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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晚上回府,直郡王悄悄摸进正院的时候,就差点没让大福晋给一脚踹下床去。
“今儿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爷跑来献什么殷勤呢。”
直郡王扶着腰,“老夫老妻的,谁规定了只能初一十五才能在一块儿过活。”
大福晋就知道,“妾身身子不便,伺候不了爷,爷去侧院吧。”
直郡王不信,“伊尔根觉罗氏,你这心里还有没爷了,生了儿子就翻脸不认人了是吧,爷难道还碰不得你了。”扑上去,就要动粗了。
大福晋也不是吃素的,又是掐又是挠的手脚并用着,直把直郡王给挠成了一个大花脸。
惹得直郡王半点那心思也没有不说,最后不得不提上断掉的裤头,摔门而去。
第五四章
就在各家鸡飞狗跳的日常里,迎来了会试之期。
要说选拔人才; 朝廷可比人才本身还要费心费力; 又要担心舞弊; 又要担心生员吃不消; 在号子外还安排了好几个太医在场守着。
只是让监考的正副总裁官陈廷敬同李光地纳罕的是,年羹尧这个考生; 家里怎么说也是有父兄在朝为官的; 而且年遐龄还是正二品大员,不说什么样的大场面,科考对他来说该是可以应对自如的事情。
没想到人进来的时候; 也只差没用爬的。
陈廷敬便有些忧心道:“亮工啊,你若是身子抱恙; 就别强行进号了; 这一进去,门可就要锁上了; 届时你若再强忍; 真出了什么事,可就得不偿失了。”
年羹尧不过是有气无力道:“多谢世叔关心,侄儿只是昨儿跑了半天肚,有些气虚腿软。我带了老参来; 提气养神不在话下。”
这也就是不愿意放弃的意思了。陈廷敬也不多强求什么,把人放进他自己的号子时,还再三嘱咐巡视的多留意年羹尧那间号子,也是怕等下人晕死在里面都没人发现。
听九爷回来说年羹尧去考场了; 十爷就不厚道的笑道:“不能够吧,就他那个情况,我光想想都替他屁股疼,他还能去,还要不要命了。”
九爷把帽子一丢,“你说你没事去弄他干嘛,吃饱了撑的不是。”说着就去净手洗脸去了。
十爷却在哪继续吃着点心,边扭头冲九爷道:“你忘了他以前是怎么折辱你的,一个奴才而已,却让你一个皇阿哥去牵马。”
九爷抹了把脸,说:“他算什么,若没有四哥给他在后面撑腰,凭他也能指使的动爷。”
十爷便丢下手里的糕子,凑过去,“不过说实话,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九哥,之前你可是都同老二投诚了,”说着还压低声音,“现在突然说他又是老四了……”也是觉得这事荒唐的都没法说了。
九爷何尝没有纠结,“还能怎么想,都到这个地步了,难道还能再同他对着干不成。”也别逞能说什么怕不怕死的话,他这儿毕竟还有母兄要顾及。
十爷就长长唉了声,“九哥你能这么想就好了,我可真怕你再犯轴呢。”
九爷呵了声,“像老八那样?”
十爷说是啊,“他到现在看起来都还不死心呢,也不知道凭什么底气去作,好好的活着不是挺好的,非得让大家都不好过。真是,脑子坏掉了。”
九爷便说:“人各有志,咱们管好自己就行了,旁的就由他去罢。”
十爷也说是这个理。
九爷又见十爷现在通透明理,略感欣慰,便再三交代,“往后不管是年羹尧还是佟家的富察家的,你都不要再去招惹了,别以为做的隐蔽就没人知道。”
十爷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我这不是想给九哥你报仇嘛。”
“省省吧你。”九爷瞪了一眼,“爷自己的仇,用不着你来报。你只要管好自己,不给我惹麻烦就行了。”
遂太子同四爷哥俩互穿的事情,兄弟几个也就知道的差不多了。连还在营里的那两个,一个不小心,也都隐晦的获悉了。
“什么玩意儿。”十四爷同十三爷互望一眼,“你是在说玩笑吧八哥。”
八爷吃着茶,道:“那你倒是说说,我说这种玩笑有什么意思呢。”
十四爷就薅了薅脑袋,“不是,合着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们都让他俩给耍了是吧。”
十三爷却质疑道:“这事八哥又是从何得知的。”
八爷笑道:“自然不可能是他们自己说的,可咱们只要仔细想想,也是不难发现破绽的。先别论四哥,你们想想二哥,他是会亲自去赈灾的人吗?他又是会自降东宫的仪仗用度吗?其他事宜,就更不用我去一桩桩一件件的说明了。而且,”左右各望了眼十三十四,道:“四哥也已经默认了,甭管咱们信不信的,这事,却是事实。”
十三爷就缄默了,其实他应该最先想到的,除了四哥,谁还会关心他额娘在宫里的死活。
十四爷可就不高兴了,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气的一脚踹翻了案桌,“所以在营里吃的这些苦头,都是他一手安排好的了。”
八爷不置可否,不过是说:“他既然是太子了,该是不会再让废立之事发生。”
十三爷看向十四爷,见他气的眼睛都冒火了,便说:“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好好辅佐太子罢。”
十四恨恨的哼了声,掀了帐幕就出去了。
徒留十三爷同八爷两个在营帐里,十三爷忍不住说,“八哥这又是何苦呢。”没有说的是,上辈子都闹了个那样的下场,这辈子就不能好好的过日子吗,非得要再重蹈覆辙不可?
八爷笑笑着把碗里的茶给喝毕了,也离营回城去了。
太子很快就听说了这些事情,可要说去敲打老八,没有敲到痛处,他未必会怕。这便给江宁的施世纶修书一封,不在话下。
会试过后,康熙便捣鼓着要去白洋淀水围的事了。
舒妍正在着人收拾行李,“爷若是不想去,便告假吧。”也是看太子整天忙的不可开交,去游玩未必能尽兴,倒不如不去,还可以专心做点自己的事情。
太子却在那儿挑拣趁手的文房用具,“总不能什么事都推脱,水围看着是去戏玩,实际也同行围狩猎一样,都是为了拉上八旗子弟出去活动筋骨,要不长久下去,咱们满人身上的那点尚武精神可就要废了。”见那边皮靴子氅衣都在装箱,便止了说:“用不着带那么多,头尾也就十天左右,去去也就回来了。”
舒妍却说:“早晚温差还是挺大的呢,多带两件总比到时候缺少的好。”一边又让奶妈过去,“把大阿哥抱去睡吧。”要不跟个腿部挂件似的抱着太子的腿不放,他想做点什么都不便宜。
太子便说:“由着他罢,又没犯困,硬逼着去睡干嘛,待会真要耍起性子来,谁都不得安生。”
“您就别惯着他了,这个时候不午休,傍晚的时候再犯困,晚上就得做夜猫子了。”依然吩咐左右去把弘晳抱走。
弘晳就先哇哇的哭上了,太子便有些不舍,却让舒妍先唬着脸对他说:“现在不睡觉,咱们明儿就不去扑蝶了。”
弘晳这才瘪着嘴,不太情愿的把手伸过去给奶妈抱。
等人都出去了,太子才说舒妍,“你不该这么吓唬他的,孩子还小,哪里能规定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睡。”
舒妍说:“可咱们也不能拿他还小当借口,这个年纪正是要睡眠充足的,你若是让他玩到傍晚再睡,夜里不就有精神了,不说对他生长发育不好,伺候他的奶妈们也要跟着煎熬。”
太子就过去拉上舒妍一起坐到了炕上,“你现在养孩子倒是越发的有章程了。”
舒妍听出这是拿前世乌拉那拉氏养弘晖的事来对比,可她毕竟不是乌拉那拉氏,也不清楚前世的事情,自然不敢胡乱接茬,不过是说:“我这也是想让晳儿晚上的时候能多睡一会儿,您没瞧几个奶妈给折腾的,这一个余月下来,都跟着瘦了一圈,再这么下去,只怕是奶水都不好了。”
太子倒是没去过多的注意这些,不过既然舒妍都这么说了,“那就依你。不过,对晳儿,你可以换种方式来哄,别老是唬他,久了,只怕他就要不相信你了。”
舒妍倒是不懂这些的。
太子便教她,“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怎么碰上孩子的事就迟钝了。孩子都是很好哄的,你非要同他来硬的作甚,他爱去扑蝶,你大可以告诉他早上起来太晚,就看不到蝴蝶了。那么晚上他不就会听话的早睡了,即使他不听话,第二天再闹没瞧见蝴蝶,你不是也有话说了。”
舒妍便抿嘴道:“看来还爷老道些,妾身甘拜下风。”
太子挑眉,“爷怎么听着这话酸溜溜的。”凑近过去嗅了嗅。
舒妍说了声讨厌,“谁酸了,这不是在夸爷呢。”就让太子给摁了下去,只听说让爷香一个,便也只剩嗯嗯嗯的声音了。
同东宫里的旖旎风光相比,宫外的可就不那么和谐了,尤其是直郡王府上。
连着几次在大福晋那儿碰壁的直郡王忍无可忍了,“别以为爷就指着你过活了。”
大福晋不过是哼了声,“妾身从来也没以为过爷要指着我过活的。”既然是互相伤害,自然也要捡难听的话来说,“而且妾身也没有要指着爷过活,您又何必总往这儿撵呢,妾身已经有一个儿子了,已经足够了,您就去惠泽那些还没儿子的去罢。”
“伊尔根觉罗氏,”直郡王一拍桌子,“你非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吗,十几年的夫妻,合着都是白过的是罢。”
大福晋也白去一眼,“白不白过的,不是还依着爷来的吗。反正生儿子前,妾身是满心满眼都只有爷的。就算差点死产房里,妾身也只惦记着爷。只不过,这一个人的心要是寒了,什么夫妻情不夫妻情的,能顶个球用,您说是不是理儿。”
直郡王就给噎住了。所以现在的种种,都是因为他那时候回来没有帮着一起惩戒阮氏才导致的!这未免也太矫情了吧。
“矫情吗?”七福晋边在那儿吃着零嘴,边同七爷说,“诚然八福晋在我们妯娌堆里是矫情了点,可在她爷们面前却是一点也不的。”
七爷在那翻经书,也不拿正眼看他福晋,“即使不算矫情,那也是不尊重爷们的。”
七福晋便说:“你们男人都一个德行,什么尊重不尊重的,不过是给你们纳小找借口罢了。什么仁人君子,我呸,还不是在他媳妇进门前就急哄哄的收了几个人进去,要我说,就该他媳妇闹他,要不还不定怎么以为我们女人是好拿捏的。”
七爷就啧了声,“你这说别个就说别个,还咬牙切齿的干嘛,爷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罢,冲我发什么狠啊,真是的。”丢下经书过去也想吃点什么,结果发现八宝盒都空了,“纳喇氏你不是光顾着说话嘛,怎么还有功夫吃东西,”还吃了这么多,“你是不怕等下给撑死是罢。”
七福晋只是拿帕子擦了擦嘴角,不太大意的说:“就是这么容易饿啊,妾身也没法子。”
七爷可不就要把目光投向了他媳妇的肚子上,心说这要是怀孕的话,多吃点就多吃点吧。
第五五章
等到皇上拉着大半个京城的八旗子弟去往白洋淀水围的时候,舒妍便趁着这个机会带上弘晳出宫去给觉罗氏过寿去了。
觉罗氏嘴上说着不该如此; 小生日而已; 又不是什么整寿; 反倒显得有些兴师动众了。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 但心里却还是高兴的什么似的,“你自己来便来了; 怎么还把大阿哥给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