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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潭可当冰床使用。所以若是要我动手,需划开皮肤放出淤血之后再进行缝合,倒也是可行。”
楚青面色阴森可怖,说起话来还故意压低声音,不难听出她语气里的恐吓意味。虽然不是太明白她口中的手术是什么,不过她着重咬字清晰的划开,缝合的含义倒是简单明了。
切肤不仅是痛,也是对一个人的精神折磨,楚青承认这般说辞确实是在恐吓他,同时医生的这职业病,怕是好不了了。
君清宸并未说话,将衣领稍微扯开,头却偏向了一边:“那就有劳姑娘了。”
楚青咬牙,之前她扒过君清宸的衣服,此时脱起来是熟练的多,望着他一片狼藉的上半身以及他已轻轻闭起的双眸。楚青微顿,从怀中掏出一块绢帕,浸湿了寒潭水将他身体简单的做了个消毒的处理,又起身在周围寻了些药草放在身旁。仅是两秒的迟疑,她便将特质的小刀片在燃烧的火堆上烤了烤,便对着君清宸的皮肤划下去。
卫生条件很差,治疗条件更差。所以她现在的事情便是提高术后缝合速度。注意力百分百的集中让她的手速快到有些诡异的程度。
直到最后一针的结束,楚青那一直紧皱的眉头才倏的舒展开来,她偏过头看着嘴唇因失血过多而干裂的君清宸,低沉着嗓音到:“好了。”
君清宸睁开泛着红丝的双眼,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楚青顿时就有些无语起来,她刚刚故意没有喂他任何能够麻痹痛感的药物,整个手术过程的时间虽不长,却也是个难忍的过程。
可是这个男人竟然一声不吭的扛了下来!
她将一直放在身边的草药搓了搓,动作虽粗鲁,不过抹在他伤口上的时候下意识的轻了许多,嘴里的语气是藏不住的幸灾乐祸:“伤口的疤痕是消不了了,平日里多注意些莫要吃味重的东西,时间长了,这疤痕就会淡了许多。”
那一双冰凉的小手在他的胸前肆意游离,君清宸幕眸色深深,特别是在她很是熟练的将他的衣服给他穿上时那习以为常的模样就好像为他人穿衣是她常做的事一样,他心中蓦然浮起一抹怒意,他伸手挥开楚青的手,语气冰凉道:“这等事,用不着你挂心!”
“你!”楚青有些气结,再看君清宸一副很是明显的排斥模样,她的双眼中陡然浮起一抹怒气,面色头一次变的有些阴戾。
君清宸却是挣扎着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楚青:“姑娘之恩没齿难忘,只是男女有别,即使你是医者,为了你的名誉,姑娘还是与我有些距离比较好。”
楚青轻嗤一声,站起身来看也不看他一眼,抬腿向着前方走去:“长夜漫漫,伤口难免会有些不适,公子可莫要图一时之快去碰啊。”她转过头来,盯着君清宸的双眼轻眯:“我倒是不介意,拖着你的尸体去换那万两黄金。”
正文 第二十六章 那年杏花微雨
两个人于黑夜之中一前一后的缓慢前行。以往在现世的时候,她的老师曾经跟她说过,人向来善妒又自私,穿过人心的血液是红的,没血液穿过的思想是黑的。所以当你有所成就或是努力向上的时候,人就会不甘仰望于你,于是那似刀子一般的言语便会从那万恶的嘴中飞向你。
人的嘴是可以闭起来的,但是耳朵却不可以。若是没有练到过滤废话只留重点的本事,就一直跟他呆在实验室中不要出去。
那是临死之前,她老师与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走在前方的楚青唇角绷的有些紧,她倒是希望身后跟着的君清宸可以多一些废话,或者像刚才那般言语轻讽也行。
可她心中比谁都清楚,这人激发潜能暂时走路已达极限,哪里还有一点儿力气说话?
万分寂静的山林中,她的注意力不受控制的集中在耳朵上,自然也就更加清晰的听见君清宸那一深几浅的呼吸声以及那踉踉跄跄好似随时都会摔倒的脚步声。
本该一直平静如水的心脏渐渐的随着这步伐开始一上一下起来。突然,他脚步一重,‘咔’的一声似是踩折了一根枯枝,脚步微停,听那呼吸声好像有要倒的趋势!
楚青猛的回过身来,于夜色当中那君清宸的面色白的有些吓人,他的身子恰巧在楚青转过身来的时候向着旁边倒去。
楚青一惊,连忙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腰身,还未来的及说话,脚踝处就一歪,她心中只来得及感到悲恸,接着就与君清宸滚下了斜坡。
这人倒起霉来,当真是喝凉水都要塞牙缝的!
好在这斜坡倾斜度不是很大,杂草丛多,除了感觉自己的身子被扎的有些痛之外,万幸的没有碰上暗石之类能够伤到人体的东西。
最后两人滚进了距离坡顶不过十米的一处向内凹陷的洞中,周围的藤木与杂草将两个人的身影给完全的遮盖了起来。从某一种程度上来说,在这万分险恶的野兽聚焦地,楚青的这一摔,倒是给两个人摔出了一个可以暂时藏身的地方。
所谓福祸并存,不怨不自弃,努力向前,说不定在结局的时候就能来个绝地反杀呢?
两个人的身影遇到阻力的时候停了下来,楚青的脑袋不幸的撞到了墙壁上,撞出了一个大包,不过愣是没晕过去,疼的她龇牙咧嘴直哼哼。
君清宸的上半身压在她的身上,脑袋埋在她的左肩处,刚才滚落的时候就已晕厥。压的楚青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本就有些破的衣衫在滚落的过程中破的更彻底了,再加上伤口尚未愈合,这一番滚落下来的动作牵扯不小,隔着自己的衣物楚青都能很是清晰的感受到一股暖流缓缓的渗了进来。
楚青蹙眉,那是他伤口中流出来的血!
她感受到君清宸的体温越来越低,之前还因火毒的侵蚀而滚热万分,托他自己的鸿福,这交替时间愣是提前了半个多时辰,此刻便是到了寒毒发作的时刻,他的气息逐渐微弱,宛如游丝。
楚青轻啐一声‘衰人’,她就算是一个看惯生死的医生,能够做到人在自己的面前死去而无动于衷,可并不代表她就能容忍被一个死人给压着!
那滋味,不用想楚青就觉得万分的哆嗦!
可这里的空间又万分狭小,手才抬起来一半便摸到了凹凸不平的冷硬岩石,朝里探去也胳膊也才只是伸到一半便到了头,不要说翻个身了,就是挪一挪都是绝对不可能。
楚青心中哀嚎一声自作孽,只得伸手拍拍君清宸冷的硌手的俊美侧颜,努力将嘴凑近他的耳边道:“君清宸,君清宸,想想你娘亲,想想你正值花季的媳妇和嗷嗷待哺的孩子!你若是想见到他们,就醒醒!”
君清宸的气息更低了,楚青唇瓣哆嗦了几下,思考了一会儿,继续不放弃道:“那年杏花微雨,你说你爱惨了石大娘家的梨花糕,可是娘亲不给你买,最后是墙头那经常偷看你的那个黑漆漆的小丫头给你送了来,你还记得吗?那是。。。。。呕,对,你猜的没错,我就是那个黑丫头。。。。。”
君清宸的气息几不可闻。
楚青仍旧没有放弃。
寂静的夜色当中,唯有那被藤木杂草所掩盖的地方,隐隐的传出了喃喃低语的似某种咒语的声音,一直未停。
天空终于开始泛起了鱼肚白,一威风凛凛的雄鹰在万里上空盘旋许久,鸟眼里映出了站在崖边的几个身影后,便振翅向着远方飞去。
玉玲珑皱着眉头看着那黑雾缭绕的山崖,抿着唇看向一边的凤倾道:“在这里?”
将视线从那远去的飞鹰身上收回来,凤倾看了一眼玉玲珑,随即那视线也落到了那看不见底的山崖,轻轻的点头:“没错。”
见地上那火焰状的石纹模样,其实他们应该是可以更早的过来才对。他自己培养出来的人的能力,怕是谁也没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至于为何到天亮才收到消息,恐怕,是只有刚刚那远去的雄鹰知晓了。
“凤倾哥哥,”一直蜷缩在凤倾怀里的楚千墨揉了揉有些泛红的眼睛,他到底是个小孩子,在黎明前的一刻他终于有些扛不住的沉睡过去,不过一会儿子的功夫,便又转醒了过来。他同他们一起望着山崖道:“娘亲是在下面吗?”
凤倾揉了揉他的脑袋,点头。
楚千墨的双眼倏的亮了起来,小脸上的阴云散了一大半:“让我也一起去吧!”
凤倾轻笑一声:“你想去?”
见楚千墨头点如蒜,凤倾嘴角的笑意加深。一边的无尘却是拧起了眉头,看了墨墨一眼轻声道:“这山崖被这黑雾所缭绕,怕是凶险万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本来准备好一起下去的楚千墨不乐意了:“无尘叔叔,我也是要去的!”
“墨墨,”无尘有些不赞同的摇摇头:“若是楚姑娘知道的话,也是不会允许你这般犯险的!”
楚千墨小嘴嘟了起来,心中狠狠的鄙视了无尘一下。
他说错了,若是娘亲的话,早就喜滋滋的抱着他一起跳下去了!
至于原因么。
“这片山林这么大,你们又没有猎犬,想要找到娘亲他们估计都等的墨墨长大成亲生了孩子,孩子又长大成亲生了孩子,你头顶枯的连根毛的时候都没有找到!”无视无尘那渐渐黑下来的脸色与微微抽搐的嘴角,楚千墨颇为自豪的指了指自己:“但是我能,我能在这万丛山的地方闻着我娘亲的气味!”具体点,应该是娘亲身上有百凝丸的味道。
冥月脸色有些扭曲的看了一眼无尘,心中无比同情。同时又对楚千墨有些无语,比猎犬的鼻子厉害,让他很有成就感么?
他自是当他这是童言无忌。不过这话他是收下来了,待楚千墨长大成人后,他定当要好好的嘲笑他!
不要说等到楚千墨长大成人的时候了,就是现在无尘都莫名的感觉到自己的头顶凉嗖嗖的,微微抽搐了一会儿眼角之后,默默的偏过头去,选择了闭嘴。
是了,他怎么忘了。这小子可是凭他堪比狗鼻子的鼻子闻到了冥月身上冬虫夏草的味道!
本来有些沉重的气氛在楚千墨的渲染下轻松不少,玉玲珑笑着刮了一下楚千墨的鼻子:“你这小子,鬼辩倒是不错。你当真是能闻到你娘亲的气味?”不是其他的?比如说,某颗珍贵的不得了的药草?
被戳中心事的楚千墨面上越发的严肃,他点了点头,眼中是百分之百的真诚:“玉姨,墨墨从不信口开河。”
玉玲珑轻笑一声,接下来,楚千墨软绵绵的身子便被凤倾一把塞进了她的怀里。
“我就不去了,”凤倾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眼角夹了一丝的水光,整个人看起来似是疲惫不已:“再不回去睡一觉,我这常年保养得当的皮肤,怕是楚青卖身一辈子都偿还不起。”见玉玲珑嘴角微抽,他轻笑一声,点了点楚千墨的额头,眼里带着一丝的威胁:“小子,见着你娘亲之后,知道说什么吗?”
凤倾长的极美,眼角狭长,气势慵懒。可若是他微眯双眼的话,眼底里透露出的是丝毫不会掩饰的杀意。楚千墨身子微一哆嗦,在玉玲珑的怀里正襟危坐,脸色认真,像是新兵面对教官那般严肃:“凤怜馆,概不赊账!”
怕死,相当的怕死。连给自己娘亲争取一天的时间都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