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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赶到毓庆宫的时候,太子已经去了乾清宫。他就拉住李吉来问,“太子往乾清宫做甚去了,还有那个宫女去哪了。”
李吉打着笑脸说:“主子的事情,咱做奴才的哪里能去过问呢,您说是罢四贝勒爷。”
四爷就啧了声,瞧你那小样,以为在东宫当差就比别人高贵了是罢?说来说去还不是个奴才而已。这便也不再搭理李吉,一甩手,往乾清宫撵了过去。他倒是要去看看老四想玩什么花样。
“嘛玩意儿!”直郡王人还在城外,就接二连三的听到许多不为他所知的事情。可这屈指一算,他也就在白洋淀逗留了几个月罢,京城里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这要不是临时有事需要回京一趟,等到年底的时候再回来,是不是该变天了?
这么一想,直郡王也不慢悠悠的坐马车了,从车上跳下来,就把一旁的随从赶下了马背,自己翻身上去,一路打马进城去了。
第六一章
康熙正在用午膳,见太子进来; 便指了指桌上的菜肴; “有你爱吃的荔枝肉; 快坐下来陪朕一块儿用膳。”说着; 梁九功就在下首的位置添碗碟了。
太子也不急着说明来意,陪坐在食案前吃了起来; 边说:“汗阿玛连日召见工部各级官员; 可是为了两江渠堰疏降一事。”
康熙就说:“今天下无事,治河尤重。洪泽一域作为黄、淮两河汇聚的咽喉要塞,最易发生水患; 不仅是下游黎民百万,每岁数百万石南粮运抵京师; 那里也是必经之地。河务; 漕运,实乃当务之急。”
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 太子固然知道治理两河的重要性; 而且皇上治河的决心也是十分的坚定,要不也不会有六次南巡。
世人都以为康熙南巡是为了游山玩水,也只有在朝为官的知道内里,南巡虽然也有了解民情及笼络争取南方学子的目的; 但更重要的还是视察治理两河。
可就目前的水准来说,治河还是一件任重道远的事情。太子这便劝慰道:“从大禹治水开始,几千年来,水患就没绝过。汗阿玛广纳谏言; 知人善任,在河务一事上可算是颇有建树了。”
康熙却摆摆手,“如今连于成龙也走了,这河道总督一职便又空缺了下来。加上靳辅也是死在任上的,可想这个差事是有多么的艰苦,朕着实是不忍再见谁把命搭在上面。”
太子这便说:“正是因为如此,才更要谨慎选才。儿臣以为,两江总督张鹏翮或可担此任。”
“张鹏翮!”康熙顿了声,“他如今不是在江南整饬官场。”颇有点不舍得把这么一个人才放到河道上受苦的意思。
太子说是,“张鹏翮因任过苏州知府、河东盐运使、浙江巡抚,江南学政等等职务,对江淮一带颇有了解。加上他自身对河道事务略有钻研,靳、于二位河道总督还在任上的时候,他甚至还书过他们二位治河时的方略手稿,”遂,“儿臣以为,张鹏翮是下任河道总督的不二人选。”
康熙知道太子轻易不荐人,而且张鹏翮作为一个清流,也从不与皇室成员多有往来,遂采纳了太子的提议,任命张鹏翮为河道总督,即日赴任。
待说完了这事,康熙才再问道:“太子此时前来,可是有事要奏。”
太子这才示意青竹上来,“倒也没甚紧要的事情,就是这个宫女,跪在儿臣的毓庆宫半天,说是求儿臣给她伸冤。”
说着就笑了声,“儿臣倒是没想理会宫人之间的琐碎事情。可偏这人是个顽固的,说是不与宫女太监相关,乃是主子娘娘。儿臣当即便要把人哄了,奴才告主子,毫无道理可言,竟还想拉扯儿臣去掺和,这分明是想搅的儿臣同宫里的娘娘不和。”
康熙听太子说的合情合理,便问了一句跪在地上的青竹,“你是哪个宫里的,把头抬起来朕看看。”
青竹一抬头,磕破的脑门就把康熙给恶心了一下。“奴才是永和宫的杂役宫女,平时负责给宫里的主子娘娘摆弄花草。”
太子又说:“那脑门上的伤就是在儿臣宫里磕的,说是不带她过来,便一头碰死在毓庆宫里。”说的也是委屈不已。
康熙听了可就不高兴了,“好你个奴才,还敢威胁主子了,不管你受了天大的冤屈,单只这一条,你就该被拖出去打死。”
太子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儿臣就是好奇,究竟是什么冤屈才致使她这样的不要命。”
康熙就看了太子一眼,所以才把人给带了过来,也是想看热闹来了罢! 一时倒是没往别的地方去想。不过奴才告主子,不管有理没理,罚却是要先受的。
这些,整个大内的宫人都知道,所以要只是被人给排挤没饭吃这种小事,一般都是忍忍就过去了。即使被得势的太监宫女欺负,最多也是躲起来哭上一回,鲜少有人会生出要告的念头?因为身份地位的悬殊,人微总是言轻的,即使告赢了,以后自己的日子会更不好过,是以基本都是选择沉默,熬着等放出宫。
这也是康熙以为的,后宫一直都如他看到的那样,从后妃到宫人,都各守本分,各司其职。
所以当这个叫青竹的宫女,被打个半死趴在地上说德妃害死平贵人,还与惠妃联手害死东宫里的裴氏。康熙本能的就不相信,他甚至又升起了刚刚被忽略掉的疑心,这怕不是太子唆使过来中伤后妃的罢。
可是青竹又说了,弘晳阿哥之所以出痘,就是她给布料里夹了痘衣才沾染上的,为的就是让太子查到德妃头上。
然而太子因为过于谨慎,迟迟没对德妃发难,这才又对太子妃下手。
康熙直接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你一个小小宫人,竟敢犯下如此滔天罪行,拉出去杖毙了。”
太子却站出来说,“这些儿臣倒是不知的,哪怕平贵人死了便死了,儿臣宫里的人却是不能这么白死的,这于害儿臣又有甚么区别。”
什么叫叫平贵人死了便死了。康熙顿时就让儿子这话给噎的半死,哦合着你的侍妾不能白死,老子的就可以了是吧。
康熙还没说什么,太子倒是先跪了下去,“汗阿玛,若是儿臣让人害了也就罢了,可如今却连累了妻儿,儿臣既无能护好他们,这个太子当的未免也太窝囊了,倒不如趁早让位,或许还能守护好家小免受迫害。”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起来。
直郡王同四爷前后脚到的乾清宫,才在外面听了个墙角,梁九功这个挨千刀的就在那儿打着笑脸相迎了,“大阿哥四阿哥来了。”声音大的,生怕里面听不见。
两人就让康熙给提溜了进去,“你们俩怎么一起来了。”见直郡王风尘仆仆的样子,“可是督建行宫遇上甚么不顺的事了。”
那兄弟俩互望了眼,要是他们没听错,太子也就是正版老四刚刚跟老爷子掐上了,都敢威胁老爷子不当太子了,这果然还是沉不住气了罢。真以为自己当过皇帝就能飞天了,也不看看眼前这位老子是谁,是随便谁都能威胁的到的。
直郡王微躬身说:“督建行宫一事倒是顺遂的,儿臣此番回京就是特地向汗阿玛汇报进度。”暼了眼太子,犹豫着说:“太子还年轻,一时失口说了胡话也是情有可原,汗阿玛别同他一般见识才是,”
康熙却哼了声。
四爷听着这一声哼也是有戏的样子,也上前来劝,“是啊汗阿玛,太子是您唯一的嫡子,储君之位非他莫属。”说着还反过来劝太子,“二哥,快给汗阿玛认个错罢。”
太子还没说什么呢,康熙倒是先背着手走了过去,“你们俩嘛呢,在这儿一唱一和的,给谁看啊。”
二人就让康熙这个态度给搞糊涂了。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十分尴尬的笑了声,“不是,刚刚不是太子在顶撞汗阿玛嘛,儿臣总不能还帮着太子一起忤逆君父。”
难伺候,太难伺候了这个老小子。
四爷也小心翼翼附和了句,“是啊汗阿玛,不管怎么说,太子忤逆威胁君父,总是不对的,您还消消气才是。”
康熙嗤笑了声,“要是换了你们,倒是可以放着自己妻儿的安危不顾了是罢。”说完还不忘补充一句,“那你们可真是有够无情无义的。”
二人这就知道刚刚那话肯定是自己断章取义给听岔了,这便双双软了膝盖,跪倒了下去,还纷纷说自己绝没有抛妻弃子的念头,顺便依着皇帝的态度,赞扬了一把太子。
太子却无声一笑,“既然大哥同四弟也觉得儿臣说的没错,那就请汗阿玛做个裁度,好赖还弘晳同太子妃一个公道,还有平贵人同裴氏,不论是谁,都是人命,咱们总归还是要保有敬畏心的。”
直郡王同四爷就听的云山雾罩,平贵人是谁,裴氏又是谁,他们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不过弘晳跟太子妃他们还是知道,不知道的是,他们几时受委屈了,就太子那护犊子的劲头,还能有人让他妻小受委屈,活腻味了罢。
不同于直郡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情,四爷已经隐约觉察出了什么,还在心里默念着这事千万不要与德妃相关。
皇上就发话了,竟是让人去传惠妃同德妃过来。
直郡王脸上幸灾乐祸的神情滞了一下,这怎么还扯上惠妃了。
四爷便用眼神回复他,你以为你额娘就是好的,这些个后妃,哪个不是作精,就看谁的道行更深罢了,你就擎等着看好戏罢。
接下来,太子便围观了一出女人们互掐的好戏。
青竹主要还是要咬德妃,这个惠妃很快就看出来了,所以也是及时调转过枪头,“我之前那也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才给东宫挑人的,而且那几个人以前也是服侍过德妃的,我也只是看着她们品貌过得去,才把人送过去,其他的,却不如德妃知道的多呢。”
德妃就给逼得差点晕过去,好在四爷眼明手快把人给扶住了,“汗阿玛,额娘她身子不好,咱们等明日再来分说罢。”
青竹却适时爬了过来,撩起自己的袖子,“德主子若是身子不好,又如何来的力气把奴婢抽打成这样。万岁爷,她们就是想整垮太子爷,好给自己的阿哥腾地方啊。”
“你个贱婢,休得胡言。”惠妃就给激怒了,上去给了青竹两巴掌。直郡王想拦都拦不住,只在心里叹息完了完了,他老娘在老子面前卖了几十年的人设怕是要崩了。
索性把心一横,“额娘千万不要中了小人的圈套啊。”转头对青竹道:“看你年纪轻轻,应该也没有如此缜密的心思,想来一定是有人在你后面教唆,你不要怕,只要说出来,我可以替你求情。”
然而康熙却依然还沉浸在青竹刚刚说的那句话里出不来。
万岁爷,她们就是想整垮太子爷,好给自己的阿哥腾地方啊。万岁爷,她们就是想整垮太子爷,好给自己的阿哥腾地方啊……
一遍又一遍的在康熙的脑子里回荡着,让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
那时候也是没人看好他,先帝在弥留之际才选的他,原因就是他出过痘。后来亲额娘也随先帝去了,他才让孝庄太后给手把手教养着长大。现在回想起来,也许就是太后把他护的好,否则他都未必能长到成年。
而他的太子,是赫舍里拼掉性命才生出来的。那时候其实也有不少传言,说是胤礽命格硬,生来克母,只怕不宜养在身边,更别提立为储君。
要不是孝庄太后坚持,只怕他也是会有所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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