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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双眼微眯,太子府里君灏与颜诗画之间的相处仿佛还在她眼前。可是下一秒,竟然是在她进宫之前,已经在这偌大的皇宫之中,等着她了么?
柳丁失魂落魄,楚青眉头微拧,沉在自己的思虑之中。就在两人的思虑越陷越深的时候,那大宫女忽然停下了身子开口:“神医姑娘,正德殿到了。”
楚青微微愕然,抬头,只见眼见粉红宫裙一片,一个长的比一个水灵的姑娘静静的站在正德殿的前面,在看见那大宫女和柳丁之后,一个个笑呤呤的半徐着身子开口:“见过于姑姑,见过柳公公。”
声如莺鸣,甚是动听。只是那笑呤呤的模样与楚青前几日来到宫里时所见到的不同。
柳丁更是沉了脸色,只不过这里毕竟是皇宫,他也不该太过于表露自己的心思。不过一会儿便恢复了本来的面色,只是那瞧着她们的眼色已然带上了一丝的凌厉:“神医姑娘奉旨前来给太子殿下治病。尔等切记莫要坏了规矩,省得到时候打扰到了太子殿下的病情,你们就是有几十个脑袋,那也是不够砍的。”
他话说的微重,就是楚青都有些侧目。见他眼底蕴含的一丝深色,她的心中微微明了。
恐怕是这群女子,并不是宫里的人吧。
那十几个女孩子确实不是皇宫里的宫女,而是那颜诗画为了行表面上的宽宏大量而特意为太子纳的小妾。说来也是巧,在她刚刚将这群女人纳进来的时候,皇帝的一道圣旨就下来了。
说是神医入宫,让她带着太子进宫治伤。
老皇帝对这太子一向没什么太大的期望,忽然一道圣旨下来,她不用想,也知道是她的好婆婆慕容歆的意思了。
颜诗画先是气极,后来想想这倒也是膈应皇后的机会。她不是想让君氏一族枝繁叶茂吗?那她就将所有太子看到的眼前一亮的女子都纳进宫来,待过个几年之后,她倒要看看,这太子的后院儿,能出几个子女来?
她慕容歆一定会非常悲惨的发现,除了那个永远都不可能会见到面的那个贱人春娘生的儿子之外,她的太子,再也没有其他的子嗣存在!
至于她?
她的肚子里肯定会有一个的,不过不是现在而已!
颜诗画面色微扬,她的视线落到乖乖坐在床上不说话的君灏身上,有些嫌恶的瞪了他一眼之后,这才将视线落到身旁的几个人的身上。
她落到其中一个身材矮小,也是屋中唯一一个男子的身上,那男子见她视线望过来,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颜诗画满意的勾起嘴角,微冷的视线瞥向乖乖宝模样的君灏身上,眼底示威的含义不言而喻。
君灏连忙点头。
她幽冷的视线转瞬瞪向立在最角落处的春娘身上,那春娘身子微微一颤,头低的更低了。本来就瘦弱的她往阴影里一站,就更加不显眼了。
眼前的状况令她非常满意,被特意安排在外面的小宫女悄悄的走进来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她微点头,便示意那小宫女退至一边。
少顷,便瞧见楚青在柳丁的带领下走了进来。两人见面仿若还在昨日,颜诗画瞧着楚青面上仍旧白纱遮面,心底冷不丁的嘲笑起来。
比起勾人的心思来,这神医姑娘,当真是高人一筹。
想到那被勾到的男子,颜诗画的眼底闪过一丝的暗色。
若她还未嫁,以她的姿色和还算雄厚的家世,想要那人一夜的情缠,又有何难?
她的眼底蓦然浮起一丝的恨意,只是在楚青的视线瞥过来之前很好的掩了下去。她笑着站起身来,似看见这辈子最好的朋友一般迎到她的身前:“神医姐姐终于来了!本宫就知道,诚心的期盼,定当会让老天爷开眼!”
她一番话说的近套,就是连柳丁都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颜诗画为人如何,他柳丁虽然没有过多的接触过,但碍着皇后与皇上之间的关系,怕是只做到对太子殿下一片善心都是极难的事情。
可如今,却是与楚青之间这般的熟络?
皇后慕容歆与文贵妃之间的暗斗他也了解一些。莫非这颜诗画并非外界所传的那般嚣张跋扈,而是在仇人面前,是那种能够放下与慕容歆之间的隔阂一同联手对抗他人的女子?
不过不管如何,只要她真心待太子殿下好的话,他柳丁也不会在皇帝的面前多说一句话的!
柳丁眼底的神色并未逃过颜诗画的双眼,她心中冷笑一声,在楚青平淡如水的目光中作势要伸手去拉楚青。
就在她的手即将接触到楚青衣袖时,楚青忽然将衣袖向着身后微微一甩,人虽未退后一步,而所散发出来的气势让倒是让颜诗画一时之间愣是神。
楚青清冷道:“民女近日在研究些草药,身上所染之药物数不甚数。太子妃身子尊贵,若是沾了民女身上的药气落下些轻病,那可就不好了。”
若是一般的大夫,颜诗画根本就不惧那是什么轻病。可从这楚青的嘴里蹦出来,那她就要掂量掂量了。
不论这女子是不是真的神医,她一手的高深莫测的医术就足够她心生忌惮。恐怕在这样的人的眼里,只要不死,那都是小病轻病!
颜诗画不着痕迹的后退一小步,面上仍旧挂着笑意,不过一会儿之后就有些泛起了愁:“多谢姑娘提醒。”说着她来到君灏的床边,有些忧虑的盯着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君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不瞒神医姑娘,自打您回宸府之后,太子殿下便如同今日这般无精打采。本宫还以为太子殿下有何不适,特意向父皇母后那里要来了太医院最有资质的御医。”
说到这里,她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可御医给太子殿下诊脉之后却是说什么问题也没有。只让本宫照常给太子殿下熬药即可。太子是本宫的夫君,是本宫的天。”说到动情处,她眼底蓦然浮起一层的水光,她转过头来看着楚青,神色凄哀:“所以本宫才斗胆去求了母后,让她请您先来正德殿一趟。神医姑娘,您是否能够给本宫看看,这太子殿下,到底是怎么了吗?”
怎么了?
楚青眉头微挑,视线落到那低着头玩着自己手指的君灏,心中微沉。
这颜诗画句里句外都离不过她对这太子一片的赤城之心。可每一句话,都同时伴随着他君灏的失常,与她楚青有关!
连最有资质的老太医都说太子没什么问题,她颜诗画却还是让她楚青来瞧。
为何?
她偏过头看了一眼同样脸色微沉的柳丁,心里冷笑一声。
那颜诗画不过就是想说君灏变成这样,与她有直接的联系罢了。她与这个太子妃总统见面不超过三次,但每次的见面,她似乎都能带给她一些意外之喜。
然而,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呢?
楚青微微眯起双眼,颜诗画已然从床边站了起来,她退至一边,微微欠身,竟然以恳求的姿态朝着楚青:“就劳烦神医姑娘了。”
楚青眉头微挑,她忽的轻笑一声:“给病人看病乃大夫本职,太子妃娘娘实不必如此。”她话落,人已经站到了君灏的床边。
投下的身影有些高大,令一直低着头的君灏忍不住抬起了头来。
他的一双眼睛依旧涣散聚不了光的模样,可是偏偏在看见楚青的面孔时,露出了一抹的惧怕的意思。
楚青还未有所动作,忽然就见君灏大叫一声,随即在颜诗画的尖叫声中,一把将楚青面上的白纱给扯了下来。
屋子里顿时乱作了一团,谁也没有想到君灏会忽然发难,见他一脸狰狞的要抓楚青的脸,柳丁顿时大惊,连忙道:“快,快。”
而早于那些立在床边等待伺候的仆人一步,那站在角落里的春娘一下子就冲到了床边紧紧的护住了君灏的头:“殿下,殿下,您别怕!您别怕!!”
颜诗画大怒,额上青筋爆起几根,眼底似要喷火一般瞪着那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给本宫将这个贱人拉下去!!!”
春娘被拉下,君灏一时之间没了依靠,他涣散的瞳孔看着被拖出去的哭喊着的春娘,双手有些无力的向前伸张着。
柳丁看着心里顿时就碎了,他赶紧上前一步赶紧握住了君灏的双手:“殿下,没事儿,没事儿!”
他心中酸楚,随即转过头来有些期盼的看着楚青。
楚青早已将被拽下来的面纱重新戴上,仿佛刚刚差点被抓烂脸的人不是她一样。她淡定的上前一步轻声道:“殿下莫怕,我会治好你的。”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楚青的画像
与之前在树洞里一样,自君灏看见楚青之后,是怎么也不肯让楚青靠近他一步。即便事先颜诗画已经明里暗里警告过他,然而不知为何,他在见到她的时候,天生的从心底感受到一股子的恐惧。
见楚青离的近了,整个人登时怪叫一声,连连后退。瞧的柳丁那是一双老眼含了泪光,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颜诗画气极,瞧君灏那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心中虽是憋闷,但也分得清场合的重要性。她就是再嚣张,也万不可能在这节骨眼儿上,在柳丁的面前落下什么不好的名声来。
当即她便心疼的一下子抱住了君灏,头也不回道:“殿下,神医来给您瞧病了啊,我们好好的配合,好吗?”
“不要不要!!你让她走!你让她走啊!!!”在颜诗画面前一向乖乖听话的君灏如同疯了一般不断的推搡着颜诗画。
他到底是个男子,再加上痴傻,手上的力气根本就分不清轻重,竟然一下子将颜诗画推的撞在了一边儿床边的柱子上。
颜诗画额头传来一阵钝痛,整个眼前立马就黑了一片儿,厅中的人大惊,连忙一个个的上来扶住颜诗画。
颜诗画何时受过这种气?捂住被撞的生疼的额头,她在柳丁慌乱的叫人过来按住君灏的空隙中狠狠的瞪了君灏一眼。
然而君灏似未察觉一般,像个受伤的野兽一般躲在墙角当中,孤独又防备的舔着自己的伤口,那涣散的瞳孔抬起的瞬间,竟然有一丝嗜血的意味在里面。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叫御医!”柳丁心酸的拉住君灏的手,怒瞪着立在床边不知所措的众人道。
“是,是。”其中一人连忙转身跑了出去。
本来楚青进宫,那对她医术赞赏有加的老太医是跟着太子一起过来的,然而在前来正德殿的途中被文贵妃给叫了过去,本着神医也会进宫来医治太子殿下,他们也没有再多出些心思去叫其他的御医来。
谁知道竟然会出这样的事情来!
君灏不给她医治,不代表颜诗画不给她医治。早在众人的搀扶中坐在椅子上回神的颜诗画有力无气的对着楚青道:“神。。。神医姑娘,救我。”
她不过是被撞到了额头,竟然用了救这个字。
楚青微微挑眉,眼角余光望了一眼之前跑出去的身影。
见她的视线望过去,颜诗画顿时又哼哼起来:“本宫的眼前好黑,好黑。。。。。难道,是本宫要瞎了么?”
声音里带上一丝的哭腔,令一众呆在她身边伺候的女子都低着头哽咽起来,楚青的思绪被她成功的拉回,她也不恼,只是微微一笑,走到颜诗画的面前道:“太子妃娘娘多虑了。”
正德殿里乱成一