么?
江素梅听了,对那宁妃一家又是看轻了许多。
就照他们这样的情商智商,早晚也是不行的,只等着下台罢了,她叫人去找来化瘀膏,给余文殊洗净脸,取一些给他轻轻抹上。
“幸好打的不重,我看四五天就能好。”她仔细观察了下,抱歉道,“也是我多嘴,惹到了宁妃,不然你也不会受伤。”
“无妨,小伤而已,总比让你憋着好罢?”他郑重道,“若是我在场,也同你一样,咱们余家从来都不是任人欺负的,你需得记得。”
“好。”江素梅笑着点点头,又好奇的问,“那王光璧被你打成什么样了?”
余文殊便冷笑了下。
他的武艺是外祖母殷老太太启蒙的,自己也有些兴趣,故而常常会加以练习,身体自是比一般人强健的多,王光璧挨了他五六拳,惨叫不止,那腰都直不起来了,还是他手下留情,不然王光璧废了也不一定。
江素梅道:“不管如何,反正是他咎由自取,就怕宁妃到时候吹枕头风。”
王光璧被余文殊打的消息当然很快也传到了宫里。
就如江素梅想的一般,宁妃哭着就往皇帝那里告状。
皇帝此刻已经收到好几封奏疏,都是趁机弹劾王光璧的,把他以前做坏的事一股脑儿的翻了出来,这次挨揍,又是因为拖延给兵部职方司的俸禄,皇帝看了更加恼火。
这绘制地图的意思乃是他下达给兵部的,兵部尚书再主持会议讨论,职方司何其重要,任何军事都离不了它,王光璧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也不看看是什么部门,就拿着鸡毛当令箭!
别说余文殊还比他高一个品级,同朝为官,怎么能先出手打人呢?所以宁妃还没把准备好的说辞讲出来,就被皇帝劈头盖脸骂了一通。
宁妃吓一跳,眼见招数不灵,只得跪下来痛哭,从为弟弟求情,变成恨铁不成钢,数落王光璧做得哪里不好了,又说自己也没有尽到姐姐的责任。
皇帝看她还知道自省,便没有再责怪,只下旨免去了王光璧的职位。
至于王老爷,看在宁妃的面子上,暂时没有动他。
“庄上传消息来,说宋妈妈还是很老实的,没有生事。”翠羽说与江素梅听,“农事上也常提出建议,问少夫人要不要命她回来。”
江素梅道:“你觉得如何?”
翠羽不喜宋妈妈,说道:“奴婢怕她回了之后又有别的事情,既然她农事不错,索性便常住那里,少夫人至多多补些月钱,她便是在那里养老也无甚不好的,假若老太太要招回她,倒也可以。”
始终不是自己的人,宋妈妈有些滑头,留在身边也不放心,江素梅点头:“那便照你说的办罢。”
桃叶忽然敲了下门,走进来,小声道:“少夫人,书兰又去书房了,还拿着药膏呢,大冷天穿了薄薄的。”
倒不是她刻意要关注书兰,实在是一直都不消停,故而她手下几个丫环也常盯着,这回余文殊受伤还未好,怕是要给他去抹药膏。
江素梅想着好笑,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啊!
要说书兰的韧性还真不错,余文殊明显是没有要收她做通房的意思,不然她这些月在小日子里,他早就耐不住了,怎的书兰就没个眼力见儿呢?
“别管。”她摆摆手,“先看着。”
桃叶一会儿又来报,说书兰被余文殊赶出去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余文殊眼见她又要来伺候,这会儿连布菜也不要了,关上门,只跟江素梅两个人吃,你一筷我一筷也没什么不好。
江素梅心情不错,自家相公经得起考验总是件好事。
到得临睡前,余文殊躺下来道:“我看书兰年纪也不小了,你找个人配了罢。”
她一怔,问道:“配给谁呢?书兰是母亲选的人,是不是要先问过她?”
“不用。”余文殊皱眉,“还不知母亲何时回来,她留在这里不好。”
他也是有些烦了,是个男人,都不会看不出来书兰在勾引他,虽说他早知道好些男人都有通房,可他没这个念头,所以书兰总是这样,他很是恼火。
却又不好挑明了说她,便丢给江素梅去处置。
“那好罢。”她的眼眸在夜色里显得更是温柔了些,侧过身趴在他胸口道,“那我要是挑个她不喜欢的,她不肯,又怎么办呢?”
书兰明显是有脾气的,她的目标乃是余文殊,岂会愿意嫁给别人?
她是在问余文殊要权力。
余文殊想一想道:“若是她不肯,那你就让她自己挑,定个时限,也算是主仆一场罢,若她还不愿,”他顿了顿,“便送给大伯母去。”
余大夫人那一张面瘫脸,兼做事风格,底下的下人绝没有在二房来得舒服,江素梅笑了:“好,我知道了。”
余文殊搂着她便要入睡。
谁知道,江素梅又问:“那碧荷呢?她年纪也不小了。”
余文殊没有立刻回答。
碧荷比起书兰,显然是较得他喜欢的,这些年,他青葱的岁月都有碧荷在旁陪伴,她服侍的很好,他喜欢吃什么,平日里出去穿什么,用什么,她都很了解,可以说,碧荷是个很好的丫环。
那片刻的沉默,让江素梅心里一紧,这种紧张,又让她胸口很闷。
这种感觉从心口蔓延开来,她陡然发觉,原来自己也不是不在乎他的。
大概这就是日久生情罢。
一开始再如何没有让自己的心陷入,可是日子是一天天累积起来的,那些欢笑,那些交流,那些缠绵,那些点滴,慢慢的会一丝丝的渗透入心里。
更何况,他如此英俊,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就在她胡思乱想间,他说道:“假若有合适的,也可以,碧荷总不能一直做我的丫环,你仔细挑个好人家罢。”
再怎么样,她终究也要成亲生子,拥有自己的家。
也许他这语气里有些不舍,可更多的却是关心,是祝愿。
江素梅松了口气。
那口气吐的有点儿长。
余文殊发现半躺在她身上的人,整个人越发绵软了,手就不老实起来。
江素梅这一次很主动,引得他激情澎湃,夜半三更才入睡。
这样的后果便是,他差点没有赶上早朝,据下人说,早饭都没有吃,叫长德带了几个馒头便坐轿子出门去了。
看来,这种事还是要节制点啊。
他可不像她,可以睡懒觉的。
因公婆都不在,平日里不用请安,江素梅在床上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到得冬至,天气越发冷了,前几日已经开始下雪,早上起来便是茫茫一片白色,下人们穿着厚厚的棉衣,四处扫雪。
屋里早就燃了炭,四个角落都摆上了炭盆,是以还算温暖,这样的天,真是一点也不想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